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蝴蝶梦》捕蛇者说【037】心有灵犀的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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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查覃慈那时查到的。白瑞雪接着说,“你原来是A大外语院,现在则是法律。现在的名侦探,还要不断地学习,真可怕。”
    颜司然看着她,静待下文,“你母亲葬礼后,你就已经查出不断把你带到风口浪尖的幕后黑手,大可以用造谣诽谤恶意中伤将她送进监狱。一时心软的代价,就是女朋友承受不了压力走了,名字都改了。”
    “仇恨永远没有终点。而我其实是个摄影师。”颜司然看了过去,三年不见,好像长大了不少。
    “然后,你就来了桃源山城。”白瑞雪关掉采访的录音笔,凑过去,“其实我十年前就见过司然哥哥的,我正准备上楼,而司然哥哥是从我父亲的办公室里出来吗?”
    而随着白瑞雪的话音落地,颜司然的目光终于不再平静。他微微眯起眼睛,不再是从镜子里看她。
    “你一直都在追查这两起案子?”短暂的停顿后,白瑞雪看到颜司然的眉锋微挑。
    他也是刚刚知道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年只是漏网之鱼就差一点令整个桃源山城风声鹤唳,他们确实是来复仇的,只是找错了人。
    而在送赎金的她父亲面前,勒死了她的哥哥……在那之前,车上的人都死了。她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亡命徒吗,睚眦必报。
    颜司然当然不会说,他之所以坐了轮椅,也是因为被倒塌的木枋压伤脊柱……那些亡命徒无路可逃,逃进了大山深处,信道不好吧。
    而他正在查勘施工。
    没有任何消息流了出来。纵然有媒体知道,也没有报道,而他性命攸关,生死一线,事后听朋友说,桃花迷谷就是个天然的大磁场。
    这样的死伤……挟持了多少人,还有他这样的海外的人,也不肯网开一面。
    纵然封了山,也几次搜山,可能还有漏网之鱼。大概是察觉了她的眼神,颜司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这么会说话,订婚两次都被人退了亲?至今不好说亲。”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余出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露出袖底红绳绑着的玉质蛇牙化石,“但我还是想见一见你,愚蠢可能是源自天性,抑或是生辰八字。这是你失落的那一颗……”
    果真是口舌生毒。
    骂人不揭短,他的生辰才是猪,腊月里的猪尾巴。白瑞雪还深刻地记得,她在日报社实习的时候,曾撞见一个女同事在茶水间里哭得梨花带雨,据说次日便递交了辞呈,说是回老家结婚却也转行了。
    白瑞雪也是接下采访任务才得知,那位女同事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原是想从颜司然身上挖到一些独家新闻,愈挫愈勇,直到被颜司然从出生、血型、星座到学习、工作、穿衣、为人再到挑选男人的眼光一个不漏地挖苦了个遍,其刻薄程度不亚于“他才是头猪,是头猪,是头猪”。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他真的属猪。
    原本这么难啃又带刺的骨头,谁稀罕,已经被桃源日报社列为拒绝往来户。但是有消息吧,他所任职的公司每年仅“隧道工程”投放的广告额都让人眼红,是众多媒体紧盯的大客户,桃源山城就他来得多吧。
    据说,这块也是他负责的。
    外面雨声复喧哗起来,时光在糊湿的车窗玻璃上大幅跳跃着将白瑞雪拉回逼近的现实。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
    但她知道,它是,是她的蛇牙獠失落的那一颗蛇牙。他们推测,是翻车的时候吧。
    也许是不相干的路人拣走了它。事情闹大,悬赏,不如静置几年。
    很多东西,想要的时候就是遍寻不获,一不留神它就自己冒了出来。
    车厢内光线昏暗,他的侧脸在隐隐绰绰中分外真切起来。就像他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满是蛊惑的温柔,“和它一样,我也,等了你好久。”他说。
    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仿佛若有光如泪。
    这泪,很快也在他眼底凝结成了钻石般冷硬的冰。
    “我说了,我等你。现在,你终于来了。”他说完,收回手,抬眼从车外观后镜中看她。
    而白瑞雪悚然一惊,这才注意到从身后驶过的一辆车,离得有些近。
    大概是她想多了。这时候山城街上跑两台车都稀罕,而那台车长得像个玩具车,乍一看,是真的稀罕。
    颜司然突然停下车来,“你走吧。”他以目示意车外,“已经一刻钟,我不想和愚蠢的人多谈。”
    白瑞雪拿起包,正要下车,却注意到前面的车也停了。她脚下一顿。
    这么大雨,而这一刻,她也火大。
    于是,车外的白瑞雪又回过头来,按住了车门。
    “颜先生,我的前未婚夫曾是我的梦想。”她说,“那时的我就好像站在一条笔直的道路上,亲上加亲,两小无猜,便也不会再有其他的路。我也曾望着那条绝路,想不明白,通途为何一夜之间成了天堑。但我至今仍然只能凝望深渊,无法绕开,因为即使在深不见底的悬崖,我的爱也依然生生不息。埋葬的都是我的至爱,除了爱他,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这些话,她是用他的语言说的。
    在关上车门的一刻,颜司然还是看了过来,眼神复杂。他直视着她说:“好吧,你不是愚蠢,你是比蠢还无药可救。这样的你得不到什么,任人置,任人弃,仅此而已。”
    简直是窥心的法术。
    颜司然看着她,字字诛心。那台车上确实是覃慈。
    “谢谢你的评价。”白瑞雪隔着车窗笑望,就算车窗玻璃上已经布满泪痕,雨点噼啪敲击。
    她全然地语出真诚,“同样,我相信为了生存所做的一切正当选择也都不为过,追求梦想很难,但生存有时候更难。所以,你没有做错。”
    这是在她母亲决定离开那一瞬间便颖悟的事情,即使心如刀割,表面也要鲜活美好。她不会再哭,就算整个山城大雨倾盆。
    说着,她将包挡在头上,转过身,这里居然是蜃楼的后门。匆匆跑进去避雨。
    而前一刻的她,眼睛简直亮得不像样子。颜司然隔着雨水冲刷的玻璃车窗与她对望,竟然一刻失语,就像那时,很痛但说不出话来。
    便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消失在门帘后。他突然意识到,她的眼睛和覃慈很像,一样微挑的杏眼,是真的出现在他的梦里过的。
    那时,他们仍然爱着。
    分分合合的。就算他去了摄影公司,捉襟见肘,在租来的破旧院子里仍然快乐。
    后来呢?
    后来,她还是知道了,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就走了。她说,“我要结婚。不要再来找我。”
    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原来,订婚了。
    如果这一刻的白瑞雪能够窥见他心事,那么,她就应该知道,就算离别在即,覃慈也没有跟她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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