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王庭》善恶盈满,皆由我修第九十九章出奇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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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拳难敌四手。
    更别提,这四手皆是千人敌了。
    白衣一瞬后掠三十丈,手中青禾出鞘,于身前斩出一道剑气,想以之逼退那一黑一白的两名千人敌。
    按常理说,这扶流一变为二后,便是变回了两个五百人敌——可奇门不若术数,不遵常理,非是这般计算,一除以二等于零点五的。
    所谓,天地人神中都蕴藏契运——而天地间的契运、又或者被称为‘灵气’的它,显然是要比人身中所藏要多上不少的。也因此,奇门玄师所练的奇门之术,既不是凭空变出契运的法子,也不是耗尽自身体内契运的法子,而是‘汲天地灵气’的法子。也即是说,玄师们在施展奇门,虽是以身中契运来流转气息,但这身中契运的根源,却实则来自这天下的灵山秀水中得来的。
    而关于身中契运浓厚与稀薄的说法,也非是指玄师身中契运一时的多少,而是指玄师身中,统共能装下多少的契运,也即是‘器’的大小。就好比一个瓷瓶的可容量,并不是指其此刻装了多少水,而是它最多能装多少水的意思。
    玄师就是这瓷瓶。瓷瓶若是不满,便从天地间汲取契运,充盈自身,再化为气息流转。
    也因此,即便身前这扶家家主一变为二,虽说此刻身中的契运是分成两份了,但其身中‘器’的大小,却是没有任何改变。只要给她们几瞬的时间,她们便能重新灌满身中的‘器’,让其气息流转的速度,回归千人敌的境界。
    话说回来,对阵两名千人敌,自然要比对阵一名千人敌要难——且这个难度,也不若术数,非是一千加一千等于两千的。
    而是一千乘以一千。
    一百万。
    ……这当然是有些夸张了。
    不过虽说是有些夸张,但这世上,确实曾有人说过,‘有汝在余身旁,若得雄兵百万’之言。
    忽闻“啪—”的一声。
    便见那道凛冽剑气,若挡车螳臂,被白裘扶流一掌捏碎,掀起了一阵狂风。
    凤衣扶流趁势急掠上前,双掌收指化刀,向王满修斩来。
    王满修立即一瞪双瞳,再施一式【百尺近】,继续后掠躲开扶流的追击。
    非是失了战意、抱头鼠窜,只是白衣很清楚,若是此刻贸然与她交手,被拖入白刃战中的话,只有双拳的自己断然会被她们一掌穿心的——因此,此刻退避三舍、再寻良机,才算是中策。
    只为中策,非为上策。
    此刻的王满修,已无上策。
    白衣锁着眉头,紧攒手中青禾,拼命思索着破局之法。
    那上策,原本便是那式【叩王庭】——却不曾料到,足以轰飞整座凝林山头的它却是没能炸开先前扶流的胸膛。
    王满修紧紧皱眉,盯向扶流身上的那只金色凤凰。
    凤凰展翅,浴血而涅槃。
    王满修紧握双拳,脚步不停后掠,以天下第一快的【百尺近】向身后退去,没给两名扶流任何近身的机会。
    眼见此景,白裘稍稍眯眼,靠近凤衣身畔,轻声道:“还记得那个吗?”
    凤衣稍皱眉头,随即颔了颔首,淡淡地道了个‘来’。
    白裘抿唇一笑。
    便见她双眼突闪金光,整个身子倏然透明,竟是凭空消失不见了。
    望着那袭飘于半空的白色裘衣,王满修皱眉一怔,立即回首望那凤衣,脚上步伐丝毫不敢放慢。
    就见她微微启唇。
    “【魂相双身】。”
    音落,就见一具半透明的酮体,倏而自其身上映出分离,向前倾去。
    紧接着,当那半透明的双足分离出其身时,那看上去似是鬼魂的身子霎时多了色彩实感,变回了先前的赤裸扶流。
    就见她瞳中金光泛起,提脚往凤衣身上猛地一踩。
    电光石火间,有惊雷一道稍纵即逝。
    白衣惊怔。
    就觉颈口一凉。
    “咚——”
    ……
    有漫天尘沙,扬于凝林山腰。
    凤衣微微弯腰,拾起地上白裘,回首望尘沙,微微一笑,信步走去。
    而待其走到之时,尘沙已然散去,露出了其下之景。
    便见白衣一袭,躺倒于满是裂缝的石板上,全身轻颤,却动弹不得。
    是有一寸丝不挂的天人女子,骑于其身上,左手死死捏住其脖颈气脉,右手则收指为刀,悬于其心口上空。
    女子之貌,若凤衣。
    王满修浑身剧痛,但仍然不形于色,脸上神色冰冷。
    天下最快的【百尺近】,被追上了。
    他艰难侧眼,望那缓缓走来的凤衣,松开了紧握的左掌,悄悄垫于腰后;右手则依旧紧握青禾剑。
    原来如此……
    先是让凤衣疾驰至最快,再将身中契运悉数给予分身出的白裘,让其以凤衣为踏板,再施展一式奇门步法吗……
    这诡异奇门,竟还可以这般运用……
    我今日……咳、咳!
    王满修急咳两声,想重新吐纳一息,却是因为被按住了脖颈气穴,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便见那凤衣步至身旁,俯身将手中白裘披在了女子的身上。
    “要留他性命吗?”
    白裘扶流忽然启唇。
    “不留。”
    凤衣扶流回答果断。
    “哦。”
    白裘扶流淡淡颔首。
    她微微眯眼,瞧向王满修的脸庞,轻叹一息。
    “可惜了,汝虽与他长得蛮像,却终不是他。”
    言罢,一刀刺下。
    便听皮开肉绽声。
    鲜血霎时染红了白衣,溅落四地。
    右手穿透了白衣胸膛的白裘,却是突然一愣,讶异道:“你——”
    话音未落,就觉耳畔忽有寒风急鸣。
    蓦然侧首,却见青禾剑起,于那宛若明镜般的冰雪剑锋中窥见了自己的脸庞。
    凤衣立即疾踏上前,一把环住白裘的腰肢,后退急掠闪过了这致命一剑。
    获得了喘息之急的王满修瞬间吐纳一息,迅速起身,以一式【百尺近】往南侧山林急驰而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白裘一皱眉头,正要前踏追赶,却被身后的凤衣挥手拦了下来。
    她不解回首,却见凤衣朝着西北方扬了扬下巴。
    侧身望去,就见那里的秋黄山林中,有一阵奇异的紫雾弥漫。
    “啧,怎么连那个老妖精都来凑热闹了。”
    白裘不快地抿了抿嘴。
    她回过身,看向先前白衣所躺的石板,赫然发现在那若蛛网般的缝隙中,刻印着一张颇深的掌印,应是刚刚才打上的。
    “呵,这王满修倒也是机灵。”
    白裘瞅了眼手上红血,凝珠落地。
    凤衣侧脸看来:“像他?”
    白裘嗤之以鼻:“不像。”
    两人互视一眼,皆扬唇浅笑半分。
    接着,背对着朝阳,并肩往庭院走去。
    三步后。
    扶流伸手接住飘荡在空中的白裘,披在了凤衣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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