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们不曾有如果》正文第四十四章宋明昊和宋氏的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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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这件事之间的关系,毕竟这些事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已经挽救不回来了不是吗?不光那些工人救不回来,就连替我处理现场意外对我产生怀疑的李明兰也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不可能张嘴说话了,既然那些人通通知道些内情,那斩草就要除根,这可都是爸爸的手笔。是您手把手的教给我的啊。“宋默生恶狠狠的咬着牙齿,不断逼近严父渐渐散大的瞳孔。
    “你,你说什么。没有良心。”不知宋默生有何用意的他颤抖着举起双手准备制止他的动作,然而,就在他抓住他的肩膀,气恼得缩紧手指的同时,心脏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疼痛。他用力捏住他的脖颈,吃力的靠在他的耳边。紫青的唇片里,滚烫的呼吸中带着粗厚的抽气声。“总有一天,雅若会知道这一切的。你别以为,灭了我的口就能瞒天过海。严氏不会放过你。”
    那一刻躲在桌子底下的宋明昊看得惊呆住了,他吓得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
    ”爸,爸您怎么老了就犯糊涂了,您在风口浪尖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出首我,您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您别忘了我是您的亲女婿啊,是您提拔我当严氏矿产的总经理的,那么我的做法也都是您授意的呀,否则我一个入赘的女婿连捏死只严氏里爬来爬去的蚂蚁的权力都没有,我又是这么做到的呢。“宋默生反手托住靠在自己胸口上的严父的胳膊,尽管严父惨白着脸略弯着身,他依旧阴沉的眸子透着淡漠的轻嗤道:”爸,您不是喜欢换位思考吗?那就请您站在我的立场想想看,我一个流落街头的穷乞丐,别说是成为您严氏的总经理,入赘女婿,就是做了一日便过气的明星我都是不枉此行啊,可是您和您身后的严氏就不一样了,您看中的体面,对我来说那本就可有可无的东西。您说您宣扬出去了,对您有半点好处吗?您以为您成了大义灭亲的好商人吗?别说那些人会不会再将屎盆子扣回您的脑袋上,就连雅若和明昊那一边,您又要作何解释呢?想想看,您那个对我一往情深的女儿会不会殉情寻死呢?”
    “卑鄙无耻,宋默生,我果然从未看错过你。你真的没有半点人性。”剧痛让他的身子猛烈的抽搐起来,他刚刚青紫一片的嘴唇渐渐深得怕人,就连他深深的陷进宋默生脖颈的指尖都暗紫得仿若凝聚了全身的血液。再使劲些,粘稠的紫血都要迸发而出。
    宋默生猛然攥紧手,眼睛里全是愤怒和屈辱。“有时候我就在想倘若这些事都是严正麟做的,您会怎么办,您还会想要公事公办,丝毫不在意他的死活吗?或许您能把一切都包揽到自己身上,恨不得替他以命抵偿吧。我真是搞不懂,同样是一家人,我们的差距为何就天壤地别。“严父扬头看向愈发空洞的白色世界,因为惊惧,他的心跳、呼吸愈发凌乱起来。他就像任人摆布的木偶,任由宋默生狠命的推壤蹂躏。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助,他轻轻问道:“杀了我,瞒着雅若,守着沾满污血的钱,你会开心吗?”那一刻严父的目光虽然平静却也洞穿了他心底极力掩饰的一切。
    ”别假惺惺的说为我好,对我不薄,你要真是对我不薄,对雅若不偏心,就做我的后盾放我去飞,你知道在我眼中你对我的好,像什么吗?不论我怎样证明给你看,我都是被你死死握在手里的风筝,没错我这半个儿子就是廉价的劳动力,任人宰割的奴隶。做得好无非表扬两句,做得不好就要让我当众难堪吗?我是贫穷,但我不是贫贱。“心脏撕裂般的剧痛蔓延进严父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间,他的双臂紧紧滑嵌在他即将碾碎他骨骼的怀抱。
    看着他渐渐恍惚的眼神,宋默生按捺不住刚刚的狂热。那一刻同样的刺痛也徘徊在他的目光中。”所以,闭嘴吧,老不死的,哈哈,小白脸,白眼狼。你当真瞧得起我,瞧得起你的宝贝女儿吗?是啊,恨能粉碎我的痛苦吗?要是可以,我恨不得你即刻就去死。去死!”
    办公桌下,宋明昊死死咬紧即将因为惊恐而尖叫的嘴巴,他无比战栗的缩在那里。
    他看着曾经那个尽管威严却充满慈爱的姥爷微张着嘴巴,仰面昏倒在他湿润的眼前。
    就在他倒地的瞬间身后的窗纱也如灯光的明灭般阴晴难宁的颤动了好一阵。
    “爸,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千万不能有事啊,爸。”
    严父无声的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他带着青紫色眼袋的双眼紧闭着,唇片早已经青紫得捂出黑红的血瘢。那张微胖的脸苍白得近似透明。
    恢复平静的宋默生飞身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身子。
    严父直挺挺的躺在宋默生的怀里,他的手松垮的垂在地面上。
    宋明昊双腿颤抖得已经不知道麻木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他挣扎着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他只好倚靠手臂的力量倚靠在宽敞的桌膛上一次次慢慢滑落回最原始的位置。他抱着瑟缩的肩膀惊慌得颤抖着缩成不会轻易让人察觉的小小绒团。那一刻,他的脸比起没有一丝心跳的严父还要惨白。
    “爸,爸。药,对,吃药,爸你坐起来吃药啊。你张嘴啊,张嘴,我命令你张嘴。”宋默生使劲掰他的嘴,又很努力的为他做着心脏按压。
    “爸,你不能有事,对,就算有事也不能赖到我的头上。凭什么但凡是好的就都是他严正麟的好,不公平,这不公平。”宋默生声音沙哑的低喊道。他依旧沉浸在方才严父过世的恐惧中无法完全平静,他还是出于畏罪本能的将桌子上的药瓶拧开盖子,放在严父没有呼吸的鼻翼旁。
    没有心跳了吗?难道已经死了。是父亲,是父亲害死了自己的姥爷。
    看着严父一次次微微弹起,又无力的栽回地上。到了最后,那只苍白中带着青紫瘢痕的手,高高的跌到地面。
    宋明昊紧紧环抱着自己,他很用力的掩紧了嘴巴,那一刻他仿佛掉进冰冷的深渊,眼中除了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到,也觉察不到。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令人惊恐的喊声。泪水顺着眼眶无声的沦落,他克制着让自己不要丧失理智,深呼吸,不停的深呼吸。
    “是你自己犯下滔天罪行,畏罪而死的。与我没有关系,你的死不关我的事,是那些屈死的鬼魂索命来了。索命来了。”严父的眼睛慌乱的大撑着,情急之下,他踉跄着狂奔出了办公室。
    米白的衬衫湿漉漉的黏着在他的背上,宋明昊将外衣解开又重新换了件。
    扑簌簌的窗纱被烈烈的风卷进空中,他望着蓦然间再次蓄满积云的天地发起呆来。
    宋氏花园里,
    黑色巨大的树影掠过宋默生的头顶。他从风停下的轨迹辨认出身后的人正是前日就没有谈拢的宋明昊。
    “父亲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您做人很累。一边拉着夏伯父的手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一边又对他口蜜腹剑、暗中布阵,那种感觉真的不像是肝胆相照,而像是给个甜枣让对方受你驱使,在我眼中的您就像霸道的长工、而他更倾向于做惟命是从的奴仆。”
    清冷的微风里五颜六色的水珠沁着微微寒意。
    “您别忘了夏伯父只是没有您的老谋深算,否则怎会受您驱使,为您办了那么多事情。怎么事到临头,父亲是要丢车保驹吗?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对于一个居心叵测的合作伙伴,他一直默默的无条件支持您,难道您对他没有半点愧疚吗?我刚刚说的没错吧,不论未来夏氏怎样发展,您都会站出来第一个排斥他的准入。就因为夏伯父曾经是您看不起的人吗?他只是没有明星光环而已,他也只是没有父亲的铁腕而已不是吗?或者说他只是没有您的蓄谋害人的能力吧。当然,父亲那样害人也不是一次两次,旁人怎么能和您比较呢?”
    “你说什么?宋默生走的慢了一点儿。他的眼神紧张,但他依然停在原地等待着他的精彩表演。“为了一个夏七月,你就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上吗?你知不知道夏氏那只老狐狸是怎样对着宋氏虎视眈眈的,当初美鑫集团那个项目,他有让步吗?他明知道那个项目我是志在必得的,我都做了那么多努力,可是他呢?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与我较量。知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急着要和我平起平坐了吗?就因为他在业内的好口碑迅速激增。他以为胳膊能拧得过大腿吗?无法无天,我还不得给他点教训,否则一定蹬鼻子上脸。我就不相信,我们宋家失势,他还能这么忠心。他和我同样是商人,还不都是利益面前最忠心。你刚刚说他没有我的老练,我可告诉你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家伙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左不过没有被逼到绝境而已。”
    黑暗的角落,痛苦和焦躁缠绕着宋默生的脸庞。他摸了摸额角的汗液,勉强的提起了嘴唇的一角。
    “逼到绝境,父亲您使手段从来都是让人无路可走不是吗?那么在您眼里区区夏氏算得了什么呢?立在那里又何妨。”
    宋明昊的脸颊抽搐得很让人心痛,他尝试着用一些分散的想法去扭转父亲对夏氏的看法。“你对我的掌控对母亲的是永久的、牢不可破的。但不代表你身边所有人与你之间的关系都是一成不变的。您为什么一定要让身边所有人都听从您的差遣指挥呢?那么郑茜阿姨呢?您的刚愎自用在她那里还没有得到教训吗?”他慢慢的说道。
    “宋明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郑茜是郑茜,夏七月是夏七月。她们就是不能划等号的女人,你明白吗?借着夏七月我可以约束夏家,也可以和未来壮大的夏氏结盟。不论未来的商界怎样瞬息万变,我都将永远的立于不败之地。而郑茜不一样,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杂质,我不准你拿任何人和她相提并论。况且那个丫头也不配站在我的郑茜身边。”宋默生的话没有音调变化,也没有重音,但约定俗成的镇定之后一定还有急躁的余音。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宋明昊停下争辩反复回想着和父亲之间的这些对话,还有关于郑茜、关于郑沐轩的流言蜚语时,一个比他想象中还要真实的父亲的形象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
    “一楼楼梯间里无休止的黑色包装袋,李明兰护士放弃升迁的机会莫名其妙的进了修道院,冰冻前女巨星郑茜的离奇疯癫,私生子的秘密,还有还有。。。”
    “对,还有就是郑茜阿姨,您刚刚不是说她没有半点杂质吗?怎么儿子看来她和七月没有分别,都是任人摆弄的玩偶呢?难道儿子有说错吗?不过,儿子不是父亲,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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