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纪事》第二百三十一章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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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产婆专注的准备着生产的东西，完全不知道云想容的胡思乱想，英姑烧好了热水，端了进来，柳产婆把老夫人的衣服剪开，整个肚皮露出来，用热水擦了一遍，又用烧酒擦了一遍！
    屋子里三个女人，不要说云想容还没生过孩子，还是个大姑娘，就说英姑和刘嬷嬷年纪都一大把了，也没见到过这么接生的！英姑隐隐觉得不好，有些后悔不该请柳产婆过来了，不说别的，就是两个人的关系，若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也会被牵扯出来的！英姑脸色有些不好！旁人看着，就像是不开心般，云想容并未多想，她前世听说过柳产婆的本事，一看倒是十分兴奋，觉得看来自己是有机会亲眼目睹抛腹取子了！
    屋内气氛有些紧张，柳产婆在刀上，还有老夫人的肚皮上，抹了一些黄色的药膏！拿起刀就把老夫人的肚皮划开了，刘嬷嬷吓得傻了，捂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云想容，暗道：夫人这是要了老夫人的命啊，却是不敢喊叫，郑国公不在府里，就算是自己跑出去叫人，叫来的只怕也是夫人的人！刘嬷嬷悔不当初，看着老夫人面如死灰！
    云想容还以为刘嬷嬷这是担忧老夫人，也没多言，毕竟她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救下来，紧张地盯着柳产婆，只见柳产婆一层一层划开了肚皮，也奇怪了，并未像她想象的一般，血流不止，柳产婆只是用棉布抹了一下，又继续了，当一个浑身挂满了黏液的孩子被拿出来的时候，云想容紧张的都不敢呼吸了！
    婴儿的啼哭声，瞬间让室内有了生机，刘嬷嬷不敢置信的看着男孩儿！柳产婆冷声说道：“给孩子裹上，我还要把伤口缝上！”
    刘嬷嬷这才反映了过来，拿过来早就准备好的小棉被，把孩子像种子一般裹上了。连洗都没顾上洗干净！英姑欲言又止，但是见柳产婆额头全是汗，忙拿着棉帕子帮着柳产婆把汗擦了，云想容不错眼珠的看着。柳产婆仔细的一层一层，把切开的肚皮就像是缝衣服一般缝好了！云想容既心奇又佩服，这柳产婆还真是有本事，待柳产婆把老夫人的肚子缝好后，云想容才敢开口说话！
    “嬷嬷如果愿意的话。就留在府里养老，不瞒您说，我一直仰仗您的本事！”
    柳产婆嘴角带笑，快速的在伤口上抹了黄色的药膏，又用纱布包好，这才轻声说道：“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就怕郑国公不愿意！”
    云想容微愣，不明白为何柳产婆会和郑国公结下了梁子，一想到嫣儿生母去世，隐隐明白了什么。却是坚持着说道：“嬷嬷只要愿意，爷那里我会去说，不是让嬷嬷在府里帮着接生，是让嬷嬷留在大小姐身边做管事嬷嬷！”
    柳产婆皱眉，没想到云想容会请自己做管事嬷嬷，老实说她也有些厌烦了在大杂院给人洗衣的日子了，云想容的提议很诱人，只是她怕云想容做不了郑国公的主，毕竟自己对云想容不是很熟悉！
    正迟疑，一直没有开口的英姑。低声说道：“我家夫人向来说一不二，嬷嬷若是觉得可以，就留下来吧！”
    柳产婆似笑非笑的看着英姑，清脆的声音响起：“既然英嬷嬷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留下来好了！”
    云想容反倒愣住了，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答应留下来了，她还以为还要再费些唇舌，柳产婆已经冷声说道：“与其出去，怕你们四处乱说，还不如留在府里。至少今日的事情，郑国公会下了封口令！”
    柳产婆说完，看向了云想容！云想容微颔首，知道这是柳产婆在提点自己，毕竟郑国公如今不在府上，不过今日的事，确实是不宜声张！
    云想容给英姑使眼色，英姑忙下去，把秋叶处置了！
    柳产婆指挥着刘嬷嬷，给老夫人盖上了被子，在老夫人嘴里塞了一粒黑色的药丸，沉声说道：“你守着吧，人能不能活过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刘嬷嬷吃惊的看着柳产婆，她还以为老夫人没事了，敢情是自己空欢喜一场了，也顾不上抱着孩子了，忙守在老夫人身边！
    柳产婆把男婴的抱被打开，仔细的检查了孩子的情况，对云想容轻声说道：“幸不辱命，孩子没事！只是要尽快找个**母！”说完用温水帮着孩子清洗，云想容听完有些为难了，这个时间上哪去寻**母，忙问道：“羊奶行吗，府里有几只羊，若是可以。。。”
    云想容话没说完，柳产婆已经冷声说道：“若是足月的孩子，吃羊奶也很好，只是这孩子是早产儿，脾胃都还没长好，最好吃**母，不然一旦有什么问题，也不好治！”
    柳产婆话说得已经十分明白了！云想容有些为难，也不知道之前老夫人是不是做了准备！
    刘嬷嬷听见两个人说话，忙出来说道：“之前备好了两个奶娘，只是这会儿赶上过年，人没在府里，人就住在京郊的下洼村，麻烦夫人让人把人接进府里来吧！”
    云想容微颔首，不知道为何刘嬷嬷跟自己说话，这般客气，忙让走进来的英姑去安排接人！英姑忙出去安排，柳产婆扫了眼云想容，又看了眼刘嬷嬷，忍不住笑着说道：“我这人藏不住话，这位嬷嬷怕是误会了夫人要害老夫人吧，老实说，今日我愿意过来，那也是英嬷嬷的面子，我和夫人根本就不认识，还有，今日若不是我，老夫人和孩子，怕是这会儿已经去了阎王殿了！”柳产婆说完，一脸自信的把男婴包好，看着云想容笑着说道：“这孩子看着弱了些，过些日子就好了，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说完把孩子交给了云想容！
    刘嬷嬷看着目光微闪，有些后悔刚自己没一直抱着孩子了，这会儿再抢过来，显然不合适！
    云想容见刘嬷嬷一脸尴尬，知道刘嬷嬷怕是误会了自己要抱走孩子，忙笑着说道：“嬷嬷把孩子抱进去吧，等下奶娘过来就好了，若是母亲醒了。怕是最想见到的还是孩子！”说完看着柳产婆，笑着说道：“嬷嬷辛苦些，在这里等英嬷嬷回来，老夫人若是醒了。也好给我带个信！”说完已经转身，准备回去上房！
    刘嬷嬷看着着急，磕磕绊绊的就要开口，柳产婆已经冷声说道：“行了，守着你主子去吧。记得以后别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夫人若是有心害老夫人，只要不理不问，不帮着请大夫就行了，何必还请了大夫来，惹了一身骚！”
    刘嬷嬷被柳产婆直白的话，说得面红耳赤！但是却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内室！
    柳产婆独自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吃着瓜子，倒也悠哉！
    云想容回到了上房，嫣儿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云想容忙上前，笑着问道：“你这孩子，站在这里吹风做什么，快走，跟我进去，手都凉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若是感冒了，可怎么好！”
    嫣儿见云想容脸上带笑，这才放下心来，在云想容手心里写道：“祖母没事吧！”
    云想容笑着摇头。在嫣儿的耳盼轻声说道：“你祖母刚生了个男孩儿，你有小。。。”叔叔两个字到底没说出口，云想容也不知道怎么介绍好了，嫣儿和刚出生的男童，都是花月楼的孩子，虽然不是一个母亲。却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只是在府里，还真是不好称呼了！
    云想容有些囧然，脸色微红，嫣儿没有注意到这许多，还以为云想容是因为老夫人生了孩子高兴，挽着云想容走了进去！
    秋叶没在，英嬷嬷也没在，嫣儿身边的四朵花，都放假回家去了，这会儿屋子里冷清的厉害，云想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禁皱眉，轻声问道：“杏呢！不是让她陪着你吗？”嫣儿忙在云想容手心里写道：杏去拿白薯了，我们正要烤白薯吃！
    云想容一看，才发现时间很晚了，忙问道：“你午膳没用东西？”
    嫣儿还没来得及在云想容手心里写字，英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带了哭腔说道：“夫人快看，是谁回来了！”说完闪到一旁，云想容看了过去，只见到胡子啦擦的郑国公，怀里抱着一个男孩儿走了进来！
    云想容不敢相信的看着男孩儿，忙跑上前，轻声叫着：“念儿回来了，快下来让三姐姐看看！”
    郑国公眼中有忧伤，把念儿放了下来，念儿眼神空洞的看着云想容，和屋子里的一切，旋即钻进了郑国公的怀里！
    云想容一看，踉跄着后退，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念儿会变成这副样子！捂着嘴不知道问什么好，眼中满是心疼！
    郑国公抱起念儿，看着云想容轻声说道：“我先进去给念儿洗洗，等下再和你说！”说完直接抱着念儿，越过了嫣儿，进了净房！
    云想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英姑看着难受，捂着嘴，低低的抽泣，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这**散的厉害的，念儿恐怕一辈子都要这个样子了，只是这些话英姑说不出口！
    嫣儿整个人都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内室的门，呆呆的站着！
    过了许久，云想容才低声问道：“念儿发生了什么事？”
    英姑有些踌躇，但还是轻声说道：“被折别下了**散！”
    云想容手握成拳，不明白为什么折别总是盯上云家，看着英姑哭红了眼睛，云想容猜到了这**散怕是极其厉害的，还是低声问道：“能治好吗？”
    英姑轻轻摇头，又点头，低声说道：“国公爷已经发了英雄帖，天下名医若是能治好，会联系我们的，国公爷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帮对方做一件事！”
    云想容倒吸一口凉气，这叫什么英雄帖，那岂不是对方若是要郑国公的命，也要兑现诺言了！英姑看出了云想容的想法，微颔首！云想容皱眉！
    还在内室的郑国公，仔细地帮着念儿洗了澡，今日他的确是比往日洗得慢了，他不知道等一下要如何面对云想容，要怎么解释念儿的情形，有些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叫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叫事故，郑国公手下微重，念儿皱眉，感觉到了疼痛，但是却没开口，依旧看着前方！
    等到郑国公意识到自己手劲太大时，忙看向了念儿，念儿的胳膊已经青了一块，郑国公忙给念儿揉着胳膊，轻声说道：“好孩子，我刚在想事情，你怎么也不叫一声！”说完哽咽，这是郑国公第一次低泣，也是最后一次，郑国公趴在念儿的肩头，压抑着呜呜的哭了！
    云想容看着英姑，轻声说道：“去给爷和念儿准备碗阳春面，对了念儿不吃葱花！”英姑忙跑了出去，准备吃食！
    云想容看着呆呆的嫣儿，轻声说道：“嫣儿过来母亲这里！”好一会儿，嫣儿才反应了过来，缓缓的走回来，痴痴的看着云想容，眼含泪花！
    云想容收起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