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御剑》第二十八章乘龙御剑破天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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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儿心中一喜,急忙问道:“她们在哪里?”
    “在城下雪地中。”莲花说完这句话,放下手中酒壶,似风般掠了出去。
    这两姐弟一个是浣儿的结拜姐妹,一个是商玲珑的义子,亦即是浣儿的弟弟,天门阵一役,渺无音讯,本以为已然丧生,如今突然出现,怎不令人惊喜?
    当浣儿掠上城头,却是惊得呆了。但见天门阵前插满竹竿,每一竹竿上挂着一个灯笼,延绵里许,直迫澶州城门。上千只灯笼同时点燃,火光冲天,天上的繁星及弯月,刹那间黯然失色,虚无缥缈。北边吹来的寒风,被一缕缕火光融化,变得温暖宜人,站在城头上,仿似置身暖春。
    上千只灯笼,将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昼,两军对垒,若非攻城,便是挑灯夜战。城头上密密麻麻爬满了人头,钟英一言不发,神情担忧;展仝脸色铁青,拥有见血封喉的毒箭,却不敢出手;众多武林豪杰紧张得闭上了呼吸,仿似恐怕一呼气,便会将灯笼吹熄。
    天门七十二阵,似乎又多出一阵,这多出的一阵,比其他七十二阵更为要命。在波光般流动的雪地上,赫然跪着数十个戴着手镣脚链,且被封了穴道的中原武林人士,而他们,正是这一阵的制胜法宝。
    浣儿眼尖,在火光中已然看出叶明秀姐弟苍白的脸庞,吓得惊呼一声,险些又昏厥过去。她最不愿面对的,便是这种场面。
    狂刀骑一匹彪悍汗血宝马,身穿大红衣袍,宛若波浪上的一片红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有人质在手,他已不用惧怕黄河帮见血封喉的毒箭及宋朝无坚不摧的床子弩,策马跑至城下,用在火光映照中益发红光流转的嗜月刀虚空一劈,大声喝道:“城上听着,这灯笼之中,有三百名俘虏,均是武林中人,只要有人胜得了我手中嗜月刀,便即刻放人。”
    钟英立于城头之上,抱拳一晃,朗声说道:“两国交锋,只为攻城掠地,契丹摆下天门阵,已尽占先机,为何却要用这般卑劣手段,岂不知是犯了兵家大忌?如此做法,莫非是怕我大宋有能人破阵?况且尊驾乃西域人士,不在两国之列,苦苦纠缠,如今又以我中原人士性命相胁,却是为何?”
    狂刀仰天狂笑,说道:“你说的没错,宋朝与契丹两国相争,谁胜谁负,与我并无半点关系。当日南宫宇不顾江湖道义,以众欺寡,令我饮恨成都。今次不远千里而来,只不过是为了与中原武林一较高下,洗雪前耻,但你们畏畏缩缩,不敢出战,无奈之下,唯有出此下策。”
    钟英微微一笑,说道:“既然狂刀先生乃好武之人,钟英乐意奉陪,但若在下侥幸取胜,尊驾能否遵守诺言,放了这三百名武林人士?”
    狂刀大笑道:“很好,你是中原武林盟主,我是西域总盟主,这一战,分量足够。但我西域地域广阔,高手如云,并不输与中原,你胜一场,我便放一人,绝不食言。”
    钟英脸色一沉,说道:“狂刀先生的意思,是要在下赢足三百场方可以罢手?”
    狂刀哈哈一笑,说道:“错了,不是三百场,而是五百场。”
    钟英一愕,说道:“阁下何以出尔反尔?”
    狂刀笑道:“本座一言九鼎,岂会出尔反尔?除了这灯笼下的三百名武林人士,还有两百名被关在天牢,加起来不是五百场吗?”
    钟英沉吟片刻,脸上忽然泛起一丝莫明其妙的喜悦,问道:“还有更多吗?”
    天门阵一役,中原武林损失将近两千人,生死莫明,如今狂刀说有五百人活着,虽然被胁迫之下无计可施,心中却不由暗自欢喜,三百场要战,五百场亦是战,他宁愿再多战一千场。
    众人见钟英面露喜色,不禁奇怪,但大敌当前,却不好发问。只见狂刀将嗜月刀又是虚空一劈,发出龙吟般啸叫,狂笑道:“盟主不愧为盟主,口气比北风还大。除了这五百人之外,还有一人,却是非要马天佑出战不可。”
    “阁下说的那个人是谁?”钟英心中明白,却不得不问,他实在不敢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马天佐。”狂刀话音方落,浣儿便已昏了过去。
    亲人一个个摆在面前,却均逃不出天门阵的魔掌,她如何承受得住?云遥心中亦觉悲哀,与水鱼儿将她扶至一旁,帮她推宫过血。
    展仝长叹一声,说道:“早知狂刀是如此卑鄙小人,老夫当日应该出手将他诛灭。”
    南宫流哼了一声,说道:“早知如此,何须展帮主出手?只要我哥哥补上一剑,他早已血溅成都了。”
    展仝心中不悦,却又无话可说,目光转向钟英,见他沉吟不语,便说道:“盟主当真要亲自与狂刀决一胜负?”
    钟英苦笑一声,说道:“除此之外,莫非还有其他选择?”顿得一顿,复又说道:“狂刀武功虽然不俗,却非马教主对手,在下相信亦能胜得了他,但他明知不敌却来挑战,其中必定有诈,我们暂且忍耐,待马教主取来轩辕剑,再去会一会他。”
    正自商量,忽见狂刀拨转马头,跑到跪在雪地上的中原武林人士前面,对一名西域武林高手说道:“把他的穴道解开。”
    那名中原武林人士瘦长身材,脸色苍白,原来却是天风堡堡主沙天风。纵有一身高超轻功,却亦逃不过天门阵的魔掌,成了俘虏。穴道一被解开,精神即时大振,蓦然站了起来,手脚上的镣链叮当作响。
    狂刀坐在马上用刀一指,冷冷说道:“中原武林均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今给你一个机会,若能在我刀下走得过十招,我便放了你。”
    话音未绝,叮当之声大响,沙天风双足点地,身形挺直掠起丈余,以手上铁镣向狂刀当头砸去。
    在嗜月刀及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脸庞变得血红,目光却冷得似冰,他当然不会相信面前这个人说的话,亦不想自己成为中原武林的负累,更不想辱没了中原武林的威名。他别无选择,只有奋力一拼。
    狂刀手腕旋动,一百三十斤重的嗜月刀似红色陀螺般划了个圈,喀嚓一声将沙天风的脑袋砍了下来,飞溅的鲜血,使他的刀看起来陡然伸长丈许,变成了一把长刀,足有千斤之重。
    鲜血,似泼墨般染红了雪地。在这一瞬间,澶州城上投下了千百双惊愕及愤怒的目光。
    沙天风的身躯倒在狂刀马下,脑袋却滚到了叶明秀面前。只听啊的一声惊呼,叶明秀闭上双眼,险些晕厥过去。她担心的并非自己,而是年幼的弟弟。好不容易逃脱邓三泰的魔掌,想不到却要葬身沙场。
    在火光的映照下,积雪正在融化,似乎已听见水流的声音。又或者,那并非水流,而是中原武林的血。狂刀轻轻抖动嗜月刀,眼中现出一种无敌最寂寞神色,旋即用刀一指叶明秀,咆哮道:“把那个女的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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