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击天下》江左风流第345章一战定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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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北岸。
    百余名骑士,衣甲血迹斑斑,人人伤痕累累。衣甲破损,手中的兵器也崩着缺口,只是挺腰坐在马上,勒马立在黄河北岸。
    正中的纛旗之下,挺立的正是羯赵的大将李农。
    东燕城一战的最后关头,李农麾下的上万步卒在撤逃时,被背嵬骑和羽林骑腹背夹击,然后又穷追不舍,几乎全军覆没,李农也只率得百余名亲兵逃得生天。
    抛弃了李农的姚弋仲,率着八千骑兵不顾而逃,退到了濮阳城,但只是稍稍补充了一下粮草,便又舍弃了濮阳郡,趁着黄河往北的冰还没融化,渡河而去,退往河北。
    东燕城一战,羯人近七万的精锐,只剩得姚弋仲这八千骑兵,整个羯赵在黄河以南的地带,就只剩下他手里这只骑兵和死守陈留郡的张貉手里的五千兵马。姚弋仲自是不敢再据守濮阳郡这座孤城。因为濮阳城中粮草已不多,黄河即将全面解冻,后续的援军很难渡河而来,死守濮阳城只有援尽粮绝一条路。
    李农无奈之下,也只得带着百余名亲兵,退往了黄河北岸。他身边的亲兵,都是跟随他多年的汉人。
    李农手按长剑,望着那宽敞的河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身边众亲兵满脸不解的望着他,一名跟随他多年的心腹之将,疑惑的问道:“明公新败,何故发笑?”
    李农大笑道:“我本乃汉人,却率羯人与汉人交战,最后被汉人大败不说,还被羌人诓了一把,最终致使羯人几乎全军覆没,岂非是很有趣?大胜者,汉人也;覆没者,羯人也,我既为汉人,何败之有?我何败之有?哈哈哈……”
    身后众将士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原本大败带来的沮丧神情一扫而光,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唯独那名心腹之将,满脸忧心之色,低声道:“明公还请小声,莫要传到了天王之耳……”
    李农脸色一肃,冷笑道:“姚弋仲此次又率八千羯人骑兵安然退回河北,必先告我一状,其又是羌人首领,在襄国一带尚有数万羌人,石虎还须仰仗他,必然不会治罪于他。而石虎新丧精锐之师,又折了儿子,我若再回河北,必惨遭其屠戮,岂会自投罗网?”
    众人一听不回河北,顿时都露出好奇而兴奋的神色。毕竟此战如此大败,又连折了太尉夔安和燕公石斌,李农回襄国必然受到石虎的责罚,李农若问罪,他们这些亲兵亲将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心腹之将的眼中也亮了起来,笑道:“我等原本乃汉人,明公何不带我等去了南晋?那中庶子李颜,尚且封伯爵,以明公之才,必不失封侯之位。”
    李农摇头苦笑道:“现今以败军之将,惶惶然奔投,必不被南晋所看重,归晋尚未到其时也。”
    众将士不解的问道:“明公欲望何处?”
    李农肃然道:“我欲率你等奔往广宗,投奔乞活军,你等可愿往?”
    众将士齐声道:“愿跟随明公左右,肝脑涂地!”
    李农大笑,长鞭北指:“走,随我往广宗!”
    铁骑滚滚,往北而去。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这些跟随李农多年的亲兵亲将却知道,李农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当年乞活军的首领李恽的族侄,此番若投乞活军,地位一定不会低。
    李农的想法便是如此,以他是李恽族侄的身份,再加上在石赵的三公身份,此番投奔乞活军,必然是高层首脑之一。
    如今石虎此番新败,包括石遵和冉闵镇守北面的五万精兵,留在襄国一带的精锐之师也不过十万,而广宗的乞活军有数万人,石虎想要找他麻烦还真得掂量掂量。
    在李农看来,东燕城一战,包括之前的连续失利,司马珂已经要了石赵政权的半条命,接下来的石赵政权只是苟延残喘而已,一旦司马珂渡河伐赵,则寻找机会率乞活军投晋。届时他手中有数万乞活军,必然受到司马珂和南晋朝廷的重视,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能卖个好价钱。
    乞活军,跟北府兵一样,也是流民组成。
    乞活军的组建者是晋廷的并州刺史司马腾。在匈奴人刘渊的强大攻势下,司马腾在并州待不下去了。他率领并州能走的两万多户汉人向冀州迁徙,这其中包括士族、官僚、流民,全部混杂在一起,这就是最早的乞活军。
    司马腾死后,乞活军首领田禋率领其部将田兰、薄盛后来又杀死汲桑,为司马腾报了仇。此后乞活军内部产生了分歧,为了生存,他们各奔前程。
    田禋留守邺城,李恽、薄盛投奔了东海王司马越,王平到了梁国,陈午到了陈留,诸路乞活军依旧同胡人进行了殊死抗争。
    虽然后来大部分乞活军因为主将战死,或者内部矛盾,以及羯赵政权的威压,与石勒达成妥协,但是乞活军并未彻底投降,一直坚持与胡人斗争在最前线,尤其又以广宗、上白的乞活军为甚。
    历史上的李农正是在349年因为石赵内讧,投奔了乞活军,并因其名气过大,成为了乞活军的首领,后来更是以乞活军为班底,协助冉闵建立的冉魏政权。
    而因为司马珂的到来,历史发生了变化,导致李农提前了七年投往广宗,聚集乞活军与羯赵为敌,以自保己身安全。
    ………………
    东燕城东门。
    朔风猎猎,朝阳如血。
    太阳逐渐升得很高了,很亮,照在人身上却没有一点温暖。
    东燕城一战,羯赵的四个主将战死两个,叛逃一个,而且这三个之中,两个是三公,一个是天王石虎的儿子,除此之外,十万大军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只跑掉了姚弋仲的八千余骑。其余近五万的羯人战兵,不是被活活烧死,就是被射死,只有三万多汉人辅兵,得以归顺晋军。
    羯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东门前的原野上,堆积如山,尸骸身下的泥土已变成厚厚的褐色——那是血,那是羯人干枯的鲜血。
    一只乌鸦飞了过来,落在一具尸体上,欢快的啄了起来。它的叫声又引来几只乌鸦,看到满地的丰盛的食物,齐声咕咕欢叫起来。
    乌鸦越来越多,以至后来成片成片的飞来,满地都是密密麻麻的乌鸦,欢叫着啄着地上的尸体。
    随后,几只秃鹫,也闻到了食物的气息,也呼啦啦的展翅狂扑而下,挺着凸起的肚子在遍地尸骸间,舞动着那不祥的长喙。
    所谓鸟为食亡,这些乌鸦也好,秃鹫也好,在这么多食物面前,丝毫没有怕人的意思,只是拼了命的
    西风烈,然而再劲烈的西风也吹不散空气之中那浓重的血腥味。
    司马珂在王辉等亲兵的簇拥之下,负手肃立旷野之上,周围遍地都是尸体,浓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呕,但他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征战多年,见过太多的尸山血海,使得他逐渐麻木了,尤其是面前的羯人尸体,在他眼里,和非洲猪瘟时见到满猪场的死猪没什么两样。
    东燕城内外,到处都听到晋军将士的欢呼声。
    这一战,被羯人堵在城内堵了三个多月,堵得太憋屈了,如今几乎全歼羯人,叫他们如何不回肠荡气。
    而且,不要说是军司马以上的主要将领们,就是普通的士卒也知道,羯人经此一役,是没有能力再渡河而战了。整个黄河以南之地,归为大晋的治下版图,那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次,晋军是把羯人的军事力量彻底打残了,再加上东北还有慕容燕国虎视眈眈,西北的代国也不是吃素的,羯人已经自顾不暇。石虎唯一能做的就是据黄河北岸而守,彻底进入全面防守。
    天策军将士,其中八九成都是祖籍黄河以南之地,如今黄河以南之地即将全部彻底归于大晋的治下,心中是别提有多兴奋和自豪了。
    谁能想到,他们昔日名为羯赵士卒,其实不过是被羯人驱使的奴隶,今日却成为横扫中原的汉人雄师。
    司马珂令邓遐组织天策军步卒,清理羯人的尸体,将羯人的身上的铠甲、兵器、箭镞和财物等全部扒下来,收集和整理在册,充入军库。又令毛宝组织归顺的汉人辅兵,负责挖土坑和掩埋已经被天策军清理完毕的羯人的尸身,避免产生瘟疫。
    同时又派人飞马传报镇守在云台山一带的庾翼,率五千兵马,进驻濮阳城,安抚百姓,整顿整个濮阳郡的政事和军事。
    虽然黄河以南之地,还有青徐两州尚未占领,但是整个黄河以南的晋军,只有在死守在陈留郡的张貉的五千兵马,其余青徐两州的防卫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直接令夏侯长、桓温进驻即可。
    但是他并不急于占据青徐之地,陈留郡的张貉尚未攻下,必须先解决张貉再说。他有心大力扶持谢尚,要让谢尚、夏侯长和桓温所率的北府三军同时进驻青徐诸郡。
    陈留郡的张貉部兵马,已经死守了四五个月,也该是结束战斗的时候了。他修书一封,派人飞马送给谢尚,密授破城事宜。
    同时,此时已到了342年的农历二月中旬,再过段时间就是土豆育种和播种的时间了。石虎已被打残,他不用太赶时间去对青徐两州大兴兵戈,先把第一季的土豆和红薯种下去再说。
    如今黄河以南的地盘已即将尽归他治下,他在江北的兵马已接近二十万大军,这三万多辅兵他不想再充入军中。如今之计,应该投入更多的人力来从事生产,为将来渡河北伐做好准备。整个濮阳郡和东燕郡北部都几乎被他迁移空了,正好将这三万多归顺的辅兵补充一下这一郡半之地的人口数量,不能让大量的良田荒废了。
    总之,东燕城一战,将司马珂原本计划的两年之战几乎一次性了结,接下来就是如何治理、安定和繁荣这黄河以南的大片大片的膏腴之地了。
    ………………
    太武殿之内。
    接到东燕之战失利消息的石虎,这次没有暴跳如雷,而是两眼失神的坐在白玉床上发呆,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在他的眼中,有哀伤,有失落,还有几分惊恐。
    南晋之国,他一直没怎么放在眼里,甚至当年南巡到长江的时候,还动起了吞并江南之志。因为他心中知道,南晋这个小朝廷,水浅王八多,外战不行,内斗倒是很厉害,所以才会被羯人赶到江南之地,才会有当年宁平城之战羯人三千屠戮十万大军的神话,这样的朝廷,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谁能料到会有司马珂这个小煞星横空出世,不但连斩他几个儿子,现今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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