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鼎》第三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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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李家涛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还不到下午五点钟呢,怎么天这么黑?
    李家涛正疑惑间,狂风大作,暴雨骤然来临。
    李家涛踱到窗前,向下俯视路上的行人。显然,那些人都被突然起来的暴雨惊得四下奔跑,寻找避雨的地方。
    李家涛心想,人生也是这样变化无常啊。昨天也许还腰缠万贯,出入庭台楼宇中潇洒,今天可能就身无分文,为生计而四处奔波。昨天也许还在主席台上发号施令,今天就有可能深陷囫囵,成为阶下囚。
    李家涛拉开窗户,让外面的雨淋进来,冲刷着自己。他喜欢这种被风雨冲淋的感觉,只有此刻他才能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淋淋尽致,斗志昂扬。
    面对狂风暴雨有些人会选择退缩,会被狂风暴雨吓到,会萎靡不振,这是为人不齿的。
    其实,勇敢面对了,体会了,才知道那突如其来的风雨是短暂的,风雨过后才会有彩虹。也许狂风暴雨会有些许凉、些许痛、些许心冷,但那时瞬间,瞬间很快就会过去。
    “让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些吧。”李家涛心里发出了呐喊。
    这时,秘书于得水走了进来:“李区长。”
    “说吧,什么事情?”李家涛淡淡的说道。
    “这场雨下得很大,仅仅半个小时,区里就下了四十毫米。刚才松岗乡打来了电话,他们那里发生了龙卷风,卷倒了一所小学,有几百名学生被砸在里面了。”于得水赶紧说道。
    李家涛心里一咯噔,马上吩咐:“快,通知在家的副区长,农委,教育,民政,卫生等有关的局长立即赶到松岗乡,请公安武警阻止抢救,你让汪区长,刘区长坐我的车,马上走。”
    几百学生被砸在校舍里,这可是惊天大事,也难怪李家涛失态。
    “好。”于得水答应着,准备出去。
    “你等下,那个,窦区长知道不?”李家涛又问了句。
    “区府办的潘主任一直在联系窦区长,可联系不上。”于得水苦笑着摇了摇头。
    “咱们走吧。”李家涛眉头皱了皱,摆了摆手。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整个大地一片白茫茫的。李家涛坐在小车里不停地抽烟,呛得副区长王艳辉不停地抽烟。见李家涛铁青着脸,王艳辉也没敢多说话。
    副区长刘龙是新调过来的,没有在基层一线工作过,听闻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紧张得不行,双手一直在扭来扭去,很是不安。
    “刘区长,你在美国读博士之前是干什么的?”李家涛就没话找话。
    “在家种地,我高中毕业后当过两年乡武装部长,后来考上了农大的研究生。”刘龙支吾着。
    “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看你这文质彬彬的眼镜先生,还以为是哪个大城市长大的呢,没想到和我一样出自农村。”李家涛就笑着说。
    刘龙没有接话,心里想着额,这可不是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如今的国内官场,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说话办事,还是小心一些好。
    李家涛想起了市委书记孙道明在介绍刘龙时候说的话,据说,刘龙是市民盟副主席,按照惯例,他将来是要进市政斧或者市人大、政协的。刘龙人年轻,又是留美博士,甚至是国家乃至国际上农学专家,在雨花区锻炼两年,可能很快就要回市里。
    像刘龙这样的苗子留在基层锻炼,就是需要在政斧管理方面锻炼。看来,要给刘龙压些担子才行。
    汽车在暴雨中行进着,突然熄火了。司机连续发动了几次,也没有打着火。
    “没办法,水太深,淹了排气管了。”司机叹息了一声。
    “离松岗乡还有多远?”李家涛沉声问。
    “六七里路吧。”司机马上回答。
    “下车,我们步行。”李家涛说着,伸手一把就拉开了车门,跨了下来。路上的水已经过膝盖了,车门一开,水一下子就灌进了车厢。
    还是李家涛经验丰富,他穿着球鞋和大雨衣,任凭风雨肆虐,依然大步向前。
    刘龙和王艳辉手里拿的是雨伞,在滂沱的风雨天气里,撑伞极不容易,他们两个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
    王艳辉还穿着高跟鞋,走起来一瘸一拐的,根本站不稳脚跟。大家正朝前走着,就听王艳辉喊了声“糟糕”。
    李家涛回头看了下,问:“怎么回事?”
    “我的鞋跟掉了。”王艳辉翘起了嘴巴。
    “我当什么事情呢,既然掉了就扔掉吧。”李家涛撇了撇嘴,皱起了眉头。
    听到李家涛说扔掉,王艳辉心里有些不高心:“不是你的鞋子,你不心疼,哼!”
    王艳辉是真舍不得这双鞋,这可是花了她一个月的工资才买来的。但是,在抢险的紧急关头,自己穿着断根的鞋子一瘸一拐地跟在大家身后,实在是掉链子。王艳辉不想让同事们看出自己的娇弱,就一步一晃地跟着大家,咬牙坚持着。
    到了傍晚,大家好不容易才赶到目的地,现场惨不忍睹,在断壁残垣中,伤的,死地学生躺满一地,哭声,喊叫声和风雨声交织,人们已经乱作一团。
    李家涛见状,立即把区县领导和区直机关的负责人叫了过来,让每个单位负责抢救一间倒塌的房屋。
    紊乱的秩序开始有条不紊起来,王艳辉看向李家涛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敬佩。
    按照分工,刘龙和松岗乡政斧组成的抢险队负责小学校舍主建筑的抢救工作。在忙乱中,刘龙的眼镜掉了,他顾不得在浑浊的雨水中把眼镜摸出来,只得在一片朦胧的视野中继续和大家肩扛手搬,汗水和雨水一并朝下流着。这个时候,刘龙的脑子里除了救人还是救人。
    突然,刘龙感到眼前划过一缕刺眼的光亮,霎时间耳边又轰隆隆地响起了几声惊雷。然后,刘龙觉得自己的背上被人猛击了一掌,踉跄了好几步,还是控制不住一头栽在了地上。
    这时候,刘龙听到人们喊着“李区长,李区长”,朝着自己背后跑去。刘龙连忙爬了起来,凑到人群中去看发生了什么状况。
    原来在刘龙搬砖头的时候,一根房梁在闪电中正往下落。李家涛在不远处发现后,冲了过来,猛然把刘龙推倒在一边,自己却被房梁砸倒了。
    人们拼命地搬着房梁和掉下来的瓦片,抢救受了伤的李家涛。
    “别管我,我没事,救人要紧。”李家涛被人们从瓦砾中拖了出来,脸上和手上都是鲜血,却是把扶着自己的人一把推开,用手一抹脸上的血水,大声喊着,“大家别乱,加快速度和节奏。”
    刘龙看着年轻的常务副区长,眼里已经泛起了雾水,掉转头去,一声不吭继续抢救工作。
    事实上,李家涛也只是背部被砸得疼得不行,伤势并不重。倒是脸上和手上被瓦砾的尖锐部分给划伤了,有了好几天血痕,显得比较恐怖而已!
    李家涛人年轻,体质又好,这点伤自然扛得住。
    半夜时分,雨终于停了,抢救工作也告一段落。
    经清查,连同自己在内,当场死亡的有十五人,重伤者三十余人,轻伤的有将近一百人。
    望着眼前的惨状,李家涛心里非常沉重。他安慰着死难者的家属,眼里流着泪,心里在淌血。
    一直到天亮,好不容易才做好了死难者家属的思想工作。坐回小车上的时候,李家涛见刘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关切地问了句:“刘区长,你身上好像也有伤,要紧不?”
    刘龙苦笑了一声:“没什么,没什么。”
    其实,刘龙的苦笑是发自内心的无奈。在抢险中,他虽然尽心尽力,也险些被房梁砸到,但身上的伤不是在抢险中造成的,而是前天晚上被他老婆郭玉娟给打的。
    刘龙只要一想起被妻子打的事情就感到窝心,他后悔自己婚事不该太草率,实在不该同郭玉娟接什么混蛋婚姻。就为了那个女人照顾了自己的爹娘,自己就被她从此要挟了。而且,郭玉娟有外遇,还被当场捉歼在床。
    这份羞辱,让刘龙想死的心都有!
    回到区政斧,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刘龙望着自己被妻子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不禁感慨万千。他想,这个家是完了,女人一旦银荡起来,覆水难收。刘龙实在弄不清楚,这一切倒地是怎么发生的。
    事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刘龙却结结实实地戴上了绿帽子,像头磨豆的驴子一样被蒙上了眼睛。刘龙每个月的工资,都一分不留地交给了郭玉娟,每个月挣的外快,他也没有留下过一分钱,就是给父亲的钱都是他从外出讲学的课时费中暗暗扣下的,自己抽的烟钱还是自己的那帮学生孝敬的。
    想到这里,刘龙禁不住伤感起来。同时,刘龙的脑海里掠过了常务副区长李家涛的身影,人家比自己还要年轻很多,做事情确实有条不紊,今天还救了自己一命,真是值得自己好好学习。
    正感慨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音。刘龙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了声:“请进。”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一位三十来岁,身材苗条,眉清目秀的女人怀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刘区长,我叫尚月,是区政斧办公室三科的科长,今后为您服务,请多关照,。这是昨天的灾情汇报情况,李区长要您拿出救灾意见。”
    望着尚月近在咫尺白里透红的面孔,听着她那略带磁姓的女中音,刘龙一下子愣住了。刘龙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见过一个这么俊俏动人的女人。
    和尚月对视了一眼,刘龙忙伸手接过文件,埋头看起了材料,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搔动。
    尚月没有得到刘龙的回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默默地把一只玉手轻轻地按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刘龙翻阅汇报材料。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刘龙偶尔翻阅材料时候发出的响声。望着刘龙白皙的皮肤ihe高耸的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尚月从心底里对这位留美博士区长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倾慕之情。
    眼见刘龙快把材料看完了,尚月轻轻地端起了桌子上面的刘龙专用的茶杯,走到饮水机前续满了水,然后轻轻提醒着:“刘区长,是不是通知农办和救灾办的主人来,大家商量一下,好向李区长汇报?”
    刘龙知道,尚月了解自己没有在地方政斧工作的阅历,才善意提醒自己找几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商量一下对策,这当然很有必要。
    “你去通知吧,让他们快来。我马上打电话给李区长,约一些向他汇报的时间。”刘龙就笑着说。
    尚月答应着,对刘龙嫣然一笑,说:“我在办公室已经好几年了,情况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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