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203】南南和西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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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力气如果用光了,没法想了。而且这第一个孩子都没有下来,何况第二个孩子。
    赵文生走到她身边,问明情况,也不敢随意表态。
    剖腹产是最坏最坏的打算,而不到最后关头,两爷是绝对不答应的。一旦答应,蔓蔓这条命,也就很难说了。
    姚爷戴着听头,一直在听产妇的心跳,听完,也没有做任何表示,让旁边所有的人都捉摸不清。只有他本人,知道事态紧急到了哪个地步。
    君爷只要从他的眼神里,都能大致得知他们剩下多少时间,可以去赌这个赌注。于是两只手把她抱紧,声音贴着她耳畔:“再试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如果孩子还不愿意下来,怎么办。蔓蔓不敢想自己哥下的这个最后通牒的后果。这一刻,她无助,她彷徨,都没有用了。她只恼,恼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明明都努力到了今天今刻了,难道这孩子,就那么不想出生到这世上和她这个妈妈见面吗。
    是她这个做妈妈的没有做好还是怎么的。
    吸上两口气,她挣扎地两只手再用力抓住被子,打算拼死一搏,鱼死网破,就这样时,疼痛上来了,这次的疼,来的比前面几次都要厉害。她愣一愣,是在疼痛中感觉到了孩子也是在动的。是做孩子的在抗议她刚才的埋怨吗。
    可能是的。她想,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再随便用力,也没有听着别人喊用力就用力,她是闭上了眼,全神贯注感受着。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应该和她有一样的感觉的。
    这么一想,心里平静了。集中精力去干一件事的话,结果都是事半功倍。
    当突然从宫颈口那里感觉到孩子的头出来时,方敏都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蔓蔓从表面上看来都没有怎么用力。孩子的头出来后,产程立马变得很顺。接到孩子的瞬间,方敏都能感觉到这孩子出奇的有力,像是自己挣扎着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
    紧接,去掉孩子鼻子口腔里羊水后孩子一声响亮的啼哭,证实了方敏的想法。
    蔓蔓刚听到这哭声,整个人软了下来,闭着眼,听到她哥声音在问:先出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孩。方敏答。
    她哥是早知道她两个孩子是什么性别。先出来的是男孩子,这个答案,明显让她哥不满意。
    她哥为什么不满意,她也想不到。她只知道,她现在很累,累到想暂时忘却肚子里还有第二个孩子。
    “囡囡,别睡!”姚爷拍打她的脸,用了力道。
    她蓦地睁开眼,她的神智其实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第一个孩子出来后,似乎她四周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相反,是更紧张了起来。
    作为产妇主治医生的君爷,是极不满意先出来的是男孩。若是可以的话,他简直是想先打一顿这男孩的屁股再说。因为在他们对两孩子一直在娘胎里的监视情况来看,女婴的胎心要比男婴的胎心弱。最好是女婴先出来。现在男婴先出来,女婴在娘胎里因为产程延长,更危险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力气自己出来。
    书房外头,因为救护车的来到,四周6家蒋家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了蔓蔓要生了的事。蒋父蒋母像火车头奔进6家楼房爬上楼梯时,刚好听到了上面屋子里传出孩子的啼哭声。当场,蒋父摸到胸口处。蒋母连忙喊着哦米拖佛上头保佑。
    一直坐在客厅里显得焦躁万分的蒋衍,同在听到孩子的哭声时,从手里抬起了头,双目里明澈的亮。小东子扯扯他袖子:“舅舅,舅妈生了。”
    “是——”蒋衍声色不能控制地沙哑,摸了下他脑瓜。
    “哼,以后有人和我抢舅妈了。我感觉到是个弟弟。”小家伙翘起鼻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逗舅舅的,装得煞有其事。
    蒋衍乐,鼻子有些酸。他做爸爸了,不管是男孩女孩。转过头,见着踉跄进门口的蒋父摸着胸口,立马跳起来:“爸!”
    “没事。”蒋父在儿子搀扶下坐下来后,脸上的线条松缓道,“我这是被高兴的,心头跳的快。”
    蒋衍握着父亲的手,用力地握着。这种初为人父的心情,将他和父亲的心,紧紧地拉在了一起。
    “阿衍,以后你是要做爸爸了,不能再——”蒋父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地哽咽,是被高兴给咽着的。
    蒋衍不用听不用他说,只是和老父亲这样静静地交流着眼神,都能体会到蒋父心里面说不完的话,一个劲地点着头:“爸,放心,我和蔓蔓会好好把孩子养大。”
    蒋母紧接是从蒋父后面冲了进来,进门马上高叫:“是男孩女孩?”
    所有在场的人,听到她这句问话,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都没有答她。
    蒋衍瞬间黑了脸。他妈冲上来,竟然不问他老婆孩子平安不平安,第一句话反而是男孩女孩。这说到外头去,人家还以为他们蒋家是哪里没读过书的封建人家。
    “东子,你舅妈生的是男是女?”蒋母遭遇尴尬,拉住小外孙问。
    “舅妈生的是小妹妹的话,姥姥不喜欢吗?”小家伙小眼睛眯起来,反将姥姥一军。
    蒋母的脸当着众人齐聚的目光下闹了个大红,别扭道:“你胡说什么?姥姥有说过不疼小妹妹吗?”
    “那舅妈生的是小妹妹还是小弟弟,姥姥可以不用问了。”小家伙说罢,甩了姥姥的手,坐到姥爷身边。
    蒋母听到个孩子都刁难自己,生闷气,她这急着问蔓蔓是生儿还是生女,还不是为蒋家的香火着想。她走到紧闭的书房门前,伸头伸脑地窥视。
    蒋父看到她那样子,对小儿子说:“你妈也就那个样,你别和她计较。哪怕生的是孙女,她也没法。闹个别扭后,照样心疼。”
    蒋衍管自己妈怎么想,反正,孩子是他和他老婆的,先是他和他老婆怎么想,其他人都无关紧要。他和他老婆向来是男孩女孩都疼,没有什么好想的。况且,现在,被当做产房的书房里老半天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本来孩子出世了,不是应该有个人出来和他这个当爸的先说明情况吗。这样一来,足以让人提心吊胆里面是孩子的妈出问题还是孩子出问题。
    拳头攥紧,死死抵着额眉,这时候他一点忙都帮不上,让他感到无力,感到痛楚,感到无法原谅的自责和羞愧。
    蒋父的手,搭落在他微颤的肩膀,说:“即使你自己是医生,在这时候肯定也是帮不上忙的。只要想着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自己都得手心抖。”
    知道蒋父说的没错,可这心里头的焦躁和痛楚没有办法排解,他站起来又坐下,忍耐着,忍耐体内所有积蓄着要爆的冲动。
    时间一秒等于一年,等待是如此的漫长。
    又有人拎着药箱从楼梯爬了上来,然后敲了书房的门火进去。蒋衍在门道处拉住带人上来的陈孝义,问:“怎么说?”
    “别急,那是麻醉师,给蔓蔓打麻醉。”
    “要剖腹产吗?”蒋父一听都跳了起来。
    “不是。这只是预防万一。”陈孝义向他们解释着,有点后悔说了让他们操心。
    确实,蔓蔓这第二个孩子比较危险,不知道能不能顺产下来,他们只能给她先做好一切必要的准备。但是,不是说没有顺产的机会。至少,蔓蔓知道,她自己都没有放弃。
    侧过身,当感受到冰冷的针管刺入腰间的骨头时,蔓蔓瞬间的感觉,是比刚才生产时来的还要更疼更可怕。她十只指头在君爷抱着她的胳膊上猛掐着。
    她疼,她害怕,她恐惧到了顶点,现在都在他面前展现出来。这些,都是他可以一早想象到的场景。可是真正看到时,他心里不免一阵难受。
    她毕竟和其他人不同,和他父母和他弟弟都不同,是他欠了条命的。
    肺腑里深深地吸口气,恢复眸子里的冷然,在她想翻回身时搂住她,制止她乱动,让那冰冷的针管将液体送入到她体内,直到她那喉咙里细细的呻吟变成为低咽,将她的痛楚只是听着埋藏在心底,不能动半分影响到他冰冷的面具。
    “哥——”她抓着他手,低头在他怀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光是忍受这些疼痛和恐惧,已经让她身心煎熬。
    “生孩子本来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说。
    他的音色已经干哑,好比干渴的沙漠,那种微妙的痛楚,令她心惊。她的眼皮微眨起来。她疼,她痛,其实,她身旁的人看着她这样不也一样,或许比她更难受更煎熬。
    她的唇咬紧。
    是打完了麻醉针,他们才开始计划将她和孩子往外移,送往医院,为的是防止半路她出紧急状况要生产。因此,书房的门打开后,转移病人和孩子的度要快。
    先出生的男婴先送了出来。
    蒋母跟在孩子后面跑,一路仍想探个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蒋父站了起来后,也是远远地瞅到孩子一眼,看见孩子好像脸色红润,健健康康,这心里也就安了一半。
    蒋衍盯着老婆,可送老婆出来的人太多了,把他给挡在了外头。东子揪着他的裤腿,想挤进去看舅妈都不敢。因为大人们随意一个不小心,都可以将他推到更远的地方去。
    救护车将产妇孩子送到君爷的单位时,一群人,早在里面候命了。
    蔓蔓在经受完麻醉针的痛苦后,整个感觉又是晕沉沉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人送出家门,然后来到另一个地方的,自始至终,只知道自己的手被她哥的手攥着。
    这种手拉手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小时候小朋友们手牵手。或是说她小时候拉着媛媛走时,也是这种感觉。她这会儿,是被她哥拉着拽着,往前走,一直一直往前走,不准她停下。她哭她闹都不准。大小孩带小小孩,比父母还要严厉,才不管小小孩怎么闹。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幻觉,或许,很久很久以前,如果她没有离家,没有离开6家,是不是她能走路开始,她哥会这样牵着她的手走。
    一种血液相通的温流,从交握的指尖手心传了过来。或许在她心底里面,早是埋藏着这颗种子,从出生后的记忆开始,其实,早有了兄弟的血脉感觉在。这是她不能否认的,不能抗拒的血脉相连。哪怕,她再和他意见相左,再和他争执。
    在她人生里这个生死关头,还是亲人最亲。
    能感觉到她的手用力回握,他心里何尝不是一动。这时候,总算是有种妹妹要依赖哥哥的感觉了。肩头,压住的,是更沉重的大山。
    来到设备齐全的医院,产妇和孩子的各种数据更直观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可供他们参考。在他们商议各种医疗方案时,蔓蔓突然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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