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SEED之与天才共舞》第六十八章何去何从-大天使号的抉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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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嗓叫起来。
    “喂喂喂,你们也拜托一下……”
    “……吃饭。”
    餐盘咚的一声从送饭口滑了进去。大概是听出了米丽雅莉亚的声音,那名少年立刻瞪圆了眼睛跳起来。那副大大震惊的表情实在好笑,把她对这个人仅剩的一点点恐惧心都赶跑了。米丽雅莉亚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孔。
    “一堆事情忙,抱歉送晚了。”
    没好气的丢出这句话后,却见对方只是呆站着,张大了嘴看着她。
    “……干嘛啦。”
    米丽雅莉亚仍旧凶巴巴的,少年连忙合嘴。
    “啊,没有……只是没想到会是你送来啦……”
    “你什么你啊……?”
    米丽雅莉亚朝这位厚脸皮的囚犯瞪了一眼。少年倒也爽快的低下头去。
    “对不起,‘您’。”
    她差点没噗嗤的笑出来。好不容易忍住,她又别过头去。
    “……米丽雅莉亚啦。——你也不是就叫做‘你’吧?”
    “呃……哦—……”
    少年的声音似乎找回了一点从容。
    “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这家伙太得意忘形了。
    “不.可.以!”
    米丽雅莉亚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要走。
    “啊,喂、喂!”
    少年急得抓着铁栏杆大叫。
    “干嘛啦?”
    “没干嘛……这艘船是怎么回事啊?”
    他一股脑儿的抗议,大概是别人都不理他吧。
    “为什么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呀!而且还载着我就去作战,太夸张了吧!”
    “我知道啊,可是又没办法。”
    米丽雅莉亚打心底同情他,脸孔却还是板着。
    “这里是哪里嘛!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啦!”
    少年的声音里混杂了一丝激动。的确,独自关在这儿这么久,什么状况也不知道,又闷又无聊,难免受不了。可是跟自己比起来,他面临的将来还好过些呢,起码不至于见了友军后反被枪杀。
    “奥布啦。不过我们都不能下船了,谁晓得你要怎样啊。”
    “……啥?”
    少年呆了半晌,看来是一头雾水。
    “喂,不是跑去阿拉斯加了吗?怎么又跑回来奥布啊?”
    米丽雅莉亚叹了一口气。真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自己都搞不懂了。
    “……算了,我要走了。”
    她沉着脸走开,背后又传来“喂!”的叫声。这人真烦。
    不情不愿的转过脸去,却见少年没好气的说。
    “——堤亚哥。”
    迟了一会儿,她才想到那是他的名字。她没搭腔,就这么掉头走了。
    走在通道上,米丽雅莉亚喃喃自语着。
    “哼……怪名字……”
    “非常谢谢您接受我们无理的要求……”
    玛琉深深一鞠躬。她的神情流露着极度疲劳。
    在奥布军总部的一室里,“大天使号”由玛琉、穆、诺曼和基拉出面,奥布方面则是乌兹米、奇萨卡与卡嘉利。
    “那倒无妨。倒是各位乘员们的行动又得受限一阵子,这一点还请你们不要见怪。不论如何,希望各位能好好休息……”
    乌兹米说得语重心长,“大天使号”的乘员们又是一鞠躬。
    “地球军总部毁灭的消息传出来后,世界局势又有一番大幅变动。你们不妨先观察观察,再慢慢思考以后的路吧。——也包括你们身上这套军服的意义。”
    玛琉看了自己的军服一眼。第一天穿上这件制服时的那份信念,早已被践踏得体无完肤,甚至那份信念为何,此刻的她都有些想不起来。
    在乌兹米的要求下,他们说起在阿拉斯加发生的事。叙述中,她只觉得苦涩和无力感越来越沉重。听完之后,乌兹米也是满脸哀愁。
    “——竟然动用‘独眼巨人’……”
    玛琉低下头去。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以这身军服为耻。
    “话说回来,再怎么掌握了敌军的情报,用那种对策也未免太离谱了……”
    “不过,阿拉斯加确实藉此削去了扎夫特攻击军的八成战力。”
    奇萨卡说得冷静,末了却心有不甘的加了一句。
    “——有提案者不顾他人死活的牺牲嘛……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够冷酷啊。”
    “然后,再来这一套吗——”
    他们在言语间都对此大感唾弃,反而令玛琉觉得有些舒慰。但一看完乌兹米播映出来的影像,那份心情立刻消沉下去。
    “——守备军英勇奋战到最后的一兵一卒。”
    那是地球军司令部官方公布的影片。
    “我们必须以莫大的悲痛,在历史记下‘JOSH-A’毁灭的这一刻……”
    画面切换,映出他们数日前才离开的战场——陷没的地层、破坏的痕迹、往日的河口如今竟像一个大洞。玛琉忍不住别开视线。在那底下,沉了成千上万具尸体。
    而后,面容沉痛的播报官抑扬顿挫地朗颂起来。
    “然而,我等绝不屈服!调整们有何权利,夺去我等生存的和平大地与安全的天空……!”
    追根究底起来,是谁先在他们安全的天空中引爆核弹,又是谁先使他们生存的和平大地破碎在宇宙间呢?——这些讽刺的言语,隐约在玛琉心底响起。
    “这场牺牲太大了。但是,我们必须超越伤痛、勇敢面对。为了守护地球的安全与和平,以及子子孙孙的未来……。此刻更要团结一致,与那些自以为是的调整者们一战!”
    就在他们快要受不了播报官那虚伪而煽动性的言词时,乌兹米关掉了影像。诺曼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穆强自镇定,声音里却也有抑制不住的颤抖。
    “虽然早知道是这么回事……还是受不了……”
    他们大致也料想过司令部会隐瞒其作为,并且拿这些被当成弃卒的士兵之死为题材,大肆煽动反调整者的情绪。如今亲眼见到,感觉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大西洋联邦现在更对采取中立立场的各国施压了,甚至表示——若不加入联合军参战,将被视为敌对国家。”
    乌兹米平静的说道。玛琉愕然的抬起头。他点点头,响应她的视线。
    天底下哪有这种不成体统的歪理。玛琉心中再次涌现一股难以释然之情。为顾全大义而舍弃士兵——这样的行为已经天理难容,如今连大义也荡然无存,竟然还要——“那帮人是想要奥布的‘力量’啦。”
    卡嘉利闷闷的吐出这一句。
    ——非我即敌。大西洋联邦企图将世界二元化,最后就是让自己独大。被留在阿拉斯加傻傻守备的那些欧亚兵力,正说明了我中有敌的这套技俩。
    这样的二分法进行到最后,非“我”族类都将灭亡,世界会只剩下一个主宰。
    ——我们所追求的,就是这种结果吗?
    “我想各位都知道,我国并不排斥调整者……”
    乌兹米静静的阐述。
    “只要愿意遵从奥布的理念和法律,任何人都可以入境、居留。我们不去看基因操纵之孰是孰非,只是考虑到歧见与龃龉产生的根源——人们互有‘因为是调整者’或‘因为是自然人’的眼光,才会有了差别观念。”
    “自己”和“不像自己”——这就是一切争斗的根源。
    若是彼此都能多了解,其实就会明白,这种“选边站”的行为根本毫无意义,偏偏这世界一开始就分了边,人们连相知相惜的努力都放弃了。
    “卡嘉利之所以为自然人,或基拉之所以为调整者,并不是他们自己可以决定的事,而只是既定的事实啊。”
    乌兹米如是说时,基拉和卡嘉利下意识的互看一眼,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
    “——可是,大西洋联邦将所有的调整者批判为恶,一视同仁的与之敌对并加以武力攻击,我无法认同。”
    乌兹米环顾众人。
    “……到底是谁跟谁、又为什么目的而战呢?”
    为了什么目的——?
    在前线作战的是玛琉他们自己,但他们并不认为调整者是坏人,也不想消灭他们。眼下就有一个调整者与他们并肩作战,也被他们视为生死患难的伙伴。可惜这点仍不能——“可是……”
    这时开口的是穆。
    “您说的我们懂……不过恕我失言,那只不过是理想论,不是吗?”
    穆也怕自己有所得罪,但还是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反论。
    “那可以做为理想——但终归是理想。调整者还是轻视自然人,而自然人也还是嫉妒调整者的——这是事实。”
    玛琉也点头同意。奥布的理念确实伟大,但在亲眼见识过调整者那令人惊异的力量后,很少有人能不自惭形秽的;想想基拉以前在同伴间受孤立的情况便可明白了。遗憾的是,人类偏偏就是这么丑陋。
    “我也知道……”
    乌兹米脸色一沉,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远方。
    “当然,就算在我国,也未必一切尽如人意。——但若一味接受现实,放弃朝理想而努力,最后我们恐怕真的只会互相毁灭吧。”
    这番话给了玛琉一记当头棒喝。她看着窗边那个宽广的背影。
    “到了那时才后悔就太迟了。还是说——”
    乌兹米转过身,与她四目相对。
    “世界既然如此,你也就默默服从了?”
    对啊——玛琉恍然大悟。
    若是选择了默默服从的路,他们今天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因为他们会服从上级的指令,会坚信不移,就像棋盘上的棋子般任人摆布。
    但是,他们不是棋子。
    ——话说回来,真要自己舍弃过去相信的一切,又难免迟疑。
    “要选择哪条路是你们的自由。要是自觉无法背叛那身军服,恐怕也别无他法……”
    乌兹米深知他们心中的迷惘,语调柔和的说道。
    “你们还年轻,也有力量。——好好的去看吧。看看你们真正想要的未来……应该还有时间。”
    玛琉长叹一口气。这时,一个更年轻的声音说话了。
    “乌兹米大人,您又是怎么想的呢?”
    是基拉。他直视乌兹米,眼神有一股成熟的镇定。奥布之狮倒也没有轻忽少年的质问,而在沉思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
    “……我在想,养兵千日,恐怕是不得不用了……”
    基拉的脸上浮现一个会心的微笑。玛琉注目地端详着,觉得——他确实有了某种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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