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在左右间》正文第42章对不起,我爱你!-沙飞的独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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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家到达加拿大后第一件事就是为我寻找合适的医院,但是结果让人感觉很失望。所幸的是,刚到加拿大时,病情还算稳定,虽然有几次小痛苦,但是靠以前主治医生的指点,倒也能暂时得到缓解和维持。不过,我们都很清楚,这并非长久之计,真正能救我的不是上帝,而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再世华佗,我们也明白,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幸运的是,我们遇到了这位“华佗”——梁锦坤医生。
    那时候的梁锦坤在血液病领域还无所建树,他作为医学博士到温哥华交流学习,我们全家和他是在一家我常去的医院认识的。由于病情的特殊性,几乎温哥华所有的医院都不愿接纳我,只有一家私立医院,他们在爸妈的一再恳求下愿意一试。梁锦坤是在我们到达温哥华的第二年来到这家医院的。
    那家医院所能做的努力也只是限于对我病情的控制,尽管那些主治医师很努力,但是还是没能找到病情的根源,无法对症下药,只能凭借以前国内医生开出的药方逐渐添加剂量,这样才暂时控制住我的病情。
    在一次例行会诊中,我的主治医师Ka
    把梁锦坤介绍给我们,那时候的他还很年轻,这让我们全家都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他仿佛能洞悉我们的心理,并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坦然地冲着我们不断地微笑。或许是受这种微笑的感染,全家人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心情顿时变得好起来。妈妈很主动地与梁锦坤交流起来。她将我的病情详细的告诉了梁锦坤,当然包括我发病时的每一个痛苦表情与细节,听完所有这一切之后,梁锦坤对我们说:
    “其实一到这家医院,我就十分关注沙飞的病情。抱歉的说一句,他的病情与我目前研究的课题很相近,我想我可以找到病源所在。”
    “那么……梁医生,也就是说我们小飞有望康复了?”
    “这个……抱歉,我无法保证!”
    “那……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做到先控制,再逐渐治愈。”
    “那么……这需要多久的过程?”
    “十年,也许更久。”
    “十年?也许更久?”妈妈喃喃地重复着梁锦坤的话,这让她再次想起我发病时的样子,可怕的高烧所引发的面部抽搐以及不断的昏厥,令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怕……”妈妈看看我,再看看梁锦坤,“我怕小飞他……他受不了这种煎熬。”
    妈妈的担心令我当时的心十分混乱。说实话,我真的害怕病痛发作,那种感受痛不欲生,永世难忘。我无数次做梦预见自己病愈或是死去,灵魂在那一刻不断分裂,拉扯着我的神经,令我惧怕,也令我不断萌生求生的欲望。我不愿看到妈妈在我面前流泪,更不愿在她和爸爸面前流泪,十五岁发病那年我就开始学会坚强——当然只是表面的坚强。
    “我愿意!”当时我很坚定的说出这三个字,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吃惊。“梁医生,我愿意等,愿意将余下的生命交给您,我愿意相信您,请您现在就开始为我医治吧!”
    也许是我的坚定令梁锦坤倍感意外,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些温和和赞赏。
    “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
    “我不怕!只要能治好病,再大的痛苦我都能承受。”
    梁锦坤不再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我们全家说:“我不能给你们百分百的保证,但是,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谢谢你们全家对我的充分信任!”
    就这样,全家人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梁锦坤身上。他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敬业的医生。最初的几年,他一直呆在加拿大,而我的病情在那几年里居然神奇的没有复发过,就连之前的药也不用服了,这让我们全家感到兴奋。那几年,我很认真的享受爸妈带给我的新生活。新的环境,新的学业,周围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没有人知道许迟是谁,而我再没有去寻找生命中的第二个“许迟”。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中学阶段,我依然是父母的骄傲。考大学的时候,爸妈以为我会去选择艺术类的专业,可我最终选择了工商管理专业,这令他们感到意外也很开心,但有一点他们却一直很担心——那就是我对爱情的“取向”。
    记得有一次妈妈问我:“Safe(那时候,我已经不再用沙飞这个名字了),大学的生活如何?”
    一开始我并没打算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笑笑,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后来,妈妈又重复了一次这个问题,我才笑着说:“很好呀!”
    “那……有没有……”
    “妈,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的完成我的学业。”
    “告诉妈妈,是不是还没忘记……许……”
    “妈,请您以后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吗?我现在很好!”
    “妈妈只是担心……”
    “妈,放心吧!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我不会丢失自己的爱情的,有一天,当爱情来临时,我会好好的抓住!”
    “嗯!妈妈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人活着不能没有爱情,一个没有爱情的人生就像没有水浇灌的花朵,早晚都会枯萎……哪怕……你所拥有的爱情与常人不同,妈妈和爸爸也会支持你的。要知道,作为父母,我们人生的最大幸福就是要看到你们幸福的活着!”
    “谢谢妈妈!我会拥有爱情的,一定会!”
    这是妈妈给我的最大鼓励,但是在那个时候,对我没有任何的激励作用。加拿大和中国不同,那是一个移民的国度,也是一个开放度和包容度极强的国家。这里不仅可以接受同性之间的爱情,甚至于同性的婚姻也可以受到法律的保护。所以,在这个国家,如果两个男人或是两个女人手拉手漫步于街头并不会招来异样的注视。但是,这些也没能使我快速找到自己的爱情,也可能许迟的事情对我还有阴影存在,也可能我的病情未果使我无法将一份不负责任的爱情赠予任何人。
    整个大学,我都没有恋爱。其实,那个时候身边有很多优秀的女生或是男生主动接近我,但都被我一一拒绝,我被视为校园中最不可思议的一个人,有人甚至在私底下说我是新时代的“无性圣人”,更有一些华人留学生封了我一个“绝情”的雅号,所有一切,均被我一笑置之。
    幸福,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辈子的事,越是平凡的人,所得到的幸福也越多。但是,对于我来说,幸福是一种既奢侈又短暂的东西,它是那么地昂贵且又珍贵,我很想牢牢地抓住它,可是却未能如愿。
    在我研究生毕业的那年,病情再次复发。当时,梁锦坤已经回到国内。之前,他已经通过我的血液分析作出了病将受控的结论,并且很自信地告诉我们,用不了多久,我的病就可痊愈。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我经历了人生的第一道“鬼门关”。
    或许是出于研究生毕业答辩的压力,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感觉到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对于食物没有任何的食欲,那个时候,梁锦坤已经回到了中国,妈妈见我那个样子,只是照梁锦坤走之前所留下的一张药单每天督促我按时吃药。那些药,最初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些用处,可是没过多久,我的身体似乎已经产生了抗体,那些药性已经阻止不了活跃异常的病毒。第一次反应是我的周身起了很多的红疹,起初我不以为然,以为只是食物或是天气的原因,妈妈每天帮我敷很多的药膏,依然没有用处,直到后来我出现晕眩、呕吐的现象,妈妈一着急,打电话给梁锦坤,他当时就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直接飞了过来,但还是晚了很多,当他到达温哥华的时候,我已经昏迷一天多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全家人都守在病床前,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一种期待奇迹出现的眼神,所有人在我睁开双眼的那一瞬,无一例外地给了一丝微笑,可是,那种微笑总让我感觉到背后隐藏的担忧。那一刻,我开始明白,梁锦坤之前所为我勾勒的不过是一幅美好的景象罢了,我的生命将从此变得很脆弱,如同一个玻璃制成的花瓶,看上去很美,一不小心就会破碎,非但如此,还会刺伤那些想接近我的人,那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我那不完整的人生将会变得支离破碎。
    我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换血手术。梁锦坤说,如果不是那样,我的人生就将就此终结,而我的家人不想就这么放弃我,他们瞒着我达成了这一手术协议。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虽然被麻醉后,我暂时失去了知觉,但是,整个人的意志还在活动着,能明显感受到梁锦坤的专注及那些经过冰藏且不知道来自于何人体内的血液在我的身体里流淌。那一刻,我意识到,无论从身体上还是意识上,我都将不再是我自己。
    手术很成功。新鲜的血液在体内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那些病毒仿佛随着旧的血液的释放一同被放逐。身体逐渐恢复了活力,而我的意志力却无法再次站立。
    表面上,我面带微笑对待每一个人;内心里,却充满了纠结。我开始厌恶这样的人生,他不再是属于我自己的,而是一个我不知道的其他的陌生人。我不再说话,只是笑着去聆听每一个人的声音,而每一个人都把我的这种沉默当成手术后的必然反应。没有人能在那一刻走进我的内心世界,他们忽略了我内心的脆弱——尽管他们很想保护我,却因无法知晓我的痛苦而显得无能为力。
    那是个秋季,有着一个比北京还厚重、还美丽的秋季。面对日益发黄的树叶,我无心欣赏,只有感慨,将那些树叶的命运与自己那不真实的生命相比较,整个人陷入到一种灰色的情境中,即使在阳光充足的日子里,即使在妈妈或是爸爸陪我在户外的长椅上静坐时,我的情绪依旧无法回复到最初的状态。
    生命真的很神奇!当你满怀激情时,总有意外地打击折磨着你;当你心存绝望时,又会有意外地惊喜鼓舞着你。不知道上帝要将我这样的人怎样处置,那个时候,我“遇见”了向北。
    当然,那只是声音的“遇见”。
    弟弟见我很少说话,就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开心。儿时的记忆留给他的并不多,国外的生活让他很快就忘了之前我所带给他的伤痛,也可能是出于“同胞兄弟”间的“天性”,那段时间弟弟就像我的影子,没有课的时候,他会陪在我身边,会不断地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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