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共眠》第20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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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有人道:“住手!这是在做什么?”
    莽古两眼通红,听了这个声音,却蓦地止步。
    温平跟陈基两人抬头一看,顿时满脸堆笑,纷纷见礼招呼,道:“是李小将军来了!”
    原来这来人,正是李霍。因有事来寻小唐,正好看见这一幕……而礼部众人都也知道李霍是怀真的表哥,跟小唐关系自然更非比寻常,且李霍又是个正经军功出身的人,去过沙罗,打过詹民……可谓九死一生,因此礼部上下见了他,都格外喜欢待见。
    而对莽古来说,这李霍自然也是不陌生的,当初就是李霍带兵突袭,才打破战事僵局,一定两方战局输赢的。
    莽古虽然性子急躁,然而却也算是个真性情之人,虽本国败在李霍手中,却也并不如何憎恨他,反觉着他有些本事,是个真英雄,所以心里有几分敬服。
    因此方才李霍出言喝止,莽古才停了手。
    李霍上前来,看了他一眼,道:“莽古王子在此做什么?这是堂堂的礼部大堂,还要胡闹起来了?”
    莽古见他年纪虽不是很大,但因带兵厮杀出身,身上已经略见一种凛然带煞的行伍气质,莽古便不敢轻视,因指着那礼部两人,道:“我要见唐毅,他们不许,还辱骂我!”
    温平听了,笑道:“恶人先告状了不成?缩头乌龟这一句,是谁先骂的?”
    陈基也道:“唐大人素来教导我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鸡犬不存’,礼部上下都知道这理儿,莽古王子偏要来试试,又叫我们如何呢。”
    莽古见他两个明明生得挺秀柔弱,并不似他们国的人一样膀大腰圆,却偏偏牙口这样犀利,通身更流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酸腐气息,他更是恨得牙痒,若不是李霍在前,便要上前一桶暴揍才好。
    这两人原本就不把莽古放在眼里,本不怕他,又见李霍来了,更是心内发笑,因知道李霍素来敬重小唐,两人又是亲戚……便乐得更不饶人,且等着看戏呢。
    果然,李霍听他们说“缩头乌龟”四字,便皱眉看向莽古,道:“缩头乌龟骂的是谁?”
    莽古被他一瞪,竟有些讪讪,因道:“我好好地要见唐毅,他们总是挡着,不许我见,我急了,才……”
    那两人闻言早就笑成一团儿,唧唧哝哝,乐不可支。
    莽古还不知情,李霍却明白了,心里的气才消停几分,便忍着笑,只跟他道:“王子且回去罢了,唐大人是我国重臣,每日要接见正经的各国使臣,处理举国政务还忙的无法分/身呢,又哪里能像是王子这般游手好闲?趁着还未闹出事来,王子且去!不然的话,只怕此事无法善了。”
    莽古虽然不忿,但听李霍说了这一番话,倒是不敢造次,就哼道:“我只是想跟他比试比试罢了,又并没有恶意。”虽然这样念叨,却也不敢再无理纠缠。
    李霍听了,就把眼睛一眯,冷道:“王子还是把这心意灭了为好,我的功夫,还只有唐大人的十之一二,王子若是真个儿想跟唐大人比试,不如先同我练一练手,倘若你赢得了我,再找唐大人不迟!”
    莽古听了,微微睁大双眼,定定地看着李霍,一面儿心里有些不信这话,另一面儿,却又有些蠢蠢欲动,也生出跟李霍比试之意。
    他的随从们见状,生怕再更闹出事来,忙七嘴八舌上来拦着,好歹地把莽古劝着走了。
    这粗王子去后,礼部这两个人兀自笑个不停,温平道:“当真是个无知之徒,白费我们在这儿跟他口舌半日。”
    陈基笑道:“李小将军说他‘缩头乌龟骂的是谁’,他当真竟应了自个儿是‘缩头乌龟’,我今儿能为这个笑一整天。”
    李霍方才就听出来了,当下也笑了一回,才问两人道:“唐大人可在里头?”
    这两个见问,忙敛了笑,才正经地把李霍迎了进去,又入内通报。
    小唐早听说他们在外挡住莽古,竟全然不放在心上,听闻是李霍来了,才忙叫传。
    顷刻李霍进内,先拜见了小唐,便落座叙话。
    李霍虽然落座,却仍不敢失礼,因略垂着头,恭谨问道:“不知您传我前来,有何要事呢?”
    小唐一笑,把旁边一份折子取过来,手指在上头轻轻一敲,道:“前儿我看过了你递给兵部的这份行军记录,因有一处不解,所以叫你过来,想再问问详细。”
    原来自詹民国回来后,李霍按军中律例,便把作战种种,从头至尾写了一份折子,呈送兵部查阅,再递给成帝过目。
    这份折子后来也是存在兵部记录的,李霍见小唐忽然提起,有些疑惑,却不敢怠慢,便道:“不知是哪一处?您请说,我无有不言。”
    小唐道:“我因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你带兵过暴沙坎的时候,遭遇凶险,所带部下死伤过半,本以为会毙命此处,后来却不知为何化险为夷了?”
    李霍见他问起,此刻想想,仍有些不寒而栗,拧眉片刻,才缓缓道来。
    原来这暴沙坎,是有名的凶地,地形复杂不说,另还有毒物出没,然而翻过这地方,便能兵临詹民国城下,因当时战事有些胶着,李霍主动请缨,带兵前往,当时壮怀激烈,乃是存着殉国之心了。
    一路之上,虽有向导带路,然而前前后后竟仍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后来,一夜之间,便又死了一半儿士兵,死因,却是被埋伏在黄沙底下的一种毒物蛰咬中毒而死。
    当时人心惶惶,李霍下令全军不许安寝,若有一人睡着,必须叫另一人在旁守夜,见了毒物,便立刻斩杀,这法子虽然略管用些,然而人的精力有限,那毒物却是不知几千万的,哪里能杀的穷尽?
    如此一来,只怕还未突袭成功,就已经全军覆灭了,李霍这才明白,暴沙坎为詹民国“天然屏障”究竟何意,怪不得詹民国王竟完全不肯在暴沙坎一侧陈兵,只因这些毒物,便已经是他们最得力的士兵了。
    李霍见这情形,便同那向导商议对策,然而那向导也是无计可施,道:“这毒蝎是最厉害的,所以当时将军要从这里过,我也曾进言不可,但凡被蛰伤咬伤,必然疼痛难当,就算侥幸得了性命,也要熬足几天几夜的非人痛楚。”
    李霍皱眉,这两日军中许多士兵被咬伤,哀声四处,让人听了都心惊胆战,若不赶紧想法子,只怕军心涣散,不被毒蝎咬死,也自撑不了几时。
    李霍便问:“难道竟丝毫没有法子可制?”
    向导想了一回,道:“这毒蝎之中是有头蝎的,最是凶狠狡猾,群蝎都听它的号令,若是捉出来杀了,群蝎失主,或能退避,然而头蝎藏于洞窟之中,被群蝎围护,只怕还未找到它,人就已经被咬杀了。”
    就在两人议事之时,周围又有几声惨叫传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李霍知道是又有士兵被害,心中又惊且怒,正在此刻,一只毒蝎从黄沙底下钻出,往两人身边爬来,李霍见了大怒,起身上前,拔刀斩的稀烂。
    那向导在旁见着,忽地有些惊疑,看了李霍半晌,欲言又止。
    不料李霍身边儿一名参将见他神情不对,又不似是被毒蝎吓坏的,便问究竟。
    那向导见瞒不过去,咳嗽了声,才犹豫着道:“不瞒将军,我因知道此地毒物厉害,所以进来之前,用祖传的药膏涂遍全身,因此那毒蝎从来不能咬我,然而方才,我跟将军站在一处,那蝎子明明距离将军近些,却绕开将军,似要来咬我,因此小人疑惑。”
    李霍一愣,不明白这意,那参将想了会儿,忽地对李霍道:“这两天我在将军身旁,极少见毒蝎攻击将军,不知何故?”
    李霍却并未留意这个,仍旧不懂,那参将却是个缜密机变之人,心中一动,目光所及又看到一只毒蝎出没,便拉住李霍上前。
    果然,那毒蝎本正横行,被李霍一步逼近,竟蓦地倒退出去,最后竟一头钻进黄沙,不见了踪影。
    这些详细,李霍自然不会记载在折子上,只说是艰难行军数日,才翻过暴沙坎的罢了。
    如今见小唐问起,李霍便事无巨细地一一同小唐说了,又满怀感激,说道:“当时多谢周参军提醒,我才发现那毒蝎竟是怕我的,当下,我便叫众人按兵不动,让向导带我前去寻找头蝎,起初还有些忐忑,谁知所到之处,群蝎竟如潮水似的分避,果然给我杀了头蝎,那些群蝎从此便失去踪影,大军才顺利翻出暴沙坎。”
    小唐听他讲了一遍,仍是面不改色,只淡淡笑笑,道:“这些,我也听周力说过了。”
    李霍一愣,忽地心中震动,便问道:“当初我要过暴沙坎,无人敢跟从,只有周参军主动要随我而行……当时我还十分诧异,我同周参军从无交情……本以为他也是同我一般,存报国之心罢了……然而……”
    李霍迟疑着,不知要不要往下说:这遭暴沙坎之行,果然危险重重,李霍虽勇猛,却未免少些计谋,幸而有周参军在,他又是个心细如发之人,帮李霍处处提点,当众军士被毒蝎镇吓,人心涣散之时,也是周参军出面安抚,才不至于发生大乱。最后,更还是周参军察觉那向导跟李霍身上的异样,竟成了决胜詹民国的关键。
    李霍虽勇不可当,但若无周参军,只怕这场功劳,仍是难以得手的。
    而自打凯旋之后,周参军却并未返回,他原本就驻守凉州,竟自回凉州去了。
    李霍感念他之能,在公文里对他多有褒举赞美之词,成帝亦自有封赏前去凉州,只是李霍私下里还有些叹息:这样的能人,为何竟不在京内任职,未免可惜……
    然而如今听小唐轻描淡写地唤了一声“周力”,李霍才蓦地有些震动,这一次出兵詹民国,虽然许多人得了封赏,但周参军这人,却仿佛只在李霍身边儿才显得打眼。
    当时李霍并不觉得如何,这会子想想……竟好像那人是特意为了自己才出现的,而事罢之后,更绝口不提自己之功,竟有一种“深藏功与名”的气质,令人钦敬。
    小唐见他眼睛盯着自己,露出疑惑之色,仍是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必费心思量,他也盛赞你年少英勇,敢单身一人独闯蝎群,若胆气差些儿的,也无法立这场大功。”
    李霍咽了口唾沫,终于不曾问出声儿来。
    李霍年少从军,毕竟也算是混迹半个官场多年,——有些事,彼此心知就是了,若说破了,反而不美。
    要知道小唐于朝中人脉之广,无法限量,这许多年来,天底下各处州县地方,又有多少能人志士,是为他所用或者跟他关系密切的……必然也是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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