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的末段人生》正文卷85下谈出资签合同秒变身份议长远难别离启齿借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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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啊你姐干着干着也怀疑人生了,那她咋办?那你咋办?梅梅毕业后要找工作要考研要用钱咋办?学成假设出了岔子用大钱咋办?万一你……姐是说万一啊,万一你隔两年结婚了、生孩子或者生病、待业、被公寓骗钱,那时候你需要一笔大钱怎么办?”
    “英英姐,我姐说的没错,咱三个属你最有脑子!”晓棠捂着嘴憨憨地笑了。
    “哎!还不是在工作上被客户坑多了、在过日子上吃亏吃多了总结出来的经验。打着投资的名义,我把钱借给你姐,借了三回之后还没有回本的话,你姐可能也不会再朝我借了。但是你不一样,你俩是姊妹,关系又这么好,她哪天真绷不住了,还得你后面撑着呢。她身边也没其他人了,越这样你越要谨慎、越要憋得住气!这年代啊,变幻无常,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当着经理还常常担心自己会突然失业,你信吗?”
    “我信。”晓棠点头,若有所思。
    “其实对于你姐承包土地,我非常乐观,只是舍不得她走。”
    “为啥这么乐观?”
    “老家那边,你们是没人了,我们家有人呀!我二哥、我堂兄弟们都在家呢。客观讲,这几年种果子、种蔬菜真不错,我经常听家里人说谁谁谁种了几亩青椒卖上价了,谁谁谁种了几亩花生卖了多少,谁谁谁种了李子、柿子秋季卖了多少钱……听惯了,感觉老家跟以前秋播只种油菜麦子、春播清一色玉米绿豆的年代不一样了。怎么说呢,村里人现在回回春播之前选种子,有点投机、押宝的意思!”
    “哦?”晓棠眼前一亮。
    “总有人赌赢了一气赚了好几万的。前几年我堂弟种大蒜大赚了一回,那时候咱这边超市的大蒜卖七八块一斤呢!可惜啊,今年他还种,亏死啦!今年的蒜头八毛钱从地里出也卖不出去!掌握一线大城市的动态,还是很重要的。所以呐,不得不说我们老村长精明得很,经常向我打听深圳超市的果蔬价钱。我们家余着几亩自留地,每年在春播前,他非得让我去菜市场、干菜店给他报报价格——圆茄子多少钱一斤、西红柿多少钱一斤、丝瓜多少钱一斤……老头精得很诶,每年种的都不一样,偶尔大赚,几乎没赔过!一般农民哪有他油滑呀,专捡价钱高的蔬菜杂粮种。而且人家是这头一播种,过两天立马开始打听周边收果子收菜的贩子,提前摸好销路。种水果更甭提了,无论明年哪种果子上大价,我们家果园都有!”
    “我姐本身在农批市场干,她肯定懂这些!”
    “当然啦,她是从农货行业的市场中游走到了上游,我之前早说过她做这个更专业更有底气!所以,我对她回老家搞承包、批量种植特别乐观!”
    两人就种地热聊了一会儿,桂英想起送行的事情,又同晓棠商议:“你姐哪天走?定日子没?她走前是不是得办个送别宴啊?”
    “日子没定,只说下周。送别宴,我来办吧!到时候定好了通知你。”
    “可以啊!那就你办吧!”
    “英英姐,你说……还要送东西吗?”
    “不用啦!根本带不上,不如折成钱直接给。”
    “还有啊,英英姐,你觉得我有必要送我姐回去吗?送吧没这个必要,不送吧我过意不去。”
    “哎……你姐又不是村里来的认不得路!她这回走也不是见不着面了,以后有事了还不得再来深圳?你过年、国庆、五一放假了想她了直接飞回去看她,平时有话说直接打视频电话。现在上班呢请假去送,没必要!你心意你姐知道,太麻烦了你俩都累,还显得做作见外!你保存精力好好工作,不要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嗯。”
    晓棠听言之有理,断了好些优柔妄念,心想自己做事倘有英英姐那般干脆利落该多好。
    两人聊完之后,各自离开上班去了。晚上桂英因为工作下班有点晚了,她挂念家里先开车回了趟金华福地。临近九点到家后,爷孙三个正在客厅里吃着零食水果闲聊。
    “诶妈,我姨姨(指包晓星)要走是真的吗?”仔仔一见妈妈进门便大声问。
    “是真的,下周走,学成也走。”
    “哦真的呀!她们从城里搬家到村里,这不是……这不是往下走、退步了嘛?”仔仔不解。
    “你说的往上走,是奔着好工资、好前程、好地方来的,你姨姨往下走是奔着轻松自在、压力小、环境舒适、烦恼少去的。人跟人追求不一样,有些人向往山野,有些人向往朝堂,没什么对错高下。你姨姨前半生追求往上走,她成功了;可是她后半生不想这样生活了,所以开始追求自在舒服,她也快成功了呀!”桂英说着坐在了漾漾身边。
    “往下走咋啦?村里不好吗?青山绿水、庄稼茂盛、雀雀数不清,村里时间过得慢,人心思空、心情好、没烦恼,这叫退步?论物质条件村里比起城里是不足,但精神享受要远高于在城里。农村像个大公园、天然公园,还含着动物园、植物园,你们城里人周末才有机会去一去,我们农村人一辈子住在那里面,这样比你说谁幸福?爷爷家敞亮开阔、空气好、阳光足、周边安静、哪哪都是绿草绿树,你要是去了爷爷家,指不定你将来也想往下走呢!”老马不遗余力地宣扬自己家,说服孩子们去马家屯。
    “我妈从农村出来,为什么我妈不想回你们马家屯呢?”仔仔力举反例。
    “啧!”老马被怼得干瞪眼。
    “我要是回马家屯了,谁赚钱养活你呀!在追求精神生活和追求物质生活上我是主动也被动地选择了后者,很明显这两者是冲突的。你选择了大都市,精神状态自然没有搁在村里悠然自在些、怡然自得些。”桂英冲儿子解释。
    “好吧。诶对了,我同学明天周六去香港,你要带什么东西?”仔仔扯开话题。
    “呃……没什么……没什么可带的。前段儿不刚去了嘛,等你期末考试结束了要去的话再问我。哎呀我的爽肤水快完了,还有……晚霜也快完了,哦还有牙膏!韩国的小林牙膏只剩两管了,你等一下,我记下来。”桂英打开手机将未来要去香港采购的东西发给了儿子。
    “你啥时候期末考试呀?”
    “下下周四!十六号!哎呀不聊了,我要复习了。”少年唉声叹气地要走。
    老马见状赶紧将这会儿剥好的石榴籽倒在了孙子手心里,仔仔仰头一口吃下。漾漾眼馋踢腿哼哼,老马劝她下一波吃。
    “期末考试完了赶紧预约个眼科,查查视力和眼底!”桂英冲着儿子背影叮咛。
    “知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自己预约自己去!”仔仔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你今个睡哪儿?还是星星家吗?”
    老马一边问一边将一抔石榴籽递到桂英跟前,桂英摇头拒绝,漾漾见状两手抱住爷爷的大掌,伸出舌头要舔老人掌心里甜甜的石榴籽。
    “让她吃吧!少吃点,这东西吃多了拉肚子!”桂英提醒。
    “她昨天拉了一回肚子。”老马汇报。
    “啊?吃坏了还是受凉了?”
    “晚上受凉了,社区医院开了三天的药,吃了两片好了。今天我看彻底没事了。”
    “哦。”
    “你……你剪坏的衣服,我昨天全补上了,花了我二百四呐!”老马故作生气地瞪眼。
    桂英一听这个,惭愧地脸发烫,直言:“待会给你发个二百五红包,十块钱免了!”
    “去!哼哈!”老马一听二百五,不屑地抖了下肩膀,而后又喂漾漾吃石榴。
    “给你买的衣服怎么样?我挑了很久呢!”桂英拉了拉父亲身上正穿的新衣服问。
    “这个好!这个真好!便宜实惠质量好!可惜没多买一身,我没的换洗的。”老马抖着一身休闲风衣大声夸赞。
    “等星儿那边忙完了,我再给你买一身。”
    “星星哪天走呀?”
    父女两闲坐间聊起了晓星种地、搬家、孩子状态、老人天天两头跑的事情。真是亲亲的父母俩,周三闹得两人对骂天崩地裂、剑拔弩张,周五坐在一处又温情款款、细水长流,好似一切没发生似的。果然是亲父女,脾气一样地暴躁,性子发作时来得快去得也快。
    父女俩正聊着,仔仔忽接到了奶奶的电话。桂英侧耳一听是婆婆打来的,不想接听的她赶紧撂下脏衣服提了休闲衣道别要走。董惠芳掐着点儿打来电话,只为从孙子这里确定儿子是否搬出去了,搬出去后生活如何。待仔仔和奶奶聊完后出来找妈妈接电话时,桂英早走了。
    “大你不用回回买这么多!他根本吃不完,到时候走了……不好带!”
    晚上老人钟能来看孙子,念想看一眼少一眼,难受得了不得,回回来提着一袋子东西,全是大孙子爱吃的爱玩的。包晓星接了东西,心里沉甸甸的。公公赚钱不容易,如此买买买地全是给孩子的零食,着实心疼;二来他们娘俩要走,老人舍不得孙子,这一趟趟跑得匆忙辛苦、风尘仆仆,任谁看着也觉悲伤。
    “没事!给娃儿吃嘛!你……收拾得咋样了?”钟能一脸沧桑地指着屋子里凌乱的东西问。
    “大件的打包好了,明天桂英开车去邮寄,现在小件的在打包呢。”
    “哦!”钟能望着家里里里外外七零八落、家不成家,伤心不已。
    “早上梅梅打电话了,我跟娃儿聊了很久。聊完后我也跟成成说了,说我们要走……”晓星还没说完被公公打断。
    “他啥反应?”
    “没反应!”晓星几乎不出声地说完后,翁媳俩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他今天吃得咋样?”
    “还是不多,你昨天买的柚子我喂他他吃了几口。”
    “他爱吃的芝麻饼呢?”
    “呃……也吃了几口。”晓星撒谎点头,不想让老人伤心。
    “哦!”
    顿了会儿,钟能商量:“我去跟孩儿聊一会儿!”
    晓星点头让道,老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和孩子安静独处。
    自己一把屎一把尿从小带大的娃儿,八年后要从身边离去,好似割了肉、抽了血一般,老人回去的路上心如油煎,进退不是。想起学成以后的日子里没了他这个爷爷,自己的残年里也将看不见娃儿如何从八岁长到十岁、十岁长到十四、十四长到成人,一时间难过不已,走在路上哭了起来。到家后,钟能打定主意,豁出去那张老脸,给老马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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