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王妃》第一百二十八章枕上休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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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靠着颠簸的车窗,那种仿若经历了恶梦一场的感觉终于呼啸而去,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她放弃所有的尊严终究也没能换回她的爱情,一想起姚万春的坚定,想起那年眉苏她也这般坚定的匍匐在卫正轩的脚下,许诺着会给他最爱的儿子一个家,她的心就一直在撕心裂肺的疼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而哏咽。所有的感觉都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被抛到脑后,她突然间觉得好累好累,仿佛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过一般,她好想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要回来。可是,除了死,她还能离开吗?她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不知道白马央措瞧见她如今的这番模样是不是也会嘲笑自己?眼泪最终还是滂沱而下了,她始终是个女人,她的心也和大家一样都是肉长的,她呜呜的痛哭失声,将头埋在一旁乔虎的肩头,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宣泄了出来。过往的岁月像是奔腾的河水一样从周围汹涌而来,不分真假的情义,阴谋诡计的宫闱,硝烟弥漫的战场,还有那数之不尽的尸山和奔流不息的血河,那些一个个因她而亡的人们,瞬间将她整个人吞没其中,那些埋藏在心灵深处的记忆与血泪原来从未遗忘,他们只是被他给的那份*蚀骨之爱所掩埋了起来。如今,这份爱消失了,于是他们都又回来找她了,生生不息,永无止境。
    卫羽坤,我真的累了,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去欺骗自己坚持下去。若这就是我们的结局,那你以后就和那姚万春好好的呆着吧,永远都不要来打扰我,曾经那些感动的岁月,就让它们一同逝去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就这么呆着。
    女子的梦寐仍在继续,靠在乔虎的肩上,参合着自己的泪水,她感觉自己轻吟了一声,随即那些如魅似魅的回忆又涌了上来……风吹得马车的车帘四散飞扬,巨大的车轮转动之声在车厢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命运的巨轮从未停歇。
    昏沉的暮光逐渐暗淡下来,原本就静寂的羽院更见黑沉,不识趣的鸟儿在院中穿梭,发出扑棱棱的声响,一声声叫得人心尖发痛。
    “殿下对王妃未免太过无情了。”说话的老者着一身淡青色的医者长褂,悄悄的站在一边,打量着面前的白袍男子。
    “无情?那先生认为这个世间又要如何才算有情?”雪白长袍下摆的金线流云纹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迷离,男子转过身来,原本浓若锦墨的瞳色已不复白日里的犀利,只是依旧那样深深的,冷冷的凝视着面前的孙先生。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王妃或许比死更让她痛苦。”老者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死?没有我的允许,她可不能随便就死!”男子一双黑眸冻若寒潭,却是比什么言语都要凌迟人心。
    “这东西就请先生明日过去给她探病的时候带给她吧。”男子一眼扫过老着,虽是轻描淡写,却也是镇定自若,气度不凡。他将手伸入胸前,片刻就摸出个东西丢在孙先生面前的石桌之上。
    “我还真不愿意当这个筷子手。”孙先生看了一眼那还带着他体温的信封,上面写了几个字,只是一眼他就摇了摇头,想要拒绝。他丝毫不曾料到他会有如此惊人之举,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巨大的内疚感和罪责感油然而生,如今的场面真是他们想要的结局吗?
    “一定要这样吗?”老者不确定的问,他始终觉得做人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
    “如果不这样?那先生给羽坤指条别的明路?”男子眯起眼。
    “王妃会恨老夫的;非死别不生离!”孙先生一向都是行医救人,那里做过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觉得相当的不地道,更加不讨人喜欢,搞不好那一屋子的人都以为他成了卫羽坤的筷子手呢。
    “你放心,她没时间来恨你,要恨也只会更恨我!呵呵!”男子的调笑在下一刻僵硬。如今他已经是走到了悬崖的边上,无路可退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她推下去。
    “对了,先生可知道她今日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想到了什么,卫羽坤开口问到。
    “老夫不知道。不过却知道那叫英语,是另外一个国家的语言,以前也听尊者说起过,侥幸学了几个单词,什么ABCD的,但并未花时间去深究。如果殿下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王妃!”孙先生轻嘲带讽的言语,如风刃一般划过,他突然怎么就觉得这殿下看上去可恨可憎了呢?
    卫羽坤凝视着他,想说什么,但半天都没有说,最后摆了摆手,“算了,你先回去吧,把东西给她带过去。这件事情早一点了结,我也好早一点安心。万春还在等我,我就不送先生出去了。”
    孙先生一听他要去找姚万春,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发慌,像是破坏了人家夫妻感情一般忐忑,他慌忙唤住卫羽坤,“殿下,若是殿下现在想挽回还来得急!或许王妃愿意…”
    “挽回?先生难道不知道覆水难收的道理?而且,就算我想收,老天也未必会给我这个收回来的机会!先生是医者有悲天悯人的心怀,但先生要时刻明白,医者的天职是救死扶伤,而不是悲天悯人!”男子闭上眼,却觉得无比疲惫,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好似长途跋涉的人儿一般,已经走到了虚脱。
    突有环配叮咚之声响起,男子的耳廓猛的一动,目光望过之处,竟是姚万春一身鲜红的嫁衣端着个盘子缓缓向他二人而来。
    “谁让你进来的!”那道清醇的男音在震惊了半天之后终于开口,言简意赅中却是不容置疑的质问。没有他的允许,侍卫们居然敢放她进来?难道都不想活了?还是今天这一闹,让他们觉得她够资格住进着羽院?
    “我看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就让宫人们做了点吃的,给你端进来。若是孙先生愿意,也可以一起用。”姚万春淡淡一笑,百媚横生,却见孙先生眉头一皱,一个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马上给我出去,不要再向前走一步!”男子突然话锋一转,语气竟然瞬间就化为冰点。
    “我…”姚万春低头不语,良久,她才幽幽道:“我只是怕你饿了,没有别的意思,你若不高兴我进这院子,我以后不进就是。”
    卫羽坤目光一黯,“下次若再进来,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出去!”
    姚万春的头垂得更低了,她一张脸吓得惨白,整个人都仿佛都在颤抖。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天神还是魔鬼,为什么情绪会变化得如此之快,真是一个让人磨不透的男人,她根本就搞不懂他的性子,白日里的时候还是那般深情款款的护在自己的身旁,如今却如地狱恶鬼一般让人无法靠近。她不知道他对瑞王府的这座叫羽院的院子,有着多么特别的情愫。她不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一对那么好的恩爱夫妻。这园子虽然不大,却到处都充斥着她对他的爱,还有他的用心,那些甜蜜的回忆和暧昧的情愫在空气中,在围幔下,在栏杆间,在花窗外,无孔不入,挥之不去,就算他卫羽坤如今真的不爱她了,也不想有任何女人跨进这院子半步,因为他害怕,害怕有人会指染了她仅存的气息。
    宓可躺在床上,还是高烧不退,从瑞王府回来就一直这样昏睡,或许她自己也不想醒来。茱萸心痛的将手覆在她额头上,只觉得一片火热。她嘴角起了几只小小的水泡,但仍在喃喃自语,唤着卫羽坤的的名字,苍白的脸颊被烧得绯红,汗水从鬓间缓缓滑落,整个人都透着病态的憔悴,看得小丫头是心头发酸,这几天折腾下来,也跟着哭了几场。整个合欢海行宫的人们都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样子,仿佛在等待着上帝的宣判一般。王妃这次是真的失宠了,未来的日子会是个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宝贝学弟:姐姐你好。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啊!”茱萸愁容不展,看着一边包扎伤口的乔虎与白小三,除了心痛她再也想不出任何安慰这一屋子伤弱病残的话来。
    “那瑞王就是个混蛋,如果不能对咱们郡主好,当初为什么又要那般殷勤的将我们给骗到南朝来,真他妈的混蛋,若不是他,说不定我们现在早就打回桑奇了!大不了一切从来,我就不相信凭郡主的本事,争不出个天下来!”白小三忿忿不平的大声抱怨着,他就不明白了,以前那么难的日子都抗过来了,如今天下太平了这日子反到不好过了?
    “这是南都,是在他瑞王的地盘,你又能拿他如何?我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要再给郡主添麻烦了,免得她还要因为我们去求别人!她对瑞王的感情深不深难道你们看不出来?我想也不是我们几个说断就能断的,自己放不下,没人能强迫她放下!”乔虎轻声咳了一下,面色却也显得有些发青,他自己旧伤也未全愈,经在王府这么一闹,胸口也越发疼痛起来。不过他却看清了一个事实,宓可对卫羽坤的感情的确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之外。
    “早知道如此,真不该让皇上将夫人送回来。现在是夫人最难的时候,皇上当初可是经过了百般挣扎才作出的这个决定。让夫人回来是让她回来开心的,结果呢?她最在意的人却选择了别人。哎……人算果然不如天算。”云来微微苦笑,所说的言语却是让乔虎与白小三心中一惊,箫如然让她回来开心?开什么心?片刻之后两人才恍然大悟,这才搞清楚当初那东岳皇为什么要将她送回来。突然竟犹升一丝敬佩之情,“是啊,闹得这么大,如若被那箫如然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又起兵祸,他的脾气也不见得比那混蛋瑞王好!”
    几人正在无端的揣测着,却见孙先生背了药箱就进来了,他默默无语的望着这些个忠心耿耿的人们,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瓶一般。终究都是各为其主啊,又有多少事情由他们自己想做就做。
    “你来做什么!”白小三原本就一肚子气,看到代表瑞王的孙先生自然就想发作,完全忽略了他们曾经是一张桌子上抢肉喝酒的亲人。
    “殿下让老夫过来给王妃例行看症!”孙先生谦卑的行了个礼。
    白小三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斜斜一瞥,“回去告诉他,以后大夫我们会请,不用他来担心!”
    “你闹什么闹,这天下间还有大夫会比孙先生更好的吗?给我闭嘴!”云来当即就打断了他的话。
    “先生,去看看夫人吧,一直高热不退。”云来上前接过老者的药箱,殷勤的恳求道。
    “哼,我怕是郡主没被那西疆蛊毒给毒死,就先被这卫家的一群人给气死了!哼!”白小三不服气的白了云来一眼,他心里想着要有本事早就把人给治好了,难道还需要等到现在?简直就是多余。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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