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侠传外传》第四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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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元儿一说,心想:“反正路已走错,此时被水隔断,不能动身,上去看看也可。”当下二人便一同往上面走去。
    这山下半截是个斜坡,越往上越难走。雨后路径又滑,沙中蓄水,时常将足陷在里面。上走还未及三分之二,忽然山顶云生,烟岚四合,雾气沉沉,渐渐对面看不清人的眉目。恐为云雾所困,只得败兴回来。并坐在洞前岩石上,互相劝勉,谈了一阵。山云始终未开,峡谷中的洪水反倒涨大了些。二人无计可施。坐有好些时,直到二次腹饥,回洞弄完饮食,天才真黑了下来。这一晚照旧用石床堵门,轮流安睡。
    由此困居洞内,不觉数日。二人接连想了许多主意,俱行不通。部水又始终未退,风雨时发时止,天气终日阴晦。连元儿也厌烦起来,甄济更不必说。且喜吃的东西还带得多,洞中又温暖如春,不愁饥寒,否则哪堪设想。最后一日,元儿因听甄济之劝,珍惜蜡烛,不敢多点。白日不必说,就是夜间,也不过将炉中的火添得旺些。二人目力本好,尤以元儿为最。每日在暗处,不觉视为故常,渐渐不点火,也能依稀辨得出洞中景物。
    也是合该元儿有这一番奇遇。那洞内石榻原是两块长方大青石,有两三面是经人工削成,一大一小。先时元儿和甄济轮流在小石榻上睡眠,用大的一块移来封闭洞口。自第一日遇怪后,始终没有发现别的怪异。三四天过去,甄济见元儿贪睡,每次醒来,他总是在炉旁石几上睡熟。轮到自己守时,也往往不能守到终局,竟自睡去,同在天明时醒转居多。既几晚没有动静,头一晚的怪。物,想必已负伤死在水里。从第五晚上起,二人一商量,反正谁也守不了夜,不如改在石榻上同睡,省得白受辛苦,劳逸不均。
    过了两天,又嫌那大石榻大重,移起来费劲,便改用那小的。当晚二人便睡在大石榻上,将那小的石榻移去封闭洞穴。睡到半夜,元儿独自醒转。虽不知洞外天亮了未,心里还想再睡片时。偏在这时想起心事:“此次舅父母家中遭事,父亲因是至亲骨肉,恐怕连累,将自己打发出门,往金鞭崖投师,学习武艺。虽然当年姑父回家,只不过说家运今年该应中落,自己也在此时内离家,并无别的凶险,到底父亲免不了许多牵累。如今自己困守荒山,两头无差,也不知父亲的事办得怎样?舅父母可有生还之望?自己何日才能到达金鞭崖?倘若司明这几日又去探望,母亲问知自己尚未与他父子相见,岂不急死?”
    思潮起伏,越想越烦,便坐了起来。见甄济睡得正香,也没惊动他。想取点锅中剩水解渴。刚刚走到灶前,猛见灶那边放小石榻的洞壁角里,有一团淡微微的白影。元儿心中奇怪,便将宝剑拔出刺了一下,锵的一声,其音清脆。白影仍然未动。先还疑是剑刺石上之音,便又刺到别处。谁知剑尖到处,火星飞溅,声音却哑得多。又用剑往有白影处拨了两下,除声音与别处不同外,空洞洞并无一物,也就不去管它。回到灶旁去寻水时,才想起那口小铜锅,睡时已放在堵门的小石榻顶上。方要纵身去取,忽听地地两声,音虽微细,听得极真,仿佛从那壁角间有白影处发出。心中一动,决计查看个水落石出。
    元儿忙往大石榻前摸着火石纸头,点燃了一根松柴。往那白影处一照,依然是一面洞壁,只那有白影处,有一个长圆形的细圈。洞壁是灰白色的,独那里石色温润,白腻如玉,仿佛用一块玉石嵌进去似的。拿剑尖一敲,音声也与别处不同。元儿一时动了童心,想将那块玉石取出看看。叵耐玉石的周围与石相接处,只有一圈线细的缝,剑尖都伸不进去。便去取了一根烛来点上,放在地下,将剑往石旁洞石试刺了两刺,剑本锋利,石落如粉,那玉却是其坚异常,连裂纹都没有。想起甄济曾说剑是家传,能断玉切铁,越猜是块好玉无疑。再往石缝一看,已显出嵌放痕迹。便用剑尖照那长圆圈周围刺了一阵,刺成了比手指还宽,深有寸许的缝隙。
    刚住了手,甄济已经惊醒,见元儿点起蜡烛,伏身地上,便问在作什么。元儿已放下剑,将两手伸入缝中,捏住那块玉石的外面一头,随口刚答得一声:“大哥快起来。”两手用足力量往外一拉,随着沙之声,那玉竟整个从壁中滑出。捧起一看,竞是一块长形扁圆的白玉,映在元儿脸上,闪闪放光。
    甄济连忙跳起,将烛取在手内一照,见那玉长有一尺七八,围有五六寸宽厚,一头平扁,一头略尖,形如半截断玉簪。通体没有微暇,只当中腰齐整整有一丝裂缝,像是两半接棒之处。元儿便请甄济将烛放在榻上,一人握定一头,用力一扯,立时分成两截。元儿猛一眼看到自己拿的这未一头,中间插着两柄剑形之物。连忙取出一看,果然是一鞘双柄,长有一尺二三寸的两口宝剑,剑鞘非金非石,形式古朴。喜得元儿心里怦怦直跳。
    元儿再将剑柄捏定,往外一拔,锵的一声,立时室中打了一道电闪。银光照处,满洞生辉,一口寒芒射目,冷气森人的宝剑,已然到了手内。只喜得元儿心花怒放。随着,剑上发出来的光华,在室中乱射乱闪。同时甄济也在元儿手内,将另一口拔出。这一柄剑光竟是青的,照得人须眉皆碧。心中大喜。
    二人连话都说不出口,互相交替把玩,俱都爱不忍释。又各将那藏剑的两截玉石细看。甄济拿的那一截,空无一物。元儿所持半截,里面还有一片长方形小玉佩,上面刻有几行八分小字。就剑光一照,乃是“聚萤铸雪,寒光耀目。宝之宝之,元为有德”四句铭语。另有“大明崇桢三年正月谷旦,青城七灵修士天残子将游玄都,留赠有缘人”一行十余字。书法古茂渊淳,像是用刀在玉石上写的一般。那两口剑柄上,也分刻着“聚萤”、“铸雪”四字。
    二人把玩了一会,元儿忽然笑着说道:“大哥,我的一口宝剑太不中用,那日刺虎,只一下,就断了。正愁没兵器用,如今难得寻见这么好的两口宝剑,就给了我吧。”甄济闻言,略顿了顿,答道:“这剑本是你寻着的,又是一鞘双剑,分拆不开,当然归你才对。夭时想已不早,我们搬开石床,出洞看看天色,做完吃的再说。我想那玉牌上所刻的天残子,必是一个世外高人,仙侠之流。既留有这一对宝剑,说不定还有别的宝物在这洞内。索性再细找它一找,如再有仙缘遇合,岂不更妙?”
    元儿闻言,越发兴高采烈,当下将剑还鞘,佩在身旁。同将石床移开,因为还想细寻有无别的宝物,也不移还原处。匆匆出洞一看,天才刚亮不久,凡日耽搁,那虎肉所剩无多。二人把它洗净,加些咸菜煮熟之后,甄济去取锅魁来泡时,忽然发现食粮除两包糖食外,只够一日之用。洞外天色仍是连阴不开,崖下山洪依然未退。别的事小,这食粮一绝,附近一带连个野兔都没有,如何是好?见元儿坐在灶旁,只管把玩那两口宝剑,拔出来,插进去,满脸尽是笑容。听说食粮将绝,也只随口应了一声,好似没有放在心上。甄济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甄济先将锅魁拆散,下在锅内,然后说道:“元弟,我们食粮将尽,来日可难了。虽说还有些生腊肉巴,前路尚还辽远。这水一直不退,雨还时常在下。吃完了饭,我们须及早打个主意才好呢。”元儿仰首答道:“饭后我们先将这两间石室细细搜它一下。今早有雾无雨,到了午后,也许太阳出来。山顶云雾一开,我们便出去寻找野兽。只要打着一只鹿儿,便够吃好几天的。我不信这么大一座山峰,连一点野东西都没有?”甄济道:“你自幼在家中,少在山野中行走,哪里知道野兽这东西,有起来,便一群一堆,多得很;没有起来,且难遇见呢。我们这几日,除了山顶因为有云未得上去,余下哪里没有走到?这里都被水围住,几曾见过一个兽蹄鸟迹?你总说天无绝人之路,可如此终非善法。少时云雾如少一些,我们的生机也只限定在上半截山顶了。”
    说罢,各自吃饱,除蜡烛外,又点起两支火把,先将内外两间石室细细搜寻了一个遍,什么也未寻到。甄济固是满怀失望,无儿也党歉然。只得一同出洞,见日光虽已出来,山顶上云雾不但未退,反倒降低。到了山腰,元儿方说上去不成。甄济道:“我想难得今日天晴,这云倒低了起来,说不定云一降低,上面反倒是清明的。这半截山路,已然走过几遍,我还记得,如今逼到这地步,只好穿云而上。估计过了那段走过的路程,上面云雾如还密时,那我们再留神退将下来,也不妨事。”元儿闻言,拍手称善。
    当下二人便各将宝剑拔出,甄济又削了一根竹竿探路,从云雾中往山顶走了上去。二人拿着兵刃,原为防备虫蛇暗中侵袭,谁知才一走入云雾之中,猛见元儿手上剑光照处,竟能辨出眼前路径。甄济便将自己宝剑还鞘,将元儿另一口剑要了过来,凭着这一青一白照路前进。
    越往上云雾越稀,顷刻之间,居然走出云外。眼望上面,虽然险峻,竟是一片清明,山花如笑,岚光似染,还未到达山顶,已觉秀润清腴,气朗天清,把连日遭逢阴霾之气为之一法。只是鸟类绝迹,依然见不着一点影子。及至到了山顶上一看,这山竟是一个狭长的孤岭,周围约有二十余里,四外俱被白云拦腰截断,看不见下面景物。
    二人终不死心,便顺着山脊往前寻找。走有四五里,忽见岭脊下面云烟聚散中,隐现一座峰头。峰顶高与岭齐,近峰腰处,三面凌空笔立,一面与岭相连,有半里路长宽一道斜坡。坡上青草蒙茸,虽在深秋,甚是丰肥。二人行近峰前,正对着那峰观望。元儿忽然一眼看到丰草之中似有个白的东西在那里闪动。定睛一看,正是一只白免,便和甄济说了。甄济闻言便道:“此山既有生物,决不只一个两个,我们切莫惊跑了它。”当下二人便轻脚轻手,分头掩了过去。
    元儿走的是正面,甄济却是绕走到了峰上,再返身来堵。元儿先到,离那白兔只有丈许远近。那兔原是野生,从没见过生人,先并不知害怕。睁着一双红眼,依然嚼吃青草,也未逃避;原可手到擒来。偏偏元儿性急,见那兔甚驯,两脚一使劲,便向那兔扑去,忘了手中的剑未曾还鞘。捉时又想生擒,落地时节微一迟疑,那兔被剑上光华映着日光一闪,吃了一惊,回转身便往峰上逃去。元儿一手捉空,连忙跟踪追赶。迎头正遇甄济对面堵来,伸手便捉。那兔两面受敌,走投无路,倏地横身往悬崖下面纵去。这时崖下的云忽然散去。二人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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