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彩》第93章先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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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风彩还是到武塔来看望师祖柳树辛，并和他一起用饭。
    从年初开始，只要不碰到特别迫切的事情，风彩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看望师祖柳树辛。
    距离风彩第一次进入武塔见到师祖已经过去了九年，风彩从八岁小女孩成为了亭亭玉立的十七岁少女，而柳树辛从原来的一百五十岁到了现在的一百五十九岁，已经逼近先天巅峰武者寿命的极限——一百六十岁。
    时间总是这么不经意地流逝，当风彩正要展现她风华正茂的一面的时候，柳树辛却走向了暮年。
    任何生物都有他们的生命极限，动植物如此，人类也同样如此。除了特殊情况的，生命很少能够突破他们的寿命极限。
    所谓特殊情况，可以指天材地宝，也可以指武功的修炼。
    天材地宝可遇而不可求，而武功的修炼则有着非常明确的追求，只要晋级先天，人类的寿命就能得到相应的增长。
    东洲大陆上武风鼎盛，除了野兽、妖兽的威胁之外，人民普遍希望长寿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
    未达到先天的普通人和武者一般都活不过百岁，达到先天的先天武者则突破了普通人的百岁寿命极限，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小先天和大先天武者无灾无病的话，一般能活到一百三十岁，先天巅峰武者更是把寿命极限延伸到一百六十岁，整整把寿命延长了一半多。
    至于成就宗师的武者，更是能活到二百五十岁。这样的长寿，几乎可称长寿神仙。
    然而，生命再延长也总有极限。
    作为先天巅峰武者，拥有一百六岁寿命的柳树辛迎来了他生命的末段。
    在这让人伤感的人生阶段，他已经完全不出武塔了，对于武塔之外的人事也基本不加理会。
    权力，放了；职权，卸了；亲友，基本谢绝了。
    现在的柳树辛，也就是一个在武塔慢慢等死的老人罢了。
    要说唯一的例外，也就是他手把手教养长大的风彩。他允许风彩每天来看他，而其他的徒孙、两代和两代以下的血亲却基本上是不闻不见了。
    而且，只要是关于风彩的事情，他就会特别的关注，并为她取得最好的结果;医女帝后。
    这其中的偏爱，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有的时候，老人对小辈的喜爱就如小孩对大人的喜欢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喜欢就是喜欢。
    饭桌之上，柳树辛一边吃饭一边和风彩说着他当年的成年往事。这种情况从年初开始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原来的柳树辛不说食不言寝不语，但也极少在饭桌上说事。但在年初之后，一切都在改变。
    人在死亡面前，总会有所改变，这很正常。
    风彩其实很愿意听师祖柳树辛说这些陈年往事，她从中得到了很多。
    这次，柳树辛说的是他还是大先天武者时候的事情，那是一次关于他和他的天玄堂大战铁血盟铁血营的战事。
    那时祖师陈流东刚刚去世不久，剑玄门正从雄霸钦州的道路上退下，敌人又乘机反扑，大战小战从未停歇，正是最混乱，最危险的时刻。
    作为一代宗师陈流东的关门弟子，他参加了其中不少的战事，并取得了不少战果。
    他的表现不可谓不好，但总有人给出更挑剔的眼光，让他变得不那么的好。可不管好或不好，他在剑玄门都有着非同凡响的地位，这点毋庸置疑——谁叫他是一代宗师陈流东的关门弟子呢？
    与此地位相符的是他受到的关注，这关注来自门内，也来自门外。
    门内，人们评估他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一代宗师的关门弟子，他能不能传承宗师衣钵。为此，他接到了很多极其艰难的任务，承受了一次次的磨砺，最终成为了剑玄门当之无愧的领袖人物。
    那时，还未接任掌门的沈昙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而已。
    门外，他感受到敌对势力最大的恶意。各种yīn谋陷阱、明杀暗杀从未间断，而他也从未停止过反扑，最终成就了他在钦州的赫赫威名。
    风彩默默地听着老人唠唠絮絮的讲话，即为老人的赫赫战功所激动，又为老人的老去又难过。
    在爷爷逝去之后，是师祖柳树辛陪她度过了这十几年人生最艰难的时刻，也是他手把手把她培养成才，让她有能力有自信站在众人之前。
    现在，继爷爷之后，爱护她的师祖也将离他而去！
    风彩有些难过，但也并太伤感。这次她能陪着师祖走过生命的最后阶段，而不是仅仅匆匆见到最后一面。
    人总会死去，能陪伴师祖走完人生的最后阶段，她觉得这已经够了。
    整个剑玄门的人都知道，柳树辛柳长老即将先去，而且已成定局。
    其实，剑玄门有增长寿元的长寿果，能够挽留柳树辛数年时间，但柳树辛却不愿意服用。
    他认为现在的剑玄门已经足够强大，没有他，剑玄门一样屹立不倒；有了他，剑玄门也不会变得更加强大。
    而且，他觉得有他存在的剑玄门少了一种危机感，这非常不好。
    他觉得他已经无益于剑玄门，他的存在可能还阻碍了剑玄门发展，所以他觉得这他这一代彻底结束的时候了。
    他又觉得，他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多几年少几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于是他的寿命也就一年多了;大宋女提刑。
    柳树辛终于说完了他带着天玄堂大战剑玄门铁血营的故事，转而开始和风彩聊起了风彩的谷口一战的得失。
    聊着聊着，他突然又转换了话题：“彩儿，有没有想过让预备队成为dú lì的战队？”
    风彩闻言一喜，谁不希望领导一只dú lì的战队？
    她马上回道：“有想过。不过以现在预备队的规模和实力，应该还不具备成为dú lì战队的条件吧？”
    柳树辛点了点头：“人是少了点，但可以补充。只要训练得法，规模不成问题。而实力，大家都认为足够了。谷口一战，门内之人都对你刮目相看，打得真不错！”
    以风彩的玲珑心窍，当然听出了老人的言外之意，难道预备队真的要成为dú lì战队？
    “门里想让预备队成为dú lì战队？”风彩有些期待地问道。
    “有这么个想法，而且已经确定了。甚至连名字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天音。不过，其中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关于你的去向问题。他们想征求你的意见。”昨天沈昙他们的商量最终无果，周荃和唐泽涛、姚勇两人为了各自的打算争执不下，没能决定风彩的去向。最后，他们把官司打到了柳树辛这里，让他决定。
    毕竟，全剑玄门人都知道，风彩就是老人的心头肉。只要是关于风彩的事情，老人的心肯定偏向风彩。
    他们现在是争执不下，可就算得出了结果，柳长老或者风彩要是反对的话，那也是白商量，还不如让老人和风彩自己决定呢！
    “什么去向问题，不是在演武堂吗？难道预备队成为dú lì战队之后还能脱离演武堂？”风彩有些不解。
    “当然，只要你想脱离。”柳树辛理所当然地道。
    “不，当然不。我觉得在演武堂挺好的。”风彩连忙否认，接着试探地问道，“除了演武堂，我难道还能有别的去处？”
    “是的。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演武堂，一个是去冲霄堂。唐泽涛、姚勇都希望你能留在演武堂，毕竟那里有你最熟悉的环境，他们也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而监察堂战部组组长周荃在看了预备队的战队风格之后觉得，你应该去冲霄堂，她觉得那里的气氛最适合你的发展。至于到此选哪一个，要看你自己。”柳树辛把选择权给了风彩。
    风彩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相互对照着两个堂的信息，从而做出最好的选择。
    从感情上说，风彩偏向演武堂。
    毕竟，她的预备队本身就是演武堂的预备队，从重建到如今要dú lì建队，都得到了演武堂的鼎力支持。
    而且她和两位副堂主、八大令主都有了熟识，一些人甚至有了不错的交情。突然说要离开，既然是以风彩一贯的淡然，也觉得有些舍不得。
    在这样一个不错的环境里，她的发展完全不是问题。
    而冲霄堂，她虽然也有所了解，但了解得真的不多。据说那是一个相当zì yóu的堂，百家争鸣是冲霄堂的原则。风彩觉得，她的音攻在那里应该能占据一席之地。但那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就是磨合都需要大量时间。
    她有这个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吗？
    再说，演武堂在剑玄门的地位、福利等都是上上之选，冲霄堂是有所不如的，她实在没有离开的理由。
    至于说发展问题;青丘九尾。
    周荃长老说冲霄堂能给予她最大的zì yóu氛围，让她能力得到最大的发挥。可演武堂既然要留下她，那就不可能限制她的发展，因此这点应该也不是问题。
    所以，不管从哪一点上说，她都没有离开演武堂的可能。
    心里有了决断，风彩想到了师祖柳树辛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师祖，你觉得我应该选择哪里？”
    风彩是在柳树辛的身边长大的，他对风彩的了解可能要超过风彩对自身的了解。
    一个微小的动作，一个小小的表情都透露了风彩的决断。
    在风彩问他意见之前，柳树辛已经知道了风彩的决定——留在演武堂。
    “所有剑玄门的人都知道，是你师祖陈流东宗师带着剑玄门走上了强盛的道路，也是他确定了剑玄门如今的框架，让剑玄门强盛至今。可谁也不知道在他的背后有多少剑玄门的人在默默无闻地做出贡献和牺牲，最终的荣耀却都归于你师祖。一个门派的崛起绝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而是靠着全体剑玄门门人共同的努力才能完成。你师祖的功劳确实大，可实际上那些默默做出了贡献的剑玄门先辈的功劳并不比他小。”柳树辛没有回答风彩的问题，而是突然说到了陈流东宗师，还有剑玄门曾经的无名贡献者，“当年你师祖成就宗师，与他同时代的剑玄门先辈也有五人先后晋级先天巅峰。这五位先辈都出自冲霄堂，他们个个惊采绝艳，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们为剑玄门的崛起，抛弃了切身利益，和你师祖共同确定八风剑为剑玄门武功基础，并建立以八风剑为基础的演武堂战部、战队。他们还让后辈子弟修炼八风剑并加入演武堂，增强演武堂战力。同时，他们还亲自加入天玄堂为剑玄门开疆拓土，征战四方，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