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的末段人生》正文卷87下少年轻欢老来喜薄中年疲沓诸事窘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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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成绩也跟不上呀。幼儿园总成绩疲沓沓的,人家小学谁要你!”
    “嗯你放心,我放假了给她补补。”
    “这还不错。你自己也要补补课,别在这节骨眼上落下了。”
    “知道!”
    老马声东击西、一箭双雕,见他允诺了,满意地别过身子睡了。
    周日一早不到八点,一家四口开车去了体检公司。几管子血抽了以后,方才做梦的漾漾此刻哭声大震,幸好桂英买的家庭套餐能在贵宾室里享受贵宾服务。各项目的体检医生捧着报告和仪器来来去去,夫妻合作轮番哄着孩子,没多久做完了基础检查。十点多桂英去做胃镜和大肠CT检查,致远带着两孩子去检查视力和眼底;十一点多一家人去做肿瘤筛查项目,完事后领着孩子们做各项彩超,仔仔领着妹妹进彩超室后两大人在过道一块等着。
    夫妻俩一早碰头后一直闷不吭声,谁也不愿主动开口,谁也不想放下身段,就这么憋着气过来体检。一个嫌对方和男人暧昧不清,一个气对方动不动甩脸色、玩失踪。一个双手抱胸端坐着冷眼不言,一个时而委屈时而愤怒腹内一团火,明明是夫妻,屁股中间隔着半米银河,来往的人还当两人素不相识。如此坐在着实别捏,好似一本诗集洒上了红豆粥,好似一朵白玫瑰掉进了猫砂盆,好似动人的钢琴曲中掺着楼下的打钻声。久了又按捺不住,夫妻俩时不时地相识挤几眼,眼里有喜有气、有情有怨。
    “哎你知道吗?我听我同学说的,湘北市(此地名纯属虚构)爆发传染病了!好多医院都知道!我同学在深圳第三人民医院做护士呢!”
    “诶!我也听说了,感觉挺严重的!国外都报道了呢!”
    “听说不让讨论,会屏蔽的呢!我同学说传染性很强!说国外已经开始1抵·制·华·人入境了!”
    “这么严重?”
    “可不?”
    “湘北是湖南省会,是中部最大的枢纽城市,人口几千万呢,密度超大!南北的火车全要在那儿停靠,要真爆发了传染病,想想也吓死人啦!”
    ……
    临近午饭,体检公司客人渐少,护士们聚在一处低头闲聊,等候午饭休息。何致远和马桂英正坐在椅子上等孩子,忽听得某科室里的两护士如是说,霎时间绿了脸,面面相觑,瞠目结舌。桂英好事,急忙挪了挪屁股紧挨着致远坐下,而后靠在他肩头小声八卦。
    “听到没?”
    致远点点头。
    “你最近听说了吗?”
    “没。”
    “我在我们业务群里听说了,没怎么在意,到现在我已经听说好几遍啦!”
    致远郑重地凝眉深望妻子,像是在问“真的吗”。
    “我隐约听群里的大牛说湘北市已经在机场和火车站安装了体温仪,国外的机场也针对华裔测体温什么的。诶!湘北市离咱家(何致远家,永州市)多远?”
    “几百公里吧,湘北市和永州市中间隔了个金盆市(此地名纯属虚构,以后关于疫情、湖南省的地名除了永州市全是虚构)。”
    “要不给妈打个电话?叫她和张叔、明远他们预防预防!”
    “不用了,都是小道消息!要真有其事,新闻会首先报道的,要没有这事,以讹传讹,三人成虎!”
    “噗!你还信新闻?你不知道多少新闻都是从小道消息来的吗?关于内··陆的小道消息却是从外面来的!”
    “要打你打,我不打!”致远不想和母亲通话。
    “我打就我打。”
    桂英放下包包,扭扭捏捏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和婆婆聊此事。身在湖南市的董惠芳听闻儿媳如此爆料,大惊失色,半信半疑,挂了电话有点儿懵,懵完了不当回事继续剁肉做面。成年人与小孩子的唯一区别正是对一切新奇失去兴趣。
    打完电话,夫妻关系缓和了几分。原想借着等孩子俩人多聊几句,谁想桂英电话响了,天不巧正是王福逸打来的,被何致远瞧了个正着。桂英心底无私,毫不避讳,一动不动拨通了电话,正欲向致远表证清白。
    “喂?”
    “诶马大姐呀,今天干什么呢?忙不忙呀?出来消遣吗?我这儿可有好玩的呢!”
    “我今天陪家里人体检呢,年底了,特别忙,估计这两月都没时间喝酒了。”
    “瞧瞧你,多贪酒哇!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是喝酒呢?哈哈万一谈事呢,我这儿可是行业八卦的集中地呀……”
    何致远听得见两人的对话,一闻对方那口气瞬间拉下脸,起身大步离开,留下个马桂英好没趣。三五句拒绝了王福逸,桂英接漾漾出来,带她去做下一项检查。
    可怜了王福逸,一身儒雅休闲地坐在飘窗下,失落地望着通讯录里马桂英的名字,沮丧这大半天的忙活。原本洗了澡、刮了胡子、修了鼻毛、洒了香水,只想着约桂英去光源氏酒吧喝酒,没算计人家早有安排。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不通情。
    男人大失所望地翻着两人近来的通话记录、微信记录,发现他俩已好久未聚,且桂英近来频频有事。反复琢磨间脊背后面冷不防冒出一股烟,难不成桂英已经发现了他的心思?思之极恐,王福逸吓得汗毛炸了。倘若桂英真发现了,那这个游戏该怎么继续?
    转念一想,他大费周折兴师动众,为的什么?所求独她,又怕什么。可惜他一木讷君子,有心没胆。倘桂英知觉了,他还真是手足无措。桂英虽不温婉,但是通达,通达之人向来磊落,断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无奈!无奈他王福逸年及不惑唯独只对马桂英一人生出种种不可控的化学反应。他不自觉地发起了这场危险的独角游戏,如今不知该如何收场。怎么办、怎么办,一大汉子望着窗外的天竟也痴呆了。
    这头,一家人做完检查在体检公司各怀心思地吃了营养餐,下午听医生对一家人的初步体检结果做现场解读,完事后到家时已经三点多了,致远不想和桂英多待,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回出租屋了。桂英一句不多留,带着俩孩子头也没回地开车去了金华福地的停车场。
    “你俩怎么了?刚才怎么了?”仔仔早看出眉目,等爸爸走了向妈妈打听。
    “没怎么,爱咋咋地。”桂英长叹一声。她讨厌总是自己放低姿态求和的模样。
    “你跟我爸这半天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呢?早上还好好的呀。”
    “忙你的吧。”
    桂英停好车,拉着漾漾上电梯回家。回到家老头不在,漾漾到处找爷爷,桂英不快上床躺着。一早起来几个人跟打仗似的仓惶走了,留下个乱七八糟的家给老头收拾。老马上午忙完见独自无聊,念叨钟能儿媳的托付,直接打电话约上行侠找钟能喝酒去了。
    今天为了尽兴,马行侠有备而来。他从他们小区一老太太手里借了套唱歌的装备,用拉杆车拉着装备打车去了钟能所在的地方。待钟能扫完街,三人早早地吃过饭喝些酒,寻到一公园,支开摊子开始在公园里唱戏。老太太的设备里有四个话筒、一个大屏幕、一个充电瓶、十来根线,在手机里点好戏曲,各线连通各物,行侠将两个话筒分别递给老马和钟能。
    “来,今天咱唱《群英会》,一人一角!建国哥唱宋真宗,能你唱杨宗保,我唱寇准,剩下的人我也包啦!咋样?”白发苍苍的马行侠兴致大发。
    “诶诶诶我不行!你俩个唱,我不会唱这个,听都没听过!”钟能往后退步。
    “敢说不会!咱作碎时一到逛庙会唱大戏肯定有《群英会》!”行侠直戳钟能的脑门。
    “真个不会唱呀我……”钟能拒接话筒。
    “调调差不太多,你捡那戏文少的随便吼两下,意思意思!”老马也劝。
    “哎成吧,当给你俩伴唱了。”钟能无奈,接了话筒。
    三人面对架子站成一排,架子上是提词器,架子扎在草地上,草地在公园的一处山头上,山头四周无人,恰有一盏贼亮的路灯。前奏完毕,三人润了润嗓,提气准备。行侠一手握话筒一手捏遥控,两腿八字步,鼻孔朝南海。
    “闲坐寒窗读周易,五车诗书胜难提。有朝皇榜表名姓,掌上摘桂步云梯。一朵梅花飘又飘,东鸟玉兔起金鳌。打从广寒宫中过,三花渺渺紫云滔……”
    清风徐徐,像极了西北深秋的清冷。故乡的人们在深秋时停下地里的活,闲暇时掏出满是尘土的二胡、板子和唢呐,在隆冬来临之前奏响雄壮的号角。
    三人进入角色正洋洋得意地卖嗓,没多久呜呜呜两辆警车从草地低处开到了山头上,以噪音污染为由制止三人唱戏。
    “那边不是有年轻人在弹琴唱歌吗?怎么不说他们呢!”行侠不得意,心里特不爽。
    “他们声音不大,你们这声音太大了,是人家对面小区的住户投诉的。”民警非常严肃。
    “啧嘚嘚嘚,我们调小点。”行侠表演调声。
    “那成,走吧!”两民警见状一合计,呜呜呜地骑摩托车走了。
    有点扫兴,三老头不在意,换了曲目接着在南国的山头上唱西北的秦腔。老年人的快乐,就这么纯粹简单。
    “东南角起黑云半明半暗,太上爷骑青牛夜过函关。盘古时开天地苦苦修炼,罗浮洞兄修炼一洞神仙。太师闻下西岐鏖兵布战,兵不胜罗浮洞来把兄搬。兄下山随带着宝贝三件,定海珠金蛟剪缠海铁鞭。头一阵杀周兵亡魂丧胆,第二阵兄战败十二大仙。三阵上杀子牙闻风逃窜,禅教里门人多法大无边。杨二朗他凭的七十二变,李哪吒足登着乾坤二圈。雷震子展双翅空中鏖战……”
    几个折子戏罢了,三老汉气短沙哑,体力不支、唱不了了,坐草地上休息。天冷、地湿、人寡、时迟,各自惦记着家里,没多久摆手散了。行侠拉着家伙事儿原路返回,老马打车先送钟能回家。下午三人碰头时钟能一脸乌黑沉默寡言,此刻分别脸上器件灵活、嘴里废话不断,老马挺得意的。
    这几日钟能想孙子几乎思念成疾,做什么事也提不起劲。每天晚上给孩子打电话娃儿依然不开口,老头心里难受,一想到往后学成可能要成哑巴了,心酸难于外人言。不仅如此,晚上听老马洋洋洒洒地讲他家漾漾仔仔、行侠有意无意地卖弄他家大孙子小孙子,钟能脸上笑哈哈心里苦哈哈,揪得不是滋味。梅梅今年上学走了,学成突然搬家走了,孩子不在身边,他的生活失去了重心,歪歪扭扭好像随时会塌,连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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