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剑仙》第一百七十四章不讲理便是我院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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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风在朝泗巷微微吹拂着,但吹拂而来的却是一股股热浪,烈日当头,修行者们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聚在小院门外探头探脑的百姓却是一个个细汗如雨,精神和身体上都饱受着煎熬。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也看不清小院里到底是怎样一副情景,急躁的心,酷热的日头,便很不好受。
    朝泗巷本来就不大,邻里邻居的也常有走动,李梦舟虽然是住在朝泗巷时间最短的人,但或多或少跟这些邻居们有些感情,例如每日到冯大娘的面馆里吃面,到刘铁匠的铺子里锻造朴刀,在对面小酒馆里买酒,等等等等。
    冯大娘是对李梦舟帮助最多的人,但朝泗巷里其他居民也都对李梦舟有过一些帮助,而李梦舟在有空的时候,也会帮邻居点小忙,例如需要出力的活计。
    现在小院里站满了官兵,朝泗巷的居民们帮不到李梦舟,但心里的担忧是很真实的。
    此刻出现在小院里的谢春风神情有些难看。
    整个小院里的气氛压抑而又紧张,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谢宁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他在不落山里算是和陆长歌走得很近的,虽然陆长歌的脾气很臭,且狂妄自大,但同门之间相处还算愉悦,现在陆长歌身死,而凶手可能就是李梦舟,谢宁若是无动于衷,也说不过去。
    他自然有想要给陆长歌报仇的念头,但他也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根本奈何不了李梦舟,现在也只是兀自咬牙盯着那好似若无其事的李梦舟,愤恨不已。
    在谢春风刚出现的时候,沐南便面露微笑,很明显,在这种局势里,玄政司和不落山是站在同一方的,若李梦舟在此时节反抗,那么自有不落山弟子应付,就算是错手杀死李梦舟,也和玄政司没有什么关系。
    修行者只要不在都城里闹事,两座山门的弟子有任何纠葛,都不在玄政司的职责之内,他们双方谁死谁活,对沐南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而李梦舟和谢春风两个人若是打起来,最后死掉的人是谁,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有玄政司的甲士得到沐南暗中示意,早已随行带过来的陆长歌的尸体便很快摆在了小院中央,呈现在不落山弟子的面前。
    陆长歌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脖颈处的利器划出的伤痕很是清晰可见,鲜血虽然已经凝固,但也没有被清理,一如刚死时的模样。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呈现在一众不落山弟子的面前,他们皆是怒目欲裂,纷纷拔剑指向李梦舟。
    谢宁也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说道:“离宫剑院欺人太甚!”
    这番话便直接把局面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他针对的不只是李梦舟,而是整个离宫剑院。
    李梦舟沉默不语。
    他缓缓从藤椅上站起身来,平静地看着小院里的所有人,淡淡说道:“我承认是我杀死了陆长歌,相信这里面的事情你们也都调查的很清楚,你们心里有怀疑只是找不到证据。”
    “但我想说,陆长歌在朝泗巷外多次暗中窥视,甚至对我展露出杀意,虽然他的确没有真的做出什么来,但我不可能等着他真的对我动手时才反击,既然他已经对我展露了杀意,那么我要杀他,便也合情合理,区别只在于,我比他先动手。”
    这番话听起来貌似很有道理,所谓防患于未然,既然人家都有要杀自己的念头了,当然是要反杀回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换一个立场来看,陆长歌虽有在暗中窥视,但也并没有真的做什么,构不成死罪,直接便把他弄死,稍微显得有些牵强。
    世间本没有绝对的道理,同一件事情,不同立场的人看待问题当然也会不一样,这件事情没什么值得讨论的。
    李梦舟遵循着自己的本意,在他的立场上,当然是正确的。
    而在受害者的一方,便是完全相反的。
    不可能真的纠结出一个对错。
    谢春风也没有去纠结这个问题的想法,陆长歌被李梦舟杀死是事实,那么他总要为此做些什么。
    谢宁的想法便很简单,他怒声说道:“你休要诡辩!不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陆师兄被你所杀亦是事实,总要有个说法!难道这便是你们离宫剑院的作风?杀害他门弟子,随意给出个理由便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梦舟看着谢宁说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矛盾么?你想要我给个说法,我已经给了,至于你们能不能认可,那是你们的事情,既然你不认同,又何必还要我给个说法?”
    谢宁一时语塞。
    他当然是有想过让李梦舟给陆长歌抵命,但那样一来,离宫剑院和不落山门就是真的不死不休了,他虽然年轻,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件事情最终会有什么结果,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李梦舟不在意谢宁心里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说道:“我是离宫内院的弟子,以后说不定还会是离宫亲传,而离宫剑院唯一的院规,便是绝对不能吃亏,正所谓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吃亏是福这种事情,绝对不要,这便是我的态度,若你们要战,我接着便是。”
    小院里很是安静。
    李梦舟的声音便异常响亮。
    没有什么慷慨激昂,很是平淡的话语,却把他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
    相当的不要脸。
    没错,这番话在谢宁等不落山弟子的耳朵里,是极其无耻且不要脸的宣言。
    但离宫剑院也的确不是什么会讲道理的地方,哪怕是三师姐,也只是在愿意的时候才偶尔讲讲道理,然而其实最终的结果,跟她讲的道理没有任何关系,还是要用实力来解决。
    骄傲本身也是一种无耻。
    离宫剑院里的剑修都是骄傲到极致的人,自然也是无耻到极致的人。
    那是渗透到骨子里的。
    “师弟说得好!”
    一道响亮的声音突然在小院外响起。
    身着白衫的宁浩然一步跨过了小院门槛,他的身后还跟着江子画和叶瑾瑜,以及何峥嵘和沈霁月等剑院弟子。
    叶瑾瑜是刚刚才回到都城的,恰巧江子画得到婳儿姑娘的传信,立即通知了四师兄宁浩然,在半路相遇,事关李梦舟的事情,叶瑾瑜便也随同而来。
    且不管他对李梦舟的印象如何,离宫剑院贯彻的理念是深入弟子们心里的,同门师兄弟有难,自当全体相助。
    朝泗巷的小院并不是很大,玄政司、不落山、离宫剑院的人几乎把整个院落站满,显得很是拥挤。
    虽是如此,但也很明显的分出了三个阵营。
    沐南反而像是成为了旁观者,他很是乐于见到离宫剑院和不落山斗起来,哪怕他在明面上是和不落山同阵营,却也很巧妙的站得稍微靠后。
    宁浩然站到李梦舟的身前,环顾着小院里的人,声音平缓而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我离宫剑院绝不愿吃亏,想要动我师弟,便先问问我手里的剑。”
    谢春风眉头紧蹙,他看着宁浩然说道:“我师弟陆长歌被李梦舟杀死在玄政司的大牢里,这已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你便真的如此不讲道理的要维护李梦舟,甚至不惜要和我不落山开战?”
    哪怕明知道离宫剑院的人不可能讲道理,但宁浩然此举,依旧让谢春风很是难堪。
    宁浩然也回望着谢春风,平静说道:“你师弟死掉,是他太弱,又怎能怪我师弟呢?只是因为在五层楼败给我师弟,便如此小心眼的伺机报复,亏他还是你们不落山的真传弟子,也不嫌害臊。”
    谢春风声音冰冷的说道:“陆长歌有报复李梦舟的想法,的确是他的不对,可话又说回去,他只是有那个想法,并且只是稍微有了点动作,但并未真正展开行动,他在玄政司大牢里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件事情本可以皆大欢喜的解决,何故非要闹出人命。”
    “按照这种情况,朱侍郎的死显然也不是我陆师弟所为,我且不管朱侍郎究竟是被谁杀死的,但李梦舟潜入玄政司大牢杀害我陆师弟的行为,难道在你眼里,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其实谢春风的话还算委婉,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朱侍郎是被谁杀死的已经不重要,但若不是陆长歌,真正的凶手毫无疑问已经有了指向性,但谢春风并未明言,显然也是在告诉宁浩然,自己本无意把事情闹大。
    但宁浩然的态度已然有些惹怒他了。
    宁浩然面无表情,稍微沉默了一下。
    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件事情虽然起先陆长歌有错,但李梦舟犯的错误也不小,但他总不能把自己的师弟推出去,正如谢春风要维护自家师弟,宁浩然更要维护自己的师弟,同样还是因为立场不同,想要讲道理的话,是很难的事情。
    他倒是不在意和不落山宣战,但不能否认的是,一旦离宫剑院和不落山不死不休,局势会变得很复杂,甚至可能会有更多师弟死去。
    宁浩然稍微思忖了一下,看着谢春风说道:“陆长歌已经身死,他的过错可以不提,而李梦舟也有过错,但我不会允许他受到什么伤害,离宫剑院可以对李梦舟进行惩罚,给予你们不落山一个交代,这是底线,如果你同意,便是皆大欢喜,若不同意,那就真的只能战一场了。”
    宁浩然做出了一些让步,但根本的目的还是在保护李梦舟,这便是让不落山没办法接受的事情。
    陆长歌可是已经死了,而李梦舟只是受到一些惩罚,这未免太不公平。
    谢春风尚未说什么,谢宁便已经忍不住开口说道:“四先生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么?如果死的人是李梦舟,而我们不落山只是对陆师兄稍作惩罚,四先生又该怎么想?”
    宁浩然看着谢宁,淡淡说道:“世间本没有什么公平之事,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在修士的世界,这更是至理,离宫剑院作为五境上宗,而你们不落山只是五境宗门,在身份和势力层面,离宫剑院都要高过你们不落山,所以你的假设很有问题。”
    五境宗门里亦有着上下之别,在姜国境内,五境宗门并不少,但五境上宗却很稀有,除去梨花书院国教的至高地位,整个姜国也就只有两座五境上宗。
    其一是摘星府。
    其二便是离宫剑院。
    蒹葭苑和不落山虽然是姜国境内五境宗门里数一数二的存在,但终究还是比不过摘星府和离宫剑院。
    只是因为离宫剑院弟子很少,渐渐地有些衰败,不负五境上宗的盛名,但只要薛忘忧还活着,离宫剑院永远都会是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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