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第6-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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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忽出现在此时莲座上的光团外,轻轻探出一掌。
    仿佛感受到了威胁,杨真身外的光华开始泛动起微弱的涟漪。
    屠方脸色一寒,不再犹豫,就在一掌拍下的当口,他猛然抬头,却见那五彩石缓缓朝天空升去,一路带着沉闷的霹雳声,破开了一道不住扩大的黑色裂缝。
    屠方整个身心仿佛背负了三山五岳,惊骇之下比来势更快的退了回去。
    眼看着天幕给五彩石破了个窟窿,就在下一刻,无数七彩光芒从虚空八极射过来,转瞬在杨真所在正上方百丈高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
    一圈圈紫黑色异彩绕着这个光球,疾速转动着,近乎搅动了整个空间,天地微微颤栗了起来。
    庞大无可抗拒的压力横空而来,黑木和天驼二巫仰望着天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半晌,退回一旁的屠方才呼吸粗重道:“是天劫,这怎么可能……”
    巫老黑木声音惊惶道:“不,不是寻常天劫,只有传说中的四九大天劫才有这般异兆。”
    巫老天驼嘶声否决道:“不!就算是九五神魔劫,也不该来得这般古怪,难道……难道是那十万阴魂引发了天魔劫?”
    黑木双瞳闪烁着天际的金光,声音战栗道:“不,那十万阴魂是五彩石的禁制所炼,应该是神禁……难道是,是上界降罪,降罪我等……”说着一脸惨然,与天驼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绝望。
    原本神色冷酷的屠方神色急骤变化,突然回顾二老疾呼道:“不好,阵眼封闭,无路可退了!”
    看着天空转眼孕生完成的劫煞,黑木闭上双眼,渐渐平静了下来,缓缓匍匐在地,虔诚道:“看来我等错了,领会错了巫祖之意,招致今日的劫难,事到如今,黑木愿领罪受罚。”
    天驼神色急转,凶暴的戾气在他脸上一闪而逝,仿佛放弃了抵抗,跟着黑木匍匐在地,对天致以巫门大礼。
    屠方则一脸木然地站在原地,直直地望着天空。
    就在这一刹那,天空光球抖动了一下,一道七彩光柱轰下。
    天地瞬间失去了颜色,怒龙一般的雷劫命中了杨真所在正上方位,爆出了亿万道金芒,撕裂了整个阵眼空间,天地在那瞬间支离破碎,仿佛琉璃一般碎成无数块,产生光怪陆离的景象。
    只是这呼吸之间,连带杨真、巫门三人都淹没在了那粉碎的时空洪流中,再找不到痕迹。
    迟缓了刹那,惊天雷鸣这才从宇宙深处由远及近传下来,转瞬激荡到了无限远处去。
    整个阵眼空间在这瞬间完全分解崩溃之后,连带着整个云梦洞天也跟着疯狂激荡了起来,山呼海啸一般的清浊元气交相冲击,混沌不明。
    过了不知多久,云梦洞天渐渐平复下来,混沌再分清浊,漆黑的天宇下,混沌海上仍旧漂浮着点点星绿浮丘。
    三道遁光先后从不同方向飞聚了过来,先后同落在一座浮丘上。
    巫门长老黑木和天驼,还有屠方竟然奇迹般生还,看上去除了狼狈一些,竟是完好无恙,到底发生了什么?
    良久,屠方荡了荡斗篷,神色古怪道:“二老有否觉得少了什么?”
    黑木长老闭目沉思片刻,蓦然睁眼,脸色大变,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会是这样?”
    天驼长老斗篷内骨胳暴响,一脸铁青狰狞,目中光芒闪烁不定。
    屠方摇了摇头,指着自己一头灰白的脑颅道:“方才我等以为万劫不复的时刻,瞬间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轮回,在六识归位后,不想脑中空空荡荡一片,几乎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黑木长老干巴巴的老脸眉头上苦成了个川字,半晌涩声道:“我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存在,不可抗拒的存在,他抹去了我等得到的所有……”
    天驼长老仰天长叹一声,背又耸了下去,驼得更厉害了,他跺了跺足,怒声道:“不,在修真界,没有人可以在我等眼皮底下做出这等手脚,定是巫祖先人,在五彩石中所留下的神通愚弄了我等。
    “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天巫道,这几千年来,我等根本就是找错了方向,老夫这就闭关,再不出世。”说罢,天驼长老佝偻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黑木长老垂叹一声,摇身一晃也失去了踪影。
    孤立浮丘上的屠方神情淡漠,眉宇间若有所思,他负手望着苍茫的云梦洞天,低声喃喃自语道:“那小子应该也不会有事才对,怎么完全找不到他的气息?”
    高卧九重云霄之上,纵览八方金霞滚滚的云海,杨真神念一阵衰竭,他只得恋恋不舍地循原路返回,穿越层层云霞,下方是一望无尽的苍茫湖泽,有一团丹红色流雾,飘浮在浩渺的烟波上,分外显眼。
    视野不住缩小,天地旋转,神念衰竭得也越来越快,他只见大地越来越近,“飕!”一声就一头栽进了铺天盖地的火云瑞霭之中。
    顷刻后,光景陡然大变,一个群峰簇拥,满山翠绿、橙黄、火红,穷尽一年四季变化草木景致的岛屿,出现漫天飞红的云雾中。
    岛上异常的炎热,各峰头雾气缭绕,似乎有火脉藏于山腹,杨真出游的神念,转瞬就缩回了在山腰一个热气蒸腾的水潭之中,本体之内。
    他恢复意识已经有不少时日了,清醒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离奇的处境,整个躯体抱曲成一团,被一个古怪的气卵所包裹,仿佛在母体子宫中的胎儿一般,沉浸在神妙的元气培育之中,正在发生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不仅如此,他欣喜地发现自己周身百脉不仅完全复原,且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所不理解的变化,而他的元神也仿佛重塑了一般,初步有了手足形体,足有尺许高下,即将成婴,与以往几寸的弱小相比,差之不可里计。
    在昆仑峰会上,他一怒引爆金丹后,非但没有魂飞魄散,反而不可思议地成功孕育出本命元神,时至如今重塑法体,凝聚元婴本相,不能不说是奇迹。
    尽管暂时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但他并不着急,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在五彩石封印揭开后,得到了一些不为所知的天大好处。
    在努力了几个日夜后,他成功地突破体外母茧,游出神念,他惊奇地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温泉深穴之中。
    摸索了几日后,他进一步发现外面是一个美丽的岛屿,但他并不清楚自己身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又能逃脱大难,来到这个地方。
    他在云梦洞天最后一个记忆片断,就是那劫雷轰下的一刻,接下来便浑不知事,仿佛被打入了轮回,一直在最深沉的梦魇泥沼之中挣扎。
    那是一个无比晦涩古怪的梦境,无数玄妙的精神烙印和充满远古神话色彩的场景,在他意识最深处反复出现,似乎向他演示着什么,就这样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
    最令他安心的是,白纤情藏身天魄神兵内,在那场变故中似乎也得了什么好处,整柄神兵凝如实质,在神府中运转如斗,金光万丈,黑色电光环绕,在紫府中威风之处,不逊两大上古神器乾坤印和轮回印。
    就在杨真惯例入定修炼之时,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自从他恢复意识后,每隔一阵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在他能够神念出游后,却不论他如何努力,也找不到这感觉的来源,他只能暗暗揣测,这里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仙家修真洞府所在。
    他下意识里并未把这里当作巫门的地盘,在云梦洞天发生的事给他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也许他以后都将面临巫门的追杀,但他心中一无所惧。
    眼下,他唯一思图的就是摆脱困境,恢复自由,再顾其他。
    第七章蜕变
    在那感觉盘桓了一阵后,杨真以为它又要照例离去时,突然一个若清泉流淌,如歌如泣的美妙女子声音传入他心海:“小家伙,你待在水潭里快两个月了,还不出来?”
    神妙的传音法术让杨真叹为观止的同时,也由不得他警惕道:“你是谁?”
    那女子听杨真冷冰冰的回应,转嗔为怒道:“在本仙子洞府还敢嚣张,你是不要活了?”
    杨真不想她脾气如此暴躁,心中微惊,道:“不知仙子如何称呼,这里又是何处仙府?”
    “称呼?”那女子被杨真这么一问,仿佛有些犯愁,她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细声问道:“霓裳好不好听?”
    杨真有些发怔,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神秘女子急了,“不好听?”
    杨真呆凝了半晌,哭笑不得道:“好听。”
    神秘女子顿时心花怒放道:“那本仙子决定就叫霓裳仙子了。”
    “霓裳仙子?”杨真听得一头雾水,他从未听过修真界有这号人物,难不成她临时起意,给自己封了个仙号?
    “本仙子三日后再来看你,若是你还在,本仙子可就不客气了。”就在杨真胡思乱想的时候,自称霓裳仙子的女人就这么消失了。
    就在杨真还在揣摩这女子来历之时,那女子的声音又不期回转,“小家伙,忘了问,你是哪里人氏?”
    杨真暗凛这女子喜怒无常,犯不上此时得罪她,只好吐实道:“在下昆仑派门下弟子。”
    “昆仑派……你是那玉鼎老头的徒孙?”女子想了阵,大约想明白了杨真来头,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喜还是怒,再次悄无声息的去了。
    撞上这般蛮横霸道的仙子,杨真好气又好笑,同时他心中暗忖:这女子敢如此称呼昆仑开山祖师,想必非是简单人物。
    回念一想,这里倒多半不是巫门属地,稍微安定了下来。
    神念内照,一股妙不可言的澎湃精气在他五脏六腑,乃至四肢百骸流转不休,如同清风拂过山川河流一般自然,不住淬炼着肉身和气脉,每多过片刻,他身心隐隐有升华了一轮回的奇妙感觉。
    他想去捕捉心法天机,却立时扰乱精气运行,警兆大起,他惊异之下,立即收敛神念,任由体内变化持续下去。
    不过,他眼下也只能冷眼旁观这一切;元神与肉身的奇怪分离,这样的离神无主状况会持续多久,他自己也无法说清,只能等待。
    接连两日下来,杨真对身体渐渐有了部分掌握能力,已经完全脱胎换骨的道躯,与峰会后的境况相比,可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仍旧无法自如动弹,似乎有一股不明的禁制,压制着他的六识归位。
    在他焦急孤寂的煎熬下,到了那霓裳仙子约定的第三日。
    果然在午后太阳真火最鼎盛的时候,霓裳仙子骄傲动听的声音如约而至,“小家伙,本仙子决定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你可要付出代价哟。”
    转瞬之间,热浪从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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