《天局》正文第十七章 天地为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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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毙,再给他安个拒捕甚至袭击警察的罪名。到时候谭啸身份曝光,以袁克定多疑的性格,势必会怀疑谭啸当日所翻译那番话的真假,而他秦自成不仅除了心头大患,还能够借此重新争取袁家的信任,真可谓是一石数鸟。
    秦自成设计的计策狠毒到了极点,一大早便匆匆去寻赵天明安排此事,结果最为关键的赵天明却失踪了!
    从德云馆得到的消息说昨晚他离开之后,赵天明自斟自饮喝得酩酊大醉,被他的妻子和下人给接走了……
    赵天明的妻子半年前已经死于难产!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秦自成又惊又怕,既惊于谭啸或者说革命党的迅疾和神通广大,更加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甚至成为下一个失踪者——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认定此事定是革命党所为。
    是逃还是留?秦自成只用了极短的时间衡量利弊之后决定冒险留下,这倒不是说他的胆量多么过人,实在是不得不这么做:且不说在这关键时期他逃离京城,不仅仅是飞黄腾达的美梦将烟消云散,就算是日本人也不会放过他!
    没有了日本人的庇护,革命党对他还会客气吗?就算他秦自成能逃过这两股恐怖势力的追杀,秦家上下几十人能逃得过去吗?日本人能放过他的父母双亲、娇妻爱子吗?
    最重要的是,一旦他选择了逃跑,从此以后只能过隐姓埋名的生活,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生活在黑暗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接到了川岛秘传的口信,严令禁止他轻举妄动、对谭啸动手!这让他彻底迷惑了。
    秦自成诚惶诚恐地去了西郊梅园,川岛对他的态度让他放下心来,按兵不动是川岛给他下达的最新指令。
    远远地望见总统府的大门时,秦自成心里敲鼓,他害怕袁克定已经查出了他日本间谍的身份,过度的紧张让他口干舌燥,腿脚发软。
    谭啸很清楚秦自成从翻译之事后,每次看他的眼神里都隐藏着一股极力压制的恨意和妒忌,所以秦自成今天的态度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亮声怎的如此客套!”秦自成佯作不悦地板起脸瞪了谭啸一眼,转瞬全化为情真意切的关心,亲昵地拉住了谭啸的胳膊道,“你我今后有的是时间,再约便是了!”
    这番说辞、表情秦自成一路上反复揣摩了无数遍,自信绝无破绽,事实上的确无懈可击,就连谭啸这个精擅伪装的高手都几乎相信秦自成的关心发自心底——如果不是分别之际秦自成眼底闪过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森寒。
    谭啸的心头猛然一颤,这眼神与他离开唐家时婵娟的姐姐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抹目光如出一辙!
    难怪他一路上都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难道她认定自己对婵娟心怀不轨?谭啸不禁在心里嘀咕道男未娶、女未嫁,发乎情、止乎礼,自己又没对婵娟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
    “二少爷您回来啦!”魂不守舍的谭啸被这声在耳边响起的招呼吓了一跳,抬头正对上谭忠那张褶皱纵横的老脸,“二少爷,您这两天似乎很忙呀,连着两夜都没回来睡了。”
    谭啸敷衍道:“是有些急事要做……”
    谭忠“哦”了一声,也不用谭啸让,主动在谭啸身旁坐下,笑眯眯地道:“昨日二少爷回来时心情沉重,而今日却是神清气爽,莫非有什么喜说事?”
    谭啸有些惊奇地看了谭忠一眼,心说这老者眼睛颇为犀利,竟看得八九不离十,有意问道:“那您老倒是说说我为何沉重,又为何喜悦?”
    谭忠望着自己苍老得无法伸直的手指,叹了口气,似在感慨岁月无情,“人生之伤怀者莫若聚散离别,若是暂别应是伤而不痛,而你昨日虽强行压抑,仍有悲痛之意,想来不是生离而是死别了。至于你今天眸光清爽、眉含喜色,呵呵,无非江山美色两件,你既是一介布衣,想必应该是第二样了。”
    谭啸越听越是惊诧,这老者娓娓道来,竟好似眼见,分毫不差,更觉这老者绝非凡人,心中对他的身份来历越发好奇,故意反驳道:“我虽没有官职,但是得到袁大公子的赏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这还不值得高兴?”
    谭忠嘿嘿一笑:“你进这总统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何今天格外高兴?”
    谭啸登时语噎,被老者胸有成竹的笑眼看得暗恼,撇嘴哼道:“老人家,难不成您老出身金字门?故弄玄虚……”
    “你是说我胡说八道?”谭忠笑呵呵地道,“祁门十六艺有一件不正是相卦之术?那你也说说我姓甚名谁、所为何来?”
    这神秘老人一语便击中谭啸的要害,自从这所谓的谭家老仆从天而降,谭啸几乎是在时时猜测他的来历目的。谭啸瞪眼怒视老人,咬牙气道:“你这老头儿也忒没道理!看相问卦不过是惑心诈术,又岂能……咦!”谭啸猛地弹起身,不可置信地盯住了老人,声音因为太过惊骇而微微颤抖,“你怎知祁门十六艺?你究竟是什么人?”
    谭啸心念转动,生出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猜测,祁门三代如今也只剩下他与欺师灭祖的田青,眼前这人难道是田青?
    又想起这人提起师傅时便语气不善,那田青与师傅之间岂不正是有杀师之仇?
    “你可姓田名青?”谭啸倏地退后一步,反手扣住藏在袖口的飞刀,只待这人承认身份或有异动便立刻出手,就算坏了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一场“翻天局”也在所不惜!
    自称“谭忠”的神秘老人听到“田青”二字,昏暗无光的眼中陡地闪过一抹精光,虽是转瞬即逝,却被谭啸看得清楚,他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谭啸将警惕提至顶点,便是眼前这人已如风中残烛一般仿佛随时都可能死去,他仍不敢有丝毫轻视。从师傅讲述的当年往事他便深知田青狠毒无比,不仅是祁门的叛徒,更是血海仇敌。林宗德既死,谭啸便是祁门理所当然的掌门人,他必须清理门户。
    “我不是田青。”老人缓缓摇头,流露出淡淡的黯然神伤之色。谭啸却不敢轻信,厉声追问道:“那你怎会对祁门如此熟悉?”
    老人嘴角抽动,露出讥讽的笑意,瞥了一眼如临大敌的谭啸,似乎压根儿不知道谭啸只需手指轻弹,便会有一把锋利的飞刀刺入他的咽喉:“这世上除了你、你师傅和田青,便再没有祁门的子弟了?”
    谭啸被他问得一愣,只因他这一句的神态不是询问,而好似在笑他没见识,这让谭啸倒吸一口凉气。
    祁门中人行事向来隐秘,独来独往,当年师傅不也一直以为师爷就他一个徒弟?谁敢保证师爷的师傅没有其他的弟子?
    再回忆起这老人虽说神秘无比,他的出现却完全是为了成全自己,又想到昨日老人说的那句话:“我是一个绝不会害你的人……永远不会。”
    想到此处,谭啸放下夹在指间的飞刀,朝老人躬身道:“请您莫怪小子无礼,只因事关重大,小子不得不万分谨慎。”
    老人眼皮也不抬,不悦地哼了一声:“有多重大?为何说到田青竟如此慌张?他杀了你师傅不成?”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老人没听到回答,抬头望向谭啸,却见后者面含悲痛。老人眉梢一扬,诧异道:“不会是真被老头子说中了吧?林宗德死了?这……这绝不可能!”
    谭啸摇头,他这时认定这神秘老者与祁门关系非同寻常,听他一口道出师傅姓名也不觉惊讶,说起话来不再遮遮掩掩:“老师傅并非死于田青之手。”
    “真死了?”老人怔了半晌,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是你亲眼看着他咽气的?确定他真死无疑?”
    老人语气里对林宗德没有半点尊敬,倒好像怀疑他没死似的。谭啸不由怒目相视,老人察觉到谭啸的愤怒,古怪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我只是不相信他就会这么死了。”他的眉头忽地皱了皱,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道:“莫非不是他?”
    谭啸却没听清老人最后那句,哀声道:“小子不知您与家师有何恩怨,一死百了,请老前辈放下吧!”
    “小子,这么说他死时你就在他身边?是前夜的事?”老人却根本没听到谭啸的劝解,自顾自地问道。
    谭啸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心想虽说林宗德咽气的那一刹那自己没有在场,但是死前死后自己始终没离开左右,说是亲眼所见应该也不算错。
    老人马上又问道:“那他的尸体现在何处?”
    “师傅既已出家,当然是按照佛门的规矩火化了。”谭啸强忍怒气闷声道。
    老人不再说话,雪白的眉头皱得仿如眉心印上了一道山川。沉默了半晌,忽地望向谭啸问道:“方才说到田青时,你为何那般激愤?”
    谭啸不由得迟疑起来,此事不但牵涉祁门内的许多隐秘,更关系到一件能令天下疯狂的至宝,哪怕这位神秘老者极有可能与祁门关系非比寻常,甚至可能是祁门的前辈,他仍不敢和盘托出。那晚林宗德在告诉他这一切之前便已令他发下守秘的重誓,他沉吟了一阵儿避重就轻地道:“其中内情一言难尽,总而言之,田青此人欺师灭祖,罪大恶极,为争夺一件宝物不仅毒害自己的师傅,更杀尽师傅全家,而后亦屡次追杀家师。”
    “哦?”老人面色怪异地注视着严肃的谭啸,“你师傅是这么告诉你的?”
    谭啸郑重其事地点头,伸手做起誓状:“若有半句虚言,管叫天打雷劈!”
    “有意思……”老人眼中浮起玩味的神色,低低嘟囔道,“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莫非真的是田青?”
    谭啸只看见老人嘴唇嚅动,竖起耳朵也没能听清他说些什么,忍不住问道:“老前辈,您说什么?”
    老人展颜一笑,打趣道:“小子,我是说你血气方刚,最忌沉湎女色,要知那色字头上可是有把刀啊!那蛇越是斑斓,毒性就越强,越美的女人就越毒。”
    谭啸白净的脸颊腾地烧得通红,底气不足地驳道:“人有善恶,亦分九等,怎可一概而论?”
    老人摇头微笑不语,谭啸心中有气却无从发泄,索性倒头便睡,连晚饭都没有吃。
    第二天一早,谭啸又出了总统府。他越想秦自成的表现就越发觉得诡异,回到北京饭店的房间,十二与阿仁都在。十二这几天吃饱睡暖,洗得干干净净,穿得整整齐齐,益发显得虎头虎脑、机灵可爱。
    看见谭啸,十二兴奋异常,却将对师傅的那份慕孺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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