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大官场》第187章风流炮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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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庾顺听说自己成了一个有争议的炮兵班长,思想上承担了沉重的压力。他牢记连长的指示,不再打扫院子做好人好事,而是天天早上起来学习文化。
    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五七三十五、六七四十二……
    每当庾虎早晨起来到海边散步,总能在营房后面的山坳里听到庾顺背诵乘法口诀。
    他想,依顺子这样的毅力,也许会出现奇迹。
    有一天下午,连队正进行挖助锄坑训练。庾虎突然问庾顺:乘法口诀背会了吗?
    报告连长,背会了。
    背会了?庾虎噤了噤鼻子,有些不大相信:我问你,咱们连里有六门炮,考核时每门炮要打出七发炮弹,你说,全连一共要打出多少发炮弹?
    六七、六七四十二。报告连长,一共要打出四十二发炮弹。
    哟?!真是功夫不亏有心人。庾虎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冲大家做了个鬼脸儿。
    依庾顺的精明程度,学会加减乘除并不是难事,难得是他能否持之以恒地坚持学下去。如果庾虎继续在他的身边,继续对他的学习进行督促,庾顺兴许会成为一个文化教育的速成者,继而成为一个合格的炮兵班长,可惜,当时师部有一个重要会议要他去参加,他大约离开了连队一个星期的时间。
    会议结束后,他急切地赶了回来。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庾顺的学习情况。可是,当他再次看到他时,庾顺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这是一个安静的早晨。一轮红日友好地在远方的天际线上冉冉升起,辽阔的海面显得安祥、平静。轻轻的风儿掠过去,海水微微拂动起来,在愈来愈强的霞照里熠熠地放射出金灿灿的光芒。
    庾虎手拿着收音机,转过了海岸线,习惯地走向那道山坳里。那里是庾顺清晨的课堂,在每天的晨光里,他总能听到这个战士刻苦的读书声。
    可是,今天……这儿竟是如此的寂静。那位勤奋学习的小伙子,不见了踪影。
    莫不是他有了别的什么事情?
    不对呀,刚才值岗的战士还告诉说,他是朝这儿走来了。
    哈哈哈哈……正当他胡乱猜测,不得要领的时候,一阵嘻嘻的笑声随着海风飘荡过来噢,他看到了!那是在山下,连队经常训练的地方,出现了一帮穿了绿色军装的女兵。大概她们是靶场的后勤战士吧。此刻,她们每人拿了一把铁锹,正在将连队训练时挖过的助锄坑一个一个地填平。
    一个细高挑个头儿的女兵,披着两缕细细的发辫,大声地指挥着女战友们干这干那。她的个头儿实在是太高了,在刚刚升起的朝阳里,长长的身影竟到达了庾虎的脚下。
    庾班长,你们连队是不是把你们管得很严,不让你们接触女的?她像是女兵中的头目,分配完了任务,便大胆地与身旁的一个男兵开起了玩笑。
    庾班长?庾虎心里一楞……
    定神一看,站在那女兵旁边的人正是庾顺。
    在女兵群里,庾顺鹤立鸡群,非常抢眼。他那微微显得羞涩的神情,农村小伙子见了女孩儿之后的那种拘泥,干起活儿来那种不藏奸、不耍滑的实干劲头儿,着实博得了这些女兵的好感!再说,当时凡是能当上女兵的人,家庭背景都很厉害。她们不是部队大首长的女儿,就是大城市里有实力的高档次人家。这些在部队呆得寂寞了的千金小姐,是不是要拿我们憨厚的庾顺当开心丸儿来耍呢?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他都不想让庾顺在这样的场合出现。
    庾顺啊庾顺,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处境吗?你难道不想学你的功课了吗?
    伴着他糟糕的心情,他做了一件很不理智的事儿。他将庾顺从这帮女兵里拉了出来。而那些个女兵,则毫不留情地将他嘲笑了一番。
    是的,他对这种事情不能视而不见。为了他的前途,为了连队的荣誉,他必须警告他,赶快收起心来,集中精力学文化。
    可是,他对他的批评毫不在意,相反,庾顺倒是开导起他来了:连长,我是个先进人物,总不能天天学那些加减乘除,背那些计算公式吧!我是不是也该尽一尽“积极分子”的义务,抽时间做一点儿好人好事儿啊!
    哟,这一下子把他造楞了。原来,这个表面上朴实憨厚的农村老乡,城府深着哪!他是想,如果现在只是一个劲儿地学文化,学军事技术,把先进人物的义务扔在一边,那么,万一文化课学不好,射击成绩上不去,就会落个一败涂地的下场;如果现在仍然抽时间做点儿好人好事儿,即使打靶后的成绩很糟糕,也可以有个托词,用做过的好人好事儿来搪塞。这就可以使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唉,这个小子,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呢!
    好吧,你说得也许有道理。庾虎有些生气了。心想,怎么遇上这么个人,好心当了驴肝肺。
    可是,更令人生气的是,指导员也来替他说情来了:连长啊,庾顺毕竟是一个政治标杆儿;如果让军事训练冲淡了他的政治影响,是不是不合适啊!
    他彻底释然了,悔不该在那次紧急会议上随着副连长和了稀泥。早知道这样,他早就该坚持原则,将他撤换掉了。
    于是,他不再关心他的文化课了,也不再跟随他的行踪。他的前程与进步,有指导员负着责任哪!他的射击成绩好坏,有大家顶着哪!他不过是一个在他的心中没有任何位置的人,他何必自做多情?
    不过,依他对庾顺的了解,他有个预感:这个庾顺让指导员这么宠着,早晚得捅出点儿娄子来!
    事实证明了他的预测。
    事情发生在一个晚上,一个下着雨的晚上。恰巧,这个晚上轮值他查岗查哨。为了不耽误勤务,吹熄灯号时他喝了一大杯水,想让慢慢涨起来的膀胱提醒自己及时起床。不过,刚刚闭上眼睛,那杯水还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正值第二班岗的侦察班长将他推醒了。
    哟,有情况?他以为自己睡过了头,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六班长和一个女的走了。
    什么?!他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说一遍。
    庾顺,让一个女兵领走了!
    那?他心里一惊:糟糕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快去告诉指导员。他命令道。手机看
    这……侦察班长面有难色。
    他明白了。这位侦察班长不敢去告诉指导员。谁都知道庾顺是指导员培养的典型。如果查不出庾顺的问题,这个侦察班长指导员眼皮下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嗯,我去看看!他开始穿衣服了。
    连长,今夜是你查岗查哨,你怎么做都是正常履行职责;侦察班长说着自己的理由,况且,庾顺也许是出去做好人好事儿哪!
    好事儿,哼,我就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好事儿!
    冲着侦察班长指引的方向,他动身了。
    刚走了几步,侦察班长又叫住了他。
    连长,给你这个。晚上观察得清楚些。他递给他一具红外线望远镜。这种现代化的装备只配备到炮兵连的侦察班。
    夜幕下,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余外的声响;雨淅沥沥的下着,伴着海涛的鸣咽,似乎在倾诉着黑暗里的寂寞和忧愁。他没有打手电,没有带雨具,为的是不惊动侦察目标。营房渐渐退去了,只有一盏岗楼前的灯光在秋夜的雨丝里远远的闪烁着一个闻名全师的大学生炮兵连长,这是去干什么呢?是一种下意识的偷窥?还是执行一项组织交给的侦察任务?不,什么都不是。他只是想看一个事实,一个庾顺正在进行的事实。这个在他的眼睛里曾经是那样的纯洁、朴实,后来又在他的心里又是那样狡猾猥琐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后来,他才知道当时自己的行动太盲目了。起码是太草率了。这种性质的侦察活动,最少也得两个人共同参加,才能获得可靠、可信的侦察结果。他一个人贸然前往,有什么意义呢?即使是他看到了庾顺做坏事,除了自己一张嘴,还有第二个旁证吗?如果人家庾顺对他的侦察结果一口咬定“没有此事”,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正是这次行动的鲁莽性,导致他以后不得不做了一系列违心的事情。
    他的脚步似神差鬼使,直直地走向了那个静静的山坳。那个山坳不论在白天,还是在黑夜,都是一个僻静的场所。两个人不去那儿,还能挑什么更隐人耳目的好去处呢?
    侦察地点接近了,山坳里隐隐约约地显得有些阴森,有些黑暗。雨仍然未歇,可是他感觉到了遍地的宁静。这宁静逼他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因为他知道,稍稍不注意,绊倒一块石头,踩上什么小动物,就有可能暴露自己。在他的想象中,庾顺和那位女兵的警惕性可能要高出自己多少倍!
    终于,他听到了嘁嘁喳喳的说话声:
    喂,你这个时候出来,没让人看见吧?
    估计站岗的侦察班长会看到我;可是,他不敢把这事说出去。
    披上雨衣吧,浇湿了回去不好交待啊!
    无所谓。
    你们是英雄连队,听说纪律是很严厉的。
    是的,可是现在,全连已经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了;连长指导员最着急的是我的射击成绩;担心我在实弹射击中能不能打及格。
    这事儿那么重要吗?
    当然啦,这……关系到咱们的前程和幸福啊!…你得想办法啊!
    嗯……这事儿,难度太大,我试试看吧!
    不是试试看,你得尽最大努力,想尽一切办法……
    好吧,如果……
    没有如果,只有必须……
    必须?
    嗯!
    为什么?
    你想啊,部队严格规定:战士不准谈恋爱,尤其是在执行任务时。现在咱们干这种事,肯定是违犯军纪了。一旦被人家发现,我们都将面对一个惨局。可是,如果我的射击成绩上去了;师里就会给我提干。一旦提了军官,我们的恋爱就合理合法了。这是我们化险为夷的唯一办法。
    顺子,我……我有些怕。
    怕什么,只要你沉住气……喂,记住,我是六炮;等我上阵时,估计只有最后三发炮弹了。你只要在最后三发炮弹时把速度放慢……
    嗯,记住了!
    ……
    接下来,两个人一应一答,像是离他很远,又像是离他很近。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好似一种暗语,让他听起来又明白,又糊涂。不过,想来想去,他心中对他们两个人还是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好感;他们冒着被人误解的危险跑出来,靠在一起谈得竟是射击成绩问题,这就足以证明他们的正派和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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