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第6-10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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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九玄仙子凭借地宫无穷的地脉龙气补足体内消耗,持续运功施法,两师徒浑身衣裙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那炽烈的斗志和搏斗意念,让她们坚持下去。
    惟一值得欣喜的是,尽管异力在斗争中蹊跷壮大,却让九玄仙子发现了练无邪督脉的异常之处,似乎有一件异物深潜在骨髓深处。
    于是她试着向那异物发起进攻,不料每一次进攻,都让练无邪生死两难,痛苦难当,九玄仙子有此机会,用尽玄女门密法,使尽千方百计,找出那异物存居之本,欲图一举拔除心爱弟子体内的病根。
    骤是以练无邪极是坚忍不拔的性子,在死去活来的三天两夜,心神也亏耗到了极点,再难维持下去。
    九玄仙子长吸一口真气,霎时地宫内弥漫的氤氲,尽皆如长鲸吸水一般入了她体内,她一手脱离练无邪背心,五指轮转,转瞬数十道精纯的阴柔法力,打入了练无邪督脉命门以上,脊中、中枢等十数个重穴上。
    此时她们师徒都脱离地面飘浮了起来,青丝飞扬,衣衫鼓动。
    练无邪仰面樱口微张,血丝七窍流溢,肌肤浮凸不停,骇人至极,九玄仙子口中念着咒语,双手打着法诀,不住击打在身躯开始旋转的练无邪周身上下,越转越快,衣丝如莲飞扬。
    “啪!”一声闷雷惊响在地宫内,九玄仙子骈指点在神道穴上,练无邪惨叫一声,一口血雾喷上了顶空,身躯前挺,四肢却朝后极力抓捞。
    一道赤金色的针芒在练无邪背脊透出了光芒,且无数细小血脉蠕动着,如涟漪泛动伸张扩散,显得异常可怕。
    九玄仙子指上法力凝成实质一般的光芒,源源不断涌入练无邪不住抽搐的躯体,同时一股狂暴霸道的气息,不断从练无邪体内散逸而出,在地宫冲击扫荡。
    “无邪,一定要坚持住!”
    那古怪的气息令九玄仙子非常难受,法力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她极力传达着心语,鼓励弟子支持下去。
    两方法力僵持了盏茶工夫后,九玄仙子已经开始吃不消了,她发现地宫内无比充沛的地脉龙气,大部分都被那件古怪的东西给吸去,很快就要脱出她的掌控。
    这样下去,只怕一瞬间的爆发,就能令练无邪灰飞烟灭。
    千钧一发之间,九玄仙子作出一个痛苦的决断,她提聚了体内更为强大的一股法力,血云转瞬缭绕她周身,如布如帛缠上练无邪娇躯,进而积雪化水一般融入了她体内。
    刚烈霸道的异力碰到阴蚀力极强的血云法力,凶焰更盛,一道金赤的光芒如同活物一般,在练无邪督脉活动起来,企图将血力排斥出体。
    然而九玄仙子法力陡然提升了数倍有余,且隔断了地脉龙气与练无邪体内的联系,那异物彷佛失去外援,只能一点点被迫出深藏的窍府,一点点移向督脉大椎穴。
    这个动作过程中,练无邪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浑身几乎变成了血人。
    最后她躯体猛地一震,一道带着金芒的骨针从背心大椎穴破出,“叮”一声插入地宫穹顶,强大的冲击力令地宫晃了一晃,穹顶也留下了方圆丈许的蛛网裂痕。
    九玄师徒皆无力跌落在地板上,东倒西歪,一时难以动弹。
    “奴家重修出了四条狐尾,要不了多久就能化形了。”在中南山附近的龙脉法阵另一个所在,一狐一人正为这数日来的成果欢欣鼓舞。
    “你本就有神游化境的修为,只是没了肉身,如今不过是重修一个依托,再者那血蜉蚍也有一定提升法力的功效,我相信,在这里慢则三五年,快则一年半载,你就能修成人道。”
    杨真看着身外白狐的六七只幻化分身,个个做着不同的动作,几乎无法分辨哪个是真身所在,不由心生赞叹:“狐族的幻术,果然是修真界一绝。”
    “真郎少说了一点,我们狐族女人的美貌也是苍生一绝。”所有幻象散去,一个飘摇着四条小尾的白狐蹲立在杨真面前,一双红幽幽的眼珠仰望着他。
    杨真笑了笑,打岔道:“你按我传的法门在此修炼,我一旁看护。”
    “你要离开奴家?”白纤情有些不满,四条小尾巴翘得老高。
    “放心,我只是在附近转转,不会走远。”杨真给她识破,只好交代了意向。
    白纤情娇哼了一声,嗔道:“你定是去瞧那姓练的小姑娘,别说奴家没提醒你,那小姑娘来历可不一般,别吓坏了。”
    “她来历有什么不一般?”杨真有些莫名其妙。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白纤情缩成一团,转眼就跟大地龙脉地气接连起来,被鸿蒙气团所包裹。
    杨真守护在白纤情附近,并没有立即离去,他在调整体内状态,与九玄仙子再见,难免有不测风险。
    一日之后,九玄师徒潜修的地宫内。
    这一对师徒仍旧相对而坐,只是却相隔甚远,彼此神情有些无形的隔阂和疏离,地宫穹顶的夜明珠放射微弱的光线,除了大地深处地脉的呼吸声,只有寂静。
    练无邪无依地靠在石壁上,漆黑的眸子空洞无神,一头瀑发随意披散在衣襟前,垂散在地,不时瞧向对面的目光,有些戒惧和惶然。
    九玄仙子身姿端坐,云鬓宫装,仍旧是那么淡定,但却失去了以往的冷酷和严苛,望向爱徒的目光充满了无奈,每每总是欲言又止。
    “无邪,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是你师父呀……”
    “不要听,我不要听!”练无邪尖声打断,双手捧着脑袋不住摇头。
    九玄仙子从袖内取出一根半尺许长、状若骨刺、质如白玉的针状物,观摩了半晌后,叹息道:“当年那人将你送到我面前时,只以为你是寻常婴孩,没想到你不仅天生根骨不凡,血脉也异于常人。
    “为师虽不知道你来历,但从血脉中的正大浩然气息来看,绝无来路不正之疑,为师虽是玄门中人,却不屑那些等闲俗见,你大可不必……”
    “那我手臂出现的那些东西哪里来的?”练无邪突然抬头。
    “这……”九玄仙子一时语窒。
    “连师父也不知道无邪是什么怪物。”练无邪粉拳猛地挥在地上,一声巨响,竟开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大坑。
    九玄仙子张大了口说不出话,练无邪看着自己的拳头更是惊呆了,她眼下根本使不出半分法力,怎会有如此大的力道?她凄然望向九玄仙子道:“师父,你看见了,这是人该有的力气么?”
    九玄仙子直起了身,朝练无邪走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练无邪慌忙只身试图后退,背后却只有冰冷的石墙,她只能贴身倚着地宫墙壁,两手胡乱抓摸着,试图抓住什么依靠。
    “无邪,你要相信师父。”九玄仙子见状只好原地停住。
    “我是怪物,我不要师父管,我不要人管!”练无邪失控地啜泣出声,重新滑落坐倒在地。
    九玄仙子深深凝视着练无邪,坚持道:“为师认为,这是那千机散的后遗症,待为师亲自到云梦大泽找巫后相助,未必没有解决法子。
    “这些年你与为师虽然聚少离多,但天下之大,为师心里却只有你一个亲人,除了师门和你这个徒弟,再没有值得师父牵挂的东西。”
    也许是九玄的话打动了练无邪,她渐渐平息了暴躁,双肩微微抽搐,不知过了多久,才蚊声道:“师父,你不要管我,无邪想自己待一阵。”
    九玄仙子见状大喜,连忙道:“你既然还叫我师父,就该听话,等师父想办法恢复你的修为。”
    练无邪若有所动,掠了下头发,灼灼目光盯着九玄仙子,嘴唇蠕动片刻,哑声道:“无邪若真是妖魔出身……师父又当如何?”
    看到爱徒望来的目光,九玄仙子神色一阵急剧变化,内心挣扎不休,稍有些犹豫之色,便眼见练无邪脸色刷白下去,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不再犹豫,长吸一口气,携衣起身。
    “你长大了,师父也有些事情该告诉你了,师父并不像你心中所想的那么好,或许会让你难以接受。”她认真观察着爱徒的神情变化,迟疑一下:“听完师父的故事,怎么选择,师父都由着你。”
    练无邪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体内充斥这一股强大莫名,却无法支配的陌生法力,分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却显得神衰气弱,犹如孩童耍弄巨斧,危险不言而喻。
    “玄女门源远流长,只有当今昆仑派的前身玄宗可以比拟,自古人脉单薄,到为师这一代也不例外,你师祖仅收了两个弟子,一个便是为师,一个……”
    九玄仙子目光突然移向上方,惊喝:“谁,出来!”
    师徒同时仰望地宫惟一门户,只见一名面目冷峻清奇的蓝衫青年,缓缓飘落,抱拳朗声道:“九玄前辈和练姑娘,别来无恙。”
    “是你?”九玄师徒两人一惊一喜,表情各有不同。
    “练姑娘气色看来好了很多。”杨真先向九玄一礼,然后转向练无邪。
    “你,你怎么会找来这里?”练无邪一面担心的望着师父,一边下意识挪步到两人之间,只步伐身形有些走样。
    “你跟踪我?”九玄仙子一脸森寒,面布杀机。
    “这龙脉法阵自古已有,晚辈偶然得知此地存在,很久以前曾来过此地。”杨真感受着九玄仙子的杀意,故意含糊其词。
    “胡说八道,这龙脉地宫岂是等闲修为能闯入的?”九玄仙子勃然大怒,指着杨真厉声道:“还有谁跟你一道来?到底有什么企图?”
    “师父……”练无邪神色焦急,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
    “前辈且勿动怒。”杨真从容不迫地向练无邪笑了笑,这才转首面向九玄仙子,诚恳道:“在前辈离开中南不久,晚辈也下山了,一时兴起,潜入了东南方位的龙脉地宫,帮助一位朋友修行。
    “碰巧的是,晚辈略通一门地脉感应之术,偶然察觉了北面地宫的动静,所以前来一探……”
    九玄仙子哪肯相信,不屑道:“鬼话连篇,你修道不过一二十载,能有现在这分修为确实了不起,若要说懂得这艰深古奥的地脉感应之术,除非你晋入玄门虚空大道,否则绝无可能。”
    杨真顿然无言以对,谁又知道他离奇的身世和经历?他所懂的那来自前世的东西,如何取信于人?
    “怎么,没话说了?”九玄仙子一面说话,一面神念展开,探察着方圆数里。
    “师父。”练无邪又恼又怨道:“杨大哥来了便来了,只要对我们没有恶意,何苦为难于他?”
    “别以为师父不懂这小子肚里的花花肠子!”九玄仙子自信无人能在她的探察下遁形,集中精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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