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多伦多的记忆与青春》第一卷多伦多道声你好第六十四章被不同警车截停三次的倒霉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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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费力的挤进阿力的老爷跑车,我都发誓有朝一日自己有钱了,一定要买一辆空间足够大的美国SUV。东哥比我体型要小,但是每次爬进后面狭窄的座位上也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你说你非要买这又挤又小的破老爷车!”东哥不自然的扭曲着双腿,冲着阿力抱怨。
    “老爷车就是情怀!真正懂车的人才能理解!”阿力龇牙咧嘴的打着火,呛人的尾气伴随着破铜烂铁的撞击声,轰出历史的斑驳印记。
    “理解个屁!说白了就是穷!”我一边扣紧安全带,一边怼他。
    东哥赶忙附和表示认同,阿力嘴角蠕动了一下,面色尴尬。
    “穷不可怕,关键是要学会赚钱!”我继续说道。东哥从后座直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还愣着干嘛!快开啊!抓紧时间赶紧赚钱去!”
    “作为失败典型!你们两个也真是够成功的!”阿力挖苦道。
    “不不不,不是我们俩!是咱们仨!”我嘻嘻哈哈的纠正他的言语错误。他一脚将油门狠踩到底,车子摇摇晃晃的冲了出去。
    去PP赌场需要经过很长的一段乡村公路,两边都是一望无垠的农田。车流量不多,尤其是到了夜晚。阿力担心路边有警察埋伏测速,于是时刻保持警惕,开的非常小心,死死的将车速控制在限速上下。
    非常遗憾的是刚刚开上乡村公路不久,车后面就有警灯闪了起来。阿力手忙脚乱的停下车,提醒我们保持冷静,因为他不觉得我们有任何违章的行为。等了一会,两个手持手电筒的警察大哥从车后面两侧走了过来,警惕的举着手电筒往车内照了照,然后严肃的像阿力索要驾照和车主证。东哥表情不满的质问警察阿力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拦住我们的车。警察指了指前面不亮的车灯严词厉色的对他说:“难道你不知道你们前面的车灯不亮么!”听完之后我们哑口无言,也许是胸中突然涌上一口恶气,被质问的警察走出一半突然折返回来又同时要走了我和东哥的身份证件,返回警车里面一通操作查询。我们在依旧寒冷的夜色中坐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才不慌不忙的走回来,心有不甘的交还给了我们各自的身份证件,然后给了阿力一张夜晚没开车灯开车的罚单,责令他尽快去把车灯修好。
    收好的罚单之后阿力心情郁闷的继续往赌场方向开。我和东哥轮番安慰他不要因为这样的小插曲耽误了正事,如果摸几手好牌,罚款很快就可以赚回来。很快车内就重新恢复了先前的欢声笑语。
    又前行了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后面突然再次有警灯闪亮了起来。我们费解的四周围观察了一番,确定可见的范围之内只有我们这一部车辆的时候,无奈的再次靠边停了下来。
    同样是两位小心翼翼,一手持手电筒,一手按在枪套上的警察大哥;同样的流程操作;同样向阿力索要驾驶证和车主证。阿力哆哆嗦嗦找驾驶证的时候,其中的一个警察突然开口问我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拦下来。东哥在后座一个激灵坐起身,举起右手,抢答道:“因为我们有一个车灯是不亮的!”表情有些惊讶的那位警察突然伸手指了指东哥,紧接着辞严义正的斥责他不应该知法犯法,等不及我们解释,就抓起阿力的驾照走回警车里去了。无缘无故被训斥一通的东哥瞪圆了双眼,无奈的冲我们耸耸肩:“这是他主动问我的啊!我诚实回答反而有错了?”
    又是约莫二十分钟的等待,两个警察走了回来。再次递给了阿力一张罚单,阿力撇撇嘴,心如枯槁的烦劳警察等一等,他摸索着从兜里掏出另外那张一模一样的罚单,甩给他们看。“大哥!我刚收到一张了!没必要再给一张了吧?!”
    两个警察满腹狐疑的接过另外那张罚单,面面相觑。然后其中一位又大声教育阿力应该早一点说明这种情况,这样的话就不会浪费他们时间坐在警车里多写一张了。好像多伦多警察局有规定,在特定的时间范围之内不能重复的给“犯罪分子”开相同原因的罚单。
    于是警察极不情愿的收回他们自己开出的那张告票,大手一挥让我们走了。
    “明明是他们自己不给足够的时间解释,还埋怨我们!真的是耽误大家赚钱的时间!”阿力满腹委屈。
    “这一身帅气的制服也没能掩盖他们朴素的智商!”东哥补刀。
    窗外月明星稀,夜晚静谧的空气中依旧夹带着北风带来的阵阵寒意。越往城外开,灯光越昏暗,乡村零零星星的几栋小房子隐藏在光秃密集的树林之中。大片平整的耕地望不到尽头,与此时整个世界降下来的这一块黑色幕布浑然一体。
    东哥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暗示。“老天爷整个晚上不辞辛苦的设置种种障碍,就是为的让我们迷途知返。”
    这种消极的态度立刻受到了阿力的强烈谴责。他一面批评这种涣散军心的说辞,一面用神话故事来驳斥被他扣上封建迷信帽子的东哥。
    “唐僧师徒九九八十一难,才最终取到真经。咱们这还差得远呢!”
    “但是。。。。。。。”
    “但是什么!咱们现在离成功也就是差了一些苦难的经历!”
    被他这么一比喻,我顿时感觉刚刚其中一位满脸毛发的大胡子警察还是颇有狮驼洞老妖的味道,而我们的赌钱之旅在那一瞬间竟然变得神圣了起来。
    而最终让整个夜晚变得更加神圣的是,十几分钟之后,第三辆盯上我们的警车出现了。那闪耀的警灯就像是在提示我们第三只妖怪正在粉墨登场。阿力靠边停车的同时,我和东哥已经郁闷的说不出一句话了,只是同时默默地将手伸进口袋,准备把还没有被捂热的身份证件重新掏出来,以防需要再次被索要检查。
    这次走过来的两位警察一老一少。少的貌似刚刚入职不久,还在接受培训,老的是他师傅,耳提面命的指导他面对各种情况应当如何处理。
    两位警官还是按照一左一右的队形缓慢靠近我们,和之前的两对警察一样仔细检查了我们一番。确定没有潜在的危险之后,老的警察就移步到了年轻警察身后,目不斜视的盯着他检查我们的各个步骤,时不时给出指导意见。
    阿力拼命舞动着已经收到的那张告票,面红耳赤。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刚刚沟通不畅的情形,白白浪费双方时间。情急之下,他甚至不由自主地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
    年长的警官看过告票之后大概明白了阿力想要表达的意思,冲着站在前面的年轻警官叽里咕噜小声说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同他解释如果有别的同事不久前已经给他们开过了罚单,就不用再开了,直接放走就行了。
    年轻警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转过手电筒冲驾驶室内晃动了两下,然后毕恭毕敬的对着年长的警官请教道:“师傅,你快看这小子没系安全带,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开个没系安全带的罚单?”
    年长的警察此时此刻正在准备转身离开,听到年轻警官的问题,尴尬的转过头来,瞟了阿力一眼,又看看笃实好学的徒弟。清了清喉咙:“他是停车之后才解开的安全带吧?!这样的情况是合法的,不用管!”说完又急切地想要离开,凉飕飕的冷风让他不住地想要尽早钻回温暖的警车里面。
    “噢噢!但是要是他不是停车才解开的呢?要是一直都没系呢?我们应该如何处罚呢?”年轻警官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坚持,看得出他在学校里面一定是个废寝忘食的好学生,或者说他对现在自己的工作充满了忘我的热情。
    毛发皆竖的阿力哆哆嗦嗦的把手扶在方向盘上面,像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等待着命运的宣判。而伫立在一旁的年轻警察此刻手里仿似正握住一把手术刀,目光殷切的等待着年老警官动手的指令。
    看得出来年长得警官此时正强压着怒火,但是他实在没有办法去打击一个勤奋好学的后辈。于是只得恶狠狠的对着阿力一阵盘问。从开车一定要系安全带一直讲到不系安全带可能造成的种种后果。阿力几次伸长脖子去争辩他是停车之后才解开的安全带,都被对方情绪激昂的怼了回来。年轻的警官全程不住地点头,还不时地掏出纸笔记录着什么,看得出来他这一个晚上一定是受益匪浅,
    批评教育过之后,年长的警官改变了先前严厉的态度,言语变得温和起来。同时优雅礼貌的递给阿力两张罚单。他说完全理解阿力的目前的状况,但是因为要给他的傻学生演示一下真实执勤中遇到这种情况应当如何给司机开罚单,所以也要象征性写两张给阿力。
    他让阿力放心大胆地去法庭打官司,并且千万不要浪费钱去聘请律师。开庭日那天他一定不会去。加拿大部分交通告票如果被告人需要上庭申诉,开罚单的警官在开庭当日没有本人亲自应诉的话,罚单会被自动取消。所以年长的警察也算是用一种最委婉的方式告诉阿力这其实是一张无效的告票。
    阿力伸手接过罚单,撇撇嘴,无奈的摇摇头。被当作教学道具如此操作一番,心里的憋屈只有他自己才可以感受到。不久之后的某一天阿力专门起了个大早赶去法庭处理他的告票,年长的警察也确实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并没有出现在法庭上,阿力七扭八歪的站了一会儿便赢得了官司。
    经历了被三辆警车依次截停之后,我们最终放弃了当天晚上的赌场之旅。阿力要求返回的态度最为坚决,他表示“事不过三,这一定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完全没有了之前“九九八十一难”的豪迈。
    因为害怕再次遭遇警察的花样盘查。阿力回家之后第二天一早便马不停蹄的去更换了坏掉的车灯。。
    前段时间我跟Kyle聊起过这次特殊的经历,我好奇地问他以警察的视角来分析遇到这种事情的概率会有多大?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彩票亭:“跟中一注大奖的概率差不多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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