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倾城,暴君的孽宠》291.注定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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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风国,将军府。残璨睵晓
    宿冷离所住厢房前的独立庭院内,一名侍婢正挽着食篮踌躇不前。正待她神色焦急的盘桓之际,另一名侍婢映入了她的视线。
    眸光一亮,她快速的挽着食篮朝那女子而去,急急的将她拦下。
    “芊草,你来的正好。我娘如今在后院大门处等着我呢,你也知道,咱们在府里做丫头的,一年也难得见到家人一次,且每次见面时辰都有限。柩”
    “她已在那侯了我许久,我若再不去,只怕今日便见不到了。你能替我去将这份午膳送给那房中的公子,伺候他用膳吗?”她一脸期盼的望着眼前女子,颇为恳切的开口。
    听得她的言语,被唤为芊草的女子即刻露出了一副为难的神情,眸光瞥向了一旁,“彩玉,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如今老爷也在那公子房中,昨日我整理老爷厢房时,不慎打碎了他颇为喜爱的一只花瓶,惹得他大怒。”
    “你说,我这个节骨眼上进去,不是自个儿往火坑里跳吗?万一老爷又想起了这事,我这小命还要不要了。”芊草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料。
    “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娘还等着我呢。”彩玉跺了跺脚,眉目间尽是焦灼之气。
    清浅独自一人在庭院中踱着步子,虽是在静心的赏花品木,但那二人的谈话,她却是听得真切。
    心中暗暗思量了一番,她眸光一转,朝着二人行去。
    行至二人身前站定,清浅看向彩玉,微微一笑。随即开始用小手比划着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几个动作过后,二人大致上明白了她想要传达的意思。彩玉同芊草交换了一记眼色,径自开口道:“这哑女与公子是一道进府的,想必也是熟识的人。”
    言语间,她便已将装有午膳的食篮交与了清浅手中。
    清浅接过食篮,朝二人点了点头,便朝宿冷离厢房所在的方向踏去。
    待她走出几步之遥后,彩玉却是低低的嗤笑了一声,“不知那公子是看上了这丑女哪一点,竟是对她这般好。”
    芊草看着清浅远去的背影,微扬了眉,语气暧昧的调笑道:“你瞧瞧她那玲珑的小身段。这美丑与否,关了灯其实都一个样。许是她床上功夫了得呢?”
    彩玉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二人默契的笑作一团。
    清浅未再理会身后二人窸窣的言语与笑声,只是径直朝着宿冷离所在的厢房而去;剧情才是真反派[穿书]。
    这纳兰冲必是那日元盛与宿冷离交谈中所提及的纳兰将军,这人既是他前往月风国的接应人,又将伤重的他安置在府中疗伤,想来这二人的关系,必然不浅。
    自来到府中,已有三日。纳兰冲还未曾出现过,但眼下二人却恰巧在一起,极有可能是与宿冷离的计划有关。
    思及此处,女子瞥了食篮中的汤药与饭菜,暗暗叹了口气。
    她若是秘密前往,只怕是还未靠近,便早已教这二人中的任意一人发现。
    如此,她的处境将会更难,但这光明正大的送东西,总不算是偷听的。
    眼见就已到了宿冷离所在的厢房门口,为了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淡然一些。清浅稳了稳情绪,轻叩了雕花木门。
    随即,便听见房间内传来了沉稳的男声,“进来。”
    清浅挽着食篮,轻缓的将木门推开。瞬间映入她视线的,便是一名身形魁梧,眉目凛然的男人。他正坐于软榻旁的椅子上,与斜倚在软榻上的宿冷离说着话。
    “既然你已住进了我这将军府,便大可放心。不是我吹嘘,以我部属的防卫,外人想要混入府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清浅将目光落向软榻上男人,从她的角度看去,他敞开的衣衫内,胸前已裹上了厚厚的纱布。
    不禁忆起那夜,他往外渗血的伤口,想来他身上其它各处,恐怕也是如此。
    那一夜,他究竟因何而受了这样重的伤?
    几乎是在她进来的一瞬,宿冷离便已将目光投了过来。他只是淡淡的回应着身旁男人的话语,而目光却是一刻不离的追逐着她,且唇角还噙着一抹浅笑。
    教他这般毫不避讳的盯着,清浅只觉浑身透了丝寒意。
    心一横,她咬了咬牙。只要他不开口让她出去,她便装作不知道。
    不再看对面的二人,清浅硬着头皮,行至了圆桌旁。放缓了手中动作,她将食篮内的饭菜置于桌上,开始不紧不慢的摆放餐具,以及布菜。
    纳兰冲轻皱了眉,继续道:“过几日,待你伤势好转一些,我便领你去见她。这几日,王上正为两国和亲之事颇为伤神。”
    “这四王爷,宇文浩谦便是个胆小怕事之辈,也不知那瑞景帝究竟是给了他什么好处。他竟煽动群臣跪在大殿外三天三夜,恳求王上不要出兵援助幽黎国三十万大军。”
    “为表月风国的诚意,他甚至还提议两国结为姻亲。”
    宿冷离凝了眼在桌前忙碌着的清浅,转而看向纳兰冲,低声道:“宇文浩凌因是长子才得以继位,在继位前,他在朝中的名望便不及宇文浩谦。”
    “宇文浩凌偏又处事优柔,且胸无大志。看来眼下,只得商议过后,再做打算。”
    纳兰冲拧眉,微叹了口气,“以你之见,若是和亲,王上会选哪位公主?
    宿冷离轻凝眼眸,嗓音沉幽低哑了几分,“若是料得不差,定然会是宇文浩谦上奏,请求让宇文心萝前去和亲。”
    纳兰冲眸光一顿,狐疑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宿冷离轻笑,看向了仍在布菜的女子,“不可说。”
    纳兰冲喃喃道:“我估摸着,前去提议和亲的使节,此时已到了苍玄国的帝都;快穿之开始反攻吧。”
    这时才想起方才有侍婢端着汤药与饭菜进来,转而看向另外一边的女子,他怒斥道:“早就送来了,动作却这般磨叽,当心军法处置。还不快将药给公子端来,伺候他服用。”
    清浅一怔,端起了桌上的汤药。眸光一转,她看向了一旁的宿冷离。这男人正神色淡然的看着她,并未打算解释什么。
    她轻咬唇瓣,心中低咒,这男人定然是在报复自己,明知道她现在不能说话,他却也不言不语。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亦是他,早知道当初刺他的时候,应该再多补几刀。
    在纳兰冲的审视下,清浅不得不服侍宿冷离将药喝完。
    看着这男人艰难的将最后一口汤药吞入腹中,纳兰冲转身欲离去之时,他却瞥了眼宿冷离,转而看向清浅,“姑娘面孔有些陌生,不是我府中之人。”
    “你是谁?”他眉间一拧,怒道。
    清浅莫名的看了眼神色愠怒的男人,随即眼梢一斜,将目光缓缓的挑向了宿冷离。
    片刻后,他才悠悠的开口道:“纳兰兄莫要动气,这姑娘是与我一道前来的。”
    待纳兰冲离去后,清浅看向软榻上的男人。他正用颇为无辜的眼神望着她,开口道:“我饿了。”
    清浅咬了咬牙,按捺住想将手中药碗砸到他脸上的冲动,递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放下药碗,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厢房。
    当她亲手将匕首刺进这男人胸膛的那一瞬,他们之间,便甚至是连朋友,都不能再做了。
    或许自她爱上连澈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注定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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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华殿。
    池宋仍是神色凛然的侯在殿门处。而他一旁的五位大臣,却是个个面色凝重深沉,且他们每人手中,皆拿着一份上奏的折子。
    秦暮云看了眼大殿门口静候的数人,加快了步子,朝殿门处而去。还未走近,她便瞧见两名大臣拿着手中的奏折,快步从重华殿内跨了出来。
    不难看出,二人额际都已沁出了一层薄汗。而那朝服的衣襟处,则早已教汗水染成了深暗的墨蓝色。
    这两位,都是朝中向来处事稳重从容的大臣,却不想,此时二人的眉间竟也都蕴了抹慌乱之色。
    见二人出来,那侯在殿门处五位大臣中的一位移步上前,开口道:“如何?”
    其中一人看了眼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自求多福吧。”
    虽然之前的一战大获全胜,但瑞景帝自亲征回宫后,却是变得愈发的阴沉冷漠。
    他经常彻夜不眠的处理国事,在朝堂上或是召见大臣时,亦是言语犀利狠绝。但凡奏折中有丝毫不当之处,他都会据理点出,且让人无法反驳。
    池宋瞥了眼殿内,随即朝一旁的五位大臣躬身一揖,“各位大人,若是来替九王爷求情的,便请回吧。”
    “皇上已下旨,但凡为九王爷求情者,不见。”
    此时,九王爷连彦已在金銮殿外,跪了两天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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