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门总裁痴情蚀骨》172尘归尘土归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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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
    她意识到了什么,可整个人都是木的,只是来时路上的不祥预感终于化作了现实,一圈一圈地将她整颗心给勒紧,连同气管一起,再也没有喘气的可能;无良仙灵。那股子痛一直在胸腔中扩散,最后哪怕动那么一点点都痛彻心扉。她只能看到霍斯辰转头这边,他的眼也是红的……
    耳边是婆婆的哭喊声。
    郁澜溪从未曾见过婆婆这般大哭过,她的婆婆对别人说话素来客客气气,虽说刚一开始对她比较冷淡,但结婚后她对她的态度已经好很多了,她从未怪过婆婆,怨就怨她的这张脸。婆婆只有面对奶奶时候才大声豪气,在外人看来像是训斥,但郁澜溪心里清楚得很,婆婆向来挺紧张奶奶,而今天,哭得最凶的也是婆婆。
    婆婆深爱着公公,从对婆婆的感情便能看得出来。
    像是过了个漫长的年月,郁澜溪才慢慢地走上前,站在病床旁静静地看着奶奶。她很平静地躺在那儿,像是平时睡着了一样,病房里的仪器全都撤了,奶奶身上的各种管子也摘了去,现在,奶奶应该不疼了吧……
    看着看着,莫大的悲哀铺天盖地地袭来,像是一场漫天的灾洪将她淹没。脑海中尽数闪过与奶奶相处的片段,从第一次见面她的慈祥热情,再到奶奶和婆婆争吵时候的样子,还有奶奶偷吃东西时候的模样……奶奶不止一次在她耳边念叨着想去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去看看,相信那里一定是美的,她想过要带奶奶去自己的家乡,总想着等腾出功夫就带奶奶去……
    泪水“刷”地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悲痛!
    漫无边际的悲痛……
    还有,那股子纵使想要弥补都再也没有机会的遗憾。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婆婆的哭泣声,直到——
    “我养你干什么?”婆婆犀利的哭喊声彻底划破了平静,紧跟着她便冲上前,伸手拼命捶打着霍斯辰。
    郁澜溪蓦地反应过来,也跟着冲上前拉扯着婆婆,“妈……”
    “为什么不看好奶奶?为什么?”婆婆的手劲挺大,像是泄愤似的打在他身上,公公和雷诺见状都上前想要将她拉开,正处于伤心欲绝的婆婆却不依不饶。
    霍斯辰一直跪在地毯上,一动不动,任由霍母打在他身上,低着头。郁澜溪二话没说直接抱住他,婆婆的一巴掌直接打在她的后背上,力道不是很大,因为已经被公公给拉开了。
    离近了看才愕然心惊,霍斯辰像是死人似的无声无息,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连眼神都灰暗得吓人。
    耳畔是婆婆哭骂的声音。
    郁澜溪的头始终在嗡嗡作响,她突然想到了他的那位兄弟,是不是在他兄弟走的那一天,霍斯辰也是这般心死?撕心裂肺的一幕终于得到了缓解,公公紧紧拉着婆婆,最后婆婆哭倒在公公怀里。
    又不知过了多久,霍斯辰缓缓起身,眼眶微红却没有流泪,许是跪时间长了,走上前的姿势有些僵硬,郁澜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
    他一句话没说,默默地走到病床旁,安静地看了奶奶良久后,这才俯下身,将白色床单一点点地拉高……最后遮住了头……
    这一瞬,她看到霍斯辰的眸倏然闪过莫大悲痛,这个时候,她反倒情愿他大哭一场了。
    雷诺走上前,伸手用力地拍了拍霍斯辰的肩膀,看向江父和江母时再开口嗓音哽咽,“奶奶已经走了,请大家节哀吧。”
    婆婆一下子扑到了奶奶身上;这么高冷算什么。
    郁澜溪紧紧捂住嘴,眼泪还是禁不住顺着眼眶滑过手背。
    霍斯辰站在那儿,高大的身影透着无尽落寞,半晌后终于开口,无力、憔悴。
    “肇事的司机会走法律程序。”
    霍父倏然抬头看着他。
    “这是、遗愿。”霍斯辰低哑地补上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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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举行了葬礼。
    葬礼上来了很多人,各个西装肃穆,偌大的灵堂只有黑白两色,单调得吓人,又安静地吓人。郁澜溪与霍斯辰在一起为来宾谢礼,霍斯辰一身黑色西装,外披孝服,她是一身黑裙,发髻间插有白色花蕾,显得脸色愈发地苍白。
    这三天,霍斯辰近乎不吃不喝准备葬礼事宜,婆婆因为奶奶去世而病倒了,公公始终在照顾,整场葬礼全都落在了霍斯辰一人身上,她也请了三天假帮忙,只可惜,她能帮着他做事却无法平复他的心。
    霍斯辰,霍家长子长孙,奶奶的离世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如果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也会令人心里有几分慰藉。
    骨灰下葬那天突然下起了雨,雨不大,淅淅沥沥地却像是揉不开的痛,扯不断剪不开,整个陵园全都笼罩在雨雾之中,雨丝打湿了霍斯辰的发,郁澜溪始终站在他身边,主动为他撑着伞。
    天空似乎黑暗一片,不知是伞的颜色还是他的眸。
    偌枫、雷诺和忍全都到了,帮忙下葬帮忙念悼词……
    雨水打湿了墓碑,等郁澜溪走上前将一支白色郁金香轻轻放在墓碑前的时候,抬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伸手轻轻抚走上面的水珠,笑容清晰可见。
    “奶奶,一路走好。”她再次模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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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葬礼后,霍斯辰变得更沉默寡言了。
    整夜待在书房不知在做什么,每每她推门进来总能看到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日子还是要过,只不过没有奶奶在的日子少了太多的乐趣。处理完葬礼后,郁父和郁母也回了国,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多照顾霍斯辰的情绪,她点头,这话自然是不消父母叮嘱她也应该做的,临走的时候郁母叹了口气,郁澜溪知道母亲是不舍,不是不舍她,而是对奶奶很不舍,母亲虽说与奶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相处甚好,这么突然一下子没了,母亲自然心里也难过。
    肇事司机因醉酒驾驶撞死人被法院重判,虽说罪魁祸首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郁澜溪还是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要那人拿命来填,她知道以霍家的势力或者说单凭着霍斯辰首领阁下的身份,可以选择一种更解恨的方式处理,但霍斯辰发了话,那是奶奶遗愿,谁都不能违背。
    霍家愁云密布时,An和雷父的合作却进行的如火如荼,更别提霍氏国际承揽的新国际项目,一时间An近乎成了热门焦点人物,大大小小的商业杂志倒是上了不少,报摊能见封面,开机能看他的新闻,霍氏国际的股票也因掌舵人的频频露面而走势甚好。
    雷诺为此跟父亲争吵过数次,连雷母都看不过眼了主动找到他训斥他的不仁道,老百姓不会关心商界中的尔虞我诈,但在这个圈子里的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其中的门道,An弃车保帅的行为谁人不知?这个时候雷家再与An相互参与的确不妥;论如何摆脱教主的黑化。
    但他是个典型的商人,商人,就是伤人嘛,他才不会管的什么仁义道德,有利便赚,这是商人的基本功。
    许晴晴为此愤愤不平,一看到有An的封面杂志就恨不得尽数烧毁,恨恨道:踩着霍斯辰赢回来的成果耀武扬威的算什么本事?
    郁澜溪每每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笑着,她始终相信上天是公平的,孰是孰非靠时间才能界定。
    下了班,秋风更紧了些。
    这个时间是下班高峰期,抢计程车的人跟过年逛庙会的人似的数不过来,接到霍卿电话的时候,郁澜溪正准备去乘地铁绿色通行。
    霍卿从未给她打过电话,所以只是个陌生号,等郁澜溪接听后不由有些吃惊,结束通话后脚跟一旋又上了地面。
    餐厅位于四合院附近,包房安静,只是郁澜溪没料到公公和婆婆是一起来的。
    婆婆的脸色看上去还是很差,虽说是化了些妆但也能瞧出太过憔悴的脸色,简单问候了一番后霍卿才言归正传,“澜溪,我和你婆婆明早就走了,找你来其实就是想要问问斯辰的情况。”
    郁澜溪一听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回答,“斯辰他这阵子挺难过的。”顿了顿,看了一眼婆婆,迟疑了句,“斯辰还不知道你们要走吧?要不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吧。”
    “不用了,咱们霍家也没什么送别的习惯。”霍卿一口回绝,半晌后轻叹一声,“斯辰跟他奶奶感情最好,他是长孙,他奶奶也是最疼他的,要不然也不能千里迢迢来T市。如今奶奶走了,我和你婆婆心里都挺难过,但斯辰的伤心程度也不次于我们。”
    郁澜溪一听公公这话心里多少有底了,又看向婆婆,试探性说了句,“妈,斯辰他……”
    霍母轻轻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无力说了句,“做妈的哪有不心疼儿子的?其实那天打在他身上疼在我心上啊。”
    郁澜溪这才将心彻底放下。
    “澜溪啊,今儿叫你来实际上还想告诉你一件斯辰在很小时候的一件事。”霍卿喝了口茶,眼角眉梢略显疲累。
    “斯辰小时候的事?”她有些奇怪。
    霍卿点点头,眼神悠长,“斯辰很小的时候有只兔子,他很喜欢那只兔子,将它视为宠物,每天做完功课一准儿就抱着它到处玩。”
    郁澜溪差点将喝进去的果汁给喷出来,霍斯辰他……竟然曾经养过兔子?
    “后来,席迪有一次到霍家玩也喜欢上了那只兔子,当时我总想着怕斯辰玩物丧志便应允了席迪,将兔子给他。结果兔子很快就死了,席迪也因此跟斯辰狠狠地吵过一架,他怨斯辰把兔子给弄死了。”
    “啊?”郁澜溪一激灵,大脑飞速运转。
    霍卿的话平淡却残忍,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兔子临死之前的痛苦状。心底骇然,又突然联想到斯辰的性子……
    “当时我们谁都没怀疑事有蹊跷,一致都认为是斯辰弄死了兔子。以他的性格完全能做出这种事来,自己喜欢的就会不折手段得到,得不到的宁可毁了也不会便宜其他人。”霍卿轻轻摇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当然,也包括你婆婆。”
    郁澜溪咬了咬唇,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兔子不是斯辰弄死的,是吗?”
    “不,是他弄死的;仙少,走着瞧。”霍卿很肯定地说。
    她倏然瞪大双眼。
    “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当时那只兔子已经得到传染病,活着也会更痛苦,所以斯辰才选择了亲手弄死了它。”霍卿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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