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婲槑》第三章太平间里的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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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平傃高调地吆喝着因为送站而迟到的平大队去实现诺言。
    很快,平纬就带着现金回到了队里。
    接着,整整半个上午的奔波、挑选、购置,终于在快午饭时间,一台品牌电脑,外带一台精致的打印机和一张小巧的电脑桌,崭新崭新的,放在了平傃的内勤办公室内。
    一时间,刑警大队小伙子们全部围挤在了平傃的小小内勤室里,大家兴奋、好奇、欣赏。毕竟,这是公安局里的第一台电脑。
    午饭时,平纬想起双胞胎儿子还没有饭吃呢,就“惩罚”平傃给他两个九岁的双胞胎儿子送盒饭。
    平傃正急切地想坐在电脑前驰骋呢,就叫道:“平大队,今天是周末,小孩子不上学了,您也该将小孩子送姥姥家呀?”她知道平纬父母都去世啦,可哪个民警的孩子不都是靠长辈们的辛劳才带大的?
    王子乐副大队一捅平傃,说:“平大队哪有那福气?嫂子的父母也过世了,一独女。”
    平傃立刻噤声,慌忙站起身,口上答应着“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急忙到食堂简单扒了了两口饭,又盛了两饭盒的米和菜,就骑上车子前往。
    一路上她都在想,不去怎么行呢?去还是必须得去的,谁叫你是女警?谁叫你是内勤?谁叫你是下级呢?
    警队里的潜规则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无论公事还是私事。
    好在她一直也想瞧一瞧平大队和霍芫的家呢。她按照地址很快找到了,但是,平纬的家门却从内反锁了。用钥匙怎么也打不开门,敲了半天,里面也毫无动静。
    平傃觉得两个小男孩不可能离家外出的,但她也不能来硬的啊,她只好走到街头,打公用电话。
    平大队一听,竟然慌作了一团,说:“我——我说,等我回去。”
    平傃一惊,心想会出事吗?不可能吧?
    平纬赶到了,手里拿着一根铁丝。铁丝在平大队手里颤抖着,根本插不进锁孔。
    平傃帮忙插进去了,却不会那种开锁的精湛技术,门依然打不开。
    平纬脸色苍白,早已乱了阵脚,推走平傃,自己再来,铁丝依然不显灵。
    平傃急忙跨上车子奔回刑警大队,带上开锁的专用工具又赶了回来。她没有告诉别人,因为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情形,不该大张旗鼓行事的,这点,平傃很清楚。
    平纬夺过开锁工具,对准铁质的屋门锁,很快就钻开了门,让人不能置信地悲惨景象,使平傃的两条腿迅速瘫软下去,而平大队更是恐怖地大叫一声,訇然倒下。
    ——“噗通”就这么一下子,平大队昏迷在地。
    别人突然受到刺激晕倒,或是瘫在原地,或是朝后倒地,平大队却是百米冲刺似的,已经迈出两步了之后,才一头直挺挺地朝正前方倒下去,像擒拿格斗动作里“前倒”功的动作要求,只是他的两支手臂并未及时地伸出来做一个保护动作而已。
    平傃一下子彻底惶恐起来,她该顾谁?
    其实,她业已失去思维了,只会眼睁睁地直视前方,因为她看到:小客厅里,几乎遍地鲜血,分不清谁是谁,反正兄弟俩躺倒在了一起。
    一个满脸恐怖,双眼圆睁,一支手捂着左胸部,血迹斑斑;另一个右太阳穴处,还在往外渗淌着鲜血,已经面目全非……泪眼模糊中,平傃好似看见男孩手里握着一支漆黑锃亮的小手枪,黑黝黝的枪口正朝着平傃……
    她跪在了地上,感觉身体软的根本支撑不起来自己的身体。
    但是,她得冷静,她得坚强。她先爬过去,摸摸两个男孩子的鼻息,确定已然逝去。
    再回过头来,爬到了平纬的身旁,发现他居然也没有了呼吸?
    平傃吓得手脚哆嗦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索性放声大哭大叫起来:“救人哪——快来——人呀!”
    其实,这个公安局家属大院的楼栋里,大多都是双职工家庭,中午在家的人儿很少很少。不然,怎麽就没有人来救命呢?
    突然,平傃明白了。
    她立刻扭转过来平炜的身体,让他面朝上,毫不迟疑地对着平大队全是鲜血的嘴巴,开始了人工呼吸。
    虽说她的双手好像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但是她依然坚持着做着按压、抬起的动作,嘴巴对着嘴巴地做着深呼吸的抢救动作。学校时,倒是学过一点紧急救助知识,但平傃毕竟也是第一次实施人工呼吸,也不知道规范否?是否做得正确?有救无救?她一心渴望能让这个男人快快醒转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平傃已经身疲力尽了,也快昏晕过去了的时候,平大队才猛然吐出了一口气!是他自己吐出来的——
    平傃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就伸出手来想背起他来赶快送医院。但是,他身子虽很瘦,但个头大,平傃根本搬不动。尤其是昏倒在地的平大队被平傃救过来后,满是血的脸庞,因疼痛而扭曲,显得特别狰狞。
    平傃咬紧牙关,伸手一抹,听到他一声疼痛的叫唤,再看到他全身一痉挛,头儿也躲到了一边去,她才知道:是他大鼻子上的骨头骨折了!她急忙想再次背起他来——
    平大队却使劲甩开了平傃的手,挣扎着爬着爬着贴近了儿子。
    他哽咽着、呼叫着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不可能再听到父亲的叫喊了——
    平纬趴在两个儿子间,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凄惨、悲哀地在一对儿子的血流成河的尸体旁,沉默着、痴迷着、凝视着,就像一蹲横卧着的雕塑一般。
    平傃感觉他的脊背是紧紧地僵直地挺立着的,却没从眼睛里掉下一滴泪水。
    平傃慌忙跑到街口,打电话。
    很快,技侦人员赶到了,救护车也来了。
    医生硬要拉走平大队,但是他就是不肯走。
    医生只好简单救治、包扎了一下他的鼻梁,就立在一旁等候着。
    技侦人员要现场拍照了,请他让出最佳角度的位置,但是,他岿然不动。
    平傃走上前去,在他的耳畔,悄声说道:“平大队,要坚强,给我们一个榜样!”
    平纬抬起头,一双迷茫、呆滞的眸子,发散余光似的傻傻楞楞地散落在平傃的后脑勺上——
    平傃伤感地一边硬拽他起身、走开,一边惘然平大队的那双从不直视女人的眼睛,怎么会在此时此刻,依然还不肯定位在女人的脸上?或者眼睛里?
    平傃更蹊跷,这个硬汉子,怎么一滴眼泪都不落?
    现场勘查完毕,残酷的结论是:平纬将“七七”式手枪违反枪支管理规定,放进了上锁的床头柜内。调皮的孩子们一早就知道老爸崭新的小手枪放在何处,于是他们偷窃了床头柜的钥匙,趁着父母离家不在之际,拿出手枪,并在想象的枪战中,一个被击中,另一个在恐惧慌乱中,举枪自杀。
    “哥哥,让我玩一玩嘛。就一下,就让我玩一下嘛。
    不行。
    为什么?钥匙,还是我从爸爸钥匙串上,解下来的呢。你怎么就忘记了?没有我,你能拿到爸爸的小手枪吗?
    那好吧,给你。但是爸爸要是怪罪,我可不要挨打的噢,我都说是你干的呵。
    你真坏,一点责任都不敢承担,还是哥哥呢。我不要你给我当哥哥啦。
    呵呵,好啦好啦,小手枪不是已经给你、给你啦吗?
    ——咱们玩什么?你说?
    ——不知道?那就玩——那我们就玩〈〈敌后武工队〉〉吧。”
    这个故事,是平纬偶然回家,被缠住讲故事时候的经典曲目。因为在平纬年少的时候,这是他惟一看到过的作品。那个动乱年代,哪里有地方有机会读到什么书籍呢?
    “那好吧,我是李向阳。你是叛徒。
    不,你才是叛徒呢!
    别抢、别抢嘛!看枪!叛徒!
    叛徒!我代表人民宣判你的死刑。咔嚓——咔嚓,子弹上膛了!嘭……嘭!我代表人民宣判你的——死刑!”
    砰砰——
    双胞胎也知道这不是一把玩具手枪,但他们不知道或者疏忽了那里面是有真家伙——子弹的啊!
    哥哥,哥……哥……可是,哥哥已经满胸鲜血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叫不应哥哥的胸部“突突”地一个劲地直往外冒出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来,这个年少哥哥一分钟的弟弟真正地恐惧了。他知道,假如爸爸妈妈看到了这样的情景,肯定不会原谅他的,肯定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怎么办呀?
    也或许弟弟根本没有思考,就朝向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因为哥哥胸部的剧烈疼痛,作为双胞胎的他,也一样感到了同样剧烈的难受吧。
    可是,他却没有像哥哥一样地倒下。
    所以他当然也要像哥哥一样,再也不要睁开一双黝黑明亮的大眼睛了。
    哥俩自始至终在一起,才会有难同当的啊。
    这,也许就是当时的情景再现?
    同卵双子的容貌、个头和性格,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活泼可爱、聪明敏捷。现在却……
    他们仅仅只有九岁呀!正值花骨朵的时节,就这样去了——
    这是平氏家族的长孙们啊!平傃疼痛欲绝。
    在老刑警的神神叨叨中,平傃知道了那年那月那日,平大队爸爸的冤死案件一平反一昭雪一高兴,妈妈就脑溢血去世了。军校落实政策,内招一批小兵的时候,平大队顺理成章地被送进了特种兵部队里。部队服役多年后,平大队小时候的伙伴们纷纷要求他回家探亲,和朋友们大聚会。
    于是,他和典雅的女教师霍芫,在火车上相识了。
    那天,回家探亲的平纬身着军装,英俊潇洒;霍芫一身白色泡泡纱连衣裙,刚刚参加完全国法律学术交流会返回,清秀可人。他们彼此都处于亢奋的青春期,对美好的未来生活,充满了憧憬。车厢里,拥挤不堪,他们不约而同地从不同的车厢来到了或者说被堵塞在了两车厢的交界处。
    这里,依然是人来人往的,好似一个繁华的集贸市场。
    平纬看到,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故意不停地挤压着、围拢着一个白衣姑娘。姑娘就不停地往后萎缩、退却,眼看就要再次紧贴身体了,他一个键步上前,整个身躯挡在了两人之间,或者准确地说,是他粗壮的右臂,横在了那个流氓面前。
    平纬要比那个流氓高出半个头来,又一身的正气,再横扫流氓一眼,甚至故意将他的右臂再挤压、挪动几下,就给白衣姑娘留出了相当大自由活动的空间余地。
    流氓本不甘心,看看平纬,再瞧瞧霍芫,咽了几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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