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腹黑王爷撩妻成瘾》第268章一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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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看吧。”康敬绎将信笺递给她,饭也没胃口吃了,一手扶着额头发起呆来。
    玉莹赶忙展平了信纸细看,却见那纸上只有一首短短的七言诗。
    我心如月君如水,几度春风入梦帷。觉时只见江南去,窗棂不复剪清辉。
    玉莹倒抽一口凉气:“这——!这是情诗?”
    康敬绎双手合十,拢在口鼻前,闷声道:“没错,只不过……不是写给老三的。”
    “那是写给谁的?先生另外有喜欢的人了?”玉莹疑道,“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那人是谁?”
    康敬绎看着她:“你觉得会是谁?”
    这……还真不好感觉,玉莹端详着纸上那二十八个墨字,在记忆里搜寻和山简有关的点点滴滴,翻来覆去想了又想,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人我也认得?不是三王爷,那会是谁?百里先生?不像啊,他们俩一直是君子之交,之前也没个苗头,这两年更是见都没怎么见过,不该是他吧?”
    山简在诗中将自己比喻成月,将那个人比喻成水,自己单恋着对方,对方却不知道或者不接受——玉莹以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于是他只能在梦中与那人亲近。最后的两句似乎是说那人离开了他,于是他心灰意冷决意轻生,乍一看似乎没什么更多的信息了,可直觉告诉她,这字里行间一定还藏着点什么东西,自己没有发现。
    玉莹盯着信笺冥思苦想,康敬绎接过水杯漱口,说:“其实去年在宣州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山符之不太对劲,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没想到帮他从老三死去的悲痛中走出来的人,会是……”
    “我实在是猜不到,”玉莹终于也有脑袋不够用的一天了,从山简离开燕州去宣州做贩子骗粮食军械开始,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情报少得可怜,根本不足以支撑推测,“到底是谁?”
    康敬绎伸出手指,在“南”字上敲了敲:“你既然知道文誉和他相隔得远没什么接触所以不可能,倒过来想想也就清楚了。”
    玉莹仿佛被点醒了,再次将桌上的信笺捧起来仔细看。康敬绎擦过手后起身:“玉莹,你一向心软,容易怜悯弱者,但这一次我希望你什么也不要做,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山符之已死,我叫人将他的尸骨迎回京城,与老三合葬,这件事就当了了。”
    “这……”玉莹觉得有点难以接受,山简虽然不大与人往来,但在康敬绎的登基之路上也付出了不少心血,往远了说,当初虎奔关之役是因为他的妙计,烧了北狄人的粮草,最后才获胜的。
    往近了说,若无他的妙计连环,施邦则和荣海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擒,宣州府也难逃战火的洗劫,他以一己之身布下苦肉计,保住了有兵无将的宣州府,为康敬绎攻打京城免除了后顾之忧,功不可没。
    当初的康敬颉也好,如今的康敬绎也好,都是依仗他算无遗策的心计才登上了皇位,如今人去了,竟要草草下葬,不做深究?
    “死人永远是死人,为他们争取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我们要为活着的人考虑。”康敬绎难得说了句深沉的话,将布巾扔回托盘里,回万晟宫去看折子了。
    玉莹呆呆地坐在桌边,手中那张轻薄的信笺,犹如有千万斤重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在康敬绎用手指点出南字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山简二度敞开心扉,喜欢上的,竟然是那个人!
    一个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与他朝夕相处,但又无论如何不会同他走到一起去的人。
    一个心中有所顾忌,害怕被他的感情牵绊住,只能装聋作哑的人。
    一个不久之前离他而去,然后再也没有回去的人。
    觉时只见江南去,窗棂不复剪清辉。那人走后,山简抑郁难平,唯有借酒浇愁,与那人梦中相会,虽然明知道那不是真的,也依然陶醉于那短暂而虚幻的快乐,不愿面对现实。
    甚至一向冷酷残忍的他,寄出了一封充满善意的信,希望能帮杨琼和程奉仪终成眷属,在他心里,或许在祝福杨琼的同时,也渴望自己的感情能得到回应。
    然而最终他还是失望了,从前他喜欢康敬焕,但康敬焕死了,如今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了另外的人,代价却是他自己的命。
    一代深谋远虑,谈笑间定江山、安社稷的毒士山符之,最后竟然是为情所困,求之不得而自尽,玉莹心头只觉说不出的凄清悲凉,转头看窗户,月光依旧透过雕镂的花棂照**来,只是比起往日,更加清冷,仿佛离人转身挥别的衣袂,就这么轻易地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早朝时,康敬绎宣布了山简的死讯,只不过隐瞒了他自杀的真相,只说是一夜暴毙,然后力排众议,决定以夫妻之礼,葬入康敬焕的陵墓之中。男男合葬这样荒唐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不少朝中老臣的反对,但康敬绎执意要这么做,加上康敬焕出身不高,妻子也已经回了娘家,日后无人与他合葬,争执了一番后,大臣们妥协了。
    下朝时玉莹领着小秋在明堂外等候,鱼贯而出的大臣们中间,有一脸惋惜、埋着头快步走的百里赞,有表情愤慨、同几人大声争辩的曹迁,还有神情恍惚、盲目跟随着人流前进的徐诚。
    “徐将军。”玉莹出声叫住了他。
    徐诚回过神来,见是她,忙打起精神上前见礼:“末将请皇贵妃娘娘安。”
    玉莹摆手让小秋退下,说:“徐将军请起,本宫有一个小小的疑问,萦绕于心,寝食难安,不知徐将军能否为本宫解答?”
    徐诚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额头上也渗出汗来:“末将……愿为娘娘分忧。”
    玉莹缓缓点了个头,问道:“你知道吗?”
    话说得极为含蓄,旁人听来只是一头雾水,徐诚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深埋着头,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作答:“知……知道,末将一直都……知道。”
    玉莹缄默不语,徐诚痛苦地道:“娘娘赎罪,末将实在不能……”“本宫知道,本宫只是来听一个答案,并非要问罪于你,”玉莹轻描淡写地说,“何况爱与不爱,原都不是什么过错,徐将军又何罪之有?”
    “立冬那晚,你一直心不在焉,是否也是为了这件事?”
    徐诚再无可隐瞒,只得承认:“走前我说今后都不要再找我了,可那日他给我写了一封信来,信中说,等我到来年春天,柳树发芽,如果我还是不回去,他就、就……”
    玉莹吁了口气,叹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无须自责。本宫与皇上昨夜商量过,为他选了个适宜的日子下葬,到时候咱们都去送送他,娇娇还小,就不要去了,留在宫里陪娴儿玩,结束后你再回来接她吧。”
    徐诚默默点头,他走后,玉莹怅然望着明堂青蓝色的琉璃瓦,忽然觉得难言的疲惫。
    几乎在西征大军开拔的同时,身在秦州的康敬颉也发布了天子诏,声讨康敬绎,号召天下臣子共起而伐之。
    玉莹十分奇怪,这个时候的天子诏还值几个钱,他就应该在逃出京城的第一时间发天子诏,那样才会有搞不清状况的人帮着他打弟弟,现在康敬绎都已经坐上了皇位,小半年都过去了,谁还把他这个“先帝”当回事?
    有这个疑问的当然不止玉莹一个,其实满朝文武都在困惑,但是知道原因的只有皇甫青泰。
    原来康敬颉在逃跑的时候太着急,别说皇后,连太后都没带,荣氏得知后大发雷霆,想要席卷着宫中值钱事物追上去,却已经来不及了,康敬绎、钟远山两面包抄,已经把京城九扇门堵了个水泄不通,荣家就这么成了瓮中之鳖。
    作为太后的娘家,荣家自然是颇有几分实力的,但皇帝主子都跑了,剩一个太后又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一门男丁奋勇反抗到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投降了,荣氏也因此被软禁在延寿宫,只留了一个贴身丫鬟伺候,按宫中最低等的采女的份子给月银,谁也不准探望。
    秦州牧包一德的前妻是荣家出身,要卖面子也是卖给荣家,康敬颉一个落跑的皇帝,手里只有两万人,缺衣又少食,包一德哪会把他放在眼里,于是当康敬颉带着人精疲力竭地到达秦州府城门下时,吃了有生以来的第一记闭门羹。
    包一德要求康敬颉将手中的两万禁军交出,打散后编入秦州军,然后才准他进城,康敬颉气得眼冒金星,不曾想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竟被一个小小的州牧如此欺负。
    但将士们一路奔波,不多的粮食早已吃完,除了他这个“皇帝”,其余人早就开始自掏腰包去沿途经过的村镇上买粮吃,如果他再找不到一块安身之地,这些最后追随自己的人只怕也会因为看不到未来而相继离去,到那时自己就真的再无回天之力了。
    于是在这无可奈何地情况下,康敬颉只得咬咬牙答应了包一德的要求,两万多人终于有了暂时歇脚的地方。
    当时正是八月底,秦州的百姓正忙着收稻子,康敬颉几次提出要反攻京城,都被包一德以粮食不足为由拒绝了。
    到这时候的康敬颉,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光杆司令了,当年追随他拥簇他的人,太后,被他扔在了皇宫里,皇甫青泰一家,在粮食不够的时候又被他撇在了半道上,其余大臣大多来不及逃走就被控制住,一直跟着他来到秦州的,只有郭茂。
    京城陷落那日,郭茂恰好进宫请安,于是就跟着一起走了,他深知自己和山简不同,就算投降康敬绎也不会受到重用,除了跟着康敬颉别无他法,因此尽管二人之前冷战了长达一年,一路上仍然尽心竭力地为康敬颉出谋划策。
    只可惜这时候的康敬颉早已撕破了人的脸皮,抛妻弃子,连亲娘都不要,更加不会想从前那样对下面的人惺惺作态,追兵紧咬不舍,所有人都枕戈待旦日夜不得安宁,康敬颉的脾气也越发暴躁,根本听不进他的意见。
    西逃的路上,郭茂建议他借丰州地形崎岖的优势,埋伏起来杀一个回马枪,手头有两万人,他又是皇帝,只要打一次胜仗,就会有人举起大旗追随他反攻回去。
    但这个建议被拒绝了,康敬颉认为这两万人是自己最后的战斗力,无论如何不能再有折损,丰州虽然地形复杂,但谁能保证对上追过来的戴志北就一定能赢?说到底,是胆小的缘故。
    等到了秦州军队被没收了,包一德拖着不肯动,郭茂又建议他封包一德一个至少三品的官位。其实秦州天府之地,根本不缺粮食打仗,包一德无非是在等皇帝的承诺,只要康敬颉开出的条件让他满意,他当然是愿意做这个保驾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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