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星河》第一卷云中月第二十八章螳螂捕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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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冷静一些,目光所及只在对面那一个人身上,身形再次化作一道残影,提刀直奔贺兰赭。这一回不再是近身提刀横扫,而是在距离贺兰赭还有丈许距离处一跃而起,双手握刀当头劈下。
    贺兰赭看着开始拼命的李长安,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笑眯眯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抬头看着劈下来的那一刀笑道:“来得好!”随手将一旁散落在地的一柄突勒弯刀摄入手中然后举刀格挡。
    还在空中的李长安见贺兰赭如此随意的动作瞳孔微缩,隔空摄物这种本事对于武夫来说至少也得是五重楼的凝神境以后!当然,如果这家伙是个伪装成武夫的练气士或者神修那另当别论,但境界必然也不低。
    接下来一盏茶的功夫里,台阶之上的两个人就开始了你来我往的互相换招。境界修为不占上风的李长安借着三张符箓和手中横刀之锋锐,又是完全不要命的只攻不守的打法;加上站在台阶上的贺兰赭也不知是托大还是当真胸有成竹就那么站在台阶上全然不动地方,手中兵刃又是个随手拿过来的普通兵刃,面对李长安手中的横刀基本就是几招下来就废了……
    两人各有优劣,到最后反倒打了个有来有往堪堪持平。但是李长安现如今这种状态根本无法长久,他自己心里清楚,对面的贺兰赭同样清楚,一旦符术加持到了时间,后面的架打不了几招就会有结果。
    远处的薛宗翰看着远处交手的两人,尤其是面对上下翻飞从四面八方攻击的李长安仍旧岿然不动的贺兰赭,抬手摸了摸下巴。
    从年初南北两朝开战,他领兵南下,父亲便不知通过什么办法将这贺兰赭找来跟在他身侧,大半年下来他这位所谓的护卫出手的次数极少,全力出手更是一次也无,即便是当初他在云中以北草原上叫人下了套吃了亏那次他都没出手,只是护着自己撤出了战场。
    薛宗翰从最开始就暗搓搓观察过一段时间,也心知父亲自不会将一个废物派来给他,但是直到此刻才真的有了切实的认知,自己这个平日里做派嚣张的护卫确有嚣张的本事。对面这个三境武夫虽说靠了符箓之术,但是能一个人做掉三百城卫就看的出来不是个普通人物,可此刻即便是用了三张符,又在兵刃上占尽上风却仍旧在贺兰赭手中讨不到好,这就可见一斑了!
    而且看样子,贺兰这家伙还游刃有余全然不像是出了全力的样子。
    不管各人心思如何,时间终究还是一点点往前走。放手施为的李长安终究还是没能将对手如何,三张符箓各自到了时辰开始失效。先是刀上清辉缓缓熄灭,空中来回闪耀的那一道蓝光彻底消散;然后是束甲符失效,再之后的几招交手,李长安只得硬生生靠着武夫体魄接下对面的攻击,对于本就因强行使用符箓而受创严重的体魄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剩下的那道御风符虽然还没散去,但是估摸着也扛不住多久了。
    又是对了一拳之后,李长安不可避免的被击飞出去,强行在半空中翻了个身之后落地,反手握刀插进地面仍旧止不住退势,最后更是先踩断城主府的门槛再直接撞碎大门倒退进了府中一丈有余才勉强停了下来。
    半跪在地的李长安硬生生靠着武夫体魄接下了贺兰赭最后几招,此刻已经完全压不住伤势,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洒在地砖之上,斑斑点点。不过这个时候也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年轻武夫抬头死死盯着对面那个终于开始迈步往前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死敌。
    贺兰赭一边走向对手,一边开口道:“既然打完了,那咱们接着再聊聊。”
    也不待李长安答话又道:“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按理说如果你只是个你们端岳边军的普通武夫的话,你是不会有如此手段的。俗话说穷文富武是有道理的,倘若说你的武夫根底足够扎实是靠一点点日积月累打磨出来的还算说得通,那么你包裹之中那厚厚一沓符箓就有些不合理了。如果我所观不错的话,你那些符箓恐怕都不是凡品,至少不是低阶的符师能拿的出来的。”
    李长安闻言嗤笑一声:“所以方才给我那么多时间动手,目的就是为了确定我这些符箓的品相?”
    “是,也不是。”贺兰赭坦然承认,又补充道:“因为……我觉得你的战力恐怕不光是来自你的武道,这些符箓也不是武夫说使就能使的。”
    “所以呢?”
    贺兰赭笑了笑:“事到如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妨说来听听,也免得我还得动手逼供,而你平白的遭罪。”
    李长安闻言直接笑了,握刀的右手第一次松开了手中的刀柄,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似乎比先前轻松了不少。看着贺兰赭面露讥诮:“我说为什么你明明可以自己动手却偏要拿这些城卫甚至你们这位凉城少城主莫桑的命来试探我,原来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
    “是啊,这就是我的目的。”贺兰赭依旧坦然承认。
    李长安盯着一步步走近的贺兰赭又道:“你难道没想过,以你的身手即便我从最开始就只是面对你一人,也会手段尽出吗?何必要搭上这么多人命呢?意义何在?”
    贺兰赭闻言摇了摇头,回道:“人只有在胸有成竹的时候才会毫无顾忌,我不能保证你骤然对上我之后会不会因为怕被我看出来什么乃至被我惦记上而刻意藏拙。”
    “那你又是凭得什么觉得我跟其他人不一样呢?”李长安盯着已经站在身前不远处的贺兰赭问道,“毕竟你我并未见过很多面,更从未交过手。”
    贺兰赭闻言看着李长安,面色有些奇怪,像是有些怜悯又有些讥诮,缓缓道:“你钓过鱼吗?”
    “什么意思?”
    “钓鱼的鱼饵若是对鱼儿没有吸引力是钓不到鱼的。”
    李长安听着贺兰赭的回答皱了皱眉头,“鱼饵”这个形容他曾经在另外一个人口中听到过。
    “唉……”
    贺兰赭话音刚落,李长安皱眉思索并未答话,空中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如在耳畔。
    负手而立的贺兰赭面色骤变,豁然转身直奔远处面带愕然的薛宗翰,转瞬之间就到了他身侧。确定薛宗翰无事之后缓缓转身看向城主府门内的李长安。
    果然,此时还坐在地上的李长安身侧也站着一个人,一身青衣,一张面具遮脸,背负一把竹剑,飘飘然风姿绰约,看身型还是个女人。
    李长安也有些愕然地看着来人。
    贺兰赭双眼微眯,咬牙冷冷地一字一顿道:“旧——竹——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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