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们不曾有如果》正文第四十章郑茜:小心宋氏的陷阱I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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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笑换成严厉,就连硕硕有词的声音也跟着微微轻颤。
    ”当我唯一的亲人离开我的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我也能从没有尽头的困厄中解脱出来。我死死拉着她的手,苦苦的哀求着让她带我一起离开这个冰冷陌生的世界。祖母她,她对着我微笑,她的眼神柔和的就像她从未受到过病痛的折磨。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于是她简单的摇摇头,使劲攥着我的手告诉我好好活着,她用她涣散的神识告诉我要等待命运的眷顾。你知不知道我看着她濒死时慈爱的眼神,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为何注定要结束生命的人不是早已经失去斗志的我?为什么那个从未伤害过任何人、甚至还能在很受伤的时候回以微笑的她就要离开,而这座城市里无数为非作歹、恶名昭著的人,他们为何还会好端端的活着?难道对于苦海中挣扎的人来说死亡才是救赎的馈赠吗?而对于那些利欲熏心的人来说,死亡是欲望的终结?这不公平,这对早已经千疮百孔的我来说并不公平。“
    宋默生淡漠的说着,他的声音虚弱如丝,苍白的面容上那双平静的眼珠里甚至没有一毫厘能容得下日月,他凝望着不远的低矮拱形地道上逐渐明亮的日光斑,肃穆的样子就像是审视着冰雪两重奏下哀鸣遍野的地下城。
    宋明昊轻轻哼咳着嗓子,奇怪的望着宋默生。
    宋默生无奈的低下头,随风飘动的墨发下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就像慢慢卷皱的信纸。
    当他迷蒙的眼睛重新瞥向宋明昊时,他的笑得更加灿烂,那一幕比起父子间交心诉苦,更像是在和老朋友话别。宋默生的脸变了色,谜之自信过后是怀疑的神情。而冷漠的苦笑过后他重新恢复了镇定。尽管他依旧嘶哑的声音宣告着他的心并不平静慰宁。当然,他佯装微笑的眼睛里逐渐冻僵的愠怒就是最好的解释。
    ”你翻过垃圾桶去找膄掉的食物吗?你嚼过比砖头还要硬的冷馒头吗?你知道唾沫喷到人脸上时是怎样的刺痛吗?还有,还有那些硬生生掰开你手掌心去抢夺救命钱的大孩子,他们抬起你下巴时,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睛里都沁出了不亚于恶魔的铜臭味道。哦,当然当他们从你的手中拿不到钞票的时候,他们的眼神简直比吸血鬼还要凶狠。他们的上嘴唇向后张开露出阴森森的獠牙,嘶嘶的不满声,身体前倾,就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你残存的身躯撕烂。当你被榨干的血骨无存时,他们还是会对你进行下一波进攻,因为你并非身灭魂断。”如幽深小巷般漆黑的死角,宋默生修长的身子就快被空隙间摇晃着的阳光晃散。他瞪了一眼一向怒目而视的宋明昊。那一刻,明昊可以感受到他胸中的怒气再聚集就要如泄洪般爆发,而宋明昊并不想让父亲因追忆旧事而再次受到巨大的伤害。
    父亲舒开眉头,将深紫色的唇片抿成一条扭曲的直线,他依旧漠然决绝的注视着明昊,而宋明昊始终带着痛苦的表情凝望着父亲。
    “父亲,收手吧,过去的一切都随风飘散了好吗?爸爸,你要相信时间是公平的,过去的也应该过去了。“宋明昊突然打住,等他再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依旧很轻。”父亲您那么痛恨当年那些漠视您和曾祖母的人,那您看看现在的自己和当初那些修罗神殿的审判者有何分别吗?您是失去了常人都拥有的快乐童年,可是现在的您,为何您已经拥有了别人艳羡的一切却还是不知道满足呢?您口口声声说这是命运的亏欠,但看看您如今的地位,亏欠都被时间弥补了,不是吗?还有倘若时光能倒流,往事能重来,我想母亲她一定会放过您和郑茜阿姨的。我知道您心底最深的悲鸣一定还有这样一重原因。”
    “闭嘴,你没有资格指点一个呵护你成长的父亲。”惊人的怒吼从背后传来,就像一记惊雷爆裂在宋明昊身后的那片澄净碧空。“你现在对我说这些话还不是为了那个夏七月。为了一个外人,你连自己的父亲都毫不在意了吗?如果你真的能明白我当年的绝望,此刻的你应该保持沉默。”
    一道似是从他胸膛中爆挤出来的呐喊,使得明昊浑身一震。尽管宋默生的脸上毫无血色,但拂过面颊的清新空气里还是带着战争打响时的烈焰。
    “何况生意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你一个死读书的孩子、你母亲一个家庭妇人,你们能懂什么?你们这群只懂得混吃等死的人哪里知道什么是真实的残酷。”
    耳膜一阵轰鸣过后,就连心脏在胸膛跳动时的闷响都如尖锐的钟声般源源不断涌向稚嫩的唇齿间。
    宋明昊愣在那里,强烈的阳光射得他睁不开双眼,他低着头,细数着脚下凹凸的石头。
    飞湍直下的水柱有将近十五米。
    伴随着节奏明快的乐音,飞溅到阳光下的水泡中折射着晶莹绚烂的七色光。
    浮躁的微风将宋明昊的头发吹到眼中,这使得他再也无法看清楚父亲渐渐扭曲的面容。他侧过脸,纵情的凝望着矮墙似的喷泉池中没过膝的积水。飞溅的水柱伴随着优美的和弦在骤然落下的瞬间荡漾出层层涟漪,如霞似幻的水花透过浮动的云海轻柔的在风中曼舞。
    好美的雪,好美的樱花,一切都如童年被琉璃花粉饰的梦境般婀娜弥蒙。
    宋明昊闭上眼,如雪的落樱粉雨中,他就像记忆碎片中慢慢拼凑而来的那只八音盒中飞速旋转的拉琴王子。
    灯火颓靡的宋氏客厅,母亲严雅若皱着眉毛很不开心的望着他,她发起牢骚时嗓眼就像沾了血液似的沉厚粗壮。
    “宋明昊,你是死人吗?这么简单的曲子还拉不成调?“见宋明昊也在皱眉,严雅若的抱怨与不满更加急切。
    她质问似的双手插着腰,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对明昊指指点点道:”你说说你,你有哪点让我省心。刚刚你的老师来过电话,考试又得了零蛋。我真害怕有一天我闭上眼睛,对你放任不管了。你会把余生活得多么失败。琴琴拉不好,让人家老师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让我下不来台。送你去画家那里画昆虫,你这是什么呀?抽象画呀?四不像?“严雅若转了一圈,稍微展了展腰,当她再次将揉皱了的纸团丢在明昊头上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昏暗的光线下,宋明昊绷紧了僵硬的唇片。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觉得你很不尊重我吗?”那一刻就连母亲硬挤出来的微笑也严厉得很。“去,给我把昨夜布置的作业拿过来,我要好好看看你的毛病到底还有多少?”
    严雅若闪烁的眼睛离开了他的脸,她转过身,面对黑漆漆的四周轻轻叹了口气,继而打开窗户。“真糟糕,哪像有人气的地方,简直就是个冠冕堂皇的囚笼。”她迎着院落昏暗光线里凄靡的光辉,轻声自言自语道。“万恶的一切都终结吧。”
    明昊偷偷扮了个鬼脸,又向着母亲转身后挥洒在空中的旋转浮尘轻轻锤了两拳。
    “妈妈,我想我们应该互相道声晚安了,过了9点,人的头脑都不再清醒。现在您要是检查作业一定会生气得一宿难眠。”
    明昊的话并不搭他的表情。他看起来坐立不安,很不舒服。
    他转了转眼睛,“美术老师和音乐老师的作业我也会按时完成的。我知道的这都是您的梦想。”
    他用极其痛苦的表情凝望着窗边的妈妈。
    “那您是默许了。明天见。”
    “咣当”房门被轻轻敞开,在走廊里回荡着的鹅黄色投影下,他白皙的脸一闪一闪的淡出严雅若身后狭长的孤影。
    “停下来,谁同意你离开这间屋子的。完成作业,实现我的梦想,就好像这一切都没有真切的作用到你身上,告诉我,你对自己的未来还有什么期待吗?”严雅若牢牢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他的愤怒就像天使的眼泪断断续续,并不十分完整。
    “当然有期待。”宋明昊皱起嘴唇,考虑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做出刚刚那副样子?”
    “你都是做样子糊弄我的吗?你知不知道你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样子有多让人感到绝望。你是这样,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还真是走不出去的死循环,哦,我的人生糟糕透了。”
    严雅若颤抖着说出最后一个词,接着就连上下震颤的唇也在略微停顿了几秒钟后再次泛起错乱的波纹。
    那一刻,她紧张逼视的目光直射入宋明昊的眼睛,她的目光真挚而狂乱。
    生命即将被冻结,错愕的大脑也在机械的旋转下慢慢抽了真空。宋明昊看着母亲用冰冷的指尖对准了他发皱的唇片。
    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答复,牙齿来回碰撞后,他没嘴的低语道:
    “我有让您为我规划这些吗?这不都是您美其名曰未实现的梦想而强加给我的吗?”宋明昊的眼睛紧缩着,下颌也愈发绷紧,有眼泪不停的从眼睑渗出,他假装毫不在意的说道。
    严雅若叹息着,一把扯过他藏在门后的身板,他摇晃着明昊的身体,尽管力道不大,但明昊还是能听见自己胸口忐忑不安的心跳。
    “对你而言,我是在害你是吗?所以你没有任何意义去按照我为你铺的路走下去。”
    严雅若的呼吸喷了他一脸,宋明昊将头向后挪移了一英寸。他盯着那张渐渐陌生的脸,目光一阵晕眩。镇静过后,他长时间深深凝望着这张渐渐不同的脸,他犹豫了,轻蔑、不满、沮丧、不公平,就像一个个流星扫过他苍白的大脑。
    “我是独立的人,有权规划自己的闲暇时间,拜托你不要给我添乱好吗?既然这是你喜欢的事情,那么在生命终止之前你都去做啊。你去啊,凭什么施加给我,这不公平。还有您若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那您就去和爸爸一样拼命的工作,您去做和他一样声明赫赫的会长啊?!”愤怒在他的眼中闪耀着金属般的光芒,有那么一秒钟,压抑的气氛让他有了一股夺门而走的冲动。
    严雅若再次激情澎湃起来,她的眼里就像有一股汹涌而至的惊涛骇浪正狠狠的拍打在金色的礁石上。忽然,“咔嚓”一声,金色的礁石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
    ”难怪你的父亲总是瞧不起你,背着我去找那个贱货的私生子。你看看那张照片是在哪拍摄的,这都快把人领回宋家来了。后院失火了你知不知道,还有心思在那玩手游?越看你越不顺眼。你说说你,你要是但凡有一点出息,能给人留下可乘之机吗?你要是讨得他的欢心,他能在外面胡作非为吗?果然靠严氏,严氏会倒,靠爱人爱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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