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第七章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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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走了。
    杨真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呼唤,却始终不见回应,失魂落魄转回清风观庭院不知待了多久,而后又浑浑噩噩来到黄昏的街市,目光在人群中盲目的搜索着。
    “杨兄。”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杨真一旁,一张帘子揭开。
    被人呼唤,杨真神智顿为一清,目光扫过那四匹白色骏马,落定在车窗那张熟悉的面孔上,直到帘子落下。
    一名武士上前接驾:“这位公子,我家大人有请。”
    杨真没有犹豫,径直上了马车,他知道,练无邪的下落应该有着落了。
    马车上的人正是赵启英,当今太子的长子,大汉皇室重要成员,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身分,那就是大汉国教太一门掌门的得意弟子,而杨真在意的也只此一个身分。
    “杨师弟别来无恙?”赵启英热情如昔,毫无皇室弟子的架子。
    “赵师兄,练姑娘现下在哪儿?”杨真方落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急。”赵启英笑呵呵道,“先给杨师弟接风洗尘,让师兄一尽地主之谊。”
    话是这么说,杨真还是从他脸上发现了一抹难察的阴翳。
    杨真还要说话,赵启英却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吩咐了车夫,随即闭目一言不发。
    半个时辰后,在上京香火最为鼎盛的青羊观别院一间斗室内,杨真和赵启英分席落坐。
    “杨师弟神光内敛,藏虚纳海,只怕是到了神游化外的境界了。”赵启英仔细端详了杨真片刻,一脸惊讶道。
    “五年前,赵师兄单枪匹马斩除阴山黑虎老妖,声名鹊起;三年前,东海之滨力战龙门道派三才剑阵不败,在修真界风头是一时之选,可非小弟能企及一二的。”
    杨真看上去虽是若无其事,心中还是惊了一惊,自他重塑道体修了天巫术后,修为不可思议地突飞猛进,对此他倒不以为甚,毕竟有了前世的见识和修养,再非寻常玄门弟子可比。
    赵启英微露一丝苦笑道:“赵某不过是凭借祖上和师门的光环闯下微薄名声,放眼修真界,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坦白说,若非赵某年幼一番遇合,恐怕如今在门内也不过是平常弟子罢了。杨师弟一别数月就获得如此突破,先前街头一遇,赵某自知已经给比下去啦。”
    杨真淡然自若道:“赵师兄取笑了,杨某微末修为着实不值一提。”
    赵启英微讶,自长街相遇以来,他一直在细细观察杨真,以此子弱冠年纪达到如此境界修为,在修真界可谓千年也难有一遇,但在他身上却找不到一丝一毫少年得志的骄傲。
    最令他感兴趣的是,这少年身上仿佛藏了无穷的心事,有着与他年纪极其不符的深沉和忧郁。
    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念头疾转间,赵启英按下心中疑窦,呵呵一笑,道:“闲话休说,听说杨兄此前深入云梦大泽,不知可有斩获?”
    “妖族出现了。”杨真屈指轻敲长案,轻声说道。
    “愿闻其详。”赵启英浓眉一蹙,神色紧张。
    “此事得暇再说。”杨真终究耐不住性子,“练姑娘眼下究竟身在何处,病情如何?”
    赵启英一言不发起身在斗室内疾走一圈,慎之又慎地布置了一个禁制,这才坐回席位,颇有难以启齿之状。
    “练姑娘现在在宫内。”前后之间,赵启英已经失去了一贯的轻松,一股浓浓的愁绪郁结在眉宇。
    “宫内?”杨真大惊,赵启英低微的声音更让他疑窦丛生,“她怎么会去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师兄也不知从何说起。”赵启英一脸有口难言之色。
    “赵兄。”杨真霍然站起,一脸愠色。
    “杨师弟稍安勿躁,容师兄细细道来。”
    赵启英一脸歉然的拉着杨真重新落坐,他枯坐片刻,这才徐徐道:“你离开洛水城后,赵某以为师门或许有解决练姑娘体内奇毒之法,所以力邀九玄仙子师徒随赵某一起上中南山,却为九玄前辈一口拒绝。
    “失望之余,抱着万一之望,退而求其次,邀请九玄仙子师徒到京城一游,顺便查访修真界名医,未想九玄仙子竟出乎意料的允了赵某。”
    他说到这里面露温柔之色,道:“此行因练姑娘身体不适,我们一行放船顺流东来,练姑娘才貌双全,更有寻常女子不及的果敢和智慧,说句不怕杨师弟笑话的话,那段旅程,是赵某入世修道以来最快活的日子,把师门戒律守持忘得一干二净。
    “入京后,因诸多不便,赵某便将练姑娘师徒安排到了京师第一观青羊观,此观正是太一门在京师的外门道府,观主正是在下大师伯赵无稽,同时他也是大汉国师,位高权重,甚得当今圣上之宠。”
    “大汉国师是你师叔?”杨真打断道。
    “正是。”赵启英有些自嘲地道:“听起来不可思议,仙家弟子竟然遁入凡尘名利场,其实外人不知其内情,赵无稽师伯与我一般同是大汉皇族中人。
    “只不过他是大汉数百年前皇族旁支,后来上山修道,十多年前,他以入世修行为名,再度回归朝廷。”
    说到这里,赵启英冲杨真作一个歉然的微笑:“话说远了,在练姑娘入住青羊观别院后,出乎意料的在一月内数次病发,连我太一门的九转金丹,也未能镇住那千机散奇毒。
    “赵某于是上山恳请门内一位精通医道的师叔,亲自走了一趟,仍旧不得解。
    “突然一日,事情有了转机,九玄仙子私下找到我,问我肯否帮助练姑娘解毒,谈到的内容,多有不便,在下就暂且不提,总之是有一条解毒的希望,只是面对一个天大的难题。
    “说来惭愧,赵某虽无亵渎之心,只是听闻那法子便想,若是练姑娘应允,那赵某舍却一身修为,破门而出也要助练姑娘将所中奇毒解掉。
    “只是天不遂人愿,练姑娘与在下虽然言谈甚欢,却无男女之情,纵然有九玄仙子暗助,仍旧无济于事。”
    杨真听到这里,已是脸色大变,他素知玄女门有一门合籍双修的无上法门,可助修为提升的同时,更有妙用无穷。
    “杨师弟看来定是知晓一些内情。”赵启英见杨真脸色变化,微微苦涩道:“看得出来,杨师弟在练姑娘心中很有一些分量,虽然她在提到昆仑派时,总有莫名的敌意……”
    杨真深吸一口气,打断道:“接下来呢?”
    “后来……”赵启英脸色阴沉起来,多有几分愤恨之色,“我那大师伯身为大汉国师,一日在别院偶然见到了练姑娘,后来又几番探视,一次他提议到将练姑娘迁到皇宫大内,说是那龙气盘踞之地对体毒有清镇之效。
    “当时赵某没有多想,由于一直僵持无法,便同意了大师伯的提议,于是秘密将练姑娘安排进了皇家内苑别府。事不多久,不知我那大师伯是何用心,巧妙安排今上与练姑娘相遇,后来事情就麻烦了。”
    杨真听到这里心一沉,若是凡俗中人他倒可以不顾一切,强行解决,但涉及到玄门中人,只怕就要另寻手段了。
    “也不知我那大师伯对今上用了什么手段,令他一意孤行,决意纳练姑娘为妃……”
    杨真一掌拍在案上,大怒:“胡说八道,练姑娘和九玄前辈岂是任由人摆布的?”
    “杨师弟息怒。”赵启英连连作揖,苦笑不已,“事情另有周折,练姑娘进宫前,九玄前辈就将她交托给了在下,说是有事暂离,这一晃就过去大半月,可至今了无音讯。
    “这事情说来也甚奇,练姑娘入了西山别苑后,病情虽是稳定下来,但却是神智恍惚,与平日判若两人。
    “我亲自告知她面临的境况,打算带她出宫,谁想她出乎意料闭口不言,不理不睬。如此一来,赵某束手无策,且主导此事的人乃是我大师伯……”
    “赵师兄,赵启英,杨某看错你了。”杨真缓缓起身,指着赵启英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大师伯是谁,敢欺辱我杨某的朋友,就是与你太一门为敌,我也誓不甘休!”
    “慢!”看杨真就要不顾而去,赵启英乱了阵脚,赶忙劝阻道:“杨师弟你听我一言,此事另有内情,容我详禀。”
    “内情,什么内情?”杨真旋风一般转身,“你太一门师门不净,以法术惑乱朝纲,扰乱尘世法则,胡作非为,还有什么内情?我看是你与你大师伯有不轨之心才对!”
    “杨师弟——”赵启英勃然大怒,“你太过分了,你可以对赵某不屑,但你不可辱我师门,何况我太一门与你昆仑历代交好……”
    “那好,我倒要听你说说什么个内情。”杨真憋了一肚子火,“你的解释若不能让我满意,休怪我杀入皇宫,找你大师伯算帐!”
    “杨师弟好大脾气。”赵启英摇了摇头,道:“你可知为何我在这斗室加了禁制?”
    杨真默然。
    赵启英眉宇深锁道:“自练姑娘入宫这多日来,一直有人隐在暗处监视赵某,居心叵测,在下使尽诸般法宝,也无法找到这隐在暗中的人,想来是一个法力高深的人施了奇术。我纵然怀疑大师伯所为有疑,也无可奈何。
    “大师伯这些年大力传道,太一门外府枝叶乃有史以来最为鼎盛之时,纵然家师身为掌门真人,也不得不礼让三分。何况家师初掌太一,根基不固,很多事情对外难以言表。
    “更不巧的是,最近门中长老正合力闭关炼丹,不便出面过问此事,这样局面下,师父他并不方便为此出头,深恐导致门内动荡,只是吩咐我暗中调查取证,见机行事。”
    杨真拧眉道:“难道坐看那皇帝老儿纳练姑娘为妃?”
    “不。”赵启英断然否决,“不管练姑娘对赵某如何,赵某这里可以起誓,绝不做对不起她之事,赵某近日正感势单力孤,杨兄来的正是时候,可以方便做一些赵某不便之事。”
    “我这就进宫将练姑娘带走,看谁敢阻拦!”杨真片刻也坐不住。
    “杨师弟,切莫冲动。”赵启英再次将杨真拦住,“大师伯赵无稽修为虽不及家师,但也远非你我可相比。
    “更何况,宫内还有数名法力高强的大内供奉,供职在大师伯旗下,须从长计议,距今上钦定佳期还有数日,实在不到那一步,赵某不想与大师伯兵戎相见。”
    杨真深深看了赵启英一眼:“希望你没有骗我。”他重新坐定,再沉默一阵,突然问道:“你大师伯可知练姑娘的来历?”
    赵启英一怔,试探道:“杨兄难道清楚不成?”
    杨真双目神光一闪,面上怒气再现:“赵兄到现在还与我打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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