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景》凋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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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罗珊他
    们痛苦极了。三人爬在朱萍的身上痛哭,这哭声震撼了这个让
    人难以理解的人世。无论刘云、罗珊、文心刚怎样地呼唤,怎
    样地悲呜,朱萍还是走了。走得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
    走得那样的让朋友们亲人们撕心裂肺!
    办公室主任从朱萍办公室里找出了那篇起诉书,他立即跑
    上楼交给了李卫东,李卫东用目光草草地扫了遍,发出一声冷
    笑,立即撕成碎片,扔进纸篓里。李卫东给办公室主任说,把
    朱萍的追悼会搞得隆重一些,电视台多买一些花圈,在灵堂
    上,特别是朱萍的遗容周围多放一些玫瑰,她不是喜欢玫瑰
    吗?她经常爱穿玫瑰色的裙子。李卫东继续给办公室主任交
    待:“要快速通知朱萍的亲人,听说她有一个姐姐还在加拿
    大,如果她姐姐要来,让她三天之内飞到天丰市。朱萍的追悼
    会的时间不能拖得太长。朱萍的父母来了,你立即通知我。朱
    萍是因工殉职的,抚恤金要多给一些,总之要把事情尽量摆
    平,切不可节外生枝。外面有些谣言,不要让谣言传开之前就
    要把这件事办完,这关系到电视台的名声和影响。特别是朱萍
    的亲人,一定要安排照顾好。”
    李卫东见办公室主任出去了,他急忙在纸笼里找那些刚才
    被撕烂的碎纸片,他找到几个大点的碎片,拼得一块儿,仔细
    地看了下,脸色一下苍白了,他将这几块碎纸片使劲地撕,直
    到撕成纸末为止。这一切对于李卫东来说,都是出乎他的意
    料,但这一切都发生了。他无法去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不知是
    悔恨或是忏悔,无人知道,连李卫东自己也不知道。
    灵堂的哀乐响起,顿时一片悲呜,朱萍的姐姐昏迷过
    去了,刘云和罗珊上前把她扶住,送出了灵堂。朱萍的母亲已
    昏倒在地上,文心刚用双手扶住她的母亲。李卫东代表单位致
    悼词。悼词结束后开始瞻仰遗容,朱萍躺在一片玫瑰中,四周
    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各种各样的花圈。天丰市市委陈光明副书记
    也来了,还有张名达。他们曾经听过朱萍美丽动人的歌声。灵
    堂的正前方挂着朱萍的遗像,朱萍穿着她特别喜欢穿的玫瑰色
    的裙子,她带着灿烂的微笑。她对视着众多极度悲痛的朋友和
    同事们微笑。她平静,淡然,美丽。与她死时的形象是两种截
    然不同心态的期许。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对文心刚说:“我
    爱你,文心刚!”文心刚走到朱萍的遗容旁,他的泪水像雨点
    似的流着。他停了下来,把拿在手上的一朵玫瑰放在朱萍
    的脸旁,他伏下身子,在朱萍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他把一首诗
    放在朱萍的裙子边,他差点儿站不稳。就在文心刚吻朱萍的那
    一刹那,在文心刚上方朱萍的那张遗像中,朱萍似乎真的笑
    了,她如愿以偿了。文心刚多么希望他的玫瑰和诗,以及他晚
    到的吻,一起伴朱萍上路,让朱萍在路上不寂寞。而且让朱萍
    每天在路上读一遍:“没有人认识这朵玫瑰/她很可能漂泊流
    离/我从林间走过/轻轻将她将捧起/你不知道她有多么的娇嫩/
    你不知道她有多么的艳丽/她的花蕊芳香迷人/她的色彩让你迷
    恋一生/她羞怯内秀/她把真爱藏在心底/她不见赏花人/她从不
    开放/这样一朵玫瑰/凋零多么容易。”这是文心刚昨晚特意给
    朱萍写的,他想朱萍一定会喜欢。
    刘云和罗珊在整理朱萍的遗物中,发现朱萍包藏着她经常
    穿的那件玫瑰色的裙子,打开一看,几处被撕烂了,下角处还
    有一些血丝。到底朱萍最近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就在
    朱萍出车祸的前几天里,刘云他们发现朱萍一直情绪低落,几
    乎看不到朱萍原先的那种灿烂的微笑,而且她常常在暗地里擦
    眼泪。电视台的职工们也对朱萍的死有许多不解,听说,有人
    前几天听到了办公大楼,凌晨一点左右有女孩喊叫的声音,太
    像朱萍了。还有人议论,李卫东的车门为什么就开了,李卫东
    为什么丝毫无损呢?疑问终归疑问,也没人去理会这些事,况
    且交警部门也核定这是一起交通事故。没过多久,除了刘云、
    文心刚、罗珊无法把朱萍的形象从心里抹去外,天丰市和天丰
    电视台的人们,慢慢地将朱萍的印象,连同朱萍过去的那些阳
    光的日子,一起淡漠和遗忘了。朱萍这朵玫瑰是这年的那个夏
    天,只是开得太快又凋落得太快,她留给了给这个世界太多的神秘和悲伤。
    刘云噙着泪水在读朱萍留下的遗作:“谁能猜透月亮的心
    /它从云里走出/又从云里走进/它总是夜幕降临/才从天边露出
    /那张苍白的脸/它好像在笑/它好像在沉思/它从不敞开神秘的
    心扉/于是星星都围着它/眨眼猜它的心思/它总是躲在夜空/它
    总是忽圆忽缺/它总是让你猜。”刘云读完,声音嘶哑了。文
    心刚从刘云的手里拿过来朱萍的遗作,他的眼睛停留有在那一
    首《这样一朵小花》上,他喃喃地念着:“这样一朵小花/开
    在春末的早晨/还有辽远的晨风/送来清香和寒凉/野蜂飞过/将
    她忘却/蝴蝶飞过/将她忘却/流云偶尔投过思慕/却来去匆匆/
    只有早晨/清露奉献一杯干露/一阵晨风/又将她碰碎。”
    文心刚念后,刘云对文心刚说:“文主任,我们第一天到
    电视台应聘时,朱萍就喜欢你,我、朱萍和罗珊三人报完名正
    准备回学校去,你和还有两个记者正要坐车出去采访,朱萍用
    目光直送你坐上那辆采访车。罗珊还和朱萍开了玩笑。一个月
    前,我们三人在月光茶楼喝了一晚上茶,最后我们到天水河边
    散步,朱萍都不想回宿舍,她想一直和你在天水河边坐一个晚
    上,这是她亲口说的。她虽然说的是我们三人一同坐到天亮,
    我猜她的意思是想和你坐到天亮,晚上朱萍回到宿舍她就失眠
    了。文主任你还记得吗?你在‘夜来香’歌舞厅送那个割腕
    的女孩到医院,朱萍给我讲,说你如何如何的好。你至今对朱
    萍的心思一点都没有反应,你太粗心了。”文心刚越听越难
    受,眼泪从眼眶里不停在往外渗。“刘云,你不要再说了,最
    近我也知道她的那份心了。前段时间,她给我一部新手机,她
    怕我不要,她就说先借给我用。她见我的手机太旧了,知道我
    困难,买不起新的。我明知她借给我的这部手机是她送给我
    的,看得出来她当时的心情,我就收下了。收下的那一刹那,
    我看到她眼圈都红了。朱萍是个多情的女孩子,但她的情感又
    藏得很深,一般的男孩短时间内难以懂她。你们三个从艺院招
    聘来的女孩,以前我都是把你们当学生看的,真没想到你们成
    熟的这么快,我都来不及反应。朱萍走了,她带着太多的遗憾
    走了,我们活着的还能给她做点什么?”“文主任,我们把朱
    萍的近百首遗作编一部诗集吧,你看她的诗写得多么的清新和
    忧伤,而且真诚,没有任何玩弄意象的痕迹,是她心里流出的
    甜美的琼浆。”“这倒是好主意,但现在出书都要自己掏钱,
    除非是畅销书。尤其是诗集,一般出版商是不会来运作的。”
    “文主任,我也想好了,你来编,序也由你来写,钱吗,我明
    天动员罗珊,她和我一人各出一半。”“刘云,你这样对朱萍,
    真正够朋友了,她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感谢你的,不过罗珊会
    不会出钱帮朱萍出书?我心里没有底。”“文主任,我想罗珊
    肯定同意,我们三人都是艺院被电视台招来的,罗珊一直对朱
    萍好,况且罗珊很有钱,她们家承包了好几百亩地,一年收入
    十几万。每过一段时间她们家都给她寄钱来。明天我去给她
    谈,你这边就开始着手编吧。”
    刘云回到宿舍,把她和文心刚的想法给罗珊说了,罗珊说
    她也有这个意思,至于钱的事,那不是问题。
    这件事就这样顺利地谈好了,文心刚给刘云和罗珊说,他
    也想好了朱萍遗作诗集的书名,名叫《这样一朵玫瑰》。刘云
    和罗珊都说这个书名太好了,又明了又含蓄,还能囊括朱萍诗
    的全部意境和情感,同时它比较完整地展现朱萍本人的人格魅
    力。
    文心刚用了一个月时间把朱萍的遗作编好打印成小样,让
    刘云和罗珊她们看了一遍,联系了一个比较好的出版社寄出去
    了。估计半年后他们就可以看到朱萍的诗集了。刘云、文心
    刚、罗珊他们的心总算平静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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