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辅》抚辽东第245章远东一盘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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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午饭,高务实又去了户部,不过由于黄芷汀回京的缘故,他下午便掐着时间回到了府里。
    刚回府,便被告知说成国公派了人过来。高务实一听恍然,这才想起朱应桢不是不肯亲自来,他只是被皇帝抓了壮丁,今天上午刚出发去天寿山代祭去了。
    实际上如代祭之类,算是几位国公爷现在最主要的差事,而且由于是代替天子进行,所以礼仪很大,万万马虎不得。翘班是不可能翘班的,只能派人来见他了。
    但来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向高务实说,他只是带来了朱应桢的亲笔信。信是写给他家在日舰队的,里头没有说明任何情况,只是要求他们随时听从京华的调遣。
    这就够了,因为朱应桢家里的船队规模仅次于京华,是其余各家勋贵默认的“带头大哥”,他家舰队完全听令,别家的肯定就一并照办。
    那么,舰队巡航九州岛的事情就算办完了一大半,具体执行高务实懒得多问,反正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日本的“水军”虽然至少也有几十支之多,但其实都不过是些规模大小不一的海贼罢了,在日本也称为“海贼众”,在后世比较著名一些的基本都进了游戏,什么熊野水军、村上水军、盐饱水军、五岛水军、安东水军、丹后水军、淡路水军、丰后水军、坊津水军等等。
    别看名头全是“水军”,好像很正规的样子,实际上很多都不过只有近海航行的能力,也没有什么大船,能有几艘安宅船就算大势力了,在海贸同盟面前根本不敢大声说话。
    当然,这是肯定的,毕竟当年五峰船主不过是大明的海贼头子,在日本都敢号称净海王。
    说到这里,倒要顺便提一嘴:汪直在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沥港事变后远走日本,就是呆在九州岛的地盘上“称王”的。
    据田汝成《汪直传》载:汪直“据萨摩洲之松津浦,僭号曰宋,自称曰徽王,部署官属,咸有名号。控制要害,而三十六岛之夷皆其指使。”
    不过此处所谓的“萨摩洲之松津浦”之说有误,乃是弄混了,其实汪直在日本九州岛的基地是肥前国的平户岛。
    汪直过去的时候,差不多便是日本“甲相骏同盟”武田、北条、今川同盟达成的前后,而西国九州岛那边则还没有出现任何一家独霸的趋势,大抵非常混乱。
    汪直所在的平户岛,这个“平户”可能不太出名,但如果说“长崎”,大家应该就很熟悉了。当时那里由一位势力不算很大的大名所控制,名叫松浦隆信。
    此人是松浦氏的第25代家督,松浦兴信之子,法名道可。松浦氏是以肥前国南、北松浦郡为中心活跃的豪族。因为拥有地理位置相当优越的贸易港平户而具有很强的经济实力。也正由此,松浦家一直受到临近的有马、大村、龙造寺等家的垂涎。
    隆信在继任家督后,臣服于崛起的龙造寺家。然后大力发展平户港的贸易,使得松浦家得到空前的发展。他在对待领内布教天主教和对外贸易上表现得很积极,与汪直的私交也很好——当然,那是利益纽带所带来的友谊。
    在汪直那次去称王的差不多早十年之前,葡萄牙人为了寻找马可波罗笔下的黄金之国前去日本,在种子岛遇难,是汪直将他们带到了平户,并在松浦隆信的热情接待下,开启了日本与欧洲的海上贸易。
    当时其中一条葡萄牙船上还搭载着前来远东传教的基督教耶稣会创始人之一沙勿略,他藉此机会第一次将天主教传入了日本,而且仅仅在一个月内,平户便有200人因他改信天主教。
    从这个角度来说,无论在经济或文化上,汪直对日本都造成巨大的影响,这也是后来日本松浦史料博物馆外会有汪直铜像的原因。
    不过,无论是岛津家控制的所谓“坊津水军”,还是松浦家控制的“三岛水军”,当初面对京华舰队的时候都直接选择了避战。
    这很好理解,因为海军作战和陆军大不相同。纵观古今中外的战争史,在陆军方面都经常出现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可是海军就很少出现这种例子。
    大海之上目无遮挡,躲无可躲,双方的视野都处在相同的情况中,打埋伏是很难的,老远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你船大而且船多,你就是优势方,几乎必胜;你船小而且船少,你就是劣势方,几乎必败。
    这就是为何原历史上葡萄牙和荷兰海军都在南中国沿海被大明打崩的原因。他们当时其实占了船大的优势,而且武备也更先进,可惜大明海军即便已经衰落得不成样子,但至少家门口作战时的数量优势依旧巨大,生生把葡、荷两国的单舰优势用令人咂舌的数量优势给碾压了。
    而岛津、松浦当时面对京华舰队的时候,无论单舰质量还是舰队规模都是被碾压的一方。彼时日本人那种两三百料的小船如关船、小早船这是海贼们拥有最多的,而安宅船基本就算他们的主力战舰了,在京华的数十艘单舰1600料的武装运输舰面前不啻儿童玩具。
    那局面就好比对方拿的是AK47,而你手里只有一把小孩子玩的破木剑,那还打什么?因此当时两家的反应都很理智,主动派了一艘小船过去,客客气气地询问客从何来。
    后面的事不必细说了,京华的这批客人不是来打仗的,于是双方开始做起生意来。而且有鉴于京华展示的海上实力太过惊人,比当初的五峰船主还夸张得多,因此日本人在生意上也表现得很有诚意,根本不敢搞什么名堂。
    日本其余各地的情况也都差不多,虽说是个岛国,但战国时代嘛,各家的水平也都相差无几,所以京华——后来是海贸同盟——的船队到哪里都能比较安心的做生意,像前一次那样闹出事来的情况很少见,只可能出现在陆上正值两家混战的特殊局面下。
    如今北洋舰队主力虽然远征吕宋去了,但基本贸易并没有中断,海贸同盟在日本周边应该还有二三十艘武装运输舰。
    这点实力在高务实眼里的确不算什么,但在日本则依旧是巨无霸,除非丰臣秀吉未卜先知地集中了全国“水军”并且搞入港偷袭,否则这二三十艘武装运输舰只要集中起来组成临时联合舰队,就照样能在日本横着走。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能给他们造成危险的,那大概就是此前送往日本的十二艘同样产自京华的无炮运输舰了——如果丰臣秀吉不是给它们加装“铁甲”,而是给它们加装了火炮的话。
    当然,理论上如果是在濑户内海作战,倒是还有另一个危险。因为濑户内海的海况比较特殊,具体应该说是风况比较特殊,日本人称之为“凪”。
    “凪”一般出现在早上或傍晚,代表着海风和陆风准备进行转换,这种时候的濑户内海经常会突然之间风平浪静。风平浪静一般来说是好词,但对风帆时代的海战来说就很不好了,它代表着船只的机动力明显下降,只能靠着洋流飘行。
    在这种局面下,远洋风帆巨舰对上那些近海的、可以临时使用划桨动力的船只就很吃亏。考虑到日本各“水军”内战时经常使用的“焙烙玉”是一种燃烧弹,在武装运输舰几乎失去动力的情况下,危险就大幅上升了——毕竟它们没有加装“铁甲”。
    晚饭的时候,孟古哲哲已经回见心斋去了,说是刘馨这位西席先生给她布置的功课还没完成。高务实当然知道这不是主要原因,实际上她今天既然知道了自己不和她圆房的原因,本身也就没有留下的理由,何况黄芷汀回来了,她也肯定不会留下来当灯泡。
    哦,她不知道什么是灯泡,但道理总是懂的。
    但更让高务实意外的是,刘馨也不在。
    黄芷汀说刘馨下午和她谈完话,就和孟古哲哲一道去了见心斋,说是要给孟古哲哲讲解一番,然后布置接下去一个月左右的功课,明日一早她便要启程去开平——这事高务实知道,她是要去看望刘显,提前就和他说过。
    不过……如此抢时间,恐怕还是自觉地给黄芷汀和自己独处的机会吧。
    只有夫妇二人,这顿饭本来可以吃得安静很多,但高务实是个没什么家中规矩的人,下令把高渊也弄了过来,想要亲自喂儿子吃顿饭。
    谁知道小高渊并不太买账,虽然当爹的喂到嘴边他也不拒绝,但总是朝母亲伸手伸脚想要爬过去,看得黄芷汀忍不住发笑。
    高务实的耐心倒是一如既往的好,不断地把那小子提回来继续喂。黄芷汀见他好像在孩子的食量上没什么分寸,等到看起来实在吃得太多了才忍不住道:“好了好了,这一顿吃得够多了,待会儿他晚上还要吃一顿的呢,现在不能再喂了,要不然待会儿会吐。”
    高务实这才想起来,这么大的小孩子胃部发育还不完全,一般是少吃多餐,一顿确实不能吃太多,这才有些遗憾地收了手,把孩子交给黄芷汀。
    不过黄芷汀也只是稍微逗了逗高渊玩,就又转交给了乳娘——说是乳娘,但因为高务实之前的吩咐,其实并不喂奶,而是充当保姆。
    乳娘带走高渊之后,席面也撤了,高务实带着黄芷汀去府上靠近什刹海的一边去散步。走了没多远,黄芷汀便问道:“老爷记得妾身上次信里说的那件事吗?”
    高务实本不打算今晚说什么“正事”,但黄芷汀既然问起了,他也只好作答:“什么事?马六甲那事?”
    “对啊。”黄芷汀接口道:“就是葡萄牙人要求的那个保教权,我总觉得那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偏偏葡萄牙人说得郑重其事,我怀疑这里头有什么阴谋是我不明白的。”
    一到了“谈正事”的时候,黄芷汀就连“妾身”都忘了,直接用上了“我”字。
    好在高务实并不在意,甚至还更喜欢这样。
    他哈哈一笑,摇头道:“这你还真是冤枉葡萄牙人了,他们要求这个保教权其实没有什么阴谋,至少对于我们而言,是没有阴谋的。如果非要说他们要求保教权是在针对谁,那么实际上他们针对的是西班牙人。”
    “哦?”黄芷汀很是纳闷地道:“看来我还是不太理解你所说的‘君合国’,明明葡萄牙和西班牙都是共戴一君,偏偏还争得如此激烈,甚至不惜想方设法给对方下绊子,真是莫名其妙,无可救药。”
    马六甲的事,要说重要当然重要,这个控制马六甲海峡的据点再如何强调都不为过,黄芷汀这次居然直接靠威逼就得手,连高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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