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第三十九回苍海浣碧云寒山探玄冰(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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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待阿鸾才刚呼唤张入云当心时,却见他正依自已方才模样,将手中神剑向着空中碧丝一阵召展,竟是丝毫不费力气便将其引回。只是那空中十余条青蛇蹿行回剑身时力道绝大,纵是现时张入云功行大进,待将十余条灵蛇收尽了,也已是使脱了力,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细汗。
    为此张入云脸上也不免露出一些惶恐,直觉自已刚才实在太过托大。不然的话这,化蛇剑威力这般猛恶,自已莫说使动,便是还剑入鞘也要有一番作难。只是想着隐娘日后竟有这般神兵助持,心中高兴,却比自已得了这般仙剑还要高兴。
    阿鸾见他竟可将那十余缕碧丝尽数收回,直在旁称赞道:“难怪师傅说你气像不同,他日恐能大造,我虽无这样的眼力,但如今只见你这般根底,便可见一斑。你一身修行乃是玄门正宗,若再得进益后习成剑术,威力却在我辈之上,只望你日后能得偿心愿,一展你平生抱负。”
    张入云此时正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见阿鸾夸赞自已,却轻吁了一口气笑道:“呵,尊师可高看我了,不想这化蛇这般威力,以我这点修行,竟是连还剑入鞘都是这般艰难!”
    阿鸾摇头道:“不是这么说,你长日与你那至友相处,身上已沾染其灵性,是以这剑才得勉力运动。你不着方才连我使动时都嫌滞累吗!师傅说的多半没错,她老人家此次金水宫脱难,一甲子修行功堪造化,不比往日。曾有言你今后许能鸿途大展,超过我与师姐,我看实有几分可信。”
    张入云在旁忙摆手道:“岂敢!岂敢!我只闲云一朵便感足矣,有何能为驾与鸾凤之上!”
    阿鸾作嗔道:“哼,口是心非。你心思甚大,胆子也大,有什么你不敢做的!叫你不要入水,你还偏是敢入水,先时我与你师叔打得那般厉害,你也敢出身调停,要知那笑罗汉心思狠毒,今日若不是有申美奴在身前不好当众翻脸,不然你这条小命多半已是不保,还何来闲情在此与我说笑!”
    张入云知她说的是实话,只是自已先时也曾为此计较停当方敢显身调停。但阿鸾能说的此话,显见对自已多有相护之意,一时心下甚为高兴,只道:“当真是不敢,与前辈面前却哪里有我这末流后辈放肆的境地!”
    阿鸾闻他这话轻狂,言语几近调笑,本是笑盈盈的一副面孔,却是旋即收了喜色,拢了朱唇,脸上也泛起了一层寒色。
    张入云自觉言语失典,口底狂放,忙也敛了行止,只复将行囊负起,却谨身与其告辞。
    阿鸾因与他即刻就要作别,心中一软,却又将冷面搁下,一时柔声道:“你也别这般拘束,我并没生气。日后你若有暇,可到苍老岛金水宫寻我,到时扫榻烹茶,静候大驾。且师博她老人家辞色上于你诸多不恶,多来纵不得真传,也多少有些进益。”
    张入云闻其语出真诚,举首相觑佳人,却见对方白衣飘飘好似凌波仙子,目光温柔好似姐姐一般的看顾自已,一时心中温暖,却怕自已反不舍得就走。当下一沉气,便是抱拳相辞,只待阿鸾微一点首,再不犹豫,足间一点已是飘然而走,始连头也不回的去了,为防自已心思晃动,脚下加意施为,只纵起绝顶轻功合着清灵羽之助,竟是足不点地,流云似的向前飞出四五里。
    唯阿鸾玉立当场,只凝望其背影,久久不去。
    三日后,张入云至长白山。他照天鹞子所指的路径前行,本再有一日的路程便可达到无色和尚修行的山谷,只不知怎地,天气竟是在一昼夜间忽地寒冷了许多。虽是地处长白山冷域,又是正月寒冬天气,但张入云一身修行已自可观,本就是单衣一件也可渡深冬。但未知此番竟是寒冷的惊人,冻到深处,竟是吹气化雪,挥汗成冰,任他怎生提炼真气,竟也无用。虽是心中嗔怪,但也是无可耐何,只得觅得山野深穴暂避严寒。
    好在他运气不错,并不怎费功夫,便寻得一处于净洞穴,一时垒灶生火御寒,又将蕉叶支上煮食暖身。张入云自与香丘相处一段时日,便已养成诸备随行食物的习惯,虽是荒郊野外但一餐饭食也被他整治的颇为丰盛。且周家先时所赠的一领风衣,显是动了心思,虽是看着淡薄,但其质料结实甚能御寒,先时在野外还不觉得,此时洞内升温,却是愈加显得温暖,张入云在地上铺了草木,再合衣其上躺卧,倒也甚觉惬意。洞外寒风凛冽,竟是一连刮了三四日的风雪,也不曾停歇。
    张入云累日辛苦,直到了今日这荒山之外反得清闲,一时连着三四日做了功课,到了第五日却是觉得心烦意燥起来。只为洞外风雪,竟是越刮越急,丝毫没有止歇的意思,虽是自已偶尔提气冒着风雪出外拾柴行猎,于生计上倒是暂无烦恼,但日子一长,却是令他忧虑日甚一日。
    只是户外寒冷行不得远路,左右无事张入云静极,只得将身上各式法宝取出查看,他防三柄仙剑宝光太盛,虽在此四野无人之际,仍怕宝光升腾召人窥伺,只略一检视便是还剑入鞘。待他将那柄桃花扇展开了细瞧,却发现其上两位玉人已是与先时大不相同。
    本是如春日绽纷的扇面,此时已是黑气一团好似深夜幽境,二位佳丽此时都有些形神憔悴,正面瘦削的女子秀眉拢处已是满面的幽怨,而反面较丰腴的女子却是将唇反咬嗔怒不已,嘴角间饱含煞气。
    张入云一见之下即知不好,左右寻思,为防二位美人形神枯歇至死,只好拉动那扇坠将其放出扇外,只是他心里到底有些不安,一时却是取了流星指与赤月剑在手,以防不侧。
    果然只略一施动,便见那扇面一阵黑气凝聚。张入云首次取用桃花扇,不知详细用法,见状只得将那扇儿朝着地面略作抖动,当时便见一道蓝光从里落下。接着却听一声矫滴滴的呼痛声,面前已是显出一位长身丽人背对着自已卧在地上。
    张入云略一打量,只是其中身材较瘦的女子被抖出扇外,再细看那扇儿正面,已是空无一物,而反面美人却还在扇上。当下他反觉这样不错,若是两人不服自已同时伺机而出暴起发难,却不免要多自己一番手脚。
    正在张入云胡思乱想之际,却听那倒身在地的女子娇吁连连,一时扭过身子与张入云腻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把人家跌倒在地上还
    不扶人家起来,也没见过你这样没有礼貌,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她身量甚高但话音却是腻人,张入云闻之胸中即是一浮,心头晃动,却赶忙提醒自已小心防范眼见这位佳丽。
    待张入云仔细打量那女子,果是黄种篱悉心栽培的魔女不比寻常,两眼含春,恍若明星,鼻腻凝脂,又直又翘,一点朱唇娇艳欲滴直如流出水的樱桃,直令人暇思万状。虽是眉目相貌与先时桃花扇上不差分毫,只是眼下得遇真人,却是美艳远胜那扇上美人百倍。幸是张入云也是多番遇得绝世佳人,也算是历练过的,但只如此,仍是不免心头一番跳动。要知这眼见人却是终日修炼媚功不比寻常,纵是隐娘在生也是难敌。
    云恍惚间,喂,说你呢!怎么都被人说了,还假装不知道!你看什么呢!也没见你这么急色的饿鬼!
    云大是尴尬,倒是首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自已。但见对方媚眼如丝,心下思量,反倒真上前俯身将其扶起。
    女子见张入云帮自已立起,以为对方不过如此,一时即是眼角含笑,朱唇撇处意甚不屑。只是再待张入云与她相视时,却是旋即将先时脸色收起。
    再听她道:“谢谢了!知错能改才是大丈夫。”只是旋又变了脸色道:“只是这几日里我可被你害苦了!你知不知道!”
    云将头歪着,似不明其话中之意。
    女取玉指在云额上一点:“还装!哪有你这样做主人的!连着十来日也不见你伺候吃喝,只一人在这静山里安睡大嚼,可怕我姐妹二人饿坏了!”
    云闻她言语娇嗔,明明自已只六七日的光景,却被她说成十来日。且方才那一指,自已竟没能躲开,实是让他惊惧,却不知对方竟用的是什么媚术。只是自已先下却算得是其主人,理当照顾其起居饮食,且眼前佳人又确是气色衰败,不复前几日那般光彩照人。一时心下松动,却直言道:“真对不住,当日庶叶前辈只说将你二人携在身边,意欲将你姐妹俩戾气转化。未曾想到你二人还需饮食,如不嫌弃,即将这洞内食物取用一些,只是不知是否能对你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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