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创忆记》第六章父恩如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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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郭二人一道出了襄阳城,纵马驰过浮桥,不多时已至樊城外新设立的榷场。
    两人下马缓行,但见榷场内人马嘈杂,来往之人有胡有汉,亦有一些色目人,其间卖买之物琳琅满目,连郭靖也认不得那许多。
    郭靖见几个蒙古人正吆喝着驱赶马队,笑道:“这些马儿在蒙古还算是不错的。对了,赵兄弟,你见过那匹红马吗?”赵无邪知他指的是汗血宝马,摇头道:“没见过,听说是二小姐骑出城去了。”
    郭靖勒住马缰,举目眺望,深吸一口气,道:“想当年我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无意间驯服了匹红马,却不料是匹汗血宝马,一直跟我到现在……“想到塞北大漠,忍不住道:“茫茫一片大草原,蒙古包般散落在草原之上,便如天上的星星一般……”
    赵无邪忍不住心驰塞外,突道:“既然这些蒙古人在草原过得如此逍遥自在,为何还要到中原来。难道这里就比那儿好吗?”
    郭靖轻扬马鞭,指点几个蒙古商人,道:“你说他们为何要来此地?为何要买中原的物品?”赵无邪凝望良久,叹道:“中原有他们没有的东西,相反他们也有中原人所没见过的物事。”郭靖笑而不答。
    两人行了一阵,忽听远处传来喝骂声,却见一个颇通蒙语的汉人,在身上东拍西拍,正与一个蒙古商人唇枪舌剑,到后来两人破口大骂,直至大打出手,斗了个头破血流。几个蒙古兵初时只是冷眼旁观,直到两人扭打倒地,身旁的汉人和蒙古人都想上去助拳,才出面阻止,拉开两人。
    赵无邪叹道:“一个愿买一个愿卖那就成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走一边,又何需动手打架。”郭靖道:“方才那个汉人认为价钱不合理,认下的东西也自丢了不要。蒙古人则认为他有意欺骗,怀里藏了东西,要他拿出来,是以一言不和,大打出手。”
    赵无邪道:“想来蒙古人相对比较老实,纵是商人也被汉人骗怕了。”郭靖道:“是以他们得想法子让自己不被欺骗,亦能将货物卖个好价钱。”赵无邪目光一亮,道:“是以他们要侵略南朝,将整个天下都聚为己有。唉,这又是何苦呢?”
    郭靖不知他是触动心事,有感而发,摇头道:“自然没这般简单。方才那个蒙古商人低声骂了几句,你听到了吗?”赵无邪心下一惊,不由暗暗钦佩郭靖内力精强,竟能连对方的轻声细语也能听得着,道:“我不懂蒙语。”郭靖道:“那蒙古商人说道:‘圣上英明,真该将汉人杀得干净!’”
    赵无邪吃了一惊,仔细一想,露出恍然之色道:“怪不得方才那几个蒙古兵竟是视而不见,直到事情闹大了才出手调解。想来是上头放下的命令,是要蒙汉两族所结仇怨越深越好。怪不得蒙古人一见到汉人便要拔刀杀死,汉人对蒙古人也是仇深似海,原来是这个缘故。”不由对这些做了工具的平民百姓渐起悲悯之情。
    郭靖叹道:“不论如何,元廷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只怕攻灭大宋不过只是个开始,就怕还要东争高丽、东瀛等国,多造杀孽……”他顿了一顿又道:“蒙古人世居草原,终日于马匹之上,逐于猛兽之间,个个骁勇善战。相比之下,大宋兵士偏安一隅,养尊处优,自不可同日而语。”
    赵无邪忍不住道:“郭大侠,你说襄阳能守得住吗?”郭靖闭目沉思片刻,道:“能守得一日便是一日,这几十年都挺过来了,也缺不了那几日。更何况蒙古弓马娴熟,却不谙水战,这一节咱们便占了上风。”
    赵无邪心下却不以为然,暗想蒙古兵多来自北地,水土不服,那是难免。但现下元兵已在新野城屯兵数月,日夜操练水军,只怕熟能生巧,这等劣势假以时日终究要被克服的,但这话不便对郭靖说起,只是默然不语。
    两人在榷场内转了一圈,见蒙古兵并不甚多,只是往来违护治安,并无异动,当下上马驰出一阵,再勘察一番,却未瞧出要建造堡垒的迹象。郭靖道:“看来今日是白跑一趟了,回去吧。”赵无邪沉吟道:“兴许他们晚间才自动工。”郭靖道:“蒙古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真刀真枪,未必会如此做。嗯,如若真是如此,咱们也是防不胜防了。”
    两人打马回城,行了一阵,郭靖猛一伸手,拉紧马缰,吁了一声,稳住跨下骏马,低声道:“有人来了!”赵无邪也觉出异常,轻声道:“这人内力好强!”
    郭靖隐隐猜出一人,当下朗声道:“襄阳郭靖见过前蒙古国师金轮法王,还请现身相见。”他内力充盈,沛然四达,直震得四下里山壁轰隆作响,便如要倒塌了一般。
    郭靖话音甫落,却听西北角传来一声长啸,啸声震耳欲聋,当真能与郭靖的喊声相媲美。赵无邪认得这啸声,分明是金轮法王无疑了。
    过不多时,却见一个又高又瘦的人影自西北角山壁上飘然而落,人未落地,身子便如风筝般御风而至,转眼已至两人身前,半张脸烧得腐烂不堪,正是金轮法王。
    郭靖下马行礼,道:“多年不见,法王武功精进如斯,当真可喜可贺。”金轮法王亦笑道:“郭大侠也没落下,比十年前更是强上几分,老衲佩服之至。”两人虽是笑说,但赵无邪却觉查到比适才更浓烈的杀气,令人窒息。
    金轮法王瞥了赵无邪一眼,微露讶色,但随即又道:“老衲此来中原,乃因一心愿未了,郭大侠可愿成全?”
    赵无邪心想:“这和尚当真好勇斗狠,没两句话便要动手了。”环顾四周,但见除法王一人外并无帮手,暗想定是藏在暗处,俟机偷袭,不由凝神戒备,全神以注。
    郭靖玄功默运,道:“还请法王指教一二。”
    眼看已是剑拔弩张之势,法王却是哈哈一笑,道:“郭大侠会错了老衲意思了。郭大侠武功高强,老衲十年前便不是对手,此刻又怎敢在大侠面前逞强。”顿了一顿又道:“老衲在十年前偶遇郭二小姐,见她天资不凡,聪敏良善,欲收其为徒,传之衣钵,但其间多有误会,终致无缘,此事老衲至今抱憾不已。”
    郭靖微微一怔,似乎不明其意。赵无邪心下一凛:“难道襄儿已被她擒了去?”心念电转,试探道:“郭二小姐乃是郭大侠掌上明珠,正所谓将门虎女,神功自是不凡,大师也不必太操心了。”顿了顿又道:“郭二小姐现下便在襄阳,大师若真欲一见,大可与我们同行。”
    郭靖初时不明法王言下之意,却听赵无邪之言,不禁恍悟,心下大喜:“这孩子心智不逊蓉儿。这一箭双雕之计,一则掩盖了襄儿失踪之事;二来令法王投鼠忌器,进退两难,若真与我们回襄阳,那便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但想到女儿,心下又颇是担忧:“不知襄儿为何要离家出走?现下又在何处?”
    法王果有犹豫之色,双手合十,道:“既然如此,老衲得罪了!”话音未落,猛得一掌拍出,径直拍向赵无邪胸口。赵无邪只觉呼吸一窒,连退几步,但还是喉咙一甜,吐了一口鲜血在地,脑中一阵眩晕,身子向后而倒。郭靖适才正自沉思,见赵无邪受伤,不由浓眉倒竖,喝道:“法王,不可欺人太甚!”左手打了个圈,轻轻将赵无邪身子托住,右掌猛然拍出,掌风中隐有龙吟之势,正是一招“亢龙有悔”。
    《周易》有云:“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掌力虽只一瞬,但力道之猛烈,当真有开天劈地之能。法王自逞“龙象般若功”刚猛无匹,却也不敢直缨其锋。当下身子向左一晃,掌风刮破了一大截僧衣,露出一段赤裸裸的左臂,不由暗暗心惊:“这一掌若是落在老衲身上,老衲岂非重伤不可?”当下收了轻敌之心,凝神以对。
    郭靖心下也是暗凛:“方才我虽只使了五层功力,但这老和尚身法之快,远胜十年之前!”赵无邪得郭靖雄厚内力相助,啊的一声,吐了一口淤血出来,神志渐清,知是郭靖救了自己,道:“多……多谢郭大侠,晚辈已是无碍了。”郭靖知他是不愿自己为他分了神,微微一笑,将他放下,一抱拳,道:“法王,请!”已打开架式。
    法王输了一招,焉肯轻易服输,正要再战,却见嗖得一声,一道火信升天而起,脸上不由露出喜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若与郭大侠再战下去,生死难料。既然郭二小姐不愿拜老衲为师,老衲自不能强人所难,这便告辞了。”郭靖深深一揖,道:“请便!”
    郭靖见法王去远,心下颇觉奇怪,来看赵无邪伤势。赵无邪道:“方才晚辈见新野城处发出一道火信,想来咱们已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郭襄暗叫:“不好,咱们快回襄阳。”
    郭靖心想元兵定是借助自己离开襄阳之际,调兵来攻襄阳,心想却暗自纳闷,自己才离开一忽儿,元兵若真来攻襄阳,须得调集大军而来,且非经过樊城不可,何以自己竟没见到半个元兵身影出没?
    疑惑着回到襄阳,却见巡城兵来往巡城,见他回来,急忙迎上,郭靖下马便道:“元兵可来攻打过襄阳?”那巡城兵道:“没有啊,哪来的元兵?”郭靖更觉奇怪。赵无邪道:“咱们还是先回郭府吧!”郭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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