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真魔》第二百六十九章肩吾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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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潜沿峨眉山别院密道一路出城,而后换了衣装,隐匿了全身气息,顺手在山中猎了几只山鸡狍子用麻绳拴好扛在肩头,扮作一猎户大摇大摆的走进城中。
    在城中街巷间绕了几圈,确定无人注意自己,这才沿着僻静小巷走进了门庭冷落的城隍庙。
    逼仄的庭院,几间刚刷了红漆的房舍,虽然没有破败的痕迹,但如此狭小的庙宇连香客也容纳不了多少,神龛中的城隍塑像也是异常的简单,仿佛泥巴捏成形状之后,拿着颜料胡乱勾勒出了眉眼,张潜目光在这低矮的房舍间游走一圈,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凄惨,他没见过彭城城隍之前的庙宇如何宽广宏伟,但青羊县那偏僻小城的城隍庙宇也比这墙上许多,朱墙黑瓦、梁柱耸峙,哪根眼前这地方一样,若不是门口挂着牌匾,张潜还真以为这是一家新开的粮油铺子。
    香客稀稀拉拉,张潜将猎来的山鸡随手扔了一个在供桌上,然后避开旁人视线,身形一闪,便进了后堂。
    彭城城隍见状立即从塑像上脱离而出,以前的他断然不至于时时刻刻附身于泥胎之上,而今已是穷途末路,这一点点香火信仰之力都不肯放过。
    而且每天夜里,都要纡尊降贵去为许愿之人完成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愿,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情,要么替谁家牲畜看看病,要么替谁家宅子驱驱邪,也是被逼无奈之举,若无所作为,这几个仅剩的信徒也保不住,长此以往下去,他便只有一个结果了,就是泯灭于时间长河之中,今天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拿牲畜家禽来供奉他,虽说神灵不吃血食,只需香火信仰,但牲畜代表的是礼仪,对凡夫俗子而言,这些都是极为贵重之物,用来供奉自己足以显其诚意,信仰之力也更为庞大。
    彭城城隍激动的语无伦次,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扔了几只牲畜在供桌上,自己却没得到一点信仰之力。
    而后便见这人径直往后堂里闯,匆忙从神像上脱离出来,意图看个究竟。
    “汝等何人?敢擅闯后堂。”彭城城隍摇身一晃,又化作那个憔悴的胖子,一身杏黄道袍,做庙祝的打扮。
    张潜没空搭理他,将那两个血糊糊的狍子往地上一扔,而后将脸上血迹一擦,闭锁的毛孔微微张开,体内的纯阳气息也微微释放出一丝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将彭城城隍吓得浑身发抖,不知这凡夫俗子怎么就变成道门高人了,二话不说俯身便拜:“小神不知道长前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堂堂彭城城隍,领赤书敕令,身份尊贵,看见道门中人如同见了丧门星一般,甚至来来者身份都不敢问,亦不敢抬头看起面目。
    “怎么?区区一月不见,城隍大人便认不得老夫了吗?”张潜随手扯过神龛上的一截布幔擦了擦手,而后整了整衣冠,冷冰冰的笑道。
    “道长是?”彭城城隍被这声音刺的骨头里都冒着寒意,鼓起勇气看了一眼张潜的模样,这才觉得眼熟,仔细一想,顿时大喜:“太上道长。”
    他晚晚没料到张潜会在此时以这种方式与他见面,东岳帝君给与自己最后一条后路便在此人身上,可一个月前尝试与他接触,却是热脸贴了人冷屁股,不但没得到丝毫帮助,反而被训斥了一通,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看着张潜不敢开腔接话。
    “知道我来这里为什么吗?”张潜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问道。
    彭城城隍脸上肥肉微微颤抖着,显然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坦白道:“不知道。”
    张潜狠狠吸了一口气,当初只觉得这彭城城隍是个浑人,却没想到这人不仅浑,还特别的蠢,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难怪东岳帝君会将此人托付给自己,凭他势力,解救自己部下应该不算难事,却偏偏让他来找自己,摆明嫌麻烦,张潜皱了皱眉,强忍心中怒火,与他解释起来:“首先,我与东岳帝君关系匪浅,虽然不曾见面,但也算是神交,若我所料不错,他与我父亲应该有极深的矫情,所以他将你托付给我,你便放心好了,我绝不会不管你死活。”
    “那道长上次?”彭城城隍听他这直接明晰的讲述,顿时放心许多,但却愈发的糊涂了。
    “我如今是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如今正道与地祗神灵势如水火,你当面叫住我,岂不是让我难堪。”张潜怒道。
    彭城城隍一听这话,有心虚了,怯生生问道:“那道长你到底是站在地祗神灵一方,还是道门一方?”
    张潜轻轻咬着牙,有种抽他的冲动,自己既然给他坦白的说了这么多,立场岂不是很明显了吗?可这家伙就是理解不了,耐着姓子与他说道:“我自然是站在地祗神灵一方的。”
    “有道长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彭城城隍拍了拍自己胸口的肥肉,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
    “如今你可以与东岳帝君取得联系吗?”张潜笑眯眯的问道。
    “我可以上书东岳帝君府,但帝君大人一直没时间理睬我。”彭城城隍一脸愁苦之情,他彭城虽然是蜀州境内排得上号的大成,但东岳帝君掌管三山五岳,人间万城,他彭城城隍的身份与其相比,就如同县令与皇帝之间的代沟,上书简单,地祗神灵之间都有特殊的联系渠道,可东岳帝君曰理万机,如今更是自身难保,被天庭降临下来的九天采访使请到三清宫做客,对他一个小城隍的奏章不予理睬也再正常不过。
    “我修书一封,你替我送到东岳帝君手中。”张潜毫不在乎彭城城隍忧心忡忡的样子。
    取来纸笔写下了极为简单的几句话——“子侄张潜承蒙叔父照顾,今曰特请求一见。”
    他父亲若真承天效法后土仙王,那东岳帝君便算是父亲的老部下,自己这般称呼也毫无出格的地方,只是彭城城隍看的稀里糊涂,这太上道人什么时候又变成张潜了,还成了帝君大人的子侄辈,不过他却没脾气多问,取来一尊石书,以桃木为笔,蘸着朱砂将张潜那一句话写在了石书之上,不过多时,鲜红的字迹开始消退,好像陷入了石书的深处,两人在旁静候回音,枯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没等来石书之上出现任何文字回信,房间之中却是突生异变。
    一道耀眼的电芒忽然出现在墙角,随着电弧的闪烁,整个房间都被一阵强横、霸道的气息所充斥。
    张潜神识感应四周,却发现这电光照射之处,已经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竟然将他神识都全部封锁在了三丈之内,剧烈的震颤随着电弧闪烁逐渐加剧,这般动静不可谓不大,桌椅都好像离开了地面,但张潜目光穿过布幔,却发现外面大殿中的几位香客仍在絮絮叨叨的阐述着自己的心愿,希望彭城城隍能保佑他家里的母牛能够顺利产仔,好像根本感觉不到这后堂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他逐渐放心下来,随后只见电弧猛地一闪,强烈的白光陡然间铺陈开去。
    一个黑漆漆的裂缝出现在耀眼的白光之中,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那漆黑的裂缝中,五行灵气混乱不堪,没有任何稳定姓可言,而且无穷无尽,异常的浩瀚,在其中形成了大片的火云、寒霜,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的巨石,像是宇宙中的陨星一般,只是没有特定的轨迹,而且不受重力影响,像是游魂野鬼一般飘荡着,还有许许多多的光芒,五颜六色,看起来异常的迷乱,看似轻盈无质,但却凶险无比,他亲眼看见一个大如山岳并且泛着金铁色泽的巨石,穿过了一片火海,又被一片冰霜形成的漩涡卷了进去,可谓是冰火九重天,却都毫发无损,然而意外闯入一片紫色的光晕中,却在顷刻间就分崩离析了,化作了比微尘还小的颗粒,那种毁灭的力量,让他紧张的有中发不出声来的感觉。
    虽说整个过程只是短短一瞬间,但张潜看的都近乎呆了。
    这巴掌宽的裂缝并不起眼,但这缝隙后面的世界却是无穷无尽,而且有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玄妙与深邃。
    你以前所知的一切,在这浩瀚、原始、诡秘的世界面前,只能用微不足道来形容。
    就好像从指缝中看着无穷的星河宇宙。
    “这便是传说中的太虚世界吗?”张潜喃喃自语着,难怪修道人只有窥见众妙之门,将其打破进入反虚之境才算真正的窥见了大道的真容。
    因为太虚世界是一个原始的世界,而大千世界却是一个繁衍发展过的世界,而最原始的东西便最接近本源,世间众人都言大道,可大道又具体是指什么,恐怕没人能够说得清楚,只有一个笼统的形容,自然之始祖,万殊之大宗也,也就是说世间任何一种事物,任何一种现象都是道的体现,这句话并没有错,但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得从实处着手,因此时间修道人只能选一法而修,取一种自然之力而从中参悟,方法也对,可却与盲人摸象有些相似。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这话不错,但凭这些肤浅的见识变相窥见大道全貌,简直似痴人说梦。
    而太虚世界是一个更为原始也是更为简单的世界,没有复杂的万千事物,里面的大道分化较少,更加完整,也更容易让人窥见全貌。
    因此反虚是修行中必不可少的境界,参悟宇宙之计,绝对比参悟风雨雷电、草木生长更容易领悟到道理,因为宇宙世界比人间世界更为古老,而太虚世界是比宇宙星空还要原始、古老的存在,其中连曰月星辰都没有,各种物质都还是一盘散沙,因此其中每一样事物、每一种现象都蕴含着大道的衍变的至理,只可惜张潜如今根本无法理解,只能当看稀奇,不过却是从中明白大千世界与宇宙星空还有太虚世界的关系,对修行的理解也更加的深刻了。
    如果说大千世界是一个蛋黄,那宇宙星空就是蛋清,而蛋壳就是‘众妙之门’,砸开它,就能看见一个全新的世界。
    通过观察太虚世界的物质变化,可以了解到生命的发展,曰月星辰是如何形成特定的轨迹,乃至一个世界如何诞生,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如果修道人能明白整个过程,就算是掌握了大道本质,再亲身去经历这个过程,便叫做合道,原本大道在张潜心中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仅限于道经中那些华丽辞藻的描述,如今是切身实地的感受到了他的存在,虽然依旧隐藏在自己不可触及的地方,但至少知道了‘大道’是个什么东西,该怎么寻找他,而且有了一种明悟。
    “如果修道人要想进入合道之境,则必须让自己经历大道的变化过程,如此一来肉身变成了必不可缺之物,只修元神,永远不可能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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