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共眠》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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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同凌景深听了,不由都有些惊动,情知小唐来意多半不善。
    *忙站起身来,走到景深身旁,皱起眉心,问道:“毅哥哥这会子来,是为了什么?”
    原来*本就疑心,先前景深对怀真不知说了什么……偏他又不肯认,小唐白日里已经来吃过喜酒,倘若没别的要事,又怎能夤夜前来?
    因此*心中紧张,景深自然看出来了,反一笑道:“瞧你急得,我去看看,应该没什么大事。”说着就把凌霄抱着,递到*怀中去。
    *只得抱住,又且忧心,叮嘱道:“有话记得好生说……别犯了急躁……”
    景深回头看她一眼,笑道:“放心罢了,还要打打杀杀起来不成?”虽是半开玩笑,却害得*心头一颤!
    却说凌景深出了门,到前厅去见小唐,进了门,便道:“如何这会儿又来了?可有什么事?”
    小唐本背对着他,闻言转过身来,静看景深,道:“你不知我的来意?”
    景深笑了笑,道:“我似是那等会未卜先知之人么?”
    两个人彼此相看,凌景深的双眼深若渊薮,叫人看不透,小唐的眸色却极平静,如月映海面,粼粼明光。
    顷刻,小唐便道:“你今儿……做什么要对怀真说那些话。”
    景深眉峰微动,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复面色如常,道:“我说什么了?”
    小唐才笑了两声,道:“你竟问我?你何不当着我的面儿再说一遍?”
    景深也微微一笑,道:“你倒也太操心了,竟是为了这个巴巴地来了一趟?好似我欺负了她一般,难道她同你说了什么?”
    小唐不言不语,只是一笑。
    景深却思量着又道:“然而我觉着怀真……不对,是三奶奶了,她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就算我有个言差语错,只怕她也不肯背地嚼人舌道是非的,我说的可对呢?”
    小唐唇边略多一丝冷笑,道:“你这……可是心虚了?”
    景深走到桌边儿,拂衣落座,因道:“我本无事,何必心虚,倒是你,只怕是关心则乱了……我知道你疼她,既如此,何不好好在府内守着,我听闻她今儿仿佛有些身上不好,先前*还要派人过府打听,因怕小题大做,便罢了,如今她可怎么样呢?”
    小唐听他说了这一番话,徐徐道来,天衣无缝,他便转过身来,思忖片刻,道:“你说的没错。你究竟同她说了什么……怀真的确并没告诉我,然而我却也明白,她今儿那样,跟你脱不了干系。”
    凌景深的眸子更暗了几分,小唐看得明白,又道:“我原本也知道,你对于小绝跟她之事,始终耿耿于怀,然而如今小绝已经尚了公主,人人称羡,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景深垂眸,依旧静默。小唐道:“如今朝中局面,你自也清楚,我为大局,不想跟你再生罅隙,今日之事,以后倘若再有一次,咱们之间,恐怕就再难周全了,我这一句话,希望你能听在心上,好自为之。”
    小唐说罢,转身欲走。景深忽地问道:“你不觉着你所说的,自相矛盾么?”
    小唐脚步一停,倒要听他说什么。景深缓缓说道:“你说‘有什么放不下的’,自个儿却要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不惜同我翻脸,倘若当初我夺了怀真,叫你另娶公主,你是否也能同样放下?”
    小唐双眸眯起,走前一步。景深兀自坐着不动,静静道:“被我说中了?”
    此刻小唐的双眸,已不似月下之海,反隐隐有些耀眼火色,望着景深问道:“不错,我对怀真,绝不放手。你的意思,难道也是同样?”
    四目相对,景深忽地笑道:“难得,一句顽话,竟叫你如斯紧张起来……就像是你所说的,小绝如今已经有了清妍公主,何况怀真已是有夫之妇……你也太小气了。”
    小唐却并不笑,只是仍看景深,景深又笑道:“另外,你所说‘绝不放手’,那倘若是怀真早嫁给小绝,难道你也要抢她过去不成?只怕连你也是不能够的罢?——也只能如我这般,眼睁睁看着而已。”
    小唐听了这一句,不知为何,心中却并不觉任何宽慰,反闷闷钝钝的大疼起来,虽知道凌景深是玩笑话,可是却竟无法释怀,反如骨鲠在喉。
    小唐心绪本算平静,此刻却忍不住,竟赌咒发誓似的道:“怀真只能嫁给我。绝不会是别人。”
    凌景深嗤嗤地笑了两声,道:“谁又说不是了呢?”
    小唐看着他的笑容,重又神意清明,因道:“景深,从小到如今,虽经历许多事,但我终究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这会儿,还肯对你说一句话——你做别的,我可以不介意,只是别牵扯怀真,我早就视她为一体,但凡她有半分不好,我就有十分不好,你若伤她,等同害我。故而景深,你别叫我们两个……都后悔。”
    这一番话,虽然温温和和似的,却分明掷地有声。
    景深眨了眨眼,道:“上回为了敏丽,你同我打了一架,倘若为了怀真,你会如何……”
    小唐静默。
    景深仍旧问道:“倘若我伤了她,你会……如何?”
    小唐一笑转身,他身上仍着吉服未换,皎然玉树,此刻却毫无喜气。
    景深眼睁睁看他走到厅边,声音沉沉响起,道:“你会……杀了我么?”
    小唐脚步略顿,并不回头,厅内灯火辉煌,厅外夜色深沉,抬眸是无边漆暗天幕,繁星璀璨,身后是他的影子,幽幽冶冶。
    小唐站在明寐交界的门边上,淡声说道:“是。所以我方才说,最好——别给我选择的机会,别叫我们都后悔。”
    忽然“彭”地一声,不远处,是为庆祝公主大婚,在放烟花。
    那璀璨繁华直冲高空,又自半天摇曳降落,竟像是满天繁星都坠落如雨,而小唐一拂衣袖,已然离去。
    又过两日,清妍公主大婚之后,这天退朝,小唐叫住应兰风,道:“岳丈大人留步。”
    应兰风止步,便问何事。小唐含笑作揖,道:“我因想着,自怀真嫁过来,岳丈岳母还未去过府内,倒不如找个时间,两位去府内逛逛,怀真必然也是高兴。”
    应兰风见他无故提起这个,倒是有些上心,便拉到旁边,悄声问:“是怀真怎么了?”
    小唐见他警觉,便道:“其实没什么,只是我看她近来又有些想家似的,然而因才回去过,她自个儿不便再提什么……我才……”
    应兰风松了口气,点头笑道:“还是你细心,好罢,你且放心就是,赶明儿我叫你岳母先去,等中午我直接自部里再过去,你觉着如何?”
    因此两人说定,小唐回家之后,却并不跟怀真言及此事。
    等次日早上,李贤淑果然就先来了,怀真正陪唐夫人说话,听到母亲来了,又惊又喜,忙迎出来。
    唐夫人却早听小唐透了风,当下喜喜欢欢迎接了亲家母,大家一块儿坐在屋里说话。
    李贤淑是个能说的,便长篇大论,家长里短地说了起来,惹得唐夫人更是开怀。
    怀真因也久违了母亲这般聒噪,此刻重逢,只顾喜欢,便如闻仙乐似的,竟半点也不觉得烦乱。
    大家说笑了会儿,唐夫人不免又去大房,就留怀真跟李贤淑单独相处。李贤淑因见怀真并不曾瘦了,精神也还好,便放了心。
    怀真便问道:“娘怎么忽然来了,也没叫人说一声儿的?”
    李贤淑就笑道:“怎么是忽然来的呢,昨儿是姑爷跟你爹亲口说的,敢情你不知道?”
    怀真一惊,这才明白是小唐故意为之,一时低了头。
    李贤淑看她的反应,心中有些知晓,便握住怀真的手,笑道:“是不是喜欢着呢?可见他果然是一心为了你,连你想不到的,也替你想到了。”
    怀真带笑不语。两人又略说了几句话,怀真不免问起家里应蕊的事儿……李贤淑听了,便冷笑道:“说起来,可真真儿好笑的很,因蕊儿作出这种事来,倒是把三房里那个狐狸也都撵了,唉,这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怀真并不知谷晏珂的事,李贤淑就把谷家姐弟暗中使坏,挑唆应蕊、暗害许源等事一一说明,道:“本想把谷晏灏捉拿住打死的,可谷晏珂不知用了什么法儿,给她那个畜生弟弟通风报信,竟听闻他跑回南边儿去了……你三叔听了,就把她也休了,前儿也自回南边去了呢,然而蕊儿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大概是听说了两个人回了南边,她竟也从庙里偷偷跑了,罢了,横竖她已经不再是府里的人,生死由得他们去就是。”
    李贤淑又冷道:“可笑这两个人,原本因在南边厮混的艰难,才来京内,仗着老太君的势力浑水摸鱼……如今落得这样,回去可还不知能不能活呢!可应了那一句什么话……”
    怀真叹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李贤淑笑道:“不错,正是!”
    应怀真也抿嘴笑了会儿,忽然问道:“那爹可来么?”
    李贤淑眉开眼笑,道:“你爹自然要来的,中午他从部里直接就过来了。”
    怀真一发喜欢。
    半晌,唐夫人才又回来,又坐了说了会儿,眼看到了正午,果然小唐陪着应兰风回来唐府,父女相见,更是有一番不同。
    唐夫人早吩咐厨下准备妥当,中午时候,便招待应兰风夫妇用了饭。
    吃过中饭,大家坐了片刻,怀真就看着应兰风,应兰风本也留意她,见她如斯眼神,心中一动,便故意对怀真道:“是了,你哥哥听说我要来,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怀真问道:“是什么?”
    应兰风起身,对小唐道:“我同怀真私底下说一句。”又向唐夫人告罪。
    小唐早也起身,因笑着相让。
    怀真便随着应兰风,两人出了屋内,听到身后李贤淑笑说:“这俩父女……真是,怀真对她爹,比对我还亲几分呢!”
    唐夫人道:“哪里,女儿到底还是跟当娘的亲,不然,如何说是当娘的小棉袄呢,别说是你这亲娘了,我这婆婆娘,近来都觉着贴心着呢……”说着,便又都笑起来。
    这会儿两人来至廊下,应兰风便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事跟爹说呢?”
    怀真见左右无人,心中便思忖,不料应兰风胡思乱想,因问:“为什么还要避着人?可是毅儿对你不好?”
    怀真忙道:“爹别乱说,唐叔叔对我极好的。”
    应兰风略松了口气,又问缘故。
    怀真便看向他,终于问道:“爹……凌绝还时常过府么?”
    应兰风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便道:“还似先前一般。”
    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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