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第四百二十一章明月相思局全文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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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欺她,也未瞒她,而是在成亲当日如实以告。有人会说,为何不拒绝?为何不提前告知?事实上,在邺城这个地界,没谁敢忤逆她父亲……何况他的心上人还在其父手中,她选中了他,而他,别无选择。
    他们便这样成了夫妻。
    有名无实的夫妻,夜里,他们各据一边,他们中间,永远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父亲问他,他待她可好?她回,好,很好。
    母亲问他,他待她可好?她回,好,很好,好的不能再好的。而她眼中的湿意,是喜极而泣。母亲轻叹,只叮嘱她……能成为夫妻,是百世修来的福份。
    她点头,她知道自己要惜福,她知道母亲看出了异样,也知道母亲终究心疼她。
    所以,对于她的决定,母亲虽不赞同,却接受。有这样的父母,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姑娘。哪怕她的夫君心中装着另一个女子。
    父亲原本定于她及笄之后将城主之位交付。可最终,父亲只说让她暂代,而没有交出城主印鉴。
    她自幼所学皆是为此,她自信能当好这个城主。只是……她的夫君终日无所事事,每日负手立于窗前,那样一个男子啊,明明该是比海堂花还要耀眼的男子啊,如何能这般荒废下去?
    于是,她成了个只知道玩乐享受的代理城主。周均来寻她,见她望着园中的牡丹发怔,不由得摇摇头。“你小时候虽喜折花,长大后倒不见这喜好了,如今又重提旧习吗?”她笑的无赖。“不可以吗?我发觉折花这习惯挺好,看着一朵朵花在自己手中凋零,碎成无数瓣,实在是件能让心情变好的事。”
    “……为了一个男人,齐明月,你真出息。”周均怒声过后,甩袖离去。
    是啊,为了一个男人,她成了个不学无术的,成了母亲最最不希望她变成的模样。
    邺城在叶绯的治理下很是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不管遇到什么难题,他都能迎刃而解,渐渐的,他的盛名日甚。这是她喜于见到的,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意他有多深?
    真的到了为了他不惜一切的地步吗?
    可如果没有……为什么看到他偶尔展露的笑颜,她便觉得自己的心比吃了蜜还要甜。
    她想,他即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世上之事,只要他喜欢,便没什么她不能为他办的。
    一年……
    两年……转眼,她十岁了。母亲说,这是女子最美好的年岁。这两年多时间里,母亲和父亲偶尔归来,看到他们夫妻‘恩爱’,至少在父母的眼中,他做的极好,对她呵护倍至,待她如珠如宝,只是一旦他们回了房间,他便永远离她一臂距离。这距离,像天堑,她想,自己一生恐怕也跨不过。
    也许有人奇怪,她是谁啊?
    她是齐律之女,她的父亲乃当世顶顶的权贵,她的母亲身份亦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她受了委屈,为何不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知道,必定不会让她受这委屈。
    可是,怎么告?如何告?
    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成亲快三年了,却还是个小姑娘。告诉他们。叶绯心中另有所爱。
    依她父亲的性子,那等于叛了叶绯死刑,而她,不舍。
    千言万语,终究不过一句不舍。便为了自己心中那份不舍,这些苦,她宁愿受着。
    她便不信他的心是石头铸的。她这般捂上一世都捂不热。
    其间周均似乎看出异样来。不止一次来寻她,问她何必如此?
    这些年来,如果有件事让她觉得惊诧。那便是周均始终未娶妻,周伯母简直愁白了发,周均已经二十有六了。若是成亲早些,恐怕孩子都能上学堂了。可是他依旧未娶妻。
    如果是三年前,她确是懵懂不知。可是三年后的今日,她如何不知?
    原来当初母亲那句问话并非戏言,周均……周均啊。
    说不上在心中周均是什么,以前是兄长的。现在……这世上,周均最是知道她的苦,周均最是懂她。周均也最是……心疼她。
    可终究,那个叫叶绯的男人浸了她的心。浸的太久太久,久到便是哪天他们当真不能继续走下去,她也不能再让心中驻进另一个人。
    变故发生在她二十岁那一样,他们成亲四年多了,这四年时间里,足够让她从他身上挑出千百个优点,自然也足够她爱上他。他精明,他内敛,他孤傲,他清高,他同时又是平易近人的。
    他们现在像朋友。偶尔也会说说话。他们的距离永远隔着一臂。
    近一年时间,邺城诸事皆交由他手。父亲倒也未曾说什么,只说既然她无心,交给叶绯也是一样的。叶绯当时神情震惊,似乎不相信自己那向来高傲的父亲会这般看重中。
    她想,自己能给他的,便是这份来自百姓的赞誉了。
    她想,她的父母并非世俗之人,他即是可用之才,将邺城交于他手也是应该。而她,其实乐得清闲。
    虽然安慰着自己,可终究,心中是失落的。连父亲都肯定了他,可见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唯一不好的,也许便是不爱她吧。
    而让一切改变的那日,与以往也没什么不同。他出门议事,她在后园无聊的折花……
    然后婆子来报,是门外有个姑娘,扬言是叶绯的亲人。亲人?姑娘?这几年来,叶家从未派人过来,如今……她突然觉得遍体生寒。
    她的预感向来不错,当夜,他推门而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忐忑。
    随后他告诉她,那姑娘实是自幼服侍他长大的。便是连名字,都唤了‘红衣’。
    叶绯,红衣。她想自己知道了一切真相。
    而那时,正是父亲将归之时,父亲这次归来,将会交出城主之位?
    她以为,她这几年来无所做为,简直便对不起父亲曾经的教诲,父亲该是对她失望透顶的。这城主之位,父亲或许便会直接传给他。毕竟他在邺城的名望如日中天。她告诉他,再等几日,等父亲走后,怎么安排,由他。
    他点头。
    随后的几日,果然不见那个叫红衣的姑娘。
    只是父亲最终依旧把城主之位交于她手。父亲将城主印鉴交至她手之时。含笑道……他的女儿,本事如何,他会不知。叶绯固然是个能人,只是他的女儿若施为起来,定不会输叶绯一分。
    那时,叶绯的脸色十分苍白。他也许从来不知道,这个他不得不娶的姑娘其实是个自幼被当成继续人教养的。
    他会的,她皆通,不过是不想看他整日颓废罢了。
    她笑笑,扑进父亲怀里。
    父亲再次携了母亲远离,这次他们要前往温柔的南境,据说那里山青水秀,母亲身子这几年越发的不好了,父亲已决定带母亲定居南境。
    父亲离开后,她开始接掌邺城大小诸事,叶绯始终沉默着。
    她曾说过,红衣任其处置。
    她以为他会将红衣收进内院,毕竟这红衣姑娘年岁不小了……她便让自己睁只眼睛闭只眼睛。最终他只让红衣进府做了丫头,这倒让她惊诧。不过她想,也许是掩人耳目吧。
    自此后,她经常看到红衣。
    那是个温柔的姑娘,也只是温柔罢了。像世上所有的姑娘。因着出身低微,不管是待人处世都透着几分怯意,也许便是这怯意才惹人怜吧。
    她出身好,自幼便娇养着,身上实在没什么怯意。
    见到她,红衣总是未语先低头,她不在意的从她身边走过。其实。她不恨她。
    在她看来。是她没本事,成亲五年都没能走进叶绯的心。所以便是没有红衣,他们依旧做不成真正的夫妻……
    她请来了周均……
    周均离开时。脸色铁青,她笑笑,心道自己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翌日,她下了身为城主唯一一个命令。
    那便是。将一切诸事依旧交由叶绯。当时叶绯的脸色十分奇怪,似是惊。似是疑。她笑笑,其实喜欢一个人,真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可是爱一个人。却是件苦差事。
    她深知其苦,可她不想再自苦了。
    既然得不到他的人,他的心。让他记得她也是好的。
    她想,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她,哪怕他有了红衣,青衣,白衣……
    离开的那日,邺城起了风。大风并未影响她的马车,她选了最好的马,而时机也选的堪堪好。他去视察水路了,三日后才归。
    她一路直奔南境,她的去处没向任何人透露,她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有人来寻,还是怕没人来寻她。让她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后,有人追上了她。望着那人一脸风霜之色,她想,自己真是个坏姑娘。
    均哥哥……
    她轻唤,他笑着点头,唤她月儿,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们相伴前往南境。见到父母后,她将数年来真相如实道来……父亲握紧了拳,若非母亲拦下,立时便要提刀去砍叶绯。母亲摸着她的头,说她终于长大了。
    终于知道了取舍的真谛。
    取,固然容易,伸手便可得。最最珍贵的是舍。
    叶绯很好,会把邺城治理的很好。而他们一家三口能团聚,也是好的。
    至于将来如何?眼下他们幸福便好……
    而周均并未回邺城,而是固执的留在了南境。南境阿善族长正好缺个得力之人,便将周均‘抢’到了身边。
    日子这般平淡如水的过着,她试着不去想邺城,想叶绯,想红衣。想他们现在也许已经有了小叶绯……
    这样又过了两年,她已二十有二。父亲终是气不过,下令她和叶绯和离。而年底之前,她若还没人‘要’便嫁给周均。
    这次母亲生了气也没能扭转父亲的决心。
    周均找到她,承诺道,会一辈子对她好,只对她一个人好。
    她相信周均的话,她们认识了二十年。二十年啊,如果一个人二十年了,还能对她不离不弃,她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母亲说的对,女人终究要寻个怜惜她,照顾她的人。而周均,是个会怜惜她,照顾她,视她如珠似宝的人。
    她点头。周均当时的神情几乎是震惊的,震惊过后,又面露狂喜之色。
    他说,这辈子他已认命,便是她一世不点头,他便守她一世,两世不点头,便守她两世,生生世世的,她早晚会感动,会点头,会成全他。
    当时她落了泪。
    和离文书由父亲亲拟,最终差人送回邺城……
    转眼到了冬日,她要成亲了,嫁给周均。
    便在她成亲那日,叶绯来了。她从未见过他露出这般神情,似焦似躁,眼中满是血丝,那向来白的刺目的袍子上面有着点点污渍。看样子似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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