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星河》第一卷云中月第十二章空禅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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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好客可不是说说而已了。
    当然,虽说阿古纳斯发了狠要拿下定襄城,掏出了家底,但是也没有疯到拿着这些金疙瘩一样的宝贝铁浮屠去攻城的地步。那南人城头的滚木礌石火油烧酒毕竟不是等闲,这些金疙瘩可是少一个就真少一个,要补回来就得烧钱。左贤王虽说财大气粗也是舍不得这么丢钱的。
    攻城的军卒不是铁浮屠,但一样是左贤王帐下能征惯战的劲旅,人人着甲厚实,兵甲齐全,战力悍勇。左贤王在攻城之前亲至两军阵前亲口允诺三军,第一个登上城头攻入定襄的突勒人,赐金万钱,官升三级!如若战死,则所有重赏归其家眷继承。左贤王还保证了这些赏赐绝对能落到该得之人的头上,敢有私底下动作的,伸手的剁手,伸头的剁头!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原本就是突勒精锐的草原汉子在如此重赏之下早就两眼充血了,一个个盯着那定襄城头的端岳士卒就像盯着一块块金锭一般。
    两面的厮杀在这样的情况下惨烈可想而知。
    在突勒军卒举着盾牌,扛着云梯推着攻城锤到那几丈高的城墙下之前,城头与城下已然开始了弓弩之间的较量,箭矢如雨落,运气不好就是个透心凉。
    云梯到了城墙下,一头扎在地上,一头扶在城头,突勒的士卒们举着盾牌遮在头顶,冒着顶上礌石滚木直往城头爬,这时候爬的越快,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高。
    城头之人分工明确,房头椽子一般的床弩远射,钉在人身上直接就是五马分尸一般的待遇,弓箭手负责射杀近处的突勒军卒,雷士滚木则玩命往那云梯上砸,如果架势不对那就是烧滚的火油、几十坛酒还有成桶的金汁往城根上招呼,一把火点他个火海一大片,神仙难救。
    攻城战要比那平原山地之上来回冲杀的野战要更加惨烈了。
    …………
    定襄城内大都督府。
    议事堂内议事已毕,此刻坐在议事堂内的只剩下定襄王徐寿春和他的长史贺清明。定襄都督府长史贺清明,大都督徐寿春总调侃贺长史对清明节情有独钟。同样是读书人,贺清明的名声就比那云州长史韩棠要好得很多。十多年戍守定襄,替大都督徐寿春守着定襄城,从无大功,亦无大过。在外人看来,这位资历平平的朝廷从三品,一方大员,是个半点武功也无的文弱书生,这书生身份比那刽子手韩棠要货真价实的多。戍边十多年,贺清明练就一手极具文采的边塞诗,在中原流传甚广的诗作还不在少数,算是个实实在在一方诗家了。各地文人士子提起贺清明,大多都会酸溜溜说一句这位长史大人诗文半点不差,就是作为主政边地的从三品大员,打仗的本事差了些。
    贺清明见自家大都督盯着挂在墙上那张堪舆图许久也不说话,于是轻轻啄了一口面前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缓缓开口:“对于这场大战,不知大都督有何打算?铁浮屠……并非易与。”
    徐寿春收回盯着舆图的目光,转头看了眼这位贺长史,开口问道:“长史有何高见?”
    贺清明一边斟酌措辞,一边提起桌上的青瓷茶壶给大都督和自己添了茶水,轻放茶壶,对着大都督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顾自端起自己的茶杯又啄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铁浮屠不可力敌,我端岳诸军之中能与之匹敌的,诸如神策军等,为数不多。”
    徐寿春看着自家这位不紧不慢的长史翻了个白眼,毫无异姓王的威严,语气有些无奈:“我说老贺,你这个卖关子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贺长史闻言笑了笑,“大都督可知阿古纳斯其人?”
    “愿闻其详。”
    “阿古纳斯此人,是突勒先汗赫顿长子,在突勒素有战名。当年草原内乱,阿古纳斯随其父征战四方,战功卓著,之前那一任左贤王就是被他斩落马下的。此人自当年草原平定之后就一直坐着左贤王的位子没再挪过位置,羽翼颇丰。到后来其父想换个继承人,但是许多年都未能将之从左贤王的位子上赶下来,这本事是有的。但是,此人虽说好战且善战,但是其实他并不善谋算,过去的十多年里,勾心斗角这种事大多是他的弟弟左谷蠡王呼蛮来做的。”
    贺清明将目光从面前那杯茶水之上移开,看了眼大都督徐寿春继续说道:“大多数好战之人暴躁冲动的弱点其实阿古纳斯也有,只不过此人打仗的本事确实不差,所以凭着直觉,他很多时候能够省掉很多事情而已,加之呼蛮大多数时候都在其身侧。”
    徐寿春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攻心?”
    贺清明微微笑了笑,端起桌上那杯茶一饮而尽。
    ……
    左贤王大帐。
    此刻在左贤王及帐下的将军们之间,气氛比较活跃。帐中架着肉锅,将军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顺道说一说那南蛮子是如何的不堪一击。铁浮屠作为看家的本钱,一上战场便叫南蛮子望风而逃,这是最近几个月来少数令左贤王阿古纳斯满意的几件事之一了。
    阿古纳斯端起一杯马奶酒,向帐下的将军们致意:“诸位将军,今日铁浮屠建功,大涨我军志气。那南蛮子到底还是个银样蜡枪头,远远见到我的铁浮屠就夹着尾巴回城,草头王徐寿春也不过尔尔了。”
    此话一出,帐中一片大笑声。
    阿古纳斯笑着摆摆手,继续说道:“各位,虽说今日逼得那徐寿春退回定襄城,但是咱们此次南征的目的却并不仅限于此,所以还望诸位能够继续与本王一道勠力同心,一鼓作气拿下定襄,再下幽州!敬诸位将军,我们满饮此杯!”
    “敬大王!”帐下之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
    突勒左谷蠡王呼蛮是个面相凶恶的大髯汉子,此刻坐在自己的大帐之中,面带思索。帐内并无他人,一头名贵的海东青正静静蹲在呼蛮身后的王座靠背上头,尖喙时不时轻轻磕碰一下呼蛮肩头的甲胄,声音咔咔作响。
    海东青在草原上有个别称,叫做“万鹰之神”,据说草原上十万只神鹰才能出一只“海东青”,这种鹰的名贵可见一斑。草原贵族皆以拥有一只海东青为荣,但是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份殊荣,即便是高居左谷蠡王王位的呼蛮也是寻了很久才踅摸到这么一只。
    当年为了捕获这只名贵的万鹰之神,呼蛮手下折了不少人,后来要驯服这只鹰更是花费了大功夫。
    呼蛮得手这只海东青之时,这只鹰是个刚出蛋壳不久的幼鹰。这么些年,呼蛮一直以人肉喂食把它养这么大。也因此,呼蛮在草原诸部之中的名声一直不大好,被端岳视为未开化的突勒蛮子同样接受不了呼蛮这等随随便便喂个鹰都要杀人的暴虐王族。
    端岳边军向来对于头顶出现鹰隼这类飞禽盘旋会比较忌讳,因为据说草原上优秀的猎手能够训练鹰隼作为侦查敌情的手段。呼蛮这只海东青就是刚从外面飞回来,用草原人和草原鹰独有的方式有一些沟通之后才跳上王座靠背开始休憩。
    呼蛮便开始了思索。
    到目前为止,左中右三线战事都不算顺利,端岳边军向来都是硬骨头,尤其到如今他们那些大都督都到了边地。
    今日阿古纳斯已经被逼的把家底铁浮屠都掏出来了,可见为了夺得汗王之位,左贤王已经把准备拼命的架势都摆到台面上了。
    云州前线的战事如今也陷入了胶着。
    自当初在云州城前百里开战以来,战事推进一直不顺,打了几个月,突勒前锋连云州城头的那杆云字旗都还没看到。
    阿古纳斯被逼急了能拿出铁浮屠这种无可匹敌的家底,但是可惜的是当初铁浮屠分家并未给他左谷蠡王也分上那么一点半点的。
    老匹夫云中王陈庆之也确实对得起他端岳虎头的名头,自从到了边关之后,就一直是一副滚刀肉的表现,宁可步骑混合与突勒中线在辽阔平坦的草原上厮杀换命,也绝不给突勒前锋下马蚁附攻城的机会。在许多人看来这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固执,但是自从陈庆之挂帅边地以来,一直都是如此的作为,谁劝都没用。
    ……
    凉州都督府。
    大都督赵铮近日以来比较忙碌,自从接了皇帝陛下的旨意一路星夜兼程感到凉州之后,便开始指挥边军与那突勒右贤王大战。
    突勒人在南人看来一直是未开化的蛮子,但是现在对阵的这位突勒右贤王还真的不是个等闲之辈,年纪是突勒做赌的三王之中最轻的,但是本事是真的不小,战场上纵横捭阖、指点江山半点不差。
    凉州城外,戈壁滩之上空旷平坦,是个利于骑兵争胜的好地方。
    凉州人民风剽悍,历朝历代凉州军人都是各军之中的战力佼佼者,现如今在整个端岳名气最大、军魂所在的神策军便是出自凉州都督府。所以,凉州城前端岳与突勒之间的大战,战况激烈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双方的统帅又都不是那怕死人的怂包软蛋,于是乎这本来就是玩命的买卖最近已然打出真火了。凉州大都督赵铮更是在两军阵前对那突勒右贤王放过话了,你们做不做赌的老子管不着,想在我凉州拿军功换你的王座,那你大可试试!老子弄不弄得死你是一会事,但是想在我凉州四十万儿郎手里占便宜那你怕是还得回去找你娘吃几年奶!
    这话豪气,凉州边军被自家大都督叫嚣对面那年纪轻轻靠着他老子才坐上贤王位的阿史那云的几句话给刺激的嗷嗷叫。对面的突勒右军也被刺激的嗷嗷叫,但不是兴奋,是给气的!
    那日以后,凉州一线的南北大战便打得更凶了。
    凉州人剽悍善战,被南人称作“茹毛饮血”的北人同样嗜血好战,两边打起来的架势透着一股子比云州城前大战更重的血腥气。短短几个月,从战事前沿上退下来的伤兵不在少数,埋骨之人自然就更多了。像这种双方憋着劲把对方脑子都要打出来的大战,往往伤了还能活下来的其实少之又少,大多只要一伤基本就等于可以死了。
    ……
    凉州城北有条河叫谷水河,是西北边地为数不多的几条河之一,平时的水量只算尚可,但是每逢下雨天,谷水河的河水就流的比较急。谷水河上游流经一片山地名为红崖,此山远望一片赤红,由是得名红崖山。红崖山距端岳边城凉州有大约两三百里的路程,这里按照往日里的算法,实际上是突勒的地界。但是比较奇怪的是,突勒历来信的是萨满,不信南人的什么儒释道,可这片红崖山里却有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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