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江湖》第09章人死为虚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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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飞任由白马沿大路狂奔,脑海之中依然回想着之前与秋笙交手的每一招。身边疾风虽冰冷冷,他额头却不停渗出汗珠,全身犹如虚脱一般乏力,内心中有一股火焰在燃烧。
    在秋笙最后一剑刺入他剑法空门时,他已经感觉到死亡的气息,那一刻他的心完全静了下来,但秋笙那一剑却突然出现了停顿。
    去年秋天,古风和他一战也是在最后生死关头停下了剑,古风和秋笙都先后败在他剑下,但任飞心中没有丝毫快感,只有深深的愧意。
    他忽然大喝一声急停住马,一阵寒风吹过,他全身发出一阵剧烈颤抖。
    ******
    四周平原一片荒凉萧瑟,天地之间彷佛只剩下任飞一个人。
    忽然任飞呜咽数声,随后已嚎啕大哭,他踉跄着从马上跳了下来,趴在路边的黄土地上,重重地将头撞向地面。
    这些日子以来,每天他都被噩梦缠身,此时更是悔恨万分。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远处已出现一团白色人影,那是一个白衣少女骑着一匹白色高头大马飞奔而来,少女容貌异常美丽,眉目清丽,神态娇柔,肌肤犹如白雪一般,她长发挽髻,衣裙颇为华丽,看似不象江湖女子,但腰间佩剑,双目之中也有几分英气。
    ******
    白衣女子来到任飞前方数十步处,看到任飞模样,神情间闪过几分诧异,也有几分惊惧,她犹豫着停下马,这时任飞也抬头站了起来,少女打量着任飞,见任飞满面泪痕,一副憔悴不堪的落魄模样,须发沾满尘土,只是她望着任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脸上不觉微微泛起一朵红晕。
    看到白衣少女不安的模样,任飞也觉得自己曾见过她,他向前踏上一步,白衣少女座下白马似乎对任飞感到有些恐惧,嘶鸣一声向后跳着连退数步,差点将白衣少女从马上掀了下来。
    任飞微微一愣,目光中闪过一丝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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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女脸更红,她扯住马缰迟疑片刻,在马上抱拳道:“请问大哥,这条路可是去二口镇?”
    少女不但容貌文弱,说话声音也是十分娇柔。
    任飞心中微微一动,道:“是。”
    白衣少女欣喜地道:“太好了。”
    说完白衣少女策马在任飞身边走过,只是她又忍不住回头望向任飞,忽然娇躯一震,座下白马向一侧跳开数步。
    任飞神情也变得有几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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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女手已握向腰间长剑,颤声道:“你是任飞――”
    任飞点头道:“是――你是恒山剑派杜姑娘。”
    他认出眼前白衣少女是恒山剑派的杜妙音,杜妙音曾跟恒山剑派明月大师来武当送药做客,那次任飞和她数度相对过,此刻任飞虽然满脸胡须杂生,但相貌并没有变化,被杜妙音认了出来。
    杜妙音面色苍白,她拔出腰间长剑,握剑的玉手一阵颤抖。
    任飞淡淡地道:“那次你薛师姐和我交过手,我二十招内就击败了她。”
    杜妙音轻轻点头,目光更是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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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飞道:“你能赢得了我吗?”
    杜妙音摇头。
    任飞冷声道:“你想和我动手?”
    杜妙音颤声道:“你杀了我容师叔全家,我要为她报仇――”
    任飞忽然冷冷一笑,恶狠狠地道:“你为她报仇――不怕我连你也杀了?”
    杜妙音娇躯又是一震,她从未独自在江湖走动过,这时全然不知所措。
    任飞喝道:“还不快走?”
    杜妙音被任飞喝声吓了一跳,策马向前飞奔而去,她座下白马神骏异常,撒蹄扬起一阵尘土翻滚,一团白影眨眼已在远处。
    望着杜妙音的背影远去,任飞冷漠的神色又变得苍凉起来――上次杜妙音上武当时,少不得众多武当少年弟子倾慕她的美貌,私下也有种种说笑,如今往事犹如一场梦,彼此相见也如仇人一般。
    二
    任飞看了眼四周,上马离开大路向北而去。
    北边是一片荒凉平原,并无半分人迹,任飞策马在坑洼不平的黄土地上行了数里,看到前方远处出现一座残败的小屋轮廓,小屋原本用砖砌成,只是如今已变成一片碎砖残瓦。
    任飞心中惊怒,叱喝一声催马奔向小屋。
    这座小屋原本有数间房间,此时除了主墙外已全部被推倒,有人沿着小屋四周纵横挖出一个个深宽三尺的坑道。
    任飞看着眼前景象,一时呆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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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晌,一声马嘶将任飞惊醒,他抬头望向小屋另一头,看到那里远处站着两个佩剑青年,二人淡黄色锦衣,中等身材,相貌普通却有几分相似,神情颇为冷漠,二人身后各自停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
    看到这二人,任飞双手握住了拳头,缓缓下了马。
    其中一个锦衣青年年长一些,有二十七、八岁,下巴留着一点胡须,他望着任飞道:“你果然来了。”
    任飞道:“你在等我?”
    另一年纪稍轻的锦衣青年冷然道:“夫人果然神机妙算,她猜到你能活着离开二口村,故此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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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飞指着眼前废墟,沉声道:“大哥、小二――这是你们干的?”
    小二道:“是三少和夫人让人干的。”
    任飞怒道:“你们想干什么?”
    小二冷声道:“他们想知道师傅的一些秘密,这秘密我和大哥所知甚少,但小五你应该比我们知道得多吧?”
    任飞厉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小二冷笑道:“是吗?师傅可是一直对你们几个另眼相看,我和大哥都姓吕,可村中祠堂内堂我兄弟根本就进不去,也只有你小五和小三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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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飞冷声道:“师傅说你心术不正,的确没说错你。”
    小二冷笑道:“我是心术不正,你以为师傅就心术很正吗?你以为他这些年来抢来的那些钱财真的全部散尽百姓了吗?我告诉你,他私吞了很多钱,可偏偏还要装出副穷样,还要全村人和他一样装穷。”
    任飞嘴角一颤,喝道:“你胡说。”
    小二冷笑道:“我胡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你回到村中象丢了魂一样,在这好吃好住不算,你要出去散心师傅一下就给你五千两银票,你拿着银子跑到河西整天泡在妓院师傅也是不理不问,可怜我以前才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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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小二眼中有一股怨毒的光芒闪过,他伸出左手,左手赫然只有四根手指――他的食指已被人砍断。
    任飞全身一震,神色变得凄凉。
    吕大先生一共收过五个弟子,其中吕常、吕林是二口村吕姓子弟,也是吕大先生的同宗侄孙辈,小三则是孤儿,和章云晖、任飞一样是外姓弟子,吕常、吕相入门很早,吕大先生不止是他们师傅,也是他们的族长,故此吕大先生对他们管教苛刻严厉,二人心中自然多有积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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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常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叹了口气道:“小五,其实师傅早把我们卖了。”
    任飞瞪了吕常一眼,冷笑一声。
    吕常道:“当年我和小二跟着师傅入国舅府,又在那见到龙三少,三少固然是想利用师傅,可师傅也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师傅假意投靠三少,让我们兄弟几个替他办事,说穿了我们都不过是他的棋子。”
    吕林冷声道:“大哥说得对,师傅也好,三少也好,都是一样,我们兄弟没必要跟着师傅出生入死还要忍饥挨贫,起码三少给我们的钱对得起我们兄弟,可以让我们兄弟吃好喝好,可以找女人,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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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飞冷笑道:“所以你们就卖了自己。”
    吕林不屑一声,道:“什么卖不卖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读书不多,就知道这些,你小五不也为了钱财屠杀容家?我们兄弟如今在御剑营任六品剑卫,怎么说也是替朝廷办事,拿的可是朝廷俸禄。而你杀人劫财犯下滔天罪行,就算要骂我们也只怕轮不到你。”
    任飞全身又是一震,面色更加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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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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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常看了四周废墟一眼,轻叹口气,道:“小五,这里是师傅传授我们几个剑法武功的地方,你来这里是不是想拿什么?”
    任飞神色哀伤,轻声道:“我只想来这里住几天。”
    吕林冷笑道:“是不是给人追得没地方逃了?”
    任飞没有出声。
    吕常看了吕林一眼,道:“小二,你就不要再挖苦小五了,小五落到这个地步也是让师傅害的。”
    他又望向任飞,道:“小五,夫人吩咐过,如果小五愿意的话,夫人可以给你一条重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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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飞道:“你口中的夫人是谁?”
    吕常道:“当朝龙庆世子妃,紫衣侯鲁王之妹,华玉郡主诸葛筠。”
    任飞沉默片刻,道:“师傅说龙三少有和太子争天下之心,他娶了诸葛筠,只怕更是跃跃欲试。”
    吕常点头道:“正是,三少深得皇上宠信,如今他与紫衣侯攀亲,连太子也要让他三分。我虽然读书没你多,但也知道其中要害,我们投靠三少,一旦事成自然一身富贵,这总比在江湖之中为师傅、阎玉麒那样的人卖命好得多――小五,你也来和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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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飞冷漠地看了一眼四周的断瓦残砖,轻声道:“你们要我过去,只怕为的还是师傅的秘密。”
    吕常道:“小五,你知道那个秘密?”
    任飞道:“我不知道。”
    吕常神色现出失望之色,道:“夫人几次三番问我兄弟村中底细,可惜我兄弟所知太少。”
    任飞道:“不知夫人知道多少二口村的事?”
    吕林冷哼道:“夫人猜二口村是前朝燕丹太子遗臣后人居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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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飞全身微微一震,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惊慌。
    吕常注视着任飞,道:“小五,你经常进出祠堂内堂,其中可有特别?”
    任飞道:“没有。”
    吕常叹道:“如果真的被夫人言中,只怕二口村――”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任飞也知道结果――燕家王朝虽已亡百年,但当今朝廷决不会放过与燕家王朝相关的人。
    任飞寒声道:“二口村中人人都是你们亲人,你们真的忍心出卖他们?”
    吕常摇头道:“我和小二宗支凋零,三少和夫人已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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