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第十一章论天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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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大月朝之前的赵天子是汉人,可赵天泽之前却是百年乱世,泱泱大国四分五裂,羯族险些杀尽了汉人。再往前数点各朝各代,也无非如是。”
    李钰说完这些,缓缓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回过头来看当今,当初父皇登基称帝不过是捡了个巧宗儿。云越小,依赖于我们。父亲又刚好击退了胡汝。可细想想后来的事情,如果云启跟我们争,父亲的皇位未必坐得稳。当时双方若起了战事,你说西南禄王和吴襄会干瞪眼看热闹吗?他们如果挥师北上,加入云启跟父皇的战争,那么宁侯卫长卿呢?他还会安心的抵制回鹘吗?北胡也自然会趁机南下。”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片天下此时肯定早就是生灵涂炭战火纷纷了。说不定北胡已经打过了彭城关口,一举南下,攻占了帝都,在帝都城里登基称帝坐享天下了。如果胡汝为帝的话,他们会怎么做呢?他们是游牧民族,连汉语都说不好,更不懂中原几千年的文化。师傅,你想过没有,那将是怎样的惨剧!”李钰悠悠的叹道。
    “你说的这些都对。”燕北邙也被李钰描述的这些打动了,他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可这并不能表示你说的那些你父皇就会同意。”
    “我没想过他会同意,我只是把该做的都做了,到时候水到渠成,他自然也就同意了。”李钰轻笑道,“而且,师傅你又怎么知道云启一再退让,不是被我勾画的这幅宏图给打动了呢?还有,我就不明白了,历史上的帝王能够接受‘君与士大夫’共天下,那么现在的帝王为什么不能接受‘士农工商共天下’这有很大的差别吗?”
    李钰说到激动之处,索性站了起来:“再看如今之天下,早就不是以农为本的时代了,工业,商业蓬勃发展,却因为社会制度的限制,让工商业主们在社会上没有地位,同时也不为社会负责。前朝的商业税是三十税一,而农业则高达十税一甚至八税一。农耕一再萧条,致使国库一再空虚。而江南几大家族却富得流油。师傅,难道这不是社会制度的问题吗?”
    燕北邙则放松了身子,懒懒的靠在殷皇后的墓碑上,仰头看着这个沐浴在阳光和繁花之中的女子。
    李钰叹了口气,又冷笑道:“其实云启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把江南六大家族这几个手指头攥成了一个拳头,而他,就是这个拳头的大拇指。他捆绑住六大家族……啊,不,如今还有西南唐家和被他们瓜分的盛家和诸葛家。他把这极大财团拢在一起,手中掌控者巨额财富,就等于掌控了大半的江山!”
    燕北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抬手拍了一下大腿,叹道:“钰儿啊!你为何不是男儿身!”
    李钰怔了怔,转头看着燕北邙的样子,又笑着蹲下去靠在他的怀里,叹道:“师傅是觉得,如果我是男儿身,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这江山大刀阔斧的休整,做我想做的事情。身为皇长子,做这些事情天经地义。而身为大公主做这些就是悖逆纲常?”
    “难道不是吗?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这脑袋里哪里想的这么多事情?师傅真后悔小时候教你读书,而没让你坐在绣房里学做针线活。”燕北邙无奈的叹息。
    “可是,师傅不觉得,女儿身做这些更方便吗?反正我又不会当女皇。我做着一切也不过是给铎儿铺路罢了。”
    “你是为铎儿铺路?只怕在某些人的眼里,你是在为铎儿堵墙吧。”
    李钰冷笑道:“若凭铎儿的本事,师傅觉得父皇百年之后,他能有足够的力量跟云启抗衡吗?我敢说,单单一个安逸侯就够他受的。乱世用重典!可现在这个国家,早就满目疮痍,哪里还经得起重典?况且,父皇和铎儿,都不是那种有铁血手腕的人。”
    燕北邙开始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李钰。
    李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闭上了嘴巴,眨着大眼睛看他。
    燕北邙又盯着李钰看了许久,才叹道:“钰儿,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你好陌生。”
    “那是因为师傅不喜欢我了。”李钰嘴巴一撅,转过脸去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幸好燕北邙没再纠结李钰的陌生,只长长的叹了口气,揽着她的肩膀抬头用自己的后脑勺碰了碰墓碑,苦笑道:“师傅这一生,都过得浑浑噩噩。不过还好,有你能替师傅明白的活着,这就很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师傅会一直护着你。”
    “师傅最好了。”李钰转过身来,靠在燕北邙的肩上。
    很久之前,她曾经想过,燕北邙便是自己喜欢和能依靠的人。
    意外的是云启出现了。她也曾想过云启那样的人给自己不合适,如果可以的话,她还不如喜欢燕北邙。毕竟她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刚好跟燕北邙相仿,跟这样的睿智又儒雅的男人在一起,肯定会幸福。
    可感情的事情果然是最不讲道理的。经过这么多事,她发现自己最能依靠最可以信赖的还是燕北邙,可爱的揪心欲罢不能的人却只是云启。
    试图二人晒着太阳靠在墓碑上沉默了许久。在李钰迷迷糊糊想要睡着的时候,燕北邙忽然问:“谨言和介川,这两个人都不行吗?”
    李钰一怔,抬起头来看着燕北邙,无奈的笑道:“师傅,我娘去世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再也没有遇到美好的女子?为何你非要孤独一生?”
    “好吧,师傅不说了。”燕北邙抬手揉了揉李钰的后脑勺,叹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回去,我肚子都饿了。”李钰拉着燕北邙的衣襟缓缓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腿,忽然转身朝着燕北邙嘿嘿的笑。
    “干嘛你?”燕北邙被她笑的莫名其妙。
    “师傅。”李钰挽着燕北邙的手臂,讨好的笑道:“你的轻功好不好?”
    燕北邙给了她一记白眼,轻笑道:“有话就说。”
    “你带着我从这里飞回去呗?”
    “不行。”燕北邙看了看周围的护卫,“我们是来给你娘扫墓的,不是胡闹的。叫护卫们看着也不像话。”
    “我走不动了。”李钰赖着不走,“腿都麻了,没知觉了。”
    燕北邙皱眉看着她,半晌后矮下身去,哼道:“爬上来,师傅背你。”
    “好咧!”李钰立刻欢快的跳到燕北邙的背上去,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眯眯的感慨:“还是师傅最疼我了。”
    “油嘴滑舌!”燕北邙低声笑骂了一句,背着她往山坡下走去。
    两个人在周皇后墓地的小庄园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回京。
    只不过李钰有心要看看这一带的风土民情,所以放慢了速度,等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韩胄办事儿还算利索,皇上选给李钰的宅子已经修缮妥当,里面的家私器皿等一应用具都是从皇宫的库房里调拨过去的,桌椅榻几都是上用之物,自然是没话说。帐幔被褥也都算讲究。
    上官默和韩岳二人空了都会过来看着人收拾,韩岳是个粗人,对这些不怎么擅长。上官默却本是富贵公子出身,认真讲究起来也真真了不得。不过他倒是不着急,大的东西韩胄都预备到了,小的细节却是宁缺毋滥,只等着上官大人自己慢慢地调整。
    李钰回到京城没进宫就先跑去看自己的宅子,朱漆大门上一方匾额,黑底泥金两个大字:素园。两边是一副对联:花绽万紫千红,书呈清颜素心。
    “这是黑狗的墨宝。”李钰笑眯眯的说道。
    燕北邙却品评这副对联,笑道:“这小子还是这么狂傲。”
    “狂傲好,随我。哈哈……”李钰笑眯眯的抬脚进门,恰好跟听见消息迎出来的上官默走了个对脸,于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亲昵的叫了一声:“黑狗,我们回来了。”
    上官默蹙眉给了她一记白眼,转身向燕北邙躬身行礼,恭敬的叫了一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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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
    小云子,黑狗,小川,都是我的亲儿子。
    我家儿子各有所长,希望亲爱滴们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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