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族传说》第四章无处容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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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响
    起,多半是邻里间的相互询问。
    白辰这才将久伏不动的身子慢慢移动,他小心拔开茂密的竹枝,看了看地上,发现自己
    所在之处离地面不及一丈高,
    白辰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心知自己武功被废后,已与常人无异了。
    他担心炎越会派人在院外设伏,当下并不从正门出去,反而绕到南侧院墙下,见一只木
    架倚于墙边,已有半墙高,便攀上木架,再由木架翻上墙头,探身一望,见墙外是一条偏静
    的小巷,心中暗喜,看清地势跳将下去,再一个侧滚,然后翻身站起,向西向而行,心想若
    在此地多作逗留,一旦被人向官府或风宫告了密,那时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了。
    白辰匆匆走到巷口,忽然记起一事,心中“啊”
    地一声,再也迈不动步子。
    原来他忽然记起幽蚀退去时曾吩咐属下在镇内的水井中放毒,此事除幽蚀的人之外,只
    有他一人知道,若自己对此事置之不理,袖手而去,那这个镇子岂非要遭到灭顶之灾?
    但若在此地多作逗留,就多一分凶险!
    可无论如何,白辰也无法置成百上千人的性命于不顾,他仅犹豫了片刻,便拿定主意,
    决定将此事告之于镇民之后再设法离去。
    主意一定,白辰便沿着街巷缓缓穿行,孰料镇上之人在受到风宫惊扰后,多数已经紧闭
    大门,白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犹自亮着灯火的人家,孰料他刚刚叩门,里面的灯火立时熄
    灭了,显然谁也不愿在今夜惹祸上身。
    白辰这才明白这事尚要费些周折,他未气馁,继续在街巷中穿行,心中拿定主意,若一
    直无法见到镇上的人,就找到镇内的水井,在旁侧刻上几个字,以作警示。
    自从被牧野静风击成重伤后,白辰一直处于生死危亡之间,对身上的伤痛倒无暇顾及,
    只知一味寻找脱身之计。而此时强敌退去,性命暂保无碍时,他顿觉身上各处伤痛齐齐发作,
    全身上下,竟无一处安然无恙,尤其是几处外伤,在秋夜凉风的吹拂下,痛感格外清晰尖锐!
    而几日未进饭食,更使他全身乏力,每迈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他只觉嗓子发紧,
    喉中有一股青涩之气息上涌,胃在一下一下地抽搐着,如同被一只手反复绞拉。
    白辰倚着墙壁静立了片刻,长长吸了口气,又继续在阴暗的街巷中穿行,他心中默默忖
    道:“再走两条巷子,若还不能见到什么人,我只好在井边留字了,怕只怕有顽劣的孩子将
    字抹去,又或是虽然有人看见了,却并不相信……”
    他边走边想,忽觉眼前一亮,定神一看,才知巷口转角处有一间屋子,竟还亮着灯,而
    且大门敞开着。
    心中一喜之下,定神再看,才知那里之所以没有将门关闭,只是因为屋中根本就没有门!
    这是一间有些破落的夫子庙,想必这个镇邻近风宫无天行宫,常有武林中人出没,故孔
    夫子也遭到了冷落。
    让白辰感到欣慰的是,他已看见夫子庙内有好几个人席地而坐,他心中暗喜,奉待立即
    上前,忽然想到自己正被风宫缉拿追杀,还是多加小心为妙,这些人虽然不可能是风宫中人,
    但他们若看出自己像是风宫要缉拿的人,可就有些危险了。
    于是白辰又退了回来,在墙角处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又从角落里抠了些污泥,在脸上胡
    乱抹了一气,想到自己身上有伤,极易为人起疑,便将几处血污用离别钩割去了,又将衣衫
    胡乱扎了扎,以遮住几处明显的伤口,上上下下“收拾”了一番,这才向夫子庙内走去。
    步入夫子庙内,便觉有阴湿之气迎面扑来,同时掺杂了朽木的气息,夫子庙内立着夫子
    的泥塑像,表层的漆早已脱落得斑斑驳驳,几个衣裳褴褛的人在夫子雕像前团团围住,中间
    燃着一堆篝火,其中两人用一根木棍串着一物,在火中上下翻动着,发出“吱吱”之声,定
    神一看,竟是一条已开膛破肚的野狗!
    白辰这才明白这些人原来是流落镇上的叫化子,而非镇上之人,但他好不容易才见到人,
    何况将井水有毒之事告诉他们,也未尝不可,故微觉失望之余,他还是走进了夫子庙中。
    庙中几人看了白辰一眼,没等他开口,已将身子挪了挪,空出一个缺口,那意思很明显
    ——空缺位置是让给白辰的。
    白辰一怔,心中忖道:“他们是认错人了么?”
    犹豫间,已有一人道:“兄弟面生得很哪,走哪条线来的?”
    白辰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这必是叫化子间的切口,心想此言多半是问自己由何处而
    来。
    于是他道:“江南临安。”
    几名叫化子相视一眼,方才那人道:“原来兄弟是刚拆的锅。”他指了指那个空缺的位
    置,道:“坐下吧,这野狗已烤得五成熟了。”
    白辰看了这人一眼,只见对方蓬头垢面,一口牙却齐整洁白,身材甚为高大。他依言上
    前,在那个空缺位置学着他人的模样盘腿坐下,忖道:“‘刚拆的锅’又是什么意思?”同
    时暗自思量如何开口说井中放毒之事。
    忽听得嘻嘻笑声,一个童稚的声音道:“叔叔真羞,大人还戴手镯镯!”声音清脆悦耳。
    白辰一呆,循声望去,竟然发现左侧正在烤着野狗的那人腋下探出一个小脑袋,竟是一
    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眉清目秀,只是有些清瘦,一对点漆般的眼睛显得格外大,此刻,这双
    眼睛正好奇而又略略有些怯生生地望着白辰,小女孩的一只手指犹含在嘴中。想必她一直躬
    在大人身边,白辰心中有事,一时竟未留意到。
    白辰见她如此乖巧可爱,不由一笑,笑罢方意识到那小女孩所说的“手镯镯”多半是指
    套在他腕上的“离别钩”!他本是一直用衣袖将离别钩掩藏起来的,但方才在庙外的一番撕
    扯,竟使离别钩露出小半,小女孩识不得这乃武林奇兵,还道是一只手镯子。
    想到这一点,白辰不觉有些不安,他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几位叫化子一眼,发现他们的
    目光都集中于那只开始滴油的野狗上,对自己的“手镯子”毫未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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