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第十一章 血战宛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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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放飞的风筝般倒升三丈,再斜斜落向屋顶。
    “嗖……”一轮箭雨在林渺最不想来的时候来了,硬接属正这全力一击,他已几乎力竭,哪还能完全挡开这一轮箭雨?
    “噗……”林渺落上屋顶,但肩头却中了一箭,几乎要踉跄自屋顶上跌了下去,但仍强行稳住身子,向屋脊的另一端翻过。
    “你已是穷途末路了!还想走?”属正见林渺肩头受伤,顿时大喜,这个对手顽强得让他有点受不了,他也明白,对方的功力不会比自己逊色,若是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他败阵的可能性极大,但如果对方有伤在身的话,情况又是另一回事,是以他跃离马背,尾追林渺而去。
    属正一上屋顶,蓦觉脚底传出一股强大的气浪,整个瓦面狂暴而起,一道锐利无坚不摧的剑气自下射出。
    属正大吃一惊,骇然暴退,但觉碎瓦如刀,割体生痛,而自瓦砾之中射出一抹亮若经虹般的光彩。
    “呀……”属正长枪怒刺而出,虽然事发突然,但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是以他拼尽全力而出。
    “锵……”一声清脆之极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属正只觉手上一轻,镔铁大枪的枪头竟被那一抹亮彩斩断,而数尺长的剑芒依然掠向他的咽喉。
    属正惊骇若死,自己的铁枪居然被对方一斩即断,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料到的,骇然之下,几乎避无可避,惟有如中箭的飞鸟般一头向街上栽落,虽然如此太过狼狈,但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剑芒掠过,断去属正的头盔和几缕头发,却已惊得属正冷汗直冒。
    剑手并未继续追袭,而是拂袖,屋顶的瓦砾如暴风雨一般狂射而出,直袭向赶来欲张弓搭箭的官兵。
    众官兵正欲放箭,却觉眼前一暗,瓦砾便已击中了他们的面门和身体,痛得他们一阵惨哼,哪里还能再放箭?
    属正落地,骇然抬头,却只见到一道绿影跃天而去。他一直都不曾看见过对方的面目,但却嗅到了一股异香,他知道,对方是个女人,一个可怕的女人。
    “当……”那削落的头盔坠地发出一声脆响,而那几缕头发则自他的视线中缓缓飘下,但那神秘剑手已经踪迹全无,像是一个奇怪的梦。若非满地呻吟的官兵,属正还真以为这只是一个梦。
    半晌才记起了什么,喝道:“快给我追!”但是属正自己却也愣住了,这柄跟随了他数十年的镔铁大枪竟然被人就这样毁于一旦,他心中恨,但又无可奈何,对方的剑法实在太可怕了。不过,在他看到手中半截枪杆之时,则更惊,他发现手中半截枪杆之上竟布满了刀痕,有深有浅。
    顿时,属正明白,枪断之因并非全因那柄诡异的剑,更是因为林渺的刀,他与林渺硬击一百多刀,这些刀痕是林渺留下的。当然,他并不知那被他追击的人就是林渺,但却对那柄可伤他枪的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林渺自然感受到了身后的异样,但是他却没有兴趣留下来看个究竟,在这种时候,自然是逃命要紧,因为若是他被擒,后果只会让数百人为他所累,而这却是绝不想看到的。
    事实上今天他仍失算了,宛城之中的警戒远远比他想象的要森严,这毕竟不是棘阳,也不是淯阳。他没想到,只那一个号角便完全调动了城内所有的防卫,连属正和梁丘赐都出马了,而且整个城内官兵的调动也出奇地协调,这便让他连想脱身的机会也没有了,最初的计划也似乎难以施行。
    “走这边!”
    林渺正奔跃于屋顶,蓦闻身边响起了一声轻语,淡而柔和,不由得吃惊地扭头,却发现一道绿影划过,向左侧跃去,禁不住大喜,脱口低呼:“怡雪!”
    来人正是无忧林的传人怡雪,林渺哪想到居然在这要命的时候来了这位救星?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欢欣。
    怡雪依然深纱垂面,但却扭头向林渺投以浅笑道:“你这人也真大胆,居然敢以一人之力决战宛城!”
    林渺知道怡雪是取笑他,但他又岂会在意?欣喜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吗?傻瓜,别说了,快跟我来吧!”说话间一拉林渺,加速飞驰。
    林渺自然明白,论身法,怡雪比他要强,况且自己是伤疲之身,只好由怡雪带着他飞奔了,至于去哪里,已经不再重要。
    宛城乱子似乎极大,四处都是搜捕疑犯的凶手,不仅有人劫狱了,更连梁丘赐将军也受了伤。
    军方不仅损失了近百名官兵,伤者也近百,但却一个凶手都不曾抓到。
    最没有颜面的仍是属正,自淯阳败退宛城,现在与梁丘赐共同负责城内的安全,但却又发生了这种事,损兵折将不说,还让他的兵刃也为敌所断,他只是有苦自知。
    在这种非常时期,城中却闹出了这等事,于是众说纷纭,有的认为是义军的奸细混入了城中,有的则认为城中藏有刘秀的余党,这非常时刻欲里应外合破宛城。
    事实上,严尤让梁丘赐和属正这两位大将军负责城内的安全,也是怕昔日刘秀离开宛城之时留下了余党。因此,城内的安全也是绝对重要的,但是他没有料到,只那么几个人便闹得宛城鸡犬不宁,连梁丘赐和属正这样的高手也弄得灰头土脸。而更让人好笑的是,对方是什么身分,仍一无所知,只是知道对方化妆成天监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进出天牢,这几乎使军方颜面丢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这个在宛城捣乱的神秘人物受了伤,这是官兵惟一的收获,可是,想在宛城之中搜捕这神秘敌人及其党羽,确实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至少,到目前为止尚没有这群人的半点行踪。
    大通酒楼外,一切如常,虽然官兵四处搜寻,也找到了这里,但是却并无收获,又由于虎头帮地头上的关系,官兵也不怎么捣乱,但是大通酒楼内的许多人却在担心。
    林渺依然没有回来,到处都盛传那奸细与大将军梁丘赐和属正大战,更在成千数百官兵之中勇不可挡,可是为什么林渺仍没回来?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通是被救出来了,刑迁忆诸人也都安全了,这些人行事时都经过易容,当恢复真面目之时,没人能想到刑家兄弟便是那大闹天牢的人物,倒是陈通和李霸诸人被深藏在安全的地方。
    刑迁忆诸人也在为林渺担心,毕竟林渺是因为他们而赴险,更为他们挡住追兵,独自一人大闹宛城,若是林渺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们也难辞其咎。是以,刑迁忆到大通酒楼来看过一次。
    小刀六的反应很平静,尽管他也担心,但至少知道目前官兵并没有找到林渺,否则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只要林渺走脱了,那么想要在宛城这属于他的地盘找到林渺,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此时的林渺已非昔日的林渺了。
    李霸得知这个相助他们的神秘高手居然是那个偷食了其烈罡芙蓉果的林渺之时,心中情绪之复杂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深切地感受到,今日的林渺已不再是当日被他抓上山的小娃娃,也不是被他们追得四处逃窜的逃兵,如今的林渺确实变了,不仅是武功之上,连气质之上,也变得让他无法与昔日的林渺联系起来,不过依然是那么诡计多端,总会在不可能的情况下逃走,就像当日被关在山寨之中居然还可以去偷食烈罡芙蓉果。
    当然,感叹是一回事,为林渺担心又是一回事。只不过,此刻的他不可以随便乱走,只能寄居于刑家老宅的地下密室之中。
    陈通身子有些虚,这些日子在天牢之中受了不少折磨,不过现在终于出来了,而救他出来的人却是当初被他所救的林渺,倒使他大感意外。
    刑迁堂为他们送来了好酒好菜,还带来了关于外面发生的最新情况。
    “那小子有没有逃脱?”李霸最关心的事情似乎便是这些。
    “林渺真厉害,他不仅伤了梁丘赐,让官兵死伤百余人,连属正也被他杀得狼狈不堪!”刑迁堂兴奋地道。
    “啊……”陈通也吃了一惊,梁丘赐的武功他可是亲自领教过的,知道此人乃是朝中数一数二的猛将,虽然武功不及严尤和严允两兄弟,但也绝对可算是顶尖人物,当初他便是被梁丘赐给擒住的,却没想到梁丘赐居然会伤在林渺的手中,而且还与属正大战,伤敌百余人。
    “那他可有逃脱?”李霸所关心的只是事情的结果,急问道。
    “当然逃了,否则的话,怎会满城都在搜寻叛贼呢?”说到这里,刑迁堂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解释道:“他们认为我们是绿林军混进城的奸细,真好笑!”
    陈通和李霸松了口气,李霸自嘲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丧命呢?”
    “是啊,他是真命天子嘛!”刑迁堂似乎有些揶揄地道。
    李霸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陈通也有些好笑,他知道李霸的思想有些固执,若认定了一件事情,便很难再改变,而其对天机神算的信奉几若神明,是以他并不想出言相驳,倒是但愿李霸所说的是事实。毕竟,这次是林渺救了他们,而其力阻千军之豪情确实让他们钦服。
    当日,他于宛城救林渺之时,林渺也是以重伤之躯独阻追兵,那时虽然是强弩之末,却有着气吞河岳的豪气,给人的震撼也是无与伦比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武功低微的人居然以重伤之躯所产生的气势完全压倒数百名官兵,而今天,林渺依然是以一己之力力阻追兵,这种豪气和义气确实让陈通和李霸诸人感动。
    “我们一定要把林渺找到,既然我们当初对着烈罡芙蓉树发过誓,就不能不办,我想大哥也会在山上欢喜的。”李霸道。
    “我们必须找到林公子,向他说明白,可不能再如当初那般莽撞行事了。”陈通叮嘱道。
    “二哥放心,我不会再误事的,这件事就交给四弟五弟去办吧。”李霸道。
    “好的,我这就出去打探他的下落。”刑迁堂点头应道。
    义军的前锋很快便进入了宛城的辖地之外,城外的村庄小镇之人皆拖儿带女远逃,已是十室九空。
    严尤命令将城外一切可以被义军借用的器具全都搬回城中,或是烧毁,大有凭城与义军决一死战的决心。
    义军之来,所过之处,几乎无粒米之获,甚至是想抓个问询的人都找不到。
    “报先锋官!”李轶跃马于前,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这里终又是他熟悉的地方了。正在想着该如何夺下宛城之时,后队的传讯兵驱马快速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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