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无疾》第97章负心?薄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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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三十个都不见得能用上……”
    “那殿下可否和我打个赌?”
    张守静笑着开口。
    “什么?”
    “如果我能在二十岁之前当上天师道的掌教,殿下便重新修缮祭天坛,尊我道门为国教,如何?”
    张守静认真地说道。
    “我不和你打这个赌。”刘凌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此事不是我能许下的,也不是我能用来打赌的事。”
    张守静有些失望,但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没有恼怒也没有气馁,只是微微点头。
    “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刘凌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过于严肃,只好随便扯了件事来化解有些尴尬的气氛:“我看那王七在太玄真人身边跑来跑去,可态度却丝毫不见恭敬,还有些隐隐的敌视,这是为何?”
    “您看出来了?”
    张守静心惊于刘凌的心细如发。
    “原本没太注意,可刚刚烧符篆时,太玄真人似乎也有些避着王七?”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能拿出去说的事,太玄真人和昔日的王家之间,有一些纠葛。”张守静也知道刘凌是从小由冷宫里的太妃们带大的,所以没有什么隐瞒:“说起来,这件事还跟离魂症有关。”
    “咦?”
    “当年王家大姑奶奶年过二十还未嫁人,王家为她招倒插门的女婿,引得四方来人。太玄真人那时候还没入道门,只是一四处游荡的游侠儿,便跟着一群朋友去瞧热闹……”
    其实就是变了装束混进招婿的队伍,趁机进去敲诈勒索。
    “后来人多生乱,来参加招婿的都想娶掌管王家绣庄布坊的王大娘子,就有人在王家闹了事,差点伤了王家那位大姑奶奶,太玄真人阴错阳差也不知怎么就救了她一命,只是头部也受了重伤,变得痴痴呆呆,看过的大夫都说他得了离魂症,怕是好不了了。”
    “又是离魂症?”
    刘凌吃了一惊。
    “民间把失去意识或突然性情大变的人,都说是失了魂,离魂症也因此而得名。”张守静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总而言之,太玄真人伤了头后,性情变得犹如小孩,而且一直粘着王家那位大姑奶奶,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刘凌想象着身高过八尺的太玄真人小鸟依人般跟着一个女子到处跑,忍不住好笑起来。
    “他是救王家娘子而出了事,王家自然不能恩将仇报,也不差养这一个傻子。只是他跟着王家娘子进进出出,不免就传出不少闲话,再加上太玄真人的长相,你也知道……”
    刘凌了然地点了点头。
    即使太玄真人如今已经年近七十,却依然相貌堂堂,面如冠玉,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想来年轻时更加英俊潇洒,神采飞扬。
    “也许是太玄真人脑子坏了性情却讨人喜欢了,也许王家大娘子就喜欢太玄真人这样的,这位王家大小姐居然看上了太玄真人,要让他入赘,做她的夫君。”
    “啊?可太玄真人那时候不是傻了吗?”
    “正是如此。一个傻子,自然是写不得媒聘之书的,哪怕是要入赘,也得接受别人的同意。但这位王大娘一口咬死了他就是她的相公,哪怕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拜过堂,她也不嫁别人。于是王家人无法,只好想了其他的办法。”
    张守静摇了摇头。
    “太玄真人当时是跟着几位朋友一起混入王家看王大娘子招婿的,用的是其中一位朋友弟弟的身份,王家人找到太玄真人那位假冒兄长的朋友,给了他一笔钱,由他代替太玄真人写了文书,自称愿意入赘王家,日后若生孩子姓王,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云云。”
    “太玄真人那时得了离魂症,按照民间的规矩,便是谁是他最亲近的血脉亲人,谁就可以为他做主。那朋友和他本就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有那么一大笔钱,又思忖着太玄真人已经成了傻子,有富甲天下的王家照顾他,总比在外漂泊当个**的傻子好,就冒了太玄真人兄长的名签了这纸文书,彻底将太玄真人托付给了王家。”
    “那为何静安宫的王太宝林说她的姑姑被一恶棍骗财骗色,毁了一生云云?”
    刘凌诧异连连。
    “难道太玄真人的痴傻是装的?为的就是做王家的女婿?”
    “要是为了做王家女婿,后来就不会逃了。此事说来话长。”
    张守静想到这堆糊涂账就头痛。“太玄真人当年是真撞坏了脑子,成了一痴儿,一直这么痴傻下去,他那样真心实意地对待王家娘子,又对她服服帖帖,未必和她不是一对佳侣。毕竟当年王大娘子凶悍之名众人皆知,打理生意时又出入内外,抛头露面,也不见得什么男人都接受得了……”
    “坏就坏在太玄真人后来脑子好了,恢复了记忆和神智。”
    张守静挠了挠脸。
    “他是个不受拘束的人,醒来后发现居然多了个未婚妻,屋里屋外全是奴仆,见了他就喊他姑爷,自然是吓个半死。”
    “他昔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怪事,先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借尸还魂,后来一看,并未还魂,只是伤过一阵子脑子,丢失了许多记忆,也想不起和王大娘子如何恩爱,一心只想着出去,和那一群朋友们继续快意人生,不愿被困在王家……”
    “难怪。”
    刘凌叹了口气。
    “那王家大娘子要伤心透啦!”
    “正是如此。太玄真人变回了原样,其他人看不出来,王大娘子却是看的出来的。她也知道太玄真人要是清醒了未必愿意娶她,便拿出做商人时候的本事,一张文书拍在他身上,告诉他他已经被他的哥哥卖了她做面首,王家花了三千两买了这纸文书,给他在官府上了籍,他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
    “太玄真人原本也出身大族,只是从小性情跳脱,有一日走出家门,便被拐子给拐了。他年岁太小,只记得家中是大户人家,却不知家乡何处,少时被卖来卖去,做过乞丐,当过铁匠铺、杀猪摊子的学徒,后来逃了出来,拜入一私塾习文学字,又认识了一群草莽朋友,学了一身本事,过的也算是快意。”
    张守静撇了撇嘴,“他曾发誓一辈子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再卖身给任何人,此时被人拿了身契要挟,怎么可能对王大娘子有好印象?更何况他神智刚清醒时,记得的只是自己舍身救了这女子一命,可刚刚醒来,这女人不思回报,反捏了他的身契说自己成了一面首……”
    “然后他就跑了?”
    “是,王大娘子也提防着他要跑,只是不愿意传出去丢脸,所以让自己的心腹看守他,寸步不离。她每日或软或硬,对太玄真人百般讨好,就为了他能留下来。太玄真人后来是得了王大娘子身边的一个侍女所助,逃离了王家……”
    张守静还隐去了些话没说。
    其实太玄真人也是个缺德的,竟靠着自己的脸引诱了一个王大娘子的婢女,骗她和自己私奔。
    那女子是管王大娘子妆奁的贴身婢女,正是怀春的年纪,对太玄真人的话信以为真,竟帮着太玄真人离了王家。
    她还指望太玄真人真能带她远走天涯,逍遥快活,却没想到太玄真人一逃出生天就去溜了个没影。
    “太玄真人离了王家,想到自己的身契还在王家,便改名换姓,也不再和以前的朋友接触,一路流浪到了宋州。他力气大,干活利索,长得又好,倒也是不愁吃穿,后来遇见了我天师道下山游方的师,师……”
    张守静将“师兄”二字咽下,“……师叔祖,便收入门墙,改了道号叫无尘子,四处游方,为人消灾解难。再后来,他回了泰山,得了上届掌教真人的青睐,负责泰山上的庶务和收徒教习之事,一留就是几十年……”
    还靠着不要脸的手腕和一张确实出众的脸当上了新任掌教。
    “这和我在王太宝林那里听到的不太一样。”
    刘凌咋舌道:“我那边听到的是,有一恶棍用尽了手段,混到了王家大姑娘身边,伙同骗子演了戏,对王家大姑娘是又骗财又骗色,后来还挟持着王家一位家人,裹了王家姑娘所有的首饰跑了。”
    张守静听到刘凌的话,忍不住面红耳赤,将太玄真人年轻时犯下的恶迹在心中骂了个遍。
    刘凌回想着,继续说着:“随后王家派人去找,只找到了被挟持出城后放回来的那个婢女,珠宝首饰已经是被那恶棍带走了。再去找卖了自家兄弟的那位‘兄长’,却发现那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王大娘子派了人去打听那恶棍的身份,想要找回他来,才知道他是别地有名的骗子无赖,惯于敲诈勒索,于是气的一病不起,差点死在那年冬天……”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张守静蹙起眉,“太玄真人虽然不喜欢拘束,但从小苦惯了,却不爱财,也不好享受,我师,师叔祖收他为徒的时候,他饿的要和野狗抢饭吃,如果得了那么一笔横财,怎么会过的这么潦倒!”
    “而且太玄真人其实很有分寸,他那时知道自己虽然经历荒诞,但是却已经是对不住王大姑娘,决计不会再占她一点便宜,更别说抢了她的首饰走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凌也想不明白。
    “王家总不会说谎吧!”
    “我也不明白。”张守静摇了摇头,“但我相信太玄真人……”
    “我也相信王太宝林。”
    刘凌孩子气也上来了。
    “算了,当年的事,我们又不是当事人,有什么好争的……”
    张守静连忙打着哈哈。
    “其实后来太玄真人后来入了道之后,常叹自己当年不管不顾跑了,太过亏欠王家女郎,也曾派弟子去王家打探过,得知王家大娘子已经出家做了女冠,改道名‘静远’,早已经不理世事。当年还是无尘子的太玄真人有心想去见她一面,了却以前的宿怨,却得之她修道的地方是元山本宗的天师道,便按下了最后一点心思。”
    张守静年纪还轻,也不明白什么男女之情,说出来的往事,带着一份轻飘飘的事不关己。
    元山宗的天师道一向视泰山宗为叛逆,关系势同水火,要是太玄真人上了门去,见不见得到静远道人不说,很大可能是被守山道人当踢山门的给打出来。
    “她本就是豪门贵女,即使是出家,也远比旁人要富贵的多,自然是拜入元山宗这种源远流长的大门大派。何况她当了女冠之后,再没有了旁人的指指点点,每年寄情山水,比困在山上教徒弟管事管的焦头烂额的太玄真人要快活的多。过了几年后,太玄真人也就放下了这件事,直到继任了掌教,无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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