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此一世就是你》正文第十章释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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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以为我对小时候没有记忆，其实，我都记得。“
    我开始回忆，并一字一句的，说给潘扬听。
    ——
    那是个雨夜，爸爸一如既往的很晚才回到家，那天家里冷冰冰的，我从幼儿园放学王阿姨并没有带我回家，而是带我在外面逛了好久，是因为下雨了才带我回到家。进门后，只看到妈妈跪在沙发里哭泣，我那时好小，并不知道什么叫安慰妈妈，见妈妈哭，我就很害怕，躲在王阿姨的身后。
    没多久，爸爸回来了，全身湿漉漉的，他的样子我好怕，我后来在家里变安静，就是因为爸爸的样子，暴击而激动。王阿姨见爸爸回来了，便跟妈妈告别，离开了。
    爸爸回来后一阵翻找，最后整理了一个旅行袋衣物，准备要走，妈妈拖住他，苦苦地跪在地上哀求他留下来。
    爸爸像着了魔一样，挥手给了妈妈一耳光，妈妈被打倒在地，嘴角溢出了一抹血红。
    我立刻冲了上去，护在妈妈被打得颤抖的身体前。
    我小小的，看到爸爸狂怒的眼神，我瑟瑟发抖，好怕好怕。
    “爸爸，您不可以打妈妈。”我颤抖着奶音
    爸爸没有理会我，提起旅行袋向门口走去，妈妈复又拖住他。
    “作天作天，我求求你，别离开这个家，闻闻还小，这个家需要你。”妈妈哭着哀求。
    爸爸立在打开的大门前，一动不动。
    “求求你，求求你，求你留下来，别扔下我们母女俩……”妈妈几乎是哭嚎出了这句话。
    “你知道我不爱你了……”爸爸的声音软下来了。
    “不！不！不！”妈妈拼命的摇着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我看到妈妈疯了似的摇头，心里升起了无比憎恨，于是我跑到爸爸的跟前，抓住他的衣脚，大声的询问。
    “爸爸，爸爸，您说，您说，您说您是爱妈妈的，您没有爱上别人，对不对？”那时小小的我其实并不知道我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只知道除了妈妈就是别人，可听在爸爸的耳朵里，却刺痛了他，使他更加疯狂！
    他一把拉起妈妈纤薄的肩膀，大声咆哮：“林茹慧，我们不是说过，不可以告诉闻闻嘛？你！你！你！哼！”妈妈再次被推到
    “作天，我发誓我没有告诉过闻闻你和小楚的事情。”妈妈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那闻闻刚才说的是什么？！”爸爸继续咆哮。
    “我，你，她……我真的不知道。”妈妈瘫在地上呜呜的哭死。
    小小的我已经被他们的吼声吓得，缩到了沙发背后。
    我那时天真的以为这样说能换回爸爸对妈妈的爱，丝毫不知道这句话燃起了爸爸的巨火，因为他的面目开始狰狞，狰狞得如魔鬼一般，他愤怒的转身看向我，我好像要被吃掉了一样，我真的好怕好怕，爸爸再次朝妈妈走去，他抓起了妈妈脆弱的衣领，发出了怒吼——
    “让她闭嘴！”
    他的吼声比雨夜的雷声还大，还要令我瑟缩，我害怕地颤抖着，难道不对吗？我用我幼嫩的智慧思考着。
    在妈妈的哭泣中，爸爸走了。
    这是爸爸第一次离开妈妈，我那是只有4岁半，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妈妈和王阿姨日夜照顾我，我好了之后再也没有提过爸爸，我也曾听王阿姨背地里跟妈妈说，孩子是不是病糊涂了，脑子坏了，全都不记得了？也曾被妈妈试探，问我还记不记得那一晚发生的事，我都选择了沉默，这是深埋在我心里的一块巨石，我不愿意出来。后来妈妈他们以为我太小，忘记了。
    再后来妈妈拼命的工作，出外景跑新闻，不知为什么爸爸回到了他身边，回到了这个家，我以为爸爸再不会离开了，可在我11岁那年他还是离开了，跟别人组建了新家，并且还有了一个弟弟。
    ——
    说完，我没有看他，而是看看天上的云。今晚月亮很大，掩盖了星星的光芒。
    他牵起我的右手，握住，一句话也没说。我也没反抗。
    真心的，这个秘密压在我心底太久了，从没想过会对人说出，没想到今天却对他说了出来，毫无保留。本以为揭开疮疤会很痛，可真的完全揭开了，我心里反而轻松了。
    “那你能接受我了吗？”
    他的突然发问，让我错不及防，月色中，我红了脸。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攥了下他握我的手。
    我们又静坐了很久，我想我们的心是流通的，没有说话，也能彼此了解。
    就在这是，手机的声音想起，不是短信，而是没电关机了！我去，我这才惊觉，我们似乎忘记了时间。
    “几，几点了？”我喃喃的说
    “不早不晚刚好11点。”
    啊？！宿舍宵禁，已经进不去了！！我惊跳。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我站起来。
    “宵禁了，已经进不去了。”
    “那怎么办？还是试一下吧！”
    我们走到宿舍楼下，看着紧闭的大门和门上的大锁，我，彻底绝望了。叫的我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开开门。
    “这门是电脑控制的，宿管阿姨来了也打不开，别费力气了。”潘扬说。
    “那怎么办？这么晚了，难道要我露宿街头嘛？！”我沮丧的坐在台阶上。
    “不如……”
    “不如什么？”我像看到了希望，努力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