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归来之霸宠》106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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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安十九年,腊月。
    雪纷纷扬扬,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装。
    因林老夫人的丧事,武老爷子、上官澜等人这段时日皆住在林府帮忙。林府也专门辟了间院子给武老爷子、上官澜、武念亭三人住宿。
    小小的院落如今被雪完全盖住,就似月亮上的广寒宫,显得极度凄婉。
    武念亭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梅树下,看着梅树发呆,浑不觉雪又开始漱漱而下了。不一时,她小小的身躯裹满了雪花,就似一个堆在梅树下的小雪人。
    上官澜推开院子的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看了眼倔强的徒弟,又看了眼在不远处亦是被雪盖得似雪人的欲言又止的俏俏,他摆了摆手,示意俏俏可以进屋了。
    俏俏艰难的挪了挪自己冻得麻木的脚,发觉根本就动不了。
    小徒弟打小是药水泡大的,身子骨强健得狠,便是在三九天泅冷水也不在话下。而这个小丫环的身子骨虽然差,但却忠心之极。无论风吹雨淋,每日必陪着他的傻徒弟呆站在院中做伴。念及此,上官澜道:“天英、天巧,扶俏俏下去。给她打点水、热个脚。”
    闻言,俏俏感动得差点便流下泪。这个世上,除了小主子、老主子、武府的人外,最关心她的就是眼前的上官澜了。
    她俏俏何德何能?得东傲的郡王爷、金牌御医牵挂。这是东傲国中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事。
    在感激涕零中,俏俏被天英、天巧二人扶了下去。
    看着仍旧不为所动的小徒弟,上官澜轻叹一声,上前,轻轻的替小徒弟拍着头上的雪花。接着,她肩膀上的、狐茸氅上的雪亦被上官澜一一拍干净。
    “师傅。”
    “嗯。”
    “明天,天珠就再也见不到外婆了吧。”
    明天是林老夫人出殡的日子,想必这也是今日小徒弟相当难受的原因罢。“舍不得了,是不?”
    伸手抱着上官澜的腰,武念亭抬着头,大大的眼睛瞪着上官澜,一眨不眨。看在上官澜眼中,灵气虽灵气,但如今却是满满的写着不舍、忧伤。
    轻点了点小徒弟的眼睫毛,上官澜道:“天珠,有句话,人生七十古来稀。”
    “徒儿知道。”
    “你外婆是白喜事。”
    “徒儿也知道。”
    “可你每天这般难受,你外婆地下有知,心会不安。”
    “天珠不想难受。可一想起外婆,无形中就难受了。天珠不是故意的。”
    这就是缘啊。林老夫人泉下有知,当含笑了吧。上官澜再度轻抚着落在小徒弟身上的雪花,道:“而且,你这个样子,你外公也担心。”
    终于低下头,武念亭看着地上的白雪出神,然后用右脚去踩自己的左脚、左脚踩自己的右脚,有一下没一下的,不停的踩。
    知道小徒弟这是六神无主了。上官澜蹲下,平视着小徒弟,道:“我东傲视死如生。讲究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你外婆一生向善得以善终,定会很快超生的。到时候,她又会到另外一个世界享受富贵荣华、享受爱人和人爱的滋味。”
    “那就是说,外婆再也不会来天珠的梦中,是不?这么多天了,天珠都没有梦到外婆。”
    “只有放不下才会入梦来。你会做一个让你外婆放心不下的人吗?”
    闻言,武念亭这才抬起头,看着她师傅。道:“不想。天珠不想让外婆担心。”
    “这就对了。只有做一个不让你外婆担心的人,你外婆才能在另外一个世界活得安生。”
    “另外一个世界?”
    “也许是再生的世界,也许是婆娑世界。”语毕,上官澜起身,牵着小徒弟的手往屋中走去。
    可是,走了一两步,小徒弟就拽住了上官澜的手,问:“孝慈皇后也会在那里吗?”
    心中一悸,上官澜停下脚步,看着小徒弟。只听小徒弟又道:“太子哥哥说,他母后在另外一个世界活着,而且每天都静静的看着他和皇帝伯伯,每天也保护着他和皇帝伯伯。孝慈皇后是外婆的女儿,如今外婆是不是找孝慈皇后去了。这样说来,孝慈皇后再也不孤单了,而外婆也不会孤单,是不是,师傅?”
    “这样想的话,你的心是不是会好受些?”
    “嗯。”
    “若你的心会好受些,那你便如此认为便是。”
    “师傅,你是在敷衍徒儿吗?”
    看着小徒弟微嘟的唇,鼓鼓的双颊,上官澜不觉莞尔,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心经又说: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见小徒弟的眉头皱了起来,上官澜又笑了,轻抚着小徒弟的眉,将它展平,这才又道:“它的意思是说,心静才能听到万物的声音,心清才能看到万物的本质。沉淀自己的心,静观事态变迁。一切取决于你心底最真最真的想法。”
    低头略想了想,武念亭再抬头时,嘴角已有了笑意,她略带兴奋的抱着上官澜的腰,抬着头,大眼睛再度眨也不眨的看着上官澜,道:“明白了,谢谢师傅教导。”
    轻抚着小徒弟嘴角的笑容,上官澜嘴角亦染上笑意。
    大雪纷飞的日子、虬枝杂干的老梅树、若玉树临风般的男子、若画中走出来的女娃娃,相拥对看的定格画面……
    很多年以后,每每回忆此幕,俏俏都不觉感慨万分。
    “还是郡王有办法,瞧瞧,天珠终于笑了。”天巧亦是感慨不已。
    “可不,都四十多天了,就没见她笑过。今天是头一遭。”天英亦不无感慨。
    “要不要送把伞?”俏俏提议。
    天巧、天英同时摇头,异口同声道:“不必。”语毕,二人再度转头看向窗外,看向窗外那幅比雪景更美的图画。
    翌日。
    林老夫人出殡的日子。
    启柩的吉时是辰时,还有一段时间。
    林老爷很是不舍的围着老妻的灵柩走,时不时的叮嘱一两声,时不时的又摸一下灵柩。看得林家的人、来送行的人都好不心酸。
    大雪纷飞的街道上,一辆马车正在快速的行驶,方向是林府,而驾马车的正是原来随着林家老二林漠寒回京的小兵士小伍。
    原来,虽然林老爷担心大孙女林珺的身体,要几个儿子、媳妇严守口风不要告之林珺她奶奶过世的消息,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林老夫人去世被追封为勤国夫人的诏书仍旧传到了边关,林珺日夜兼程赶回了东傲城。
    临近林府,林珺慌慌张张的跳下马车,要不是小伍眼明手快的扶住,她差点便摔了一跤。
    抬眼,果然便见林府漫天白幔: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奶奶”一声,林珺跌跌撞撞的往府内跑去。
    早有林正、林拾听到声音急忙迎了上来,又一路引着林珺来到祭拜林老夫人的中堂。
    看着那个大大的‘奠’字,林珺‘扑通’一声跪倒,泣不成声,“奶奶,孙女回迟了,不孝。”
    知道林珺是大病初愈,想着她定是日夜赶路而归,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住,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老三媳妇急忙要搀扶林珺起来先去休息休息,好歹喝口茶再说,奈何林珺倔,摆脱了她们的手,跪在地上不起身。
    林老爷从灵柩后走出,叹了口气,道:“由着她吧,这也是她的一片孝心。”
    然后,林瑾、林璇、林念之三人一路跪行到林珺身边,一一拉着林珺的手,兄弟姐妹几个泪眼相看,令堂上守灵的一众婆子丫环们都忍不住抬手拭泪。
    果然,林珺还没跪一会子,便因太累和身体不济而倒在林老夫人的灵柩前。一时间,将林府的一众丫环、婆子们吓了一跳,又好一阵的忙。
    还是龙世怀急急的将上官澜抓了来,替林珺施了几针,然后又灌了几口热汤给她喝,她才慢慢的缓过气来。
    林老爷早从小伍那里打听到林珺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很是心疼道:“你奶奶最是心疼你的身子,以后可不要再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了,听到没?”
    林珺哭着摇着林老爷的胳膊,道:“爷爷,让珺儿送奶奶一程,好不好,好不好?”
    替大孙女擦了泪,林老爷欣慰道:“好,但是要答应爷爷,你得乖乖的呆在轿子中。”眼见大孙女想反对,林老爷眼睛一瞪,道:“要不然,就不许送。”
    “是,爷爷。”
    至辰时,吉时到,林正、林拾请了林老爷示下,又一百零八僧妮前来请灵,林老爷这才摆了摆手,林老夫人的灵柩缓缓启动。
    送殡的队伍中,有六部的,有太尉府的,下至京兆尹,上至东傲左相、右相,再加上林府的,不下千人。队伍中,规模豪华的大轿不下十顶,小轿连绵数百,连前面的一应执事陈设,浩浩荡荡连绵四五里之远。
    沿路,多是路祭,都是曾经受过林老夫人的好或者被林老夫人救济过的人家搭了彩棚或设席张筵,或和音奏乐。平民百姓之家,彩棚的规模较小,但心意到了还是令林老爷子很是安慰,直叹老妻一生好人有好报。
    行不多远,一座豪华高大的彩棚,伫立在前的身影居然是西宁王龙吟风。原来,他在边关听到了林老夫人去世的消息后急急的从边关赶回。因昨晚才赶到不方便前往祭拜,于是连夜在路上搭了彩棚路祭。
    林老爷急忙上前,和龙吟风说了一番话后,实在抵不过龙吟风执意相送,只得允了龙吟风所请。于是,龙吟风骑马随在了送殡的队伍中。西宁王府的一众王妃、侧妃、子女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都随在了龙吟风身后。
    方出城门,又一座高大的彩棚,却是东平王府的,虽然搭得高大阔气,但显见得十分的仓促。而彩棚前,跪着的居然是东平王爷龙云海。
    “使不得,使不得。”林老爷急忙迎了上去,跪在了龙云海面前。
    “请老相爷允小侄送勤国夫人一程。”龙云海今儿一早才赶回东傲城,一脸的风霜,显得他老了十数岁似的。语句悲怆,又道:“要不然,小侄不起来。”
    以侄儿自称而不是以王爷自居,林老爷急忙道:“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于是,龙云海骑马随在了送殡的队伍中。东平王府的一众王妃、侧妃、子女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亦都随在了龙云海身后。
    林府送殡,一路都有祭棚接祭,少了许多送别的苦,倒多了丝热闹。送行的队伍中,凡在京任职的人一个不落,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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