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们不曾有如果》正文第三十一章背叛、决裂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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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真的,我向上苍发誓,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最最幸福的女人。“
    滴滴答答响彻一整夜的雨,直到第二日晌午仍然没有停下的念头。
    “可是离开了顾氏我可就一无所有了啊。“
    走廊尽头伸长的阳台上,顾北辰沉默的站在窗边。夹杂着雨星的凉风带来了初春的薄暖。北辰微微斜倪着眼望向阳台地面隐隐闪烁着银辉般澄静波光的雨痕。
    “我还能够做到吗?给她幸福,我连自己的出路都找不到,谈何容易啊。“纤长浓密的美睫缓缓遮住他渐渐失去神采的视线。
    “褪去昔日的少爷光环,做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人。她当初那么喜欢宋明昊,她究竟喜欢宋明昊的什么呢?”
    说起来,女人的心思最是善变,年少时喜欢只是一种灵锐的感觉,长大后喜欢变成了一种倾慕,青春时,喜欢的往往就演变成了他身上独有着的得天独厚的优越感。然后在初出茅庐各奔东西时,那种优越感若不复存在了,进化不成爱的喜欢也会降到最低。因为对一个人的喜欢远没有失望那么多。
    “失望,我都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困惑。给得起承诺吗?”
    他的脸色越来越冷,就连带着夜雾气息的双眼也慢慢阴沉下来。
    “顾北辰你不会输,你的人生字典里可没有输这个字眼吧。”
    顾北辰摇了好几次头,“难道这不是我此生唯一的念想吗?不论有多困难都要实现的唯一夙愿。”无数个煎熬难眠的深夜只属于那些自命不凡却庸庸碌碌的普通人,而他,他是上天选中的命运之子,他握紧手机,在一阵深深的动容中,他的眼瞳再次转晴。
    “怎么到了下决心的时候,反而让自己身陷无从抉择的泥潭了呢?还有我何曾认输过。“
    顾北辰原本用来支撑着全身力量的手臂有些酸痛松软。手一点一点的滑落在他的裤管两侧。
    顾氏露台,窗外的天空如暗夜般烟雨朦胧,曼舞着的飘雨斜斜交错着敲打在落地窗上,染上雨露的香槟色窗纱如琼色的烟云般缓缓缭绕在窗沿初绽的玛格丽特上方。父亲面无表情的背对着他,在他身后那一抹狭长又清冷的光影下,顾北辰孤独的站在那里,他的脸上不带有半分伪装,相反他心意已定,就算父亲再怎么面容狰狞扭曲的咒骂甚至说是用警告口径的话语敲打他,他都不会再次退缩。
    “真的没有谈判的余地吗?爸爸,我不是哥哥,名利也好、爱也好,我清楚我需要的是什么?比起一个冷冰冰的别墅,我宁可住在臭烘烘的马厩。”
    顾北辰微叹了口气,淡淡而又从容的说道。
    “混蛋!”父亲的面色潮凝如秋霜,夸张至崎岖的脸肌深深凹陷着,他的眼神阴历中饱含着嘲弄与鄙夷。就连骤然升了分贝的声音也陡然得如魔鬼般诡谲无情。
    “顾北辰你这个孬种,我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你和顾北溟谁敢忤逆我的意愿,我都会毫不念情的将他扫地出门。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清冷的声音打破了雨落下的旋律,巨大的卷帘窗下,小镇的天空阴郁朦胧,就连不远的红桦都禁锢在流墨般令人窒息的乌戚之下。
    “爸爸,对你来说钱、权势、地位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宁可生生隔断骨肉亲情吗?”
    顾北辰一言不发的将头斜斜的枕在玻璃窗上。他紧紧的咬着牙齿,吃痛的唇色煞白煞白,就像是被骤雨洗涤掉所有浮色的落瓣。
    “顾北辰,如今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见我,一个自命不凡的失败者,还是惟命是从的我的儿子。我想你是前者,既然如此,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趁我对你还有一丝怜悯。不过郑世兢还真是让我失望,一只使惯阴毒招数又懂得何时跳墙的狗竟然教出了这么个天真的蠢家伙。“
    父亲点了一根雪茄,他一边吐纳着烟圈,一边用冷冰冰的眼神扫视着他。
    “还有我也会将你的母亲一并赶出顾氏,你应该清楚我是说一不二的人吧。当年你的母亲是怎样未经过我同意就怀上了你的,虽然在我的庇护下我给了你体面的生活,但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们母子。或许有些记忆早已淡出了你的脑海。五年前你的母亲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抱着高烧40度的你跪在顾氏公司前,那次是我们父子的初次谋面。“
    “啊!“
    “不属于我的东西。“顾北辰操着嘶哑的嗓音低低的回忆着烙刻在他的灵魂之上的不堪回首的城南旧梦。
    而。。。
    那个只在梦中不断闪现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十三年前。。。
    顾宅坐落在笔直垂杨下最黑暗的隐密地带,即便是灯火阑珊时分,不远的山麓炊烟袅袅,有种不言而喻的温暖慢慢环罩着涌向这里。
    但顾氏就像坐落闹世却意外的与世隔绝了一般,偌大院落漆黑得一点光,不曾看到的窗子上挂着渐渐干涸的雨痕,这里生冷得就好像从未有人居住过似的。等待如绵延不绝的**般苟延残喘着。母亲小心的看了看他,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并不能称之为家的别墅。
    就在她的手即将按响门铃时。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好像有什么动静。妈妈缓缓抬起眼,站在身前的正是顾北溟的母亲金恩珠。
    “不要脸的女人,你竟然敢来这里。我活到这个年纪还真是开眼了,什么魑魅魍魉都丝毫不知道避讳,更没有任何的礼义廉耻。破坏别人的家庭,把我从夫人位置上撵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啊,就像个风月场上的传奇人物。“金恩珠圆圆的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她站在高点上正怒视着她,但,很快的,她便慢慢的把视线转移到她怀中的顾北辰身上,她惊讶的捂住了嘴。
    “这,这是。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不会的我明明在他的身上放了。。。”
    “难道说,是,,是,真是他的吗。”
    金恩珠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安,特别是那双刚刚摆脱睡意的双眼。她用指肚轻轻揉了揉眼睑。
    “是。”
    那一刹那,金恩珠心如刀割,她很难过的锁紧眉头。“难道说,这是你和他的孩子吗?他背着我,竟然,竟然,他怎么敢呢。原本我以为他是冷血无情的人,现在就连背信弃义的事都敢做出来,他就不怕。不怕。”
    刚刚金恩珠喃喃自语的声音慢慢明朗起来。她一连摇了好几次头,“呵呵,哈哈。“那一刻,生来尊贵的她无法直面自己人生的唯一败笔,她的喉咙在颤抖,她紧闭的双眼在颤抖,就连她费尽全身的力量去镇定的手也在瑟瑟发抖。
    郑世兢(顾北辰妈妈)疲筋力尽的把他抱着递到金恩珠眼前,她看着怀中的小北辰的眼睛含满了泪,那一刻就连意识恍惚的他也随着眼中泛起泪光。
    “姐姐,求你行行好,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呀,求你大发慈悲接受这个孩子吧。“
    “你让我接受他?你让我接受他,那不就是让我承认了自己被劈腿被背叛的事实吗?你让我今后还怎么做人,你让我大大方方承认了你们的存在然后接受世人的冷眼与嘲讽吗?你要让我沦为所有人的笑柄,要让我的孩子也抬不头做人吗?你不能这么得寸进尺。真的,从我第一眼在顾氏看见你,你还记得我有多瞧不起你吧。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在那个时候没有让作为实习生的你滚蛋。“
    “对不起,过去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一人所为。怎么办,我怎么才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呢?孩子病了,做母亲的做错了事都报复到了孩子身上了是吗?明明做错事的人是我,孩子已经病了半个月了,若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不会恬不知耻的跪在您面前求您。“
    郑世兢看了金恩珠一会,她咬住唇片。慢慢的跪在她的面前,如注的大雨灌也似的淋透了她米白色的上衣,那一刻太多情绪再也按捺不住,无法抑制的懊悔如无法休眠的熔岩般从内心深处匍匐着爆发出来。
    滴滴答答的雨柱顺着她潮湿的面颊缓缓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郑世兢慢慢往前移动着身子,她抓住她的手,“你打我,你打死我吧。“郑世兢沉吟般痛呼道,说话间她死死攥着她的手,并将金恩珠的手缓缓抬到她微微有些花掉的粉颊处。
    没有了一贯的傲慢,不得不低头的她就像一只被拔掉牙齿的美洲狮。
    她紧紧的闭着眼,一滴滴晶莹的雨簌簌漫过她轻颤的睫毛,向着高耸的鼻锋巍然垂落。
    “哈哈,故技重施了,你还真是黔驴技穷啊。同样的招数,第二次便不奏效了,你知不知道啊?“
    凄厉的夜雨,金恩珠声嘶力竭的恸喊。
    “你站起来,你有种就给我站起来。”
    一次次,她的拳落在她的肩膀、僵直的脊背。
    “你要干什么,说吧你想怎么算计我,演一出苦肉计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我把你打死在这里,那个冷血的家伙也不定不会站出来替你说上一句话的。”满目的疮痍一闪而过,金恩珠狠狠的踢了一脚身前的她。与此同时,金恩珠黑漆漆的眼仁再次跳动着湛蓝的火焰。
    “不,不是的。”白茫茫的雨烟里,郑世兢的周身泛着一层层寒冷的冰圈。
    “对不起,我也知道我并不应该带他来到这里。可是,孩子现在病成这样,我真的是无路可走了。他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但孩子是无辜的,还求你能给他一个名分。我可以离开,我可以永远的从你们眼前消失。只要你们能接纳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郑世兢极力镇定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她低声哀求道。
    “无耻。”
    “啪”巴掌的声音风驰电掣般响彻耳迹。
    跪在地上的郑世兢的双眼就像橱窗里摆放着的娃娃的眼睛般,苦涩羞愤的半阖着,她扬起脸望向她。
    “自己打自己,哈哈,你这是干什么啊,做戏给谁看呢是吗?”
    “你,你,哈哈,对自己都这么残忍的女人居心得多龌龊下流。”
    摇曳的灯光照着夫人紧张注视着北辰母亲的脸。那个女人再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的站在他们的对面,动也不动。郑世兢一颗心高悬在半空,见她如此紧张,年幼的顾北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妈妈,不要求她,不要。”顾北辰眼眶周遭再次逐渐变热。
    染着墨色杂草的夜色中,他的面庞白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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