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景》采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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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是个县,上百万人。文心刚
    急了,突然文心刚想起了于良给马远的信上,有详细的地址,
    文心刚找出于良给马远的那封信。信封上写着川江苍山县青牛
    乡刘家村六组。文心刚把这封信装在背包外面的小口带里,这
    样拿时方便。
    文心刚下了火车,搭了一辆从广都向苍山去的班车。车开
    了不到一小时,就见路旁一个大牌子上写着,“青牛乡人民欢
    迎您”!文心刚知道青牛乡到了。立牌子处是一个临时车站,
    没有站台更没有遮雨的篷子。文心刚就在这个牌子处的车站下
    了车。同时与文心刚下车还有几个妇女。文心刚问她们去刘家
    村怎么走?其中有一位妇女说她也要到刘家村。这妇女看了一
    眼文心刚,个子高高的,白净脸,背着一个时尚的背包。这妇
    女想,这小伙子一定是在哪里上大学回家来了,妇女就问文心
    刚:“小伙子,你上的哪所大学,放假了?”文心刚没有想到
    这里的妇女把自己看得这样的年轻。不过农村的人看城里的
    人,经常出现差错是正常的,这倒不奇怪。文心刚亲切地回答
    这位妇女,“大嫂,我不是上大学的,我是来找我的朋友马远
    的。”妇女一听文心刚的口音是外地人,就特别的敬慕。“小
    同志,你不是青牛乡的人?听你说话,好像是外地人。”文心
    刚说,他是天丰市的。这妇女哪里知道什么天丰市,这妇女只
    知道她们这个乡有几个村,最远的知道就是她们的县城苍山县
    了。也许她知道北京、上海。因为电视上天天会出现这几个名
    词。天丰市是西部的边远城市,这妇女哪里会知道。
    “大嫂,您知道马远家走哪条路?”文心刚说的是普通话,
    这妇女全能听懂文心刚的话。妇女听了文心刚叫大嫂,心里甜
    滋滋的。“小同志。马远是我们这里的大老板,他有钱呀,你
    看,对面那个山坡上的一幢小二楼就是马远的家。”文心刚随
    着妇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对面山坡有好几幢小二楼。文心刚
    问这妇女,马远是哪一幢。妇女说,那一幢粉红色的,就是马
    远的家。文心刚说,你们这里的人都有钱,一个山坡上就建了
    那么多的小二楼。妇女说,这都是外出打工的人,挣上了钱回
    来修的。
    妇女和文心刚说着说着,他们走到了两山之间的分水岭
    了。妇女说,“小同志,你顺着这山湾一直向前走,前面有一
    条小沟,过了小沟再向左拐就到了,我的家在三组,马远是六
    组,我就和你分路了,小同志,你手上要准备一个棒子,这里
    家家都养有狗,小心被狗咬着啊。”
    文心刚真舍不得离开这妇女,这妇女多么像他老家的大
    嫂,那样的亲和热情。文心刚自言自语地说:“多好的乡亲
    们”!文心刚非常动情,就是这些妇女们,他们家里的男人都
    出去打工了。这些打工的男人们省吃俭用,把挣来的钱几乎全
    都寄回来了,不然哪里能修起这些小洋楼。但是,像王江海煤
    矿井下挖煤的那些农民工,他们怎么办呢,人已经死了,家里
    人还不知道,像大嫂这样善良的女人们,能承受得了吗?文心
    刚想到这里,对这次的采访更下定了决心。
    文心刚看着山坡上房屋里冒出来的缕缕炊烟,一群群小学
    生正放学回家,山坡上走动的尽是老人、孩子和年迈的女人,
    这里的青年人和年壮的男人都去打工了,整个农村就被这些老
    人和年迈的女人们挑起来了。文心刚觉得这不是好现象,世世
    代代,农业兴,国家才兴。现在农村壮劳力都走了,农村的发
    展将来向何处去的。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农业一旦出了问题,
    那将是大问题。但文心刚更明白一个理,那就是,对老百姓来
    说,他们像一群群羊,哪里的草肥水清,羊就往哪里去。现在
    农村与城里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危险啊。
    文心刚望着那幢粉红色的小二楼一直向前走去,沿着一条
    羊肠小道,文心刚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走到马远的
    家。文心刚自从老家来到天丰市工作,还没有走过这么长的山
    路,文心刚的脚板也火辣辣的了,文心刚觉得自己的脚可能打
    泡了。从青牛车站到马远家直线不到四公里,但拐来拐去的山
    路,少不了七公里。文心刚已腰酸背痛了,文心刚不停地揩
    汗。这已经是仲秋了,在天丰市傍晚也有寒意了,可这里仍然
    湿热难当,或许是文心刚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他感到特别地
    累。
    文心刚总算走到了马远那幢粉红色的小二楼了。文心刚离
    小二楼还有二百来米,突然间,从小二楼围墙里窜出一条大黑
    狗,直奔文心刚来。文心刚还没有见过这样大的狗。文心刚幸
    好听了刚才那位热心妇女的话,手里拿了一根棍子。大黑狗冲
    到离文心刚还有十米的距离,就停下来了。文心刚一米八的个
    子,手里又握了一根不小的棍子,大黑狗知道对方不是等闲之
    辈,只是站在那里狂吠。但文心刚要想前走一步,大黑狗也不
    会让步的。似乎大黑狗有一条红线,如果文心刚要越过这条红
    线,它就不客气了。文心刚和大黑狗正在相持时,从小二楼旁
    边的平房中,走过来了一位手里抱着婴儿的少妇,把大黑狗吼
    回去了。这位少妇长的很有些姿色。少妇看了一眼文心刚,
    脸色羞怯,急忙把半开的胸部拢一下。少妇也许还没有见过这样帅气的小伙子。
    农村虽然也不缺少精干的小伙子,但像文心刚这样风度翩翩的帅哥,
    乡村里还是很难找。少妇问文心刚,“老乡,你找谁?”文心刚答到:
    “我找马远。”“你找我大哥?他在刘家打麻将,先到我房子坐
    坐,我回家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快回来。”文心刚说,“小嫂
    子,我就在这里等他,你给他打电话说,天丰市有个朋友来找
    他。”少妇也不知道天丰市在什么地方。少妇听文心刚的口
    音,不像是本地人。也就不再问了。“那好,你先稍等一下,
    我去给他打电话,很近,他马上就回来。”
    少妇说完就回去打电话了。文心刚一人站在那里等马远。
    马远和他的老婆与几个闲老头儿在打麻将。马远听到是天丰市
    来的朋友,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马远现在最
    担心就是公安局和安检局的人来找,马远心里很虚,他知道自
    己干了些什么事。马远放下手里的麻将就快快地回来了。
    马远走到家门口,一看是个不认识的洋小伙子,没有穿警
    服,他马上就放心了。但是,他还是怔了一阵后,才有礼貌地
    上前和文心刚握手。文心刚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于良的朋友,
    名叫文心刚,有件事于良委托他前来办理。马远一听说是于良
    的朋友,亲热得不得了,他让文心刚快快进屋。文心刚刚坐
    下,马远又把刚才那个少妇叫来,给那个少妇说,快去把你嫂
    子喊回来,家里来了重要客人了。少妇走出门后,马远给文心
    刚说,这个女子是他的堂弟媳妇。她的男的也在北山煤矿工
    作。文心刚心里明白了,这少妇的男人也许就在那一次瓦斯爆
    炸中死了,马远根本就没有告诉这少妇。
    马远给文心刚泡上茶,问文心刚是哪里过来的,文心刚
    说,从天丰市专门来找马远的。马远问文心刚,这么远来找他
    有什么事?文先生在天丰市哪个部门工作?文心刚说,他是天
    丰市的记者。马远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文
    先生,你采访过反暴斗争是吗?文心刚说,对,那是半年前的
    事。马远一下就敬佩文心刚了。
    文心刚把于良的信递给马远。马远看了一遍。心里显得特
    别的沉重。对文心刚说。“文先生,这事我也有看法,王江海
    这小子做事太狠了,我几次都想把这事捅出去。经过反复地思
    考,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后来我也想通了。文先生,北山煤
    矿有些事你可能还不清楚,这座矿井承包时,王江海全靠张名
    全的堂兄张名远。北山煤矿是属北山牧场的土地,承包时张名
    全带着他的堂兄张名远找的牧场的场长,牧场场长一看是天丰
    市公安局的局长,他不能不给面子。你说他们用多少的承包费
    承包了北山煤矿?”文心刚说:“十万元吧?”“十万?是十万
    的十分之一。”“啊,一万元?那不是白送吗。”“是啊,等于
    白送。但牧场的场长得到了好处了,王江海答应私下给牧场的
    场长每年五万元。这比承包费还高出五倍多呢。”文心刚听了
    这些非常有价值的话,就故意拿出手机看短信的样子,把手机
    的摄录键按下,再装作给人发短信的动作,把马远说的话录了
    下来。马远也不怀疑。马远继续说:“文先生,这个煤矿并不
    是王江海的煤矿,实际是张名全和张名达、张名远三兄弟的煤
    矿,他们三人都持有股份,每年都分红。大部分的利润都被他
    们张家三兄弟拿走了,剩下的王江海只能啃些骨头了。这里的
    矿工工资很低,一般一个月的工资,算上加班的工资只能领到
    二千元左右。这个煤矿设施很差,矿工随时都有危险。去年一
    个矿工被卷压机把手轧残了,王江海给了人家五千元钱就打发
    了。矿工得了病都是自己掏腰包,王江海是不给他们报销的。
    关于养老和统筹从来没有交过。王江海使用的都是民工,每年
    换一拨儿。像我们这些中层的管理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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