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辅》抚辽东第227章日本新动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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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臣秀吉要买船,买的还是纯运输船,不需要载炮?
    高务实怎么想都觉得这事透着诡异。现在还只是万历十六年,也就是公元1588年,这个时候丰臣秀吉难道就开始盘算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哦,应该是必先征服朝鲜了吗?甚至这么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高务实略一思索,在心里否决了这个假设。虽说为政者须有长远打算,丰臣秀吉不管怎么说,在日本历史上也是一代豪雄,但既然是为政者,就还有一点绕不过去:审时度势,量体裁衣。
    眼下的日本局势,确切一点说叫做“丰臣秀吉基本统一日本”,这里有一个关键词,就是“基本”。基本,就是大致上,换句话说也就是九十九拜都拜了,只差最后一哆嗦。
    德川家康的臣服的确意味着“基本统一”,但家康的臣服本身就不是心悦诚服,更谈不上纳头便拜,其实一点儿也不牢固。
    很大程度上,他只是被丰臣秀吉的政治手段坑了一把,一时下不来台,摆出个臣服的样子来罢了。今后是否还会有其他变数,高务实认为此时的丰臣秀吉恐怕自己都不敢肯定。
    况且就算家康臣服了,那也还不算全日本统一,至少关东就有些大名依旧没有把丰臣秀吉当成“总瓢把子”看待。在解决关东问题之前,高务实认为丰臣秀吉应该不太可能就先着手准备西侵了。
    只是,据高务实的记忆,丰臣秀吉一开始在解决关东问题的思路,好像是准备政治解决,后来则仿佛是因为某个意外才临时改变决定,换上了军事手段。可惜高务实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因为怎样一个意外了。
    不过话虽如此,高务实倒并不是认为此时的丰臣秀吉没有打大明的主意。关于这个问题,他倒是有点印象,也就是丰臣秀吉在侵略朝鲜之前的几年就已经对大明有了侵略之心。
    众所周知,丰臣秀吉继承了织田信长统一日本的事业,但是并没有遵循他的路线,而是改变策略,先与敌手德川家康和解,并与朝廷接近,以朝廷的名义征讨“逆贼”——显然这是效仿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当然这个做法也非常符合日本的现实情况。
    在“基本”完成了对日本国内的统一后,丰臣秀吉对外扩张的野心便已经急剧膨胀。占领朝鲜,成为丰臣秀吉当时最基本的方针,其当时所颁布的一系列内政外交政策,实际上均是围绕这一方针展开的。
    当然,丰臣秀吉侵略朝鲜仅是手段,占领唐国丰臣秀吉语,即明朝、称霸亚洲,才是其最终目的。关于这一点,高务实当年就看过一系列史料,都可以提供佐证。
    按照高务实的记忆,丰臣秀吉首次明确透露征服明朝野心,是在给其家臣一柳末安的朱印状中,称他不仅要统一日本,而且要征服唐国明朝。
    该朱印状只署有日期“九月三日”,未署年号。后来经岩泽愿彦考证,当为日本天正十三年——也就是大明万历十三年,即1585年的9月3日。由于朱印状在日本是官方文件而非私人信函,所以也就是说,入侵中国在当时便已被丰臣秀吉提上日程。
    万历十四年,也就是1586年,在着手准备征服九州、打击岛津氏的时候,丰臣秀吉对黑田孝高等亲信大名表示,九州征服后的下一个目标是唐国明朝。
    当年八月五日,丰臣秀吉向诸大名发出讨伐违抗“惣无事令”的“九州动员令”时,有明确表示:“征服唐国的计划原已在考虑之中。应充分利用敲打叛逆的岛津氏之良机,构建侵略态势。”注:原文如此。且“侵略”一词当时在日语中不是贬义词。
    在原历史上的1589年,丰臣秀吉致函印度的葡萄牙总督,称自己在实现日本全国统一后,已经制定了征服明朝的计划。同时他还致函吕宋的西班牙菲律宾总督,称自己在降生时已有治理天下之奇瑞。
    自立志统一日本后,他历经十年实现了夙愿。此后,使朝鲜、琉球服属,进而征服明朝,乃秀吉天赋之使命,因此要求吕宋纳贡。
    又次年,也即1590年,十一月,朝鲜使节黄允吉出使日本,向丰臣秀吉递交了国书。丰臣秀吉在复函中告知朝鲜方面:其一、统一天下和异域,是上天赋予他丰臣秀吉的使命;其二、要求朝鲜与日本共同征伐明朝,并担任“征明向导”;其三、要求朝鲜服属、入贡。
    再次年,也即1591年,六月,接受大明皇帝册封、奉大明为宗主国的朝鲜正式拒绝了日本“假道入明”的提议或说要求,不同意日本向朝鲜借道入侵中国的要求。
    于是,丰臣秀吉控制下的日本开始加速备战进程,于1592年至1598年两次发动侵朝战争。这两场战争,日本史称“文禄、庆长之役”,中国史称万历朝鲜战争,朝鲜则称“壬辰倭乱、丁酉再乱”。
    高务实此时想到的有如下几点:首先,丰臣秀吉对大明已经有了侵略之心,这是肯定的;其次,丰臣秀吉看起来是真的觉得他能打赢这场仗;再次,攻打大明的前提依然是要先完全日本统一。
    这其中有一个关键时间点,就是1589年。高务实清楚的记得,丰臣秀吉是在这一年致函葡萄牙总督和西班牙总督,表明自己已经“统一日本”的。
    换句话说,关东问题的解决,将会在今后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完成。
    高务实心里琢磨:难道丰臣秀吉找海贸同盟买船是为了征讨关东?可是他征讨关东既不需要跨海,而且实际上也没多远,怎么看也只需要陆上出兵就够了,要船干嘛?
    朱应桢只要丰臣秀吉买船不买炮就很满意,对于后者买这些船是要做什么用根本不在乎。但高务实肯定不能和他一样,因此便把自己推导出的结论单独拧出来,认定丰臣秀吉此举是为了对付关东,不过他也提出了疑问,就是打关东和买船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题对朱应桢就明显超纲了,他愕然片刻,颇有些愁眉不展,缓缓地道:“或许……他想从海路出兵?”
    刘馨忍住笑,强装平静地道:“说到由海路出兵直捣黄龙,这事儿奴家在暹罗倒是做过一回。不过依奴家看,丰臣秀吉既然还需要临时买船,恐怕与奴家当时手头的条件并不相同。”
    高务实一听就知道刘馨是另有看法,只是顾忌朱应桢这位“大都督”的颜面,这才说得如此委婉。他在这方面的顾忌自然比刘馨少得多,当下便问道:“我倒是忘了,刘姑娘你在暹罗之战中也是玩过这一手的,既然如此,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刘馨等的就是高务实这句话,当下便朝他和朱应桢微微颔首示意,然后道:“依奴家愚见,似这等跨海出击,有两个至关紧要的因素。其一,本方陆师总兵力少而精;其二,本方海上实力大而强。
    奴家可连举三个例子,京华定安南之战时,舰队奇袭升龙城,由于升龙城就在河边,舰队所载陆师极少,而升龙城摄于舰炮威力直接投降。
    滇缅之战时,黄都统跨海远征缅甸,一战奇袭勃固,二战击溃缅军主力。这一次更是符合奴家上述两点:千帆渡海,舰队强大;陆师仅三万余,却个个都是精锐,以一当十。
    最后便是此次吕宋之战,我北洋海贸同盟之远征,同样是海上力量极强,而陆师仅有两万余人,结果却迫使西班牙根本不敢在陆上抵抗。”
    高务实本以为她会举自己平叛那一次的例子,不料却只说另外三次,不由微微露出笑容,暗道:不管哪个时代的人,真到了这个时代也只能按照这个时代的习惯说话、办事,自信可能被当做狂妄,但谦逊却永不会出错。
    刘馨见高务实没其他反应,便继续道:“由彼及此,我们可以发现,以上两个要素,丰臣秀吉均不具备。他连所需船只都需要临时找我们购买,可见在此之前,他手头的海军……或说水师,实力孱弱,不值一提。
    二位或许觉得,他既然能平定日本乱世,想必陆师精锐肯定是有的。这样想可能并没有错,但此处却有两点问题:其一,近年来丰臣秀吉出兵习惯于大军威压,而不是精锐突破。
    就比如说此前的‘九州征伐’,萨摩藩军队的装备水平并不好,理论上丰臣秀吉所部精锐如果要打精锐突破,并非没有取胜之机,但丰臣秀吉却宁肯调动足足二十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战而胜之,也不去打一场可能消耗会少得多的精锐对精锐之战。
    奴家倒不是说丰臣家的精锐已经不能打仗了,而是说在此刻的丰臣秀吉心目中,‘泰山压顶之势’才符合他的需求。”、
    这时候高务实终于点头并开口了:“不错,丰臣秀吉此时代表的是日本朝廷,而朝廷平叛要的就是摧枯拉朽,切忌拖拖拉拉。否则,不仅夜长梦多,易生变数,甚至可能导致朝廷权威受损,影响就更大了。”
    朱应桢本来听刘馨的话时一直将信将疑,但高务实一肯定,他马上就表示赞同了:“不错不错,日新此言有理。此前我观日新平定西北,一开始听说日新领所部主力直扑鄂尔多斯时,我还心惊肉跳思绪不宁,觉得这也太危险了。
    后来见日新此战一方面如抽丝剥茧,将布日哈图的诡计层层破解,一方面又连战连捷,甚至还把鄂尔多斯部逼得从属作战,最终形成泰山压顶之势,使孛拜内部生乱,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宁夏坚城。
    不瞒二位,当时军报传来,满朝上下衮衮诸公无不弹冠相庆,我对日新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待到日新本人的报捷疏文抵京,详细说明了此战之中的各种战策、诸般目的,我才知道原来一场仗之中还有那么多的说法,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心悦诚服。”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高吹了。
    “国公谬赞了,那场仗所以行险,其实也是条件有限而时间又紧,确属迫不得已,但凡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想冒险直入河套腹地。”高务实呵呵一笑,把话锋一转,问刘馨道:“刘姑娘,请继续。”
    刘馨点了点头,接着自己之前的话道:“无论当前日本的局势是什么,至少丰臣秀吉现在需要打的依旧是一场泰山压顶的平叛之战。换句话说,即便关东诸侯不是叛贼,他也一定会通过各种手段,使这场仗变成‘平叛之战’,以他的政治手腕,奴家认为这应该并不困难。”
    高务实颔首道:“此言有理,那么然后呢?”
    “大司农勿急,先不忙说‘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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