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无疾》第98章夺嫡?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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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改革,都是困难重重,其原因除了因为改革会触动到既定利益者的利益,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即使是皇帝,想要将政令完全正确的传达下去,也是很困难的。
    无论改革者多么强有力,制定的律法多么的严谨合理,但只要执行的人出现了问题,就会从最下层分崩离析。
    代国的律法和政策,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律法和政策,但由于人是有私心的,再好的德政也会慢慢变得腐坏,原本是为国为民的律法,却成了祸国殃民的原罪。
    到了这种地步,想要慢慢根除已经不可能了,但如果直接将根源连根拔起,就必须要动兵。
    只有杀一片、灭一方,彻底将既得利益者完全洗牌,将土地收归公有,再还归与民,才能根本解决掉这个问题。
    但是这些得到好处的势力,就会乖乖引颈就戮吗?
    没有人会这么傻,这世上如同萧家、薛家、赵家这样的门庭,毕竟是少之又少的,大部分的家族依旧是以家族为先,所以从他们开始以国策横征暴敛之时,就一定料想到了天子最终会发现,雷霆震怒的那一天。
    反抗和自保的力量,从刚刚开始“违法”的时候,就已经在积蓄了。而如方党这种想要浑水摸鱼的,不过是给这些人提供了□□,互相得利而已。
    至于天下是姓刘、姓方还是姓其他,对于这些根深蒂固的家族来说,并没有太大差别,因为无论是谁在当政,都不可能小瞧了他们的力量。
    腐化吏治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杀招,才是方孝庭真正的埋伏。
    刘凌走向东宫的步子越来越快,他的思绪也越来越清醒,以至于到了后来,戴良见到他时,也吓了一大跳。
    “殿下,您怎么了?”
    “什么?”
    刘凌的眼睛亮的可怕。
    “殿下,您没发现您一直在抖吗?”
    戴良捂着嘴,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要要要不要找个太医给您看看?今日招魂是把您的魂丢了吗?”
    刘凌这才发现自己由于激动,身体一直抑制不住的在抖动,想必脸色也红润的可怕,所以吓到了戴良。
    他打开窗子,站在窗边吹了好半天的冷风,直到心绪平静下来,才考虑着该怎么把这个消息传给父皇。
    自己去说肯定不行。
    王家当年被族诛,回京勤王的各路兵马当年对王家抄家灭门,此事便是太后下的令,如果暴露了王七的身份,说不定这王家的遗孤也就从此见不得光了。
    告诉陆博士或是薛棣,都会让人生疑。他们一个是文士,一个是儒生,从未在民间计算过经商之事,如果突然有了这么多数据上报,那一定是非常突兀。
    那就只有……
    刘凌扭过头,眼神熠熠生光地望着戴良。
    戴良胳膊上鸡皮疙瘩直窜,抱臂哆哆嗦嗦地说道:“殿殿殿下,您您您看我干什么……”
    殿下是中邪了吗?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可没先帝的癖好啊!
    “戴良,我记得你父亲未进入殿试、任工部官员之前,曾游历代国各地十余年,相交满天下?是否?”
    刘凌没管戴良的表情,自顾自问道。
    “是。”戴良听到刘凌是问这个,总算舒坦了一点,点点头,“我父母都爱游山玩水,代国各地,北至幽州,南至越州,东至胶州,西至凉州,他们都去过了。”
    “沈国公府是不是一直都在经商?我曾听陆博士说,你家数代无人出仕而不倒,就是因为经商能力了得?”
    刘凌继续发问。
    “殿下,您问这个干什么……”戴良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经商毕竟不是光荣的事情,这个,这个……”
    就因为这个,加上他们家那些乱七八糟的家规,所以他们家的男人才一直娶不到什么好出身的姑娘。
    “不,你家经商,实在是大大的好事。”
    刘凌踱了踱步子,心中忐忑不定。
    沈国公府真的值得信任吗?
    沈国公府也在经商,粮价和马价暴涨不可能不知道,为何一直都不曾告之过户部?如果这种大事告诉了他们,他们没有出手帮他,而是私下开始囤积粮草,推波助澜,那他岂不是助纣为虐?
    可如果没有沈国公府的帮助,这样的消息,是很难送到父皇那里的,很有可能折子到了一半,就被压下去了。
    “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让我家去办?”戴良敏锐的察觉到了刘凌心中的挣扎,直率地问出了口。
    “如果您有什么差事,只管提就是。我爹说我做了您的侍读,我沈国公府一门就和您已经拴在了一起,一荣俱荣。我祖父也说,我这样的庸才,能跟着您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只准给您帮忙,不准给您添乱……”
    他是个直肠子,家中长辈私下里叮嘱的话,竟一下子倒了个干干净净。
    刘凌听了戴良的话,忍不住啼笑皆非,就算沈国公和戴执大人不可考,以戴良的心性,确实是很难在他面前隐瞒什么的。
    如果沈国公府真的在私底下做了些什么,他告不告诉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戴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重要到我无法用笔书写让你带出去,而是必须你休沐回家后原原本本的告之你父亲和你祖父。”刘凌看了眼王宁,示意他去把住门,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记性不好,我会说两遍,原原本本的分析给你听,你必须要记住……”
    刘凌顿了顿。
    “这关系到江山社稷!”
    他重重地说道。
    “那殿下,您还是不要跟我说了吧,我怕我记不住!”戴良不要脸地张大了嘴,“我祖父常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你这惫懒的家伙,说的都是什么鬼!”刘凌紧绷的情绪被戴良彻底给弄没了,哭笑不得地摇头:“沈国公都说了,你成了我的侍读便是我的人了,我让你在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为戴良说起这件事:“我今日在出宫,偶然知道了一个消息。这消息来源非常可靠,但是具体如何,还得麻烦沈国公府派人细细佐证……”
    他没有说王七的身份,也没有说出是从哪儿得知,只是将粮食和马匹的事情之事和其背后的隐患说的非常明白。
    “……正因为如此,我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如果一旦民间因为缺粮而动乱,那么只要有心之人加以引导,百姓不会对有众多家丁和护院的富商或豪族下手,只会冲击储存有大量粮食作为赋税的官府。一旦有官府出事,其他暴民便会纷纷效仿,等他们尝到了甜头,就会集聚起更大的力量……”
    刘凌沉下脸。
    “我不怕百姓造反会生出剧变,因为代国的吏治虽然出了些问题,但百姓对于官府依旧有着敬畏之情,王师所到之处,百姓必定是俯首称臣。但我怕幕后还有用心险恶之人,趁机混入乱民之中生事,甚至资助有野心之人粮草、马匹和军备,酿起更大的灾祸。”
    戴良哪怕再怎么资质鲁钝,听到这里也明白为何刘凌回来时不住在颤抖,因为他现在也已经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我怎么办?和我爹、我祖父说了这件事,就有用吗?”
    “我根本做不到什么,戴良,我能做的,只有借你父亲、你祖父的口将这件事告之我父皇。你父亲是工部大员,你祖父是国公之身,人脉广阔,无论是查证此事还是送呈上奏,都会引起重视。一旦这件事被发现,户部有许多经济上的人才,朝中又有众多能臣干吏,必定会想出解决的法子。再不济想不出什么法子,及早预防、想法子平抑粮价总是做的到的。“
    刘凌只恨自己没有早知道这个消息,早一点见到王七。
    “我明白了,我会一字不漏的告知他们的。”
    戴良点了点头。
    “殿下您放心!”
    “我怎能放心……”
    刘凌闭了闭眼,心中幽幽地叹气。
    就算神仙的预言没错,他最终能够成帝,这交给他手中的江山,也是危机四伏,急需变革。
    他父皇想要改革吏治,却恐怕没想过方党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把持朝政,富贵熏天,而是想要更进一步……
    他想效法高祖之时,趁着天下大乱,再更近一步!
    想起那位长相和蔼,总是慈爱地对着二哥谆谆教诲的方老大人,刘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人最可怕之处,在于能忍,他如今已经年近致仕之年,却依旧忍而不发,等着的,恐怕就是一场足以导致天下大变的灾荒。
    也是上天疼爱代国,代国国运昌隆,从父皇当政开始,小的洪涝或旱情一直都有,但大的天灾*却是从未有过。方孝庭恐怕已经等了很多年,终于等不得了,才开始想着人为的制造灾祸。
    山崩、大雪、旱灾都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但洪涝就不一样了。
    只要地方豪强们在上游修起堤坝,竭泽而渔或引走河水湖泊里的水灌溉良田,必定就会使得河流改道、水枯泽困。
    再加上调任河防的官员都是一些利欲熏心之辈,用不了多久,不需要等到天降暴雨,河防上就要出事。
    今年关中又有旱灾,父皇如今动了方党,已经是对吏治宣战,他细细想来,如果今年没有动乱,明年春夏之际,恐怕方党也要放手一搏了。
    什么储位之争,后宫之争,全都是虚的。难怪方孝庭根本不让淑妃娘娘在后宫里做什么,甚至不争权夺利以自保。
    他着眼的,根本就和后宫、储位无关,一直在扶植二哥,也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一旦方家真的成了势,就算二哥坐上了那个位置,日后也许就沦为傀儡,更说不得,可能还会被逼禅位给……
    这一刻,刘凌由衷的感谢赵太妃和薛太妃从小对他的教导。若不是她们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学会的东西教导于他,以他今时今日的眼界,是根本想不到这么多干系的。
    若不是他从小在赵太妃那里听过众多朝代兴起的故事,他根本就不会知道很多时候那些“英主”根本不是乘乱而起,而是这乱世就是他们造成的,也许可能是两三代人十几年、几十年的“布局”。
    若不是他得了薛太妃那张薛家历代先祖为帝王开出的“书单”,那么他应该和大哥、二哥一样,每日读着圣贤之道、治国之策,将《水经注》、《山河志》之类的书籍当做“杂书”,不屑一顾,更不会知道山河地理对于治理一个国家有什么样的作用。
    若不是王太宝林教他经济之道,告诉他商人对一个国家的作用、物价对于百姓的影响,听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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