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有不可言》正文卷第43章这都不是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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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七八月份,公司的业绩真的很惨淡。
    各行各业除了马爸爸的电商还算红火,都不大景气。
    集团也好不到哪去。
    何苗去集团办事,办公大楼遇到的多是生面孔。
    办公室平时随意聊聊天,多多少少也听到集团大量裁员的消息。
    青青决定辞职回老家南县。
    她在这次大规模的人员优化运动中,被调离原岗,到车间做生产计划员,主要负责制造计划跟踪。
    青青觉得自己适应不了这份工作。
    以前她也属于技术那一块的,偏向文职一些,一些工艺文件的归档下发由她负责。
    制造部都是男的,还要跑车间,大部分做这个工作的也都是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青青走人。
    青青也不拖泥带水,立马收拾收拾就提了离职申请。
    批下来的很快,青青走的也很快。
    群里几个也没来的及聚个餐。
    集团的大动作刚结束,就轮到几个分公司了。
    何苗还没来得惆怅完,几个平时处的比较好的同事都相继离开。
    比如平时待她像女儿一样的晏经理。
    晏经理是机床项目经理,何苗还记得第一天到公司,还是晏经理带着自己熟悉环境的。
    晏经理的年纪跟苗大美女差不多,自己也有一个94年的女儿。
    所以看着何苗这么大的小姑娘跟很有亲切感。
    民营企业再大,一旦效益不好,变相的裁员,公司架构优化就会立即提上日程。
    晏经理年纪大了已经50岁了,人事部列的优化人员名单里排第一个。
    所有优化的人员都是上半个月的班,每周二周四来签到一次,也只拿半个月的工资。
    要是在外兼职的话,公司一旦发现,可做辞退处理,并且不用做任何赔偿。
    老员工们早已经经历了几波。
    不在名单内的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赫然在名单内的,就立马辞职,一点不拖泥带水。
    小部分心有不甘的,就每天准时,到原岗报道,哪怕坐也要坐到下班,只要在你面前碍眼。
    后面每次看着这些进进出出的人,何苗心里憋的慌,感叹着资本主义世界的残酷无情。
    这股“优化风”很快就波及到了何苗。
    何苗手里有誉品在龙城三家子公司前端销售的一些业务,涉及售前服务及售中合同管理评审,本来工作就纷乱繁杂,这次优化又把远在宁夏的子公司相关事宜也一起并过来。
    何苗工资也没涨,公司节省了一个人的工资支出,这就是优化对企业管理实实在在的“好处”。
    领导找何苗谈话,表达了自己对她工作上的关心和忧虑,也提出了不少要求。
    何苗相对于那些在这个企业里呆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实在是个新人也不敢提出太多的要求,领导问她有没有问题,她只能回答没有,问题太多,要求太多,这不是企业需要的人才。
    她来企业的两年并不轻松。
    进公司面试的时候,她以为是做外贸,真的开始工作的时候,她才知道是在做项目。
    人们都说隔行如隔山。
    对当时的何苗来说,隔的就是一座珠穆朗玛峰。
    她根本不懂什么叫开模,什么叫精车,什么叫内齿圈,什么叫行星轴。
    她从早到晚泡在车间。
    往返在各个机床车床之间,查看加工进度,或者蹲在终检台确认零件最终状态。
    她为了熟悉流程,基本上每个部门的业务她都帮着做过。
    帮采购跑过报废单,帮车间跑过入库单,帮物控跑过需求单。
    她一直记得,第一次项目部经理要求她跟客户开电话会议。
    那时候她刚到公司半个月。
    为了能够开好这个会,她提前两天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认真跟制造车间对了加工状态。
    哪知道客户那边参会的都是高层,公司总裁是一个脾气极差,又爱乱发脾气的怪老头。
    极端犀利的言辞和咄咄逼人的问话,当时不谙世事的何苗,当场就被吓哭了。
    她抽泣着用手背抹去眼泪,强制自己把情绪稳定下来,艰难地完成了这次电话会议的任务。
    办公室是开放式的。
    何苗开电话会议哭了的事儿,就跟长了翅膀一样,最后终于飞进了项目部经理的耳朵里。
    他对何苗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重点培养,期望着她可以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轨道项目经理。
    何苗白天脚不点地,力求自己每天了解每一个项目的每一点进展,在各个支部门之间来回穿梭,协调解决各种问题难点。
    晚上还要被市场端拉着陪客户,搞些必要的人际交往,以减轻项目交付的压力。
    何苗极端不适应,中国的酒桌文化。
    虽然她死死守住了自己最后的底线,绝不喝酒。
    但是关于南北的酒桌差异文化比如落座次序,菜品讲究,酒杯碗筷的摆放,还有最大的学问就是他们内行人之间的暗语行话,何苗见识了再多也学不会,听不懂。
    一张白纸,天天面对这样的环境越来越局促不安和彷徨。
    应酬基本上要到晚上九十点。
    那时候的何苗天天的状态和情绪十分不稳定。
    每天回家的时候就是趴在床上大哭一场。
    哭到“断气”为止。
    当一个人感到极端痛苦的时候,那就是她蜕变的过程。
    何苗在三个月之内迅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项目经理。
    她当时的领导很是满意。
    可是何苗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自己。
    这究竟是长大了,还是迷失了。
    找不到本我也不记得初心了。
    慢慢地被岁月磨去了横冲直撞的棱角,人也变得越来越温和了。
    不争不抢,不质疑,也没有问题。
    这样的自己,何苗从一开始的厌恶到现在的习惯已经有两年多了。
    现在的何苗已经变成了那时候的“有关部门”之一。
    站在这个立场,她有些明白他们当时推三阻四,不作为的原因了。
    做少了,不会挨骂,做多了,要么出错,要么就都是你的事情,不如不作为。
    大企业的低效率,重复做兴许就是这么产生的。
    有时候你还要辛苦装作很忙的样子,比如在制作岗位说明书的时候,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儿,在上面写个七八十来条,说明自己的岗位有多重要。用领导们的话来说,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了的。
    折腾了这么多,何苗觉得心累。
    坐在工位上,她拖着下巴思绪万千。
    她寻找着自己上班的初衷。
    思考着人生在世的意义。
    思索着人在茫茫的宇宙之中,真的是沧海一粟,生命的意义和终点究竟是什么。
    “小何!”
    齿轮业务组的领导刘经理,声如洪钟。把何苗吓回了现实。。
    “我那沧州中铁的合同怎么样了?”
    “在财务那儿呢。”何苗懒洋洋地回答着。
    “上周你不就告诉我在财务那儿吗?”
    对方的声音有点愠怒。
    “这都周三了,怎么还在财务那儿呐?”
    “不是早就告诉你法务评审的时候开了一堆开口项吗?财务不愿意评也很正常啊。”
    “法务评审的内容干她财务什么事儿啊。她只要给我把价格付款条件评审好了,不就得了?”
    “你去给我把她盯好了,今天务必要完成。”
    对方命令的口气让何苗很不爽。
    虽然这也是个领导,但他不是何苗的直属领导,只是会帮忙处理一些,询价合同上的事务。
    最让何苗愤愤不平的是,很多事情,这个领导都如同甩抹布一样,直接甩给何苗,需要领导做对接调解的,也从不帮忙,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问起来都是何苗她们的错。
    这个沧州中铁的合同推到这儿何苗是已经毫无办法了。
    但凡她能做下去,也不至于拖半个月的时间。
    更不可能还是她一个人,今天一天的功夫就能立马解决了。
    快下班的时候,这个李经理又口吻严肃的催促了她一遍,这次何苗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小何,不要以为你的绩效不在我这儿,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何苗平时给人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心平气和的。
    这次她直接黑脸甩脸色,谁的帐都不买。
    “这个合同我早告诉你了。法务开了20多条开口项需要去关,你理都不理,不管不问的。我又不是只负责你齿轮一个业务,你大领导都不配合,我一个小文员,又能怎么办。”
    禾苗说着说着心下委屈。
    “考核就考核。又不是没考核过。这个岗位我早就不想做了。”
    说完这句,何苗怕自己懦弱的眼泪掉下来被大家看见。
    推开门就往女厕冲。
    苗大美女告诉他,在外不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这是弱者的表现。
    她在女厕的隔间里平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装作打电话讨论业务的样子,再次若无其事的走进办公室。
    陈波过来安慰了一下她,花姐也过来热心的给她的工作支招。
    “何苗,推不下去就开专题会议。把他们都召集到一起,写个会议纪要,让他们都签上大名,呈给领导看就结束,不要太纠结。”
    “小何你别理他,他就这个死德性,一天到晚就只有一张嘴会叫。”
    陈波直接翻了个白眼。
    四点半,何苗的直系领导夹着笔记本电脑开会回来。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陈波发生了什么。
    沧州中铁这个合同的内情,陈波也知道了不少,她很快理了一下思路,简明扼要的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领导把何苗叫到跟前,说了跟花姐的建议差不多的话。
    何苗知道自己的领导,虽然有点啰嗦,脾气也不大好,但对人没有坏心眼,说话做事也是直来直往的,也是真心对自己的下属好,自己骂归骂,批评归批评,对外都是很维护的。
    回去的路上,陈波告诉何苗。
    “小何,你知道刘涵多恶心吗?”
    “怎么啦?”
    禾苗一脸疑惑。
    刘涵就是那个齿轮业务领导。
    “他专门给我们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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