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的十年》第四卷十年等待心遥遥第30章衣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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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刚进入八月初,上午方木木和母亲一如既往的收拾完准备出门,结果被一群人拦在门外,然后,硬生生的把她们母女逼回院子里。
    余采拉着方木木本想再冲一冲,冲出门外,那样就好喊人。奈何人群将门口堵死,她们没法子冲。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余采将方木木护在身后,“这天还大亮着,你们要是敢胡来,我就要喊人了。”
    “我们不找你,找你身后那姑娘。”为首的正是前些日子跟着自家父亲去酒馆里求亲的张二娃,他上前一把把余采推开,将另一手中拿得喜服塞到方木木的怀中,“这是新娘子的衣裳,你赶紧换上,准备过门给我当媳妇儿。”
    余采想要上前将方木木继续护到自己身后,但她被人群中出来的两个男人控制住,没办法行动的她,只能用喊叫的方式,“你们想干什么?冲我来!”
    张二娃看向余采,“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是来娶媳妇儿的,驴车我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新娘子穿好衣服上车带回家去。”说完,他便转身面对着方木木,“赶紧去换,结婚也讲求好时辰,可别因为你穿个衣服,耽误了吉时!”
    从张二娃拉开余采开始,方木木整个身体就不停的颤抖,因为愤怒,“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这么阴抢,不怕法律制裁吗?”
    “法律?法律管得着我吗?”张二娃对着方木木呵呵一笑,“你爹当着整个茶馆的人同意把你嫁给我,法律还能管到老子嫁闺女上?”
    “那你让我爹去嫁,我不嫁。”方木木将两只手背到身后,她怀中的喜服自然而然落到地上。
    张二娃看着地上沾上土的喜服,两眼冒火光,他一把捡起喜服,搭在方木木的身上,“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方木木笑了,“怎么个不客气法?把我打残?打死?”
    “哪里那么多废话?赶紧换衣服去!”张二娃说罢,推搡着方木木。
    “是嫌我死得不够吗?”方木木问得很轻,这话她想问曾经给自己承诺的父亲,只是他不在场。方木木闭上双眼,嘴角微笑着,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睛,身子一闪,避开张二娃,直接往墙上撞去!
    众人大惊,张二娃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拽住方木木,害怕她再撞一回墙,毕竟那是人头,不是铁头。他看着脑袋上蹭破点皮的方木木,发狠的吼着,“就是你撞死,我也把你抬回去!”
    “你想干什么!”余采撕心裂肺的喊着,她怕她的木木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使劲儿在那两人的控制中挣扎,可惜她是个妇人,力气哪里大得过两个男人。
    “把她嘴给我封了,吵死!”张二娃冲抓着余采的两人喊,两人会意,从人群中接过一根布条直接绑在余采的嘴上。
    方木木只觉脑袋里嗡嗡直作响,自己连晕的感觉都没有半分,更别说死,她放弃撞墙,推开张二娃抓着自己的手,“衣服给我,我去换。”
    方木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让张二娃心存疑惑,但方木木已经同意,他也就没有必要太过担心。
    看着方木木乖巧的进屋,张二娃很是满意,走到众人面前说说笑笑,炫耀的表情刺眼得很。
    方木木没有开灯,而是摸着黑走到炕跟前,在炕跟的角落处找到一个碎碗片,当时藏的时候她不知道何时会用,只当是走投无路时的一种选择。
    方木木靠着炕蹲坐在地上,脸上的笑容在黑暗中绽放,眼眶里的温热滋润着她的微笑:哥哥,对不起。
    每一次做这样的决定时,方木木都会说这句,可能已经习惯。她拿起碎碗片,一下又一下的在左手腕划着,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深,仿佛那碎瓦片像是钝了刀,需要用她的身体不停的磨。
    血流的声音咕咚咕咚,从慢到快,再到慢,方木木渐渐没有力气用自己的手腕磨那碎碗片,在那碎碗片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里,她的意识渐渐开始涣散,在意识到边缘,她看见袁承乐向他挥手告别,看见姥爷微笑着对她招手,让她到他的跟前去。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和众人胡侃的张二娃等得有些着急,“那丫头不会耍什么花招吧?”
    人群中有人应和,“这时间确实有点长,都快赶上做件衣服了。”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余采,瞬间抬起头,两眼大睁,就她对方木木的了解,方木木不愿意的事情是逼迫不来的,此刻她根本就不敢想象侧屋里的方木木做着什么,她疯狂的摇着头,挣扎得更凶,想要通过绑着布条的嘴巴说话。
    张二娃看着又来给他添堵的余采,“不同意的时候你吵吵,现在同意,你还吵吵!我今天就看看你想吵吵什么!”张二娃一个眼神,余采嘴巴上的布条被解开。
    “快!快去屋子里看木木!快!”余采歇斯底里的冲着张二娃喊,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
    张二娃被余采的样子吓得不轻,他赶紧冲到侧屋门口边敲门边对门里喊,“喂,你换好了吗?”
    屋里无人回应,让张二娃开始变得慌张,他使劲儿用脚踹门,依旧不开。这时,人群中有人为他递过来锄头,他抡起锄头一下又一下的将门砸开。
    屋子里一片漆黑,但一股血腥味冲面而来,张二娃慌张得问余采,“灯在哪里?”
    “放开我!”余采对抓着她的两个人喊。
    张二娃一个眼神,两人瞬间撒开余采,挣脱控制的余采快速狂奔到侧屋,打开灯的那一刻,她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之中的方木木彻底傻眼,“木木...木木...木木...”她用手拍打着方木木的脸颊,“木木,你可千万别吓妈妈啊!木木!”
    “不...不是我!”张二娃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他倒退出屋子,连滚带爬的带着众人迅速离开。
    余采慌张得不知所错,从外面回来的方建还想进门之后说说余采母女,也不知道关大门的,在看到被砸开得侧屋门和侧屋里一览无余的场景时,让他震惊的问不出想要问的问题来,刚喝的酒更是醒了大半。
    方建提起自己灌铅的双腿,走到余采跟前,缓慢的蹲下,“怎...怎么了?”
    “都怪你!都怪你!”余采生平第一次生出勇气扯着方建的衣领,“你还我木木!还我木木!”
    方建任由余采摇晃着自己,他的眼神向躺在地上的方木木移去,当他看到方木木的手腕还在缓慢流血的时候,他一把推开余采,快速脱掉上衣,绑住方木木的胳膊。“可能还有救,快去找车!”
    余采听到方建的话一愣,之后愣愣的点头,将自己怀里的方木木交给方建,便跌跌撞撞的出门去找车。
    方建吃力的抱起方木木,就往外走,往能找到车的地方走。方建这辈子不是没见过血,可他脑海里令他到此刻还在颤抖的是,方木木倒下的血泊,他更不敢去想方才看到方木木胳膊上划得那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口子。
    路边走过的人见方建抱着浑身是血的方木木开始碎碎念,方建不想也无暇去理会。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她活着,这是自打方木木出生到现在,他唯一一次如此强烈的希望方木木能活着。
    在方建抱着方木木走了好长一段路,走到腿软,快要跌倒时,余采坐着驴车而来。
    方建将方木木放下驴车上,催着赶驴的老汉往镇里快速的走。
    余采慢慢恢复理智,对方建讲述了事情的原委,方建这才阴白那日问过他之后的张华路为何会那么肯定,又为何会再无音信。他内心除了对张华路父子的行为感到愤怒,更为自己当时最后说的话而感到愧疚。
    手术室的灯亮着,在等待的过程中,方建舔着脸去找王三儿借了一回钱,王三儿随口问是做什么用,方建只说家里需要钱,等自己那边有了会立马还回来。看着方建不同以往的苍白脸色,王三儿没再问,直接把钱借给方建。
    方建回来时,手术还在进行,他坐在椅子上和余采一起等待着。
    这一次手术的时间比上一次更久,手术室的灯熄灭后,大夫出来时他的白色大褂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
    “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大夫说完,累得只想进去快速收拾完休息。
    余采拉住大夫的衣角,“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命已经保住,就是左手以后可能不能再用。”大夫说完,就直接快步移到手术室内。
    方建将钱和大夫给的单子递给余采,让余采去办住院手续,他则在门口等待着方木木从手术室出来,然后跟着护士,把方木木送到病房。
    这一次方木木依旧没有立即醒来,而是继续昏睡,昏睡的时间也比上一次昏睡时间更长。
    在昏睡了二十多天后,方木木才渐渐醒来。
    醒来后的方木木,没有了以前的活力,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她的身体更是瘦得只剩下那层皮包着骨头架子。
    方木木在医院住了整整三个月,才在大夫的允许下出院。
    大夫在出院时叮嘱方建和余采,“千万别再让病人经受打击,更不要再出现这次这种情况。病人的神经很脆弱,也很危险。以后,尽量多依着她些。”
    “好,大夫我们阴白了。”余采用力的点着头。
    方木木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在家中休养,有两三年的时间,是消失在村里人的视线中。
    方建去张华路家闹过一回,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张华路为了保住儿子不坐牢,只得给方建一大笔钱,这事才算了。
    大多数时候,方木木会坐在院子里,将自己废掉的左手放在怀里,然后看着天空,想着自己无望的一生,她不敢想,若是哥哥回来,这样的自己该怎么面对:或许,哥哥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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